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小牛今天吃草了吗

刘然的未读讯息。

「上次你说你家在松岗，具体是哪里呀？下次去你家玩？」

“我家？”陈妤觉得有些莫名，回复道：

「我和我爸妈住松岗，工作住宿的地方不在那边……」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她等了一会儿，就放下了手机，开始纳闷，“难道系统里匹配到的学生不是真实的？为什么今天他们见到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手指碰了碰眼镜框，陈妤忍不住念了口令。

蓝色屏幕出现，陈妤点了一下右下角的像素小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对话框，显示可语音输入。

“为什么学生没有认出我？他们对系统内的事情没有记忆吗？”

「对不起，小育没有听清你的问题，可以大声一点儿吗？」

陈妤大声问，“为什么我的学生见到我之后却对我毫无影响？进入系统学习的是真实的学生吗？”

在她说话的时候，像素小人做出了努力倾听的动作，然后回答：

「对不起，小育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什么鬼……”陈妤郁闷了，这个客服不会是个摆设吧？

「亲爱的陈老师，小育不是鬼呢。」

“那你倒是好好回答啊！”她有些暴躁了。

「请问。」

陈妤：……

“那你听清楚！”陈妤决定最后再尝试一次，“为什么从系统里出来的学生不认得我了？”

「亲爱的陈老师，是这样的，我们的系统采用安全梦境模式，不会深入刺激学生的大脑，因此在离开系统后，学生如同在前半夜做了一个梦，几乎不会在大脑中留下印象。」

回答了？

陈妤又问，“那这样的教育有什么意义？”他们不都忘了？

「经历过的事情，身体或大脑都会记住，陈老师不用担心教育效果。」

“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起来吗？”这样的话，倒是也不错。

「倘若一个学生多次跟随老师进入教育系统，梦境记忆就会加深，可能会记住部分情节，记忆多少因人而异。」

一来一回，陈妤总算明白了，这个客服不是不能回答问题，而是一次只能听一个问题。

虽然不是那么智能，但是也还凑合。

她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刚刚六点。

陈妤深吸一口气，进入新手任务，目光在三个任务中徘徊了两秒，然后点开了第二个。

【小牛今天吃草了吗？】

我是你的小牛，你是我的小牛，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直到有一天，我们离家出走，走到河边，看着倒影，我才知道，原来只有我是一头牛。

牛牛伤心了，珍贵的友情要怎样挽救？

「亲爱的陈老师，你真是太勤勉啦！欢迎进入第二个任务，学生“花名册”已解锁，快去选择本次要带的学生吧！」

再看菜单栏，果然出现了一个“花名册”，拉开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有一百多号学生！

大部分名字她都比较有印象，正是她接手的两个班级。

任务显示限定只能选择三名学生同往，她没有犹豫，选中了钟朝，曾樱樱和梁昊。

黑屏再次出现……

这次落在一棵大榕树旁。

这里是一处密林，阳光充盈，透过树叶落在地面上，哪里都是明明亮亮的一片，空气清凉，像个天然氧吧。

脚下是繁茂丰美的绿草地，隔着拖鞋能感觉到鞋底软软的。

卧槽，又忘记换鞋了……

“咦？老师！”刚刚睁开眼睛的曾樱樱看见眼前的熟悉背影，立刻兴奋叫出声来！

“老师？”梁昊也后知后觉叫了一声，他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是哪里啊？”

“……”只有钟朝不在状况之内，他疑惑地看了同学和眼前的老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个小朋友都穿着运动鞋，看得陈妤一阵羡慕。

“老师，我们是怎么从战争中离开的呀？”曾樱樱有些疑惑。

“我记得当时天突然黑了！”梁昊回想了一下，“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到底是这么回事？”曾樱樱也问。

“等一下，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在说什么？”钟朝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刚刚明明在写作业，晕了一下怎么就到这里来了？而且，他们的班主任为什么也在这里？

“钟朝！”

“钟朝？”

钟朝话音刚落，就看见曾樱樱和梁昊瞪着眼睛看他，就跟见了鬼似的……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一阵莫名其妙。

“杨小城呢？”梁昊左右看了一圈。

“钟朝你怎么会来的？”曾樱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妤，“老师，杨小城不见了！”

“杨小城应该已经回去了，钟朝是随机进入的，和你们之前一样。”陈妤说道。

曾樱樱点点头似乎明白了，然后拉着钟朝很热忱地解释了一通，钟朝的嘴巴肉眼可见地张大了，有些无法相信。

“没关系，钟朝，既然进入了这里，就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吧。”陈妤拍拍他的肩膀。

三个孩子都点点头。

老师带头向前走，学生们都跟着。

树林里清风阵阵，伴着花香鸟鸣，处处吸引着孩子们的好奇心，一群正活泼的娃看见什么漂亮花儿草儿都能振奋地大呼小叫，虽然一直高度兴奋地奔来跑去，但是始终围着老师，不会走远。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几个孩子都跑累了，师生四人就坐在树根上休息……

不远处，有噫噫呜呜的竹笛声音传来，时而短促，时而悠扬。

断断续续的，听着是个生手。

“牧童吹笛”这个设定可太熟悉了，说不定那声音的主人就是本次学习的核心人物！

“过去看看。”陈妤站起来，三个孩子都好奇跟着她。

走了不多一回儿，除了笛音，水声和牛叫声也明晰起来……

穿过重重树影，视线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块河畔，河也不宽，约莫三四米的样子，河岸清而浅，水面粼粼，汩汩流淌，水边，有个十几岁的男孩，正赤着膊吹笛子，身边歇着一头不大的黄牛，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阳光正好，暖洋洋的树枝上晾着半湿的衣裳，男孩靠着黄牛，不时说些什么。

“老师，牛！”城市里长大的曾樱樱激动把手直往那边指。

“嘘……”在和主角见面之前，应该让孩子们对课文有个初步了解，“同学们，今天发了新课本，结合眼前的场景，你们猜我们现在在哪一篇课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