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声色与犬马22

从办公室出来，一直紧绷着的许愿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心里并没有刚刚表现得那样镇定自若。

“表现得不错。”徐清韫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许愿刚松下的那口气又猛的窜到心头，她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今天，多谢徐PD了。”

小姑娘脸蛋已经涨得通红，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掉落人间慌张失落的小仙女，与刚刚在办公室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样子截然不同，徐清韫握起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小姑娘真可爱。

“快回去吧，要公布排名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徐清韫的手已经揣进了裤兜里，小姑娘在节目里，还是叫他PD比较好。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配了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加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禁欲，又勾人。

“徐PD等下还有事吗？那我先回去啦？”许愿侧了半边身子，扭头问徐清韫。

徐清韫点点头。

许愿跟他说了再见，向前走去。

长长的走廊被冬日苍白的阳光包围，脆弱的光在冰冷的瓷砖和玻璃上随处可见，整个空间一片寂静，周思恒不知道去哪儿了，这里好像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人。

许愿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头看去。

徐清韫依旧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看到她回头的时候还笑着把手拿出来跟她招了招，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愿被抓包，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周思恒的声音突然钻出来：“怎么许愿在你面前总是一副弱不兮兮的样子啊？”

徐清韫把手揣回裤兜，气定神闲地往前走，嘴里轻描淡写：“大概是因为爱豆的debuff吧！”

第三次公演播出的时候，许愿还在寝室刷题，之前准备第三次公演，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题了，这两天时间还算宽裕，她白天准备自己的节目，晚上还有点时间能够刷一点题。

舒晚和戚挽玉出去拍《奇迹少女》的自制小综艺了，寝室里只有许愿和葛书瑶。

“愿愿！愿愿！你又上热搜了！”葛书瑶突然叫她。

许愿手里的笔一抖，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被抖出来的秘密了吧？那估计是三公？

“是三公吗？应该没出什么事吧？”许愿疑惑地问。

葛书瑶跳下床，把手机拿给许愿看。

许愿的确因为帮周恋救场上了热搜，但与之热度不分上下的还有另一个热搜——#许愿哭着说想进娱乐圈#。

“知情人爆料，《奇迹少女》的大热选手许愿在咖啡厅痛哭，告诉母亲自己不想学医，就想进娱乐圈，详情戳视频。”

视频中，黑暗的露天咖啡厅里，一盏并不明亮的灯挂在伞下，一位少女和目前坐在一起对话，说着说着少女便哭起来，嘴里说着“我真的不想学医”、“跳舞我也可以学啊，妈妈”、“我真的想被大家看到”等话，后面她还自己哽咽着唱了几句。

视频并不是特别清晰，人脸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许愿的标志性“人鱼音”却能让人一下子辨识到。

“我只想说，垃圾小编不会好好说话就下岗吧[再见]”

“抱走仙女，这么励志的人生请不要乱说，谢谢。”

“靠！这才是真相？！之前发那个视频的人我已经举报了！”

“我的妈呀，愿愿参加个节目还真挺不容易，这么见不得人好吗？[疑惑]”

“我从看到她妈妈说让她好好做作业我就觉得怪怪的”

“所以说妈妈还是想让宝贝好好学习嘛”

“希望愿愿不要退圈啊！愿愿这么棒！现在舞蹈真的也很好了〒▽〒”

“许愿你给我走花路！C位出道！麻麻不许你退圈！！！呜呜呜呜”?

……

许愿看了一眼葛书瑶，葛书瑶看了一眼许愿。

“呃……”许愿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视频是真的吗？”葛书瑶问她。

许愿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葛书瑶摸了摸下巴：“没道理啊，这个标题起得像是在黑你，但是内容又是真实的，而且根本算不上黑点。太奇怪了吧！新宜现在的营销套路是这样的吗？”

许愿也学着葛书瑶那样摸了摸下巴，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这一切只是猜测。

她借葛书瑶的手机跟赵迩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是赵姐吗？”

电话那头应是。

“打扰到你了吗？”

电话那头的赵迩好像还在忙，许愿听见电话里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清脆的声音。

“还好，刚忙完，”赵迩喝了一口水，“对了，你看到热搜了是吧？没事，我已经让人去解决了，是周恋找人做的，我已经把正常视频发出来了，之前的做假的视频已经不可信了，你安心参加比赛。”

“嗯，辛苦赵姐了，谢谢您。”许愿乖巧回道。

“没事，对了，等你节目参加完我们就会发签约通知，具体的工作也会在你参加完节目之后进行开展，目前给你配了两个助理和一个化妆师，经纪人嘛，我来带你，你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我很满意，谢谢赵姐。”

两人寒暄了几句，很快便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许愿在阳台挂了电话，刚进门，葛书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愿把手机还给她，道了声谢，解释道：“跟我猜测的没错。

周恋知道我签了新宜还让她不能参加最后一次演出，所以自己找人爆的这些吧。

她原本发的视频是剪辑伪造过的，没想到很快就被赵姐发现了。

赵姐干脆利用周恋已经炒起来的热度，把视频替换成真正的，然后进行辟谣。”

葛书瑶摇了摇头，嘴里啧啧称赞：“想不到愿愿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啊！”

许愿苦涩一笑，她也不想这样，明明只是想离徐清韫近一点，明明只是想被人看见，但她还是被时间逼着飞速成长了起来。

许愿不害别人，但她不能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也想像舒晚一样，堂堂正正地和徐清韫并肩而立，可以不在他面前怯弱，所以她必须要学会面对这些明枪暗箭。

她想说的有很多，但最终都汇成一句话：“这次的敌人暴露在我面前了嘛。”

又是熟悉的二号演播厅，彩虹桥的另一半已经只剩下十四个座位。

徐清韫站在彩虹桥中间，拿着台本，整好以暇地看着女孩子们入场。

三公之后的排名公布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我们跟上次一样从中间来，一二三名和第十四名就最后公布，好不好？”徐清韫拿着话筒，从容温和。

“好！”

“那现在来公布第七名到第十三名。”

“骆韵、吕书曼、张晗、王佳怡、关芷薇、安谧和张西西，请依次上台。”

舞台这边掌声一下子响起来。

张龄看着舞台上哭着笑着的女孩子们，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涌到眼眶，她抬起双手，卖力地鼓掌，丝毫不顾自己手掌都拍得通红。

“接下来是第四名到第六名。”

“楚然、葛书瑶、林溪。恭喜三位练习生！”

桥的另一头已经只剩下四个座位了，而桥这边还站着二十个女孩子，她们眼中的希冀，了然，痛苦，在明亮的灯光下，每种情绪，都无所遁形。

“剩下四个先来公布哪个比较好？”

“第一名！”

“第十四名！”

“第二第二！”

“那好，为了缓解一下大家焦虑的心情，我们公布获得第三名的练习生。”

“唉！”

“她就是，恭喜！有趣又努力的酷girl，戚挽玉！”

“好啦，接下来就公布第十四名吧，感觉很多人比较期待这个位置。”

“好！！！！”很多女孩子们都大叫着，语气里的颤抖，只有她们自己察觉得到。

“那就，让我们恭喜张龄！成为晋级的第十四名练习生！恭喜！”

张龄那被眼眶兜住的泪水猛的砸下去，她呆呆地看着徐清韫，不敢相信。第十四名不是周恋吗？

随即，想起了什么，她看向了许愿。

许愿站在舒晚身旁，表情平和地冲她微笑。

“好了，接下来到了我们最紧张刺激的时候了。第一二名是哪两位练习生呢？”

大屏幕中的画面定格在许愿和舒晚两人的脸上。

“请两位练习生上台！”

徐清韫看了一下手里的名次表，嘴角上扬：“在我公布答案之前有什么想说的吗？”

舒晚想了想，回答道：“那个位置，我觉得，无论是我，还是许愿，我们都能配得上。”

“许愿呢？有什么想说的？”

“那个位置，我觉得，无论是我，还是舒晚，我们都能配得上。”

“你们两个是来唱双簧的吗？”徐清韫摇摇头，“那就，恭喜你们！如你们所言，你们两个，都配得上第一的宝座！”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并列第一？！”

“太绝了吧！”

“还能这样？”

“给大佬跪下！”

公布完名次，接下来就是对于直播成团夜的规则公布。

直播成团夜那天是女孩们的最后一场公演。除了要准备自己的节目而外，十四个女孩子还将分为两队，进行团队节目PK，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公布最终出道的六位练习生。

这次的公演不同于之前的三场公演，将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除此之外，每位练习生的票数都将会展现在观众们面前，节目组将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为《奇迹少女》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都进入了紧锣密鼓的训练、排练之中。就连《奇迹少女》第八期播出都没什么人关心了。

在观众们都在为女孩子们的美好感情感动落泪的时候，她们在练习室一天一天地练习，不知疲倦。

以前少有人熬夜的练习室，如今连通宵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许愿在练习室里练舞，她现在已经数不清是多少遍了。

她想起徐清韫那天最后说的话。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相信，未来的日子，你们每个人，都会因为这段旅途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