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chapter 14

黑泽悠斗这几天给四人恶补过一番网球规则，切原赤也这带着微妙歧视的话一出，当下中原中也就不高兴了。

他挑了挑眉，语气不悦：“你这混蛋，看不起谁啊？”

切原赤也这个孩子，算是网球部正选里黑泽悠斗最熟悉的一个了。

海带少年人挺好的，就是有点欠教育。会帮被欺负的同学出头，只是帮别人的态度依然拽的二五八万，反而被斥责是欺负人的一方……

『切原受点教训也好。』

觉得中原中也应该有分寸的黑泽悠斗思考了下，没有阻止，只是叮嘱了一下重力使：“中原君，别下狠手。”

赭发干部不耐烦：“啧，我当然知道。”

“喂喂，织田老师，你难道以为这个矮子能打败我吗？！”听到了这句话的海带头少年大声抗议，他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看来要让老师见识见识我的实力了。”

旁边的中岛敦从包里摸出网球拍，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感觉他们对上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

白虎少年犹豫道：“要不，中也先生，还是我先来吧？”

切原赤也睥了他一眼，冷笑：“怎么，要临时换人了吗，矮子？”

雷点被人反复踩踏，中原中也当即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了白虎少年握在手里的网球拍，怒气冲冲的上了场。

猝不及防手里就空无一物的中岛敦目瞪口呆：“镜花酱送我的球拍——等等，为什么中也先生不用自己的球拍？”

太宰治双手叠放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地说：“因为中也没有球拍。”

他也不管中原中也名义上的部下芥川龙之介在场，直接自爆：“我本来想把中也的球拍换成从垃圾堆里淘来的残次品，结果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了满满一袋柠檬形状的炸弹——”

中岛敦：“……”

我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场上。

“从一开始就觉得你的头发像一团乱糟糟的海带。”中原中也狞笑，大声地挑衅，“来吧，海带头，今天让我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尊重。”

“切。”不喜欢这个绰号的少年沉下脸。

球拍旋转，是切原赤也的发球局。

他一点都不考虑对手或许是新人的可能性，四指指节扣住网球高高抛起，竟是一开场就拿出了招牌技能——不规则发球。

墨绿色的瞳孔映出中原中也跨步追球的身影，切原赤也嘴角上扬：“我要给织田老师展现一下我的实力，可别输的太快啊，矮子。”

中原中也大力地把球击打回去，以同样的语气挑衅道：“这句话是我说才对。还有，我可是前辈，你稍微给我放尊重一点啊。”

“哦？”

卷发上下起伏，切原赤也沉下球拍向上一挑——

他看着中原中也高高跃起的身影，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能够到吧，前辈？”

风卷起了赭发青年的衣摆，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中原中也扣球的力度很大，凌厉的黄光从高空坠地，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反弹起来，折射向切原赤也的方向——

海带头少年脚步微错，偏头让开了飞来的球、或者说炮弹。

炮弹蹭过他的脸直接越过半个场地狠狠地镶嵌进墙体里，砸出一个硕大的坑洞来。

场上的杂音消失了一瞬。

“这球……？”

切原赤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脸上的刺痛，他摸了摸脸颊，眼睛开始泛起红色。

场外吹口香糖的人懵了，泡泡骤然炸开：“赤也搞什么啊，一个测试至于吗？”

胡狼桑原挺理解的：“这个新人的力量太惊人了，赤也受刺激了吧。说实话，我也受刺激了。”

他意有所指，负责捡球的人正对着炮弹轰击出的坑洞手足无措，黄色的球体严丝合缝地卡在里面。

丸井文太：“……说的也是。”

一旁的黑泽悠斗一口气憋在心里。

『中也……你在干嘛，你不是说你知道吗，你知道了什么啊！』

同样被惊到的裁判半晌才报出比分：“出界，切原得分，15：0”

中原中也没有在意自己丢分，反而松了口气。

他从气头上冷静下来。

——毕竟切原赤也只是口头占了两句便宜，真被这颗球打实了，那就出大事了。

所以在他的对手，海带头少年微微俯身，用那眼白完全被鲜红色吞噬，看上去有些吓人的眼睛盯着他发狠道“我要击垮你”时，中原中也没有计较，还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你的造型还蛮有型的嘛。”

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真的吗？！”

中原中也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以后，切原赤也整个人发生了奇妙的异变——黑发和眉毛蜕变成了白色，血色从眼睛褪去，苍白的皮肤倒是变成了红色。

记吃不记打的海带头张狂地大笑：“前辈的审美还算不错嘛。”

中原中也大惊失色：“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大笑的少年完全没有发现网球场上诡异的氛围。

黑泽悠斗懵逼了：“这，切原同学这是什么情况？”

仁王雅治下意识地发出“puri”的声音，没有回答。

“明明恶魔化了，却还存有理智吗？”

“恶魔化又是什么？”

闭着眼睛的少年，柳莲二给一无所知的织田老师解释起来：“赤也为了获得胜利，在受刺激或者战况不妙的时候会激发‘恶魔化’，也就是血压增高、眼球充血、失去理智的状态……”

耳朵很好的中岛敦：“……不要强行解释啊，这根本不是什么高血压能办到的事吧！”

然后他看到红发青年、织田老师严肃地点了点头。

中岛敦：“……”

……来自柯学世界的黑泽悠斗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同样听到解释的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海带头少年。

在柳莲二科普的时候，切原赤也还在朝气蓬勃地大喊：“嘛，虽然我很欣赏前辈的审美能力，但是——”

“我还是要击溃你！”

中原中也被对方战意昂扬的态度感染，牵起嘴角回应：“尽管来试试，不过你办不到的。”

依然还是切原赤也的发球局。

刻意收敛了力气的赭发青年，在战斗中千锤百炼出的反应能力用在体育竞技方面依然强的离谱，切原赤也各种角度刁钻的击球都被他一一拨回。

最开始约定的“拿到一分球就算过关”这个条件，在第二个发球，切原赤也试探是不是第一个回球的巨大力度时，就已经达到了。中原中也通过了测试。

但是谁都没提，比赛还在继续。

——打网球还蛮有趣的嘛。

只有过面对枪林弹雨的经历，现在这样不使用异能，单凭□□追逐着一颗球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回奔波的体验，中原中也还蛮享受的。

而没有和织田老师正经打过，第一次面对体能超越常人的对手，切原赤也打的也很上头。

直到夹带着怒气的声音遥遥传来——

“赤也，你在干嘛？”

白发白眉红皮肤的切原赤也快乐奔跑的身形顿住了，网球弹落在脚边，他僵硬地放下球拍，打了个冷颤。

中原中也疑惑：“怎么了？”

切原赤也没有回答。

场外。

太宰治终于移开了打量切原赤也的目光，看向姗姗来迟的两人。

开口呵斥的是走在前面，面色不虞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

他严厉道：“真是太松懈了。”

而在黑脸的棒球帽少年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有着深蓝色微卷的头发、额前戴着浅绿色发带、随意将运动外套披在肩膀上的秀美少年。

他的脸庞白皙如玉，褐色眼眸中波光流转，温和的气场之下掩藏着锐利的锋芒，笑容亲近又疏离。

这张脸太宰治认识。

这正是久不露面的网球部部长，传说中能通过网球剥夺对手五感的“异能力者”，也是这次他对武装侦探社上报的正儿八经来立海大读书的借口——

前往调查非先天性异能者，被誉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