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鲲鱼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第九^中文^d9et$】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逍遥游》中神乎其神的描述，确实让人感觉宏大，令人向往，但也止于想象。

在鼓儿屯旁边的那条河就有鲲鱼，只是没有书上写得那么夸张。鲲鱼身形确实不小，需要两个烧烤架，鱼身光华洁白，腹背都是白色。鱼鳍很长，要说能长成翅膀，我倒是不信。

虽然这种鱼长得漂亮，但味道很难吃。用水煮熟，肉稀烂且有股浊气，感觉像吃土一样。若是烤着吃，又硬梆梆的，吃起来像在啃树皮。反倒是生吃，味道还过的去。

所以鼓儿屯旁边这条河被叫做鲲河，为什么叫鲲河，而不是叫冥河呢，因为太不吉利了。

鲲河里不是到处都有鲲鱼，它们只在上游宽阔的河道才能见到，要过了浪伸手。平时也是见不到的，只有在夏季产卵的时候。至于这种怪鱼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河流的更上游谷。

鲲鱼产卵的地方特殊，他们会在河里往河岸打隧道。长的，能有个三十多米。这些打出来的水道尽头往往是一棵大树的底下，鱼卵就在纵横缠绕的树根中。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为了躲避敌害。鲲鱼也会和待在里面，一直等到鱼卵孵化为止。

如果冬天来这里，往往能看到河道上被打出的一个个隧道。第二年的时候，鲲鱼可能还会回到这个地方产卵。

鲲鱼有时候也会到其它地方，要是有渔船遇到，保不齐的要被它撞翻，船上的人就会成为它的腹中餐。这种鱼口中生有利齿，吃起人来绝不含糊。

碰巧，从去年开始，我就发现有鲲鱼来了我们这的那片河滩子产卵，所以我就叫了小胖和春妮，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鲲鱼的巢穴。

我看河滩上有棵很大的歪脖子树，觉得可能有戏，就和小胖在树旁边打个洞，然后让春妮趴着听一听。

看她听了半天，我有些不耐烦了，推搡着她：“咋样，咋样？”

春妮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泥土，“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不是那鱼在吐泡泡？”

“那还等什么，赶紧挖啊。”我才不管它是不是吐泡泡，我就知道那鲲鱼在下面。虽然这鱼的肉不好吃，不过鱼卵却好吃的不得了。

我曾经吃过一次，当时就吃馋了，比小胖还馋。

小胖跟我拿着锄头，在树周围使劲地往下挖，挖到半米深的时候泥土一垮，露出一个大洞。

我眼睛顿时放了光，赶紧一卷袖子，把洞口挖开。只见下面像泥浆一样浑浊，却不时露出一条煞白的脊背。

我把绳子绑在身上，嘴里叼着牙骨刀，让小胖和春妮把我往下送。

铜狗在周围团团转，看一眼都吓得直往后退。可能这祸斗性属火，所以十分怕水。

要说这鲲鱼，我并不是很了解，只听说它的嘴巴不大，但是嘴巴会吮人，吮完一口就能咬下两斤肉。

以现在的情况看，这鲲鱼头是朝着洞口的，只要它不回头，我就没危险。

脚入了水一落地，我就赶紧拿出麻袋，鲲鱼长长的脊背，就像一条龙骨笔直的立着。

我的脚边都是成串的鱼卵，每一颗有狗眼那么大，张开麻袋我就往里装。鲲鱼不时摇摆两下尾巴，但是只要它不转头我就不用管他。

别说，这下面又潮又阴凉，还很宽阔，比外面舒服多了，头顶上春妮和小胖满头大汗，催促着我快点，我在下面却觉得清爽怡人。

鲲鱼的尾巴突然扑通一下，我赶紧停住手，怔怔的看着前面，应该没被它发现吧。

见鲲鱼没有大反应，我叼着牙骨刀又继续偷鱼卵，满脑在想着出去怎么吃好，炖着吃还是炒着吃，这玩意能不能红烧。

“你们干嘛呢？”头顶上竟传来二狗的声音。

我朝上一瞅，却见小胖和春妮正望着别处，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二狗估计带着狗腿子过来了。

“管你啥事。”春妮毫不客气地说。

“那狗娃子呢。”二狗像是在找我。

我寻思一下，得赶紧上去，于是把麻袋口一扎，对着小胖悄声喊：“快，拉我上去。”

他们却像听不到，只顾着和二狗他们吵架。

“小胖，春妮，拉我上去。”我拽拽绳子，想给小胖提醒一下，可没想到那一头竟然嗖地落了下来。

我眼睛一下直了，你大爷的，我是让你拉我上去，不是撂下来啊！

我手抓抓周围，这洞根本无处攀爬。

“你妈的，二狗，我的绳子！”我听到小胖的叫骂声。

我气得心火直翻涌，咬着牙暗骂：“二狗，你大爷！”现在真想跳出去，狠狠揍他一顿。

“你们去看看，那洞里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二狗的狗腿子们围了过来，看到我立刻露出猥琐的笑脸：“哎哟，这不是娃子嘛。二狗，你快来啊，这狗娃子在抓鲲鱼呢。”

“你们干什么，走开！”

二狗那恶心的嘴脸探了过来，一看到我脸上立刻露出冷笑：“行啊，你挺厉害啊，在这偷鱼卵！”

“二狗，你别闹，那鲲鱼可吃人！”

“汪汪！”

我拿下牙骨刀，指着二狗骂道：“妈的，你等我上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狗阴森一笑：“你上来再说！”说着将一块泥土踢了下来。

我赶紧一躲，泥块落在水里扑通一声，鲲鱼好像听到了动静，立刻扭动了一下身子，原本笔直的基本现在弯成了弧。

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也开始往下扔泥块，泥块扑通扑通落在水里，声响很大。

鲲鱼开始烦躁的摆动尾巴，好几次都差点抽到我的脑袋上。

春妮急道：“哥，揍他们，他们想害死娃子！”

我就看到小胖飞起一脚，将那俩狗腿子中的一个踹倒在地：“我草你大爷，爷爷我功夫差点，对付你们几个还没问题。”

二狗一瞅，抢先拿起一大块泥块，直接朝我砸了过来。

我手里的麻袋也顾不上了，赶紧转身一躲，泥块蹦起一个巨大的水花。鲲鱼意识到有状况，立刻疯狂扭动身子，想转过身看看什么情况。

我指着二狗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二狗！”

不等鲲鱼调转过身，我拿着牙骨刀直接扑到它的背上，狠狠捅了下去。

鲲鱼的鳞片只有指甲大，但却像刀片一样，又锋利又坚硬，我这一刀捅下去竟然只刺穿一个小孔。

鲲鱼意识到有敌人，直接抓了狂，开始剧烈的扑腾想要扭过头。主要还是母性的本能，想要保护鱼卵。

我握着牙骨刀，抱着它的脊背猛戳，可是它的鱼鳞就像盔甲一样，根本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春妮扑到洞口，望着下面惊慌地喊道：“娃子！”

“春妮，绳子！”我话音刚落，鲲鱼摆动着尾巴猛地撞了我一下，我整个人一歪跌在泥塘子里。

起来的时候，我紧握着牙骨刀，如果这刀丢了，我只能用牙去撕它的鱼鳞了。

“哪还有绳子，把你腰间那条扔上来啊！”春妮喊着。

看着鲲鱼扭过身子，一双眼睛在水平面底下盯着我。

我到是想把绳子扔上去，就怕眼前这条死鱼不答应。

鲲鱼发现我这个入侵者，立刻拨动着鱼鳍，一头朝我冲了过来。

在水里阻力太大，我活动不辨，只能用力一下跃起，跳到它的脊背上。

但是它的背上太滑了，根本坐不住，直接顺着它的身子又滑了下来。

它甩动着尾巴，在狭窄的空间里乱拍。

我扑上去，拿着牙骨刀使劲捅，鱼鳞被我捅烂，这才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这种小伤又不足以让它致命，也没法让它消停。

春妮在上面焦急地团团站，铜狗也伸着脑袋望着，一旁还有小胖和二狗他们打斗的声音。

我胳膊夹着鲲鱼的身子，不让它乱扑腾，抬起头气急败坏地说：“铜狗，你去把二狗和他的那俩狗腿子给我咬死！”

春妮拿起一块土块朝我丢过来：“你先把你自己弄上来，绳子，把绳子扔上来！”

“你、你还落井下石。”鲲鱼扭动着身子在洞里转圈，我就跟着它转，“你这只死鱼。”

我想用指甲抓它，因为是逆鳞抓的，锋利的鱼鳞一下就把我的手指割皮了。

我嘶了一声，五指连心疼得我难受。

鲲鱼的尾巴趁机甩了过来，直接抽在我的背上。

我整个人一下撞到墙上，脑袋里嗡嗡响。

一扭头，就看那鲲鱼头竟然探出水面，张着一嘴的利齿朝我冲了过来。

这死鱼，我暗骂一声，贴着墙立刻一翻身子，同时抬脚一个摆腿踢在它的鱼肚子上。

鲲鱼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尾巴用力一甩，顿时掀起一阵大浪朝我打了过来。

我赶紧弯下腰，用手挡在额头前，主要先遮住眼保住自己的视线。这一附身，眼睛却正好对上鲲鱼那碗底一样的大眼，通红通红，全是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