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发飙

我笑了下，和这些人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和她有仇呢。”

傻子他妈半信半疑说，“真的？你不是来找她的？”

“不是，我正巧路过你们村子。”我把客车抛瞄的事告诉他们。傻子的父母起初不咋相信，就让小儿子，也就是那个年轻人去外面问问。证实我说的是实话，他们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我趁机问他们巴达兰的事。

原来，巴达兰本是要被卖到窑子的，但她途中逃跑了，刚好逃到这村子。为了躲避人贩子，巴达兰求助这家人，让她躲一下，这家人知道巴达兰是从人贩子处逃出来的，动了歪心思。

等人贩子一走，这家人就扣留了她，强迫她嫁给因痴傻、而说不上媳妇的大儿子。

巴达兰逃过几次，都被捉了回来，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得到短暂的自由，其余时间都被关着。这可真戏剧化，巴达兰也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又落入了狼窝。

经巴达岩一事，我的心变得比以前冷硬多了，加上原本就和巴达兰不合，无法对她产生半点同情。

这家人显然还担心我把巴达兰带走，傻子他妈说，“丫头，你到别处借宿吧。”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还有巴达兰在，我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借宿了。见我要走，刚才还想和我拼命的沐瑶慌了，“春晓，你不能走，我是你表妹，你不能抛下我啊！”

这家人一听我和巴达兰是表姐妹，刚放下的戒备心又提了起来。他们要把巴达兰拉进屋，巴达兰死命地巴着门框，厉声大吼，“春晓，你救我啊，只要你肯救我，我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我本来都要走了，听巴达兰这么说，顿住了脚步。

“春晓，你说啥？”我惊问道，疾步冲了过去。

傻子他妈挡在我面前，“丫头，你别听她胡咧咧，俺大媳妇最爱骗人了！”

我的反应让巴达兰燃起了希望，她着急地说，“没骗你，我真的知道你的身世，是我爸说的。”

巴达兰还要说啥，被她‘公公’甩了一记耳刮子，“给俺闭嘴！”

“你赶快走，别再来俺家了！”傻子他妈语带警告。他们把巴达兰强拽进屋里后，连门都关了，让我吃了闭门羹。

原本不打算管巴达兰的闲事，可一旦涉及我妈，我就无法淡定了。

虽然在这里的村民看来，我是个父不祥的灾星，碍于巴达岩，没人敢乱嚼舌根。

尽管这样，没人会真的追究我的身世，巴达兰咋会知道？正巧我最近因为方家的事，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巴达兰的话令我不得不上心。眼下在人家的地盘，我不敢硬来，要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会联合同村的村民对付我，更别说借宿了。

我只好假装不在意沐瑶，找了邻近的一户人家借宿。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我给了钱，这户人家对我非常客气，好吃好喝地招待我，还把家里最好的屋子让给我住。

半夜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地离开屋子，来到巴达兰‘家’外面。

本来想让冷寒川把巴达兰弄出来的，但他不搭理我，只好自己来了。

这家人没院墙，只用篱笆围着，我没费多少功夫，就潜进去了。我猜巴达兰肯定和傻子一个屋，好在记得傻子傍晚那会是从哪个屋出来的。悄悄靠近这屋子，我见屋门上了锁，就绕到窗口。

屋里隐隐传出雷响的呼噜声，和一阵抽泣声。窗户外面只闩了一根木棍，我把木棍抽了出来。推开窗户后，月光照进了屋子，我看到傻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睡觉，而巴达兰光着身子，被绑在炕边上。

她看到我，激动不已，“春晓，你是来救我的吗？”

“闭嘴！”我低斥道，怕她声音太大，惊动了其他人。借由窗口爬进屋后，我来到巴达兰身边，没有立即为她松绑。

她好像忘了刚见面时对我的态度，焦急地催促，“春晓，快救救我！”

“不急！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吗？先告诉我，再救你！”我冷声道。

“我说、我说！”巴达兰慌乱地点头，把她知道的全盘托出。

言归正传，据巴达兰所说，我的生父竟是方容川。方容川年轻的时候很风流，玩弄过不少女人的感情，其中就有我妈沐婉清。

他并不知道我妈的身份，我妈那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她是农村出生，自小生活在村里，性情非常单纯，被方容川骗了身与心，怀上了我。她怕我外公生气，又被方容川哄骗住，不敢回家。

方容川只是逢场作戏，再说他已有妻室，自然不可能对我妈负责。何况，他接近我妈目的不纯，故意挑上她，骗她怀上孩子的。

都说我妈是操控尸体回家的，我觉得不简单，十有八九和我体内的东西有关。直觉告诉我，巴达兰没有说谎，也符合我的猜测。虽然之前隐隐猜到自己和方容川的关系，但经别人口中说出来，我心里堵得慌。

巴达兰哀求说，“春晓，我都告诉你了，快救救我吧！”我看了她一会，冷笑说，“春晓，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以你的性格，得了自由，会不和我作对？”

“我不会，我也不敢了！”巴达兰把头摇如拔浪鼓，眼里却闪过一道异光。

“可我不敢相信你，咋办？”我摇头道。

巴达兰是不足为惧，但她睚雌必报，要真让她得了自由，说不定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春晓，你想出尔反尔？”巴达兰怒了，她暴瞪着眼睛质问。“那又咋样？跟你这种人，讲信用有啥用？”我不以为然。

巴达兰双目似要喷火般，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无耻的贱人，要是不肯救我，我就--”

我冷声打断她的话，“你就大声喊人，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

“你真以为我不敢喊？”巴达兰眼神怨毒道，好像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噗笑一声，语气凉凉说，“那你就喊啊，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啥事？”巴达兰愣了一下，面露不解。“你外公，你姐姐、大哥都死了，你哥也失踪了。”我面无表情道。告诉巴达兰，关于他哥哥他们的死讯，不是要打击她，而是我觉得应该让她知道。

“春晓，你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巴达兰压根就不相信我的话，我懒得解释，“信不信由你！”

我正准备离开，巴达兰冷喝道：“等等！你说我爷爷他们死了，是咋死的？”

“你不是不信？”我刚转过身，巴达兰被捆绑住的身体，就猛力地往我撞了过来。同时，她尖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救命--”

巴达兰知道我不可能会救她，也不让我好过，刚才是想拌住我。

“闭嘴！”我避开她的撞击后，随手从炕下捞起一只拖鞋，用力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巴达兰愤恨不甘地瞪着我，口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