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愿赌服输

“大，大……”

“小，小！”

嘈杂的赌坊，聚集了一群狂热的赌徒，喊大喊小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就是大哥说的好地方吗？”苏七看呆了，怔怔地看着两眼放光的段墨九。

他一把将手中的无羁丢给苏七，挽了挽衣袖，兀自朝前走去：“跟上，大哥带你见见世面！”

半分钟后。

“走走走，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赌场老板伙同几个身材魁梧的打手，撵着段墨九他们三人走出了赌场。

“咳咳！”段墨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强颜撑着，“咱们冕月国的赌场可真正规啊，呵……呵呵呵！”

没想到崇拜的大哥，竟也有吃瘪的时候。

苏七自忖：大哥也是人。

她投去理解且安慰的目光，却在段墨九眼里解读为：他在可怜我！

段墨九不甘心，要一雪前耻，提剑就要往赌场里冲，可下一秒，那帘内钻出两个身材魁梧的打手来，遒劲有力的胳膊一拦。

“咋？不认识小爷了？”段墨九使着眼色，小声呵斥着，这时一壮汉从腰间扣了扣，捏出一纸团来偷偷塞给他。

展开一看，上写：段王爷有令，不得让其子出入赌场，烟花之地，云云……

段墨九气得手心一捏，将那纸团重新塞回壮汉手里，小声嘀咕道：“嘁，不许就不许，小爷我还不乐意来呢！”

“所以……”看着纵横交错的一双双脚，早已眼花缭乱的苏七疑惑地看向蹲在身旁的那个人，“我们现在是要干嘛呢？”

“对呀！”许义亦是一脸迷茫，向段墨九投去渴求的目光。

赌场边的街角，三人并肩而蹲。

段墨九搂着怀里的无羁，一双眼盯着行人游走，回应道：“这个嘛……”

当然，他这一声嘛完，就没有了下文。

出都出来了，总不能败兴而归。

苏七提议去飨食宴，可却被段墨九拒绝了，许义又提去游湖，他亦是以无聊婉拒。

目光悠然瞟向了旁边的帘布上，“赌”之一字，让段墨九来了灵感。

……

“输了脱衣裳！”

“那不能！”两道声音齐齐拒绝。

“你干嘛捂小七，自己没有吗？”段墨九恼得开口，用鞘尾敲了敲许义不安分的手。

苏七尴尬地放下护住胸前的手，冲着许义佯怒道：“是啊，许义哥，你自己没有吗？”

这家伙，多少有点问题。

目光在许义心虚的脸上逡巡而过，段墨九暗忖道。

“咳咳！”许义掩下尴尬，反斥道，“我看你是想占我家小七的便宜吧！”

“嘁！”段墨九不屑，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苏七，“就他那小身板，有啥好看的！”

“那究竟赌什么？”没讨论出来结果，苏七又问。

段墨九沉思半秒：“这样，赢的人可以指使另外两人分别做一件事。”

“不能过火！”许义急忙补充。

“也成，那就开始吧！”

……

“我猜单数。”

“我猜双数。”

“我猜……”段墨九盯着路口细想，“无！”

嗯？

苏七许义齐注目。

“开始吧？”左右瞥去，段墨九脸上写满了自信。

霎时，三人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路口上，他们赌下一刻，从路口过来的行人是双数还是单数。

“来了来了！”

路口，隐隐有一男一女而来，苏七兴奋地喊道：“是双数！”

可下一秒，那男女被人叫住，一个单身的老汉，正欲往前而来。

许义眼一亮：“是单数！”

眼瞧那老汉即将迈过规定线，忽地一阵蹄踏滚轮声，只见一辆疾驰的马车，冲路口呼啸而来。

“让一让！让一让！”马车夫狂甩鞭子抽打，大声喊道。

老汉一惊，往旁退去闪避。

当马车碾过路线，段墨九兴奋得站起身来，朝着苏七和许义神气一喊：“无！”

“马车夫不算人吗？”许义站起来据理力争！

段墨九唇角一勾，不疾不徐地道：“那马车夫可在车上？”

“在。”

“他的脚着地了吗？”

“没……”

“那不成了？”

两人争不过诡辩的段墨九，只能认输。

“你俩。”段墨九扫过两人，忽地笑得狡诈，一字一句地吩咐道：赏花那天，给我穿着女装来！”

他俩怕什么，他就玩什么。

苏七和许义两人还想反驳，就被段墨九一句“愿赌服输”压得没话说了。

送别心满意足的段墨九，两个冤大头相视一眼，默契地哀叹了一声。

“对不起，许义哥……”

“……今日不宜出门呐！”

——

煎熬地渡过了两日，接受审判的日子最终还是来临了。

霞晖院内，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氛围。

“出来吧！”抹掉眼角那滴泪，苏七朝屋内招了招手。

静默了片刻。

屋内的门边探出一只桃粉色的衣袖来，五指捏得泛白，表达着其主人无声的抗拒。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院门外，春秀喘着气跑回来报信，探究的眼光却往屋里瞟。

这时，小花小叶捂着嘴从屋里走了出来，朝苏七福身一礼：“小姐，我们走了！”

“嗯！”苏七赞赏地看向她俩，随后又冲屋内喊道，“许义姐姐，再不出发咱们就该迟到了！”

话音落，门槛里探出一只尺寸颇大的脚，紧接着，身一身桃红长衫，面施胭脂，头梳双髻的许义，掩面走了出来。

“哎呀！”拉下他扭扭捏捏的手，苏七笑得眼泪又飙出来了，“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许义哥别挣扎了！”

视线交错。

春秀惊得抬手捂嘴：没想到许义哥，女装扮相那么……

丑！

她哇地一下就嚎了起来。

瞧见春秀看自己的眼神过于震惊，许义又羞得抬手捂脸，没成想缀在胸前的果子居然滑落。

他下意识地捧住挪回原位，再抬眼对上春秀的眼时，却是神色一滞，她已经带着满脸的嫌弃，转身离开了。

“哎……”苏七发出怜悯的叹息，拍拍许义的肩，开解道，“愿赌服输哇！”

梅花山。

按照约定的时间。

巳时，苏七他们便抵达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