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大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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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

“去死！”曝晒在阳光下的罪人就好像是人们用勾耙从地底拖出来的怪物，丑陋又滑稽，被流星街一个后生可畏的年轻人拿普通的木棍敲在地上，年轻人满面红润，高度紧张让他呼吸急促，亢奋得颤抖，自豪过后，他意识到自己冲动过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短暂的停顿后，震惊的众人响应了年轻人的英雄之举，一拥而上，那一棍子不止把罪人打倒，还打破了神话，对回归故土的罪人’拳打脚踢，“大神！”混乱中我看到有人掏出私带的枪！

“卧槽！找死啊你们！”扒拉开人群，“走开！”不想下杀手，但不要逼我！

枪口抵在才刚刚爬起来的罪人脑后，我喊：“不要！”

拿枪的大众脸居高临下地问罪人：“你有什么话说吗？”

“滚开！滚开！”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我瞪大眼睛！

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有反应，仔细分辨才听见他在喃喃地在说着：“对不起……”

“没有了吗？”冷笑，面目模糊的大众脸手指扣动了扳机，响彻天际的枪声是正义被实现的圣音，罪人面朝下沉重倒在地上，血摊开来，失去了气息，我手拢在脸上，不会的，不会的！

大神不会死的！他会死在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战场，奋战至力竭，悲壮地死去！

大神死了……

大神竟然死了！

被一把玩具一样粗制滥造的枪打死了！

“啊啊啊……”我撕心裂肺的嘶吼一下子被人们的欢呼声淹没，很多人从我身边跑过去，跪伏在地呜咽着的我是那么格格不入，渺小又孤独的小小身影，而其他人都沉浸在弑神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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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世界正在崩塌，天空阴沉压抑，到底怎么样才能改变命运，才能拯救你，为什么每一次最终都会走向无法挽回的败局，在这无数次的轮回当中，最终大神都会被歪曲成不容于世的怪物，死在全世界的恶意之下。

但是这一次，鲁西西已经在这一次次绝望的轮回中变得无比强大，谁也不能再在他眼前伤害大神，谁也不能再将大神从他手里抢走，任何人都不能。

神也不能。

不被重视的鲁西西成了让人惊掉下巴的搅局者，失去了主神的阿比斯狂躁愤怒，在“世间之恶都聚集在此”的诡异气息中，战况惨烈异常。

念能力者如同步兵，消耗到最后都是身体素质和肌肉强度的纯粹较量，浴血拼掉最后一口气的鲁西西遍体鳞伤地来到大神面前，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男人还是被他们毁掉了价值，快没有人形了，真的就像个怪物一样，身体残缺不全，五官模糊不清，勉强靠着大概的位置看出轮廓……世界至宝？不凋之花？谁还能认得出这是那个天才杀手黑狱麒麟。

那么大的动静，被关在真理之笼中的男人就算形容枯槁，他千锤百炼的听力也能知道这场因他而起的骚动，圆球状的真理之笼可以留存人的意识，返璞归真，精神不灭，肉‘体不亡，任何人都无法从外部破坏，真理有着世间最稳固的结构，是永恒之存在。

鲁西西把手抚上去，“大神……”他无数次看到男人死在自己眼前，每一次他都晚一步，这使得鲁西西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鲁西西……

白银一族的遗孤，他的同族……

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银……

真不希望他像自己这样，像我们其他族人一样，被人发现……

成为人类欲望的替罪羊……

可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欲望，产生欲望乃人之常情，是真理本身，又怎么能希望人人纯真？

无论什么愿望，只要与常理相悖，就一定会孕育出某种扭曲，将自己进一步推向深渊。

如果说现在自己这种结局是种必然的话，那么说到底……

祈愿本身就是错误的……

白银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颓然低着头。

“喂、喂。”鲁西西砸别人家窗户一样拍了拍真理之笼，咧嘴笑道：“怎么倒像是你轮回了数百遍一样看淡世事，寒透了心？轮回了数百次的那个人……可是我啊！”

每一次他都成为故事的推动器，成为促使男人悲剧落幕的一环，虽然鲁西西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多少次他曾陷入深深的绝望，就差一步的那种懊悔，让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还有勇气再来一遍的。

鲁西西几乎扮演过他身边的任何一个角色，尽管知道每一次都要经历足以让他精神崩溃的肉’体酷刑，他也从未迷惘，而是马不停蹄地时间回溯，来拯救眼前的人……所以，你怎么能成为那个先放弃的人呢？

可是他的心意无法传达给心灰意冷的男人。

黑狱麒麟觉得很累，很疲惫，鲁西西的声音遥远得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虚无缥缈。

“给我醒醒！”

咚、咚的声响震醒了意志消沉的男人，他缓缓抬起眼睛，意识模糊，以为眼前是幻觉。

而且，他想死。

所以，够了，可以了，放弃吧。

鲁西西双手都是血，“给我醒醒！”血肉模糊，新鲜的血不停地渗出来，顺着真理之笼的外壁淌下来。

也许破坏真理之笼，会遭到制定规则的神明的报复，世界将因此毁灭，鲁西西怒吼着证明决心：“我变成什么样无所谓，世界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想管，你……我一定要救！”

亢奋之下让他犹如恶鬼一般，这碍事的东西！鲁西西怒不可遏地用尽全力捶击着，不顾一切地大喊道：“把大神还回来！”

竟然给坚不可摧的真理之笼造成了裂痕！

“啊啊——！”身缠因果线的人嘶吼着抡起手臂。

在一个小口子延展成美丽的裂纹后，受到这样的冲击，啪地一声巨响，真理之笼被击穿了！

真理之笼……碎了？

鲁西西鲜血淋漓的手伸进来，瞬间，整个手臂像被什么啃噬一般，骨肉剥离成碎末。

却在要化作白骨之前，燃烧生命，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把……大神……”咬牙切齿！

“还给我！！！！！！！”

“开sei！！！！！”

一口气将男人的身体从禁锢中提了出来。

这令人神魂为之震动的一幕。

仿佛时间静止了。

“啊——！”

将震惊到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的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鲁西西一介凡人，居然踏入神的领域，砸碎了神的规则，他抱紧怀里的珍宝，像是他出生到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刻，而存在……声调镇静下来，说：“别再哭了，白银没有那么该死，他们既不罪恶，也不是什么臭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

“你看，是我救了你……”

“是白银救了你！”鲁西西堂堂正正地宣告。

是白银……救了我？

哭？

我哭了么……

男人木然地抬起手，在他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干涩的眼睛是否真的还能流出泪水的时候，手停在了中途，他突然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他只是想修炼自己，了解世界，快意恩仇……

只是想有人对他的进步露出欣慰的笑容……

想被人看到自己的努力……

被称赞一句“做的不错”……

他只是……

只是……

“就算很害怕吃苦头，也知道你压根就不会领情，我做的事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所有人都来骂我傻逼，包括这一次在内的每一次轮回都可能面对的失败，面对再次倾尽所有后的徒劳无功，要我再次陷入到绝望当中，就算……就算有这么多的痛苦，就算我其实每次都怕得要死，就算……但我知道，我做的事一定是正确的！”

“来到这里，告诉你——你没有错！白银没有错！这件事，一定是正确的！”

涉世未深的小白银在说着他早就应该懂的道理。

可他为什么……控制不了溃堤的情绪……

终于……

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身躯颤抖，泪流满面。

“不但没有错，他们还有着了不起的勇气！连那些加害他们的人都没有的、非常非常……”鲁西西肯定地加重语气，钦佩地咬准每个字，“了不起的勇气！”

“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挺起胸膛啊！”

鲁西西相信，不，他坚信，“我的大神……即使失去美貌、失去健康、失去亲人朋友，也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区区“一无所有”而已，怎么能难倒我们白银？

怎么能难得倒一直都在独自对抗世界的你……

虽然那样说，但鲁西西是不可能忍心让他的大神失去美貌的——那样藏头露尾地活着，就好像真的是怀璧之人做错了一样。

身体佝偻的男人在鲁西西怀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腐肉去除，残肢重生。

男人的容貌正在奇迹般地修复，无上福音的祝福可以破除一切诅咒，血肉重造。只片刻之间，那惊人的美貌就焕发光彩地重生在了世间，连造物主看到都会心神晃动，为之着迷。

鲁西西把祝福留在男人体内，任由自己的生命消逝。

“太好了，这一次，我救到你了。”他终于没有看到男人死在自己眼前，不但如此，眼前的人还是和从前一样风华绝代，帅得天怒人怨。

“活下去！”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说出请求。

我的大神，可是每次都帅出新高度呢！

被称为世间至宝的男人猛然一愣。

我懂得的，孤独是这世间最难熬的东西。

但我的大神……有着白银般的意志。

要在这广阔天空里，张开双翼，远走高飞……

要向着那无忧无虑的自由天空，振翅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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