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十四章

冲田总司住的地方离得并不算远，上杉夏乡走过这条走廊便走到了他的寝屋。

没有外出巡逻的任务，队友们大多会三三两两结对外出，拿着微薄的薪水，去酒馆喝酒或者去饭馆调剂胃口。

这个时代黑暗且动荡，仿佛是一个全然没有任何希望的世界。底层民众贫穷困苦，上层则越发的想尽办法压榨底层，以满足自己的物欲。

钱财虽然很是难赚，不过作为徘徊在死亡中的人来说，一拿到薪水，自然是快快花光为上，免得到时候人死了钱还没花完，那样岂不是很苦很冤，到了地府估计也要想一想阳间的枕头下的存款。

冲田总司也爱和队友出去，不过今天他倒是好好的在屋里待着。

上杉夏乡抱着做好的蜂蜜枇杷膏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走廊边上晒着太阳，晒着刚洗过的头发。

“啊，是上杉桑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给你送蜂蜜枇杷膏，你拿去兑水喝，有润肺止咳的效用。”

“多谢，劳上杉桑操心了。”说着冲田总司忍不住咳了咳。

“你洗完头要记得擦干，不然会着凉加重症状的。”

冲田总司笑了笑起身从一旁的栏杆上拿下来一块布巾，认真又听话地擦起了头发，言语温柔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仔细想想我也很久没有喝过蜂蜜了，现在倒是托这病的福，收获了一瓶上杉桑亲手做的蜂蜜枇杷膏，这大概就是生病的幸福吧。以前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我妈妈都会给我带一小包的金平糖，虽然是很小的一包，却是能开心很久。”

想起很久以前的岁月，他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几分，落寞了几分。

以前小的时候生个小病获得休假和好吃的是种幸福，可是现在这个疾病又怎么能和以前相比较，幸福一词又从何而来呢。

“冲田桑，为什么不愿意请辞治病呢？”

不管是不是绝症，得了病积极治疗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在这个时代，积极治疗虽不能完全治愈绝症，却也是能相对的延长寿命，可眼下他却让自己帮忙隐瞒，不肯去治疗。

见上杉夏乡这般询问，冲田总司也收起了几分开玩笑的姿态，语气认真且诚恳。

“这是绝症，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治不治也都是一样的。时间在我这里已经寥寥无几了，用我现在拥有的那点时间，去做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情，这样才算是不负时光了。”

上杉夏乡微微的叹息着，视线顺着他的眸光，看向了那盛开到极致的樱花。樱花开的美轮美奂，仿佛一大朵一大朵绯红的云朵，美的落寞又美的寂寥。

传说樱花之所以盛放的这样灿烂，是因为它被鲜血灌溉着，汲取着血液的营养而生长绽放着。

将生命当做一场樱花的开放吗？盛开到极致。

明知必死也坚定不移的做下去，明知必死也一步一步的坚守着心中的武士道。

面对这样的冲田总司，上杉夏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打好草稿的劝慰言语也瞬间变得软弱无力。

或许此时此刻，成全他的玉碎心理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对他来说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好吧，真是说不过你。不过你平日里也要注意休息，要有充足的睡眠。”说着上杉夏乡便帮他把起脉搏来，用针灸辅助着查克拉给他治疗。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治疗也只能是延缓症状的发作了。

……

日子一天天过着，看似平淡的表象下，实际上却是暗藏汹涌，时局仿佛也越发的动荡不安了起来。

近几个月来，干柿鬼鲛时常便能看到执刀的白发罗刹冲进自己的屋子，嚷嚷着想要吸血。

这些家伙们外表凶恶，仿佛不死，可实际上却是提前燃烧了所有的生命力，性情大变无法控制。

对付他们对于干柿鬼鲛而言也是小菜一碟，有时候就连刀也不必拔出了，一拳直接轰向心脏，便能彻底解决。

只是除了晚上不喜欢被破门骚扰，也更是受不了这些家伙们实际上是新选组队员的事实。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糟糕！

天边白云悠悠，没有执勤任务休闲下来的时候，干柿鬼鲛便喜欢坐在门口看着队员进出或者出去闲逛。

门口近期又立了告示牌，招揽更多的队员入组。

当一个人地方始终不停的招揽新人的时候，便也意味着这个地方人员流动过于快速，时刻都需要新鲜血液补充进来。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干柿鬼鲛靠在门口，看着那一张张开心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份“稳定工作”的面孔，心底里也只剩下悲哀。

新入队的队员往往会在最初的时候散发极大的热情，试图去融入环境，试图去与前辈们打好关系。

看见干柿鬼鲛，他们也会热情的上前喊声前辈，打起招呼。

“小林桑，早安。”

又或者是，“前辈，早安。”

当然往往更多的还是这样得打招呼方式。

“你好，我是来自大阪的青田浩二，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看着他自报家门的方式，干柿鬼鲛很想说一句不必自报家门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知道了你的名字，等你变成罗刹的时候，我反而不好下手杀了。

而且你的饭碗一点也不铁，分明是纸做的，也用不着如此开心如此的有活力。

虽是这样想着，干柿鬼鲛却还是被他那双纯澈又天真的眸子所感染，因为那种充满活力的姿态让人有种仿佛变得年轻的感觉。

“我叫小林芳柿。”

“小林前辈，早安！”意气高昂，充满活力。

可睡能想到呢，不过十几天，在执行巡逻任务的时候，干柿鬼鲛便在街道上看到了他，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满头白发，眼眸猩红，大张獠牙。

手执着长刀无差别砍了过来，为了防止队友受伤，也只能将其斩杀。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不是办法的办法。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火影世界，想到了他年轻的暗部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