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夜晚的风悠悠的吹着，风中的凉意渗透着弥漫着，仿佛正慢慢的要钻进骨子里去。

织田菊姬见有人出言帮助，连连出口承诺：“只要你们放了信之，我可以当他已经死了，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谈起他了。我会死守这个秘密的，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

她哽咽着，眸光蕴满了泪水，在火光下熠熠闪烁，她收紧了抱着河村信之的手，像是抱着一个珍宝。

“菊姬，我喜欢看到你的笑容，你笑给我看看好吗？菊姬，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的，这是我的一生中最为宝贵的时光，我死而无憾了。”

上杉夏香见着这两个有情人互诉衷肠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是多么美好的爱情，互相爱慕，至死不渝。

一时间心中有所触动，感慨之余也是忍不住落泪。

随后，她抬手迅速的擦了擦眸子，重新看向了宇智波鼬，却见他手上仍是拿着苦无。

见他似乎仍然没有放弃杀人的想法，不由的心中微震。

“鼬桑，你一定要杀了他吗？”

“夏香，与其放了那个男人，让菊姬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一直让她苦苦想着牵挂着远处的爱人，不如让她就此彻底了断这份牵挂，重新来过。”

“……你说什么？我说了这么久还不够明白吗？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不可呢？！我想……我真是看错你了。”

上杉夏香听着他坚持的话语，不禁有些急了，心中油然生出几分绝望与恐惧来。那种从脚心慢慢升起的无力感，让她越发的恐惧和愤怒。

“你可能一直都看错了我。”冷漠的话音刚落，宇智波鼬手中的苦无甩出，在树干上叮当了两声，精确无误的避开了菊姬的拼命遮挡，正中了男人的后心窝。

男人应声倒下，紧接着便是女人绝望凄厉的哭喊。

漆黑的森林因着这一声声的恸喊，惊起一片片乌鸦。哑然乱叫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令人脊背发寒毛骨悚然。

上杉夏香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有想，因为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一根盐柱。

干柿鬼鲛微微皱了皱眉，他以为自己已经见了许多生离死别，早已经麻木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情感起伏了。

却没有想到这种看起来老掉牙的情节，仍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微叹了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离开了这里，向着村前的小河走去，他的身上黏腻的难受。

虽然他没有直接动手沾上鲜血，可是鲜血仍是不可避免的朝他飞溅而来。

月亮从乌云中探出，整个夜晚瞬间亮了起来，小河里出现了月亮的皎白倒影，也出现了他自己的影子。

干柿鬼鲛脱下了外袍，趟进河水里，开始清洗，待洗干净后，他便在河边升起了篝火。

他在河边捕捉了几条鲫鱼，清洗掉内脏，用树枝串起来，插在篝火旁的地上烤着。随即开始搓洗着晓组织的外袍，一切做的井然有序。

这些都是他年少时在忍村养成的习惯。

他少年时候居住的小木屋前便是一条小河，他时常在河里洗澡捕鱼，而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外袍洗好晾在篝火边上的架子上，不多时，上杉夏香过来了。

她看起来心情相当低落，又似乎在低落中带着几分愤怒，她一边慢慢的走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

干柿鬼鲛看她过来了，当即抬手从卷轴里拿了一套干净的外袍披上了，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总是令人心情好上些许。

见她走了过来，他将已经烤好的鲫鱼，递了一串给她：“夏香酱来的真巧，正好我这鱼烤好了，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上杉夏香犹豫了一下，这才接了过来，坐在了篝火的另一边，拿起烤鱼来大口咀嚼了起来，吃起来的动作恶狠狠的，仿佛要将所有的鱼骨通通嚼碎，这一点也不像是吃东西，倒像是在泄愤。

干柿鬼鲛知道她心情不好，毕竟今晚上她心中的粉丝滤镜彻底碎了一干二净。

一个真正残忍的人是不会令人产生爱慕与好感的。

“你烤的鱼味道还不错，有家乡的味道。”

见她大口咀嚼完了一串烤鱼，他将自己的那一份也递给了她：“好吃吗？好吃就多吃一点。”

“很好吃，不过一份足够了。”上杉夏香看着火光有些愣神，心中的情绪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中无法抽离。

干柿鬼鲛见她出神的模样，轻声询问：“你是在为死去的那二十四个人伤心吗？在为织田菊姬伤心吗？”

上杉夏香点了点头：“嗯。”

“我记得我第一次初遇你的时候，宇智波鼬杀了你的所有同伴，你不仅没有伤心，还主动想要加入我们。那时候你看起来可是相当的冷漠无情呢。虽然你说你与同伴们并不熟悉，可是你也同样与菊姬不熟悉。”干柿鬼鲛一边将木柴丢进篝火里，一边慢慢道来。

“可是现在，你似乎在为菊姬伤心，为那些人的死亡于心不忍。”

“看见死亡，任谁都会不忍心的，尤其是有情人的分别。”

“可是在我看来，你并不在乎这个世界人类的生死，我从你的眼中看不到怜惜，似乎麻木得很，你看这些生命的感觉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个从纸片上画出来的人。”

上杉夏香抓紧了衣角，避开了干柿鬼鲛逼视的目光，看着灼热的篝火，解释着：如果说我不是为了他们的死而伤心，那你说我为了什么伤心？”

“你伤心的是你喜欢的人偏离了你心中的样子，他没有按照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行为处事。他的残酷行径让你心中的粉饰彻底破碎。你看清了他的真正面貌，所以你伤心了。”

夜风凄冷，像是一把小剪刀在心中乱绞，上杉夏香吸了吸鼻子，揉掉了眼角的泪光。

她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自己这复杂的心情，连自己也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竟然被这么一个看起来似乎粗糙大条的男人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

上杉夏香对着篝火沉默了一会，随即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重新开起口来：“鬼鲛，今晚是你故意把我引过来的对吗？”

“这是你自己凭着聪明才智找过来的。”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并不愚钝。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们不在屋子的，你把我引来是想让我亲眼看着宇智波鼬如何下手杀人，是吗？”

干柿鬼鲛仔细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某些事情。”

“你让我对宇智波鼬失望，让我发现他的残忍，是为了让我对他失去好感吗？因为……因为什么呢？”上杉夏香诘问着，说到为什么的时候，她自己也微怔了一下。

“我说了，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个真实的宇智波鼬，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以来会对他有那样的突如其来的好感。你对他的了解仿佛是凭空想象。你说他是一个关爱弟弟的好哥哥，可事实上他对弟弟拳打脚踢使用两次月读……”

“我不是凭空想象！”上杉夏香猛的站了起来，言语带了几分激动：“他就是好哥哥，他只是为了刺激宇智波佐助成长。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宇智波佐助，不然他早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宇智波鼬留下弟弟，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逐渐失明的眼睛留个备份。他刺激逼迫他的弟弟成长，让他的弟弟去从憎恨中汲取力量，其实只是想让那双稚嫩的写轮眼达到可以更换的水准。”

“这不可能！宇智波鼬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的，他三岁的时候，就可以用火影的思维来思考问题了。他可以为了村子里的和平去作出艰难悲痛的选择，为了弟弟去背负灭族的罪恶。”

干柿鬼鲛笑了起来，哈哈大笑，带了几分无奈和戏谑：“没想到宇智波鼬杀了全族这种事情，竟然还能这样光伟正的去解释吗？”

“你！”

“如果你不理解，那么，我做个比方好了。

以前有这么一个国家我们叫它灯塔国，表面看起来好像木叶村一样看起来光明伟岸。可是它的内部却有种族歧视，而且歧视少数族裔几乎成了普遍现象。

饱受歧视与不公正待遇的少数族裔为了能够不被歧视，阻止族内群众商量谋划，企图组织运动反抗，以求为家族摆脱这种不公平的现状，获得较好的生存环境免受歧视压迫。

这个时候族内的天才人物，下一任族群领袖候选人，却为了避免因为族群的反抗引起骚乱，为了灯塔国和平，联合别人，将族群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全部都杀了？

另外，他连父母都能杀，却又要为了亲情留个弟弟？

你说一个正常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吗？这会是火影的思考方式？这根本不符合最基本的逻辑。”

“按照事实，按照最正常的逻辑推理过来便是——宇智波鼬他天生就是反社会人格，他十三岁亲手杀了他的族内同胞获得了万花筒写轮眼，并破解了家族秘密，发现了写轮眼的缺陷和补救措施，而补救措施是换上自己亲兄弟的眼睛。

由于他杀了族内同胞获得了这双眼睛，所以他被家族人调查，为了测试写轮眼的力量也为了摆脱家族这个麻烦，他杀了所有人，却只留下了一双眼睛的备份。

他灭了整个家族的动机可能有这么两个，一、是为了避免家族其他人也拥有同样逆天的力量，毕竟拥有一个独一无二且强大的血继限界岂不是令整个忍界为之侧目？毕竟有一句话可是叫物以稀为贵。

动机二：根据我拿到的情报记载，当时他杀了族内同胞才获得了这双万花筒写轮眼，想必族内定然对他没有好态度，哪怕他是族长的儿子也一样。面对不断给他带来烦恼的宇智波族群，自然是消灭掉更好，若是不消灭，以后他想拿弟弟的眼睛岂不又是一个阻力？”

上杉夏香已然彻底愣了神，她立在原地，嘴角微张，一切想说的话语如晨雾一般，被阳光一照便瞬间消失了干净。

明明只是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候，却又好似过了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她喃喃开口，话语里满是迷茫：“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可这我看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