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当沈子濯第一次拿到那张显示着两个幼小生命的单子时，他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感觉，他明白那是初为人父的责任感，他有义务扶养这两个孩子长大并且教会他们人生的道理，但是如果没有舒霖他们的妈妈，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是空话。未来的几十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度过，若是没了他的小姑娘，那真的是无法撑下去。

男人拿着单子脚步虚浮的站在病房门口，她的小姑娘失去意识的躺在床上嘴中插着软管，胸前贴着检测心跳的仪器，两只白嫩的胳膊被扎的青青紫紫。男人将单子放在桌上，拿着棉签沾水小心的擦拭女孩惨白的薄唇，黑眸的疼惜毫不掩饰的溢出来。

“小五…你又睡了好几天了…不同我说说话…说说我们的孩子调不调皮…你有没有梦到我…我很担心你…”男人断断续续的话都说不利索，他捂着胃跪在床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床沿，胃里灼烧般的绞痛，嘴中铁锈般的血腥味，“小五…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他几乎是放低了所有姿态卑微的恳求。

又是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女孩毫无目的地乱跑，凌乱的长发随着跑动而飘起，她在寻找什么，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耳边响起男人温柔低沉的话，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怀抱，她深深爱着的沈子濯，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她要好好活下去啊。

远处的一点光亮使她重新振作并且奔跑起来，穿越层层阻碍和虚无的屏障，她才发觉自己仍然在病房中，只是一个灵魂的状态，飘在半空中看着陌生的一切。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毫无意识生命的轨迹是那么的细微，隆起的腹部她似乎能感受到婴儿的律动。

可是当她看到那个曾经目空一切傲世天下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她的床边低低的恳求。女孩站在他的身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透明纤细的小手穿透他的发丝落在身侧，女孩捂住脸无力的痛哭。男人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指缝间流出刺眼的液体，可是他只是深情的看着床上的人儿，染血的指尖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厌恶的在床单上擦净。

“子濯…”

舒霖环绕住男人清瘦的身体，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是糟糕到了极点，可能都没有力气去产下这两个孩子。肩膀忽然被人轻拍，她诧异的回眸却霎时间红了眼眶，是白衍夙，是她生死不明的衍哥哥，她扑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数日的委屈和不甘心通通哭了出来。

“五丫头，衍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女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身体中，心脏熟悉的绞痛似乎越来越轻，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幼时衍哥哥的拥抱，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她很安心的放任自己陷入昏睡，她知道是衍哥哥帮助她度过了难关。

当她再度清醒时已经是几天后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女孩轻轻拿开呼吸面罩并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并且胸口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她忽然间落下眼泪，是衍哥哥给了她重生的机会，给了她生命的延续，虽然她并不知道白衍夙是怎样做到的。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身军装的俊美男人就那么站着，白皙修长的手还握在把手上，他微微张开嘴似乎还沉浸在惊讶中，水光潋滟的黑眸如同水中月。女孩微微笑着擦掉眼角的泪珠，伸出小手，“子濯…我想你了…”

男人坐在床边握着女孩娇嫩布满针痕的小手，指尖轻柔小心的抚在那针孔上，眼中的疼惜毫不掩饰的溢出来。耳边是女孩略带稚嫩声的诉说，她在说这几天的梦，还有失踪很久的白衍夙，以及朦胧中他留下的话，男人闻言微微抬起头安静的听她说完。

沈子濯想，白衍夙定是放不下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姑娘，也许是看到她深受病痛的折磨而来。他看着窗外似乎看到了那个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好兄弟，似是在对他说，请照顾好她，交给你我放心。

男人的目色逐渐沉静透露出一丝哀伤，他倾身抱住女孩娇小的身体，喃喃的说道，“军方还是没有找到衍夙，他的家人已经接受了他可能已经死亡的事实，陵园的衣冠冢已经建好了，埋着他的军装和肩章。”

“小五，我不敢带你去看，我真的不想再次见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小五，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离开吗？”沈子濯将脸埋在女孩的发丝间，贪婪的呼吸这熟悉的清香，指尖用力到泛白，竭力让自己停止颤抖，“我宁愿不要孩子，我宁愿自己去死，也希望你好好的，舒霖，你懂我有多怕吗？”

当沈子濯第一次拿到那张显示着两个幼小生命的单子时，他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感觉，他明白那是初为人父的责任感，他有义务扶养这两个孩子长大并且教会他们人生的道理，但是如果没有舒霖他们的妈妈，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是空话。未来的几十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度过，若是没了他的小姑娘，那真的是无法撑下去。

男人拿着单子脚步虚浮的站在病房门口，她的小姑娘失去意识的躺在床上嘴中插着软管，胸前贴着检测心跳的仪器，两只白嫩的胳膊被扎的青青紫紫。男人将单子放在桌上，拿着棉签沾水小心的擦拭女孩惨白的薄唇，黑眸的疼惜毫不掩饰的溢出来。

“小五…你又睡了好几天了…不同我说说话…说说我们的孩子调不调皮…你有没有梦到我…我很担心你…”男人断断续续的话都说不利索，他捂着胃跪在床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床沿，胃里灼烧般的绞痛，嘴中铁锈般的血腥味，“小五…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他几乎是放低了所有姿态卑微的恳求。

又是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女孩毫无目的地乱跑，凌乱的长发随着跑动而飘起，她在寻找什么，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耳边响起男人温柔低沉的话，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怀抱，她深深爱着的沈子濯，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她要好好活下去啊。

远处的一点光亮使她重新振作并且奔跑起来，穿越层层阻碍和虚无的屏障，她才发觉自己仍然在病房中，只是一个灵魂的状态，飘在半空中看着陌生的一切。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毫无意识生命的轨迹是那么的细微，隆起的腹部她似乎能感受到婴儿的律动。

可是当她看到那个曾经目空一切傲世天下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她的床边低低的恳求。女孩站在他的身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透明纤细的小手穿透他的发丝落在身侧，女孩捂住脸无力的痛哭。男人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指缝间流出刺眼的液体，可是他只是深情的看着床上的人儿，染血的指尖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厌恶的在床单上擦净。

“子濯…”

舒霖环绕住男人清瘦的身体，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是糟糕到了极点，可能都没有力气去产下这两个孩子。肩膀忽然被人轻拍，她诧异的回眸却霎时间红了眼眶，是白衍夙，是她生死不明的衍哥哥，她扑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数日的委屈和不甘心通通哭了出来。

“五丫头，衍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女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身体中，心脏熟悉的绞痛似乎越来越轻，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幼时衍哥哥的拥抱，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她很安心的放任自己陷入昏睡，她知道是衍哥哥帮助她度过了难关。

当她再度清醒时已经是几天后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女孩轻轻拿开呼吸面罩并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并且胸口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她忽然间落下眼泪，是衍哥哥给了她重生的机会，给了她生命的延续，虽然她并不知道白衍夙是怎样做到的。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身军装的俊美男人就那么站着，白皙修长的手还握在把手上，他微微张开嘴似乎还沉浸在惊讶中，水光潋滟的黑眸如同水中月。女孩微微笑着擦掉眼角的泪珠，伸出小手，“子濯…我想你了…”

男人坐在床边握着女孩娇嫩布满针痕的小手，指尖轻柔小心的抚在那针孔上，眼中的疼惜毫不掩饰的溢出来。耳边是女孩略带稚嫩声的诉说，她在说这几天的梦，还有失踪很久的白衍夙，以及朦胧中他留下的话，男人闻言微微抬起头安静的听她说完。

沈子濯想，白衍夙定是放不下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姑娘，也许是看到她深受病痛的折磨而来。他看着窗外似乎看到了那个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好兄弟，似是在对他说，请照顾好她，交给你我放心。

男人的目色逐渐沉静透露出一丝哀伤，他倾身抱住女孩娇小的身体，喃喃的说道，“军方还是没有找到衍夙，他的家人已经接受了他可能已经死亡的事实，陵园的衣冠冢已经建好了，埋着他的军装和肩章。”

“小五，我不敢带你去看，我真的不想再次见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小五，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离开吗？”沈子濯将脸埋在女孩的发丝间，贪婪的呼吸这熟悉的清香，指尖用力到泛白，竭力让自己停止颤抖，“我宁愿不要孩子，我宁愿自己去死，也希望你好好的，舒霖，你懂我有多怕吗？”

舒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子濯，他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惧怕，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无法思考。小手抚摸他的发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黑发中掺杂着几根白发，将舒霖的心扎的生疼。

“子濯，带我去见见衍哥哥吧，最后一次，我想亲眼看看他。”女孩的眼中盛满了泪水，抱着沈子濯的胳膊下意识的收紧，就这么一瞬间她觉得以后再也没有白衍夙了，从小陪伴她长大的那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初春的淮江城放眼望去尽是嫩绿，黑色军用轿车似乎与这格格不入，一路驰骋直向城南陵园，可是在门口就停了下来生怕打扰到其他人。从车上下来一个穿军装的俊秀男人，肩头的那颗金星令人肃然起敬，他小心的护着一个已经怀孕近八个月的女孩下了车，体贴的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环绕住她的肩慢慢的向里走。

白衍夙的墓在第四层，舒霖拒绝了沈子濯将她抱上去，任由男人搀扶着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了上去，尽管她已经大汗淋漓。随意的抹了把汗水，却感受到脸上一片冰凉，她哭了吗？没有任何感觉和预兆的泪流满面，男人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小五。”

“我没事…子濯…”她勉强笑了下，又走了近十分钟才到第四层，在看见那白玉石碑上贴着的照片，舒霖才真的接受这个事实。疼她宠她的衍哥哥，再也回不来了，脑海中回想的一幕幕尽是幼年被他抱着玩耍的模样。

“子濯…衍哥哥真的不在了…小五再也见不到他了…不在了…他那么好…为什么…子濯…”她在沈子濯的怀里哭到声嘶力竭，一字一句都带着对他的不舍，哭到男人一向冷峻的面容也落了泪，顺着下颌滴在女孩的乌发间，消失殆尽。

沈子濯虽然也很难过，但是他生怕小姑娘才刚好身体再度病发，捂住她的双眼，温声道，“小五，衍夙最担心的就是你啊，只要你好好的，他才可以放心。”照片上的白衍夙笑得温柔，他直视着沈子濯，仿佛在诉说什么。

舒霖正欲开口，可是腿间的一阵热流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小手紧紧抓住沈子濯的胳膊，艰难的开口，“子濯…120…快…”她小心的提起长裙，映入沈子濯眼中的是那刺眼的深红色，它源源不断染红了女孩的长裙。

他抱起女孩几乎是飞奔到陵园门口，救护车也已经在此等候，医生看了一眼便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孕妇情绪波太大，恐将早产，请您做好一定心理准备。”

准备？！心理准备？！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男人心底炸开，他只想舒霖好好的，仅此而已。

对于沈子濯来说，这一夜太漫长。

寂静的走廊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冰冷的白炽灯打在他的身上更显得寥寥孤寂，男人似是还未从“心理准备”四个字中清醒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丝不安自心底逐渐扩大，一点一点侵蚀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一刀又一刀的剜掉那块最痛的肉。

那是一种该怎样形容的感觉，比绝望更悲伤，比害怕更沉重。男人看着顶上“手术中”三个大字，纵然他一世孤傲面对一切，可是面对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所有的伪装顷刻瓦解，最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被伤的血痕累累也毫无怨言。

沈子濯是真的爱极了她，从心底里想要宠着的小姑娘啊。

就在他苦苦等待的时候，透过厚重的门穿越层层阻碍也无法遮挡，来自他最爱的小姑娘的尖叫声，那般的痛苦和绝望，生生的撕裂他最柔软最弱的那颗心。男人捂着胸口向前走了几步，心里难受的无法形容，颤抖的指尖怎么也推不开那扇门，阻挡着他见到舒霖。

一声声的惨叫，凄厉而发抖。她很痛，她一定很痛啊，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啊，沈子濯颓然跪倒在地，嘴角落下一滴滴鲜红的血迹，死死掐住那个绞痛的器官，一只手抓住门把手。

要撑住啊，至少撑到小姑娘出来啊。

他保持跪倒的姿势足足撑了两个小时，等沈老爷子一行人赶来的时候，男人只是回眸淡淡的扫过他们，那双深邃却充满死气的黑色眸子，从齿缝间传来的浓重呼吸，如同巨石砸在众人的心上，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而此时面前这个男人的苦苦支撑又让他们红了眼眶，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积攒了不小的一滩鲜红的液体，顺着他嘴角还在不停的滴下。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几人的呼吸声，颤抖而轻碎，沈老爷子青筋迸出的手扶在男人的肩头，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恳求，“子濯，别撑了，算是我求你，别撑着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舒正夕夫妇都为之动容，他们在深深的悔恨，那个夜晚的所作所为，包括对小女儿所说的话。

男人只是微微倾斜肩膀躲开他的手，扶着门把手站起身尽管摇摇欲坠却拒绝任何人的搀扶，步伐踉跄的走到他们面前。就算他现在是强弩之末身患重病，可他依然是沈子濯，于绝望中带给人安定，他随意用指尖抹掉嘴角溢出的血，声音透着无力，“她在里面，我怎能安心离开，对于我的身体我很了解。”

女孩再一次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男人下意识的想要推门而入可是被护士所阻拦。“让开。”清冷灯光下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她，小护士瑟缩的向后退去，沈老爷子上去对她摇摇头，继而沈子濯将那扇门推开，快步走了进去。

对于里面的场景沈子濯设想过无数次，可当他真的见到那一幕时，远比他想的还要揪心的多。女孩的脸色真的是惨白到了极点，她痛的一张俏脸尽是泪水，湿漉漉的眸子看的男人心尖都在泛痛，一张帘子隔开她的肚子，可是沈子濯分明看见了血淋淋的纱布。

“痛…”女孩汗津津的小手无力的抓住他的手指，眉眼尽是痛楚，她从来也没想过生孩子会这么痛，而且她的体力也快要到极限，“我不要生了…再也不要了…啊！！！！”断断续续的话掺杂着惨叫声，舒霖几乎是一瞬间就昏了过去，可是剧烈的疼痛又让她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舒霖分明感受到那只紧握的手给予她的力量，也是那一刻她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随着再次剧烈的疼痛，她有一瞬间的意识模糊，可耳边却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那是婴儿嘹亮的哭声。

“还有一个！”医生的话让沈子濯的心再度提起来，“胎位正确，用力。”那只小小的手布满湿黏的汗水，冰凉的落在心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眼里心底只有他的小姑娘，这么拼命的为他生下两个孩子，生死门走了一遍。

在那一刻他突然决定，不管未来如何，都要陪伴在他们身边，陪他们长大陪舒霖白头。

又是一阵哭啼声，女孩终于松了口气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冰凉的指尖拿着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对上男人沉静温柔的黑眸无力的笑了下，他说，“舒霖，谢谢你，真的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当护士将两个还没有睁眼的小家伙抱到他们面前时，女孩只是看了一眼就嫌弃的皱眉，“妈咪说我出生的时候课好看了，怎么我的孩子就这么丑，就叫丑丑好了。”于是沈家老大的小名从此就定为了丑丑，不管他日后出落的多么精致，以至于以容貌降伏了多少姑娘，可此时在舒霖的眼里他就是个丑丑的小娃娃。

不同的是沈家老二很好的遗传到了母亲的容貌，婴儿时期和舒霖简直是不能再像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面貌更加的人神共怒，所以舒霖特别开心的叫他“小小五”。

对于沈子濯而言，这两个小娃娃不仅是他和舒霖共同血脉延续，更是他精神的支柱，对未来抱有更大的期待。

“欢迎你们来到我的世界。”这是他对他的两个儿子说的第一句话，极其认真，“有你们陪着她，我也可以放心一点了。”

舒霖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天，男人说完话时从嘴中不断涌出的血液，她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吐那么多血，全身的鲜血似乎都要被吐干净。你懂那种感觉吗？那个温柔对你笑的人突然之间就这么倒了，所有的绝望在一瞬间迸发。

他意识的最后阶段听见的是，“子濯，这才是个新开始，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