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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枭桥行棋

“家师痴迷陆博棋,由此整片大小博湖乃至陆博殿各处景观皆以棋语为名。枭桥由八处石墩浮连横贯东西,首尾建制两阁,殿下可知何名?”

齐濂与苏佑陵同行,如今才是尽了一次地主之谊,行走间还不忘了为苏佑陵介绍陆博殿周边景致。

苏佑陵不假思索:“枭桥架于大小博湖之上,大博则六箸,小博则二茕。想来应该是六箸阁和二茕阁了。”

齐濂一笑道:“殿下猜的不错,师傅说你才学驳杂本就不亚于当初三殿下,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枭桥本预想的是由小舟船只架设浮桥,后来改成由中流砌一个长宽三丈的的大石墩以固定浮桥,其上覆桥屋,其下瓮砖石,再建亭阁十二依次对应六黑六白枭散棋子。”

与其说枭桥是桥,倒不如说其是卧于双湖之上的游廊长楼。二人站定于枭桥之前,只是这一次的氛围与苏佑陵第一次白日踏入枭桥之上截然不同。

齐濂端立一旁:“殿下放浪形骸之事齐某多有耳闻,原先不知殿下身份,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佑陵一笑置之,仍旧猜不透齐濂乃至独孤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却是眼前枭桥十二亭倒影湖中,静影沉璧,月下博湖托浮长桥更是幽静雅致。十二桥亭寓意为子,阁顶以歇山、悬山等形式为主,平稳威严规矩架构仿若大殿,苏佑陵曾在苏砂林中见过这种,被称作殿式阁。桥名为枭,自是取自六博棋对弈双方的将牌。其中梁架、藻井、檐角、雀替、拱托,乃至屋檐下的匾额和门窗的槅扇都有雕篆木雕、浮雕修饰。其上的绘彩又不同于平常的祥云珍禽等物,俱以古朴的山水图为主,不乏阴阳数理的布局。

齐濂言笑展臂作“请”字。

“还请殿下闯桥,同师傅下这一局。”

苏佑陵望向枭桥,转过头问道:“神机?”

齐濂微微颔首,苏佑陵终于是心中了然。眼前枭桥结构成恰如一局六博,如此掺入神机术倒也是合乎情理,只是这其中的手笔不可谓不大。

“有点意思。”

苏佑陵喃喃自语,收敛心神踏入第一亭阁。

“噌、噌。”

桥下机关随着苏佑陵的身影踏入其中霎时转动开启,博湖之下隐藏的石墩也同时发出清脆的铁器剐蹭声,只从音色依稀可以辨别是铁链摆动所至。自亭阁地砖之下赫然生起一方十二面的台基,上面篆刻有极其复杂的纹路,但每一面都是指代了一个数。苏佑陵只两眼一扫便是知晓此物便是对弈双方所掷的博茕。

苏佑陵眉眼如炬,六博不同烂柯,本便是以阴阳术数中乾卦六爻而创设的棋戏,无非是把控一枭五散依托掷采相互蚕食。

而苏佑陵踏入的第一方阁亭明显略大于前方五处亭阁,自然便是他的枭棋。

“殿下,此局杀枭为胜。若双方和局则计食鱼分数判胜负。”

齐濂在岸边恭敬道。

苏佑陵闻言只看着周身一方天地俨然已经成为一处棋局,不由暗叹崇王府的手段。神机术说白了便是依托天时地利制造机关阵势为己用,天下间最精于此道的便是神秘的弈家人。便如当初围攻屈融一众青隼的神机傀儡,机关枢纽符箓刻文皆可作引,而这还只是神机术的冰山一角。

苏佑陵将目光投向那最后一方亭阁的夜影。

“小子斗胆接下独孤先生此局。”

隔岸的独孤苇茗同样端坐在亭阁之内,面前只一方刻篆了十分复杂纹路的台基。此刻老者一身黑玄漆衫为夜风掀起卷曳盘舞,满头霜雪更如柳絮飘摇不止。极少人知道独孤苇茗这四字,但六博饕鬼的称号可谓是一直流传于江湖。三十年前,这个称号昙花一现,被人称之六博之道百年无人能出其左右。

六博饕鬼,弈苇。

苏佑陵猛然想起这个名字。

至于其中变故,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一人百面,殿下也是如此,我们毕竟是活在世间而非字里行间。此局已有十年未开,因为少有人能值得老朽以此局相对。上一次过局者正是齐濂,由此我破例收他为徒,而这一次做局只因老朽好奇殿下是否能承下那位的遗志。”

苏佑陵点头开口:“长者为先,还请先生赐教。”

独孤苇茗身前台基骤然转动,再是一指切停,台基一面朝天。独孤苇茗所处枭亭霎时偏移数丈,再度绕行环山格三步。

苏佑陵眯了眯眼,同样是一手轻擦台基,不一会儿等到台基停止苏佑陵所处枭亭同样开始破水沿矩阵而行。待行满一圈时,苏佑陵再抚住台基,枭亭依据苏佑陵的选择向内圈移动开始绕着中央的鱼池阁行绕水阁。一圈未满,枭亭转向与鱼池阁平行,尚无法食子。

苏佑陵的回合结束,独孤苇茗再度握住台基,却是没选择动枭亭,而是另投入一方散亭入局,七步入绕水阁中,同样是未满一圈,无法食子。

苏佑陵指定枭亭,以旋转台基替代掷箸,得来的却是枭行三,苏佑陵所居枭亭绕满首圈垂直立于鱼池。

齐濂自是盘坐岸边只看着原本枭桥不断分化为一座座独立的亭阁行止,满眼皆是过往。

当年同样的棋局,他也是执枭一条道走到黑,纵然四散皆入死牢,依然是选择不破不立靠着那最后的枭亭食鱼拖和局险胜独孤。当然,至于独孤究竟是放了多少水他也说不准,只是在拜师那天独孤说他有一股子韧而不拔的恒心,只是行事太过怯懦,需常坐湖垂钓磨砺心性。

本以为苏佑陵会同他一般用最为直接的法子凭散护枭求那稳健二字,却是棋局在苏佑陵掷出以枭为散的箸牌后发生了巨变。

齐濂看着那方属于苏佑陵的枭亭再度踏入环山阁中,竟是没有选择贪图那食鱼的分数。

他想吃掉独孤苇茗的枭!

齐濂一念而起,不由暗自诽腹。

正如齐濂所想,苏佑陵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和局,更无贪图食鱼的计分一说。于他而言,要么胜,要么负,哪里来的和局一说?

独孤苇茗同样看出端倪,只是轻捻白须眼神泛起一丝异样的微光。再度转动台基移枭至散间,独孤苇茗先拔头筹,将苏佑陵的一只散棋打入死牢。

苏佑陵面色不变,转动台基,再度置换枭亭为散,直逼独孤苇茗的枭亭。

“好小子,野心倒是不小。”

齐濂喃喃自语,望着苏佑陵这以命搏命的法子也是不断咂舌。

苏佑陵再下一方散亭,绕水阁下,很快便是来到独孤枭亭的一旁,与其枭亭呈两面包夹之势。

独孤苇茗微微颔首:“步子迈大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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