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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抛砖引玉,水到渠成

话说张献忠召集大营将领们到中军开商讨会,大家都到齐了后,张献忠等杂役给将领们沏上了热茶,然后说:“众位兄长,我们到兰考后,不觉已有三天了,今天,请众位兄弟到此相商,议议我们王家军的行动方向问题。大家都知道,和高将军临别前夕,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保住王家军,完成王将军的遗愿,这个目的达到了,是天大的事情,所以李自成提出的他们向西,朝四川进军,要我们向东进军,小弟就不能再提出任何异议了,因为,只要达到了王家军独立行动的目的,一时间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又有何妨呢?所以小弟就满口答应了下来。现在,我们也信守了承诺,向东走了好几百里,又南渡黄河,来到了兰考,也休息了几天了,小弟想问问众位兄长,我们是按照李自成所安排的,是再向东南,前往豫鲁皖边界地区活动呢,还是我们自行另定行动方向?”

张献忠这个话一出,众将领都嚷嚷道:“这个问题,我等却尚未想过呢,八大王既然提出来了,倒还真应该叨一叨这个事儿!”

第十八大营的副将周学瑜等大家嚷嚷过后,抠了抠额头,说:“以兄弟看,到豫鲁皖边界地区去打一片天下,然后修整一下,再来确定下一步行动,也不是不好,可是,我们现在是自成一军,又何必要按闯军说的去做呢?兄弟倒觉得,我们是该议议,今后怎么行动,征战更爽快,更有利于咱们王家军发展壮大!”

周学瑜一说完,大家都半开玩笑地附和道:“周学瑜这厮,说出话儿来,倒还有几分道理呢,赏酒!”

众将领附和过周学瑜的话后,第七大营主将王国麟说:“兄弟们,兄弟我提个看法,你们说说行不?这就是,八大王老弟既然抛出了这个问题,兄弟我猜想啊,他肯定是心里已经有了方向了,我们这么天南海北地瞎扯,壳子会吹翻了天,不如请八大王老弟把他心中所想,先说出来,我们再来议议可行不可行,这样岂不更简单?”

王国麟这么一说,见大家都说好,就催张献忠:“八大王老弟,你就先说吧!”

【龙溪愚叟旁评:张献忠先拉开话题,让众大将在轻松的气氛中这么一讨论,但最后还不是他说了算,假如他根本就不与众大将商量,直接下命令,大家也会执行,两相比较,这么一来,众将领的内心,是不是对张献忠就更敬服了呢?有道是,权威并非靠对下属耍威风树起来的。】

张献忠要想看似无意地调动起众将领对四川的向往,就说:“既然众兄长要小弟先说说,那小弟就先说说吧,要是不妥,一会儿兄长们只管指正。不瞒兄长们说,自从李自成僭越高将军提出他们要往西进攻四川,要我们往东到豫鲁皖之后,小弟就一直在想,李自成为什么连先和高将军商量一下都没商量,就这么急着抢话,提出这样的分兵行动方案呢?小弟猜想,高将军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李自成提出来了,他觉得也无不可,就顺便答应了。我们既然要按我们的方案走,依小弟看,既然李自成那么在意四川,那就说明四川总有可图之处,他从陕鄂川边界从川北进四川,那我们何不改向,先南下,后西进,一路肃清朱明基层政权和地方黑恶,从川南,也就是顺长江进四川呢?反正都是摧毁离京师远一些的朱明基层政权,本身就需要东西南北往返征战,我们何不现在就考虑一路朝四川打去,看看李自成为什么总想往四川走?要是众位兄长同意,那么,我们现在就先南下,拿下杞县、太康,因太康的四面八方离府衙都远,我们就以太康为中心,把太康周边的杞县、通许、尉氏、鄢陵、扶沟、张集、民权、雎县、宁陵、柘城这几个周边县拿下,全军在太康稍事修整,就再出发,众位兄长都来评说评说吧。”

景大山和吴刚想要说话,但想到张献忠给他两人的告诫,就是他两人不能过早开口,以免被大家感觉得这就是已经定了的调子,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中军守御大队的主将林寒山,是早期的将领,他是最维护王家军声誉的将领之一,说道:“我看,八大王老弟这个想法好!”

谭青杨想到一个事,把话题岔开了一下:“诶——,真还别说,记得在襄阳游诸葛祠时,我们们还聊到,东汉末年,群雄四起,诸侯争霸,天下大乱,当时人马不过三千的刘皇叔,本来在群雄中什么都不是,但因为请出了诸葛亮,采纳了诸葛亮占据四川,三分天下的战略,进军蜀中,建立了属汉,他在中原本无立脚之地,就因为如入主了四川,却获得了光复汉室的巨大成功!这就说明,足智多谋的诸葛亮,知道蜀中的天然条件特别好,而各路诸侯两眼只看得见中原,却忽略了四川,这就为刘备入川建立后汉蜀国留下了空间,莫不是李自成也因为对四川情有独钟,这才鼓动高将军去的哦?”

第五大营的参将苏护说:“嗨,要不四川怎么会有天府之国的称谓呢?莫非李自成八成是要想图谋四川哦?”

“那我们还讨论个甚?干脆就按八大王老弟刚才所说行动得了!”众将领都嚷嚷说道。

第一大营的参将梁思玉说:“以前没提起,也就没想到,今天众兄弟既然提起来了,末将倒觉得,与其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去攻下北京,但马上就成了明王朝各地势力的众矢之的,还不如像当年刘备一样,到四川去建议一个什么王国,反而安稳踏实!何况,四川的天然屏障,就要抵百万雄师,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大营的主将汪兆麟连忙附和:“嗨,言之有理,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第六大营主将严锡命说:“不过,我们还是需要能尽可能多地摧会一些明王朝的基层政权,让朝廷顾此失彼,国力大伤,我们也能获得建国所需的巨量财富,这样,等到我们真要在蜀中建了国,那可就更安稳了,所以,我们现在的战略宗旨,与我们打进四川去建国,也一点都不矛盾,而且朝廷越顾此失彼,国力伤得越厉害,我们在蜀中就越安稳!”

话提这么一拉开,众将领纷纷跟进,越说越觉得有必要把打进四川作为一个终极目标,而且越来越觉得打进北京,远不如拿下四川划算,甚至还有将领说,四川既然是天府之国,是连诸葛亮都要选择的地方,那么,有朝一日打下了四川,建立了蜀国,咱们就在四川置田地,娶老婆,干脆就在四川安家了!

张献忠听着众将领越说越想去四川了,心中暗暗高兴,没想到这么一抛出话题,就把自己不便明说的内心想法,交给大家去说出来了,而且越说意见越一致!这下好了,咱们把最终目标,锁定在打进四川,去建立蜀王国,这就是大家的共识了,可就不是咱张献忠一意孤行要去四川了,哈哈哈哈!

张献忠见大家意见已经统一了,就说:“众位兄长,小弟先谢谢大家了,小弟左思右想亦未拿定的主意,经兄长们这么一点拨,小弟心中就明亮了,真是太谢谢兄长们了!”

张献忠这么一说,众将领心里乐滋滋的,都觉得推举这个八大王来接王家军的旗,的确没有推举错,处处事事都把咱们看得很高,还真是把咱们当兄弟在尊重呢!

张献忠接着说:“那么,我们就按照兄长们所说,在四川以外地区时,我们就尽量多摧毁朱明基层政权,为日后入川增加更多的安稳,有朝一日打进了四川,咱们就在四川建立咱们王家军的国家,把被我们摧毁得千疮百孔的中原大地这个大烂摊子,留给崇祯那狗黄帝慢慢儿去收拾吧!没准,哪一天李自成看到我们把中原的朱明基层政权摧毁得差不多了,他觉得机会来了,又会撺掇高将军去打北京,也未可知呢!嘿嘿,那我们就让他去坐北京的龙椅,好好享受一把坐龙椅的滋味儿吧,这样就正好把朱明尚存的势力都吸引过去攻打他们了,我们在四川建立的蜀国,岂不是更安稳?大家说是不是这样一个格局呢?”

张献忠这么一说,大家都笑开了,嚷开了,纷纷说:“嗨,这么看,这个帐,还真是划算呢!哈哈哈哈!”

也有将领担心说:“怕就怕闯军先跑到四川去建了国,抢了我们的先!”

张献忠说:“这就得看天意了,上天没有安排闯军入主四川,他去了也会被赶出来的!何况,要是他这一次就想进入四川去建立蜀国,以当前的朱明王朝,元气还在,必然要派重兵去剿灭他们!瓜不熟,摘下来也不好吃,我们还是按我们的方案办吧,眼下,先在太康站稳脚,经过休整,再来西进,争取推进到离四川不远的地方去过大年,年后就朝四川打!四川究竟怎样,没打进去之前,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算作一个考虑的选项,最终怎样,还得边走边看,总之,我们不做算不过帐的买卖!下面,小弟说说,这一次要创建的临时根据地,只有杞县、太康、通许、尉氏、鄢陵、扶沟、张集、民权、雎县、宁陵和柘城十一个县,大营多,目标少,我们又只能抓阄分任务了,不过,为了公平,先锋营第八大营因为从兰考出发这一路,自然就攻打了途中的杞县和目标地太康,所以到了太康抓阄分任务时,就不再参加抓阄了!好了,现在咱们王家军的总体目标已定,那就请第八大营明天就出发,拿下顺道的杞县和目标地太康,然后我们大军再开往太康。不过,根军地并不建在在太康城里,而全军的大营,应该扎在太康城与杞县城之间的太康管辖地面上,这样就更不易暴露。好了,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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