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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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店中，七零八落地躺平了一地的灰斗篷。他们无一例外，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全都是刀伤。

小豆长光擦拭着太刀上的血液，皱了皱眉：“对孩子们出手，这帮人未免也太过没有底线。”

“毕竟能够和溯行军合作，大概也很难说有底线这种东西吧。”大般若长光说道。

千子村正和蜻蛉切把织田作之助送到咖喱店后，就先行回到藤原家。按照时间来算，本丸那边要来其他人了。蜻蛉切就扯着千子村正回去，还被千子村正抱怨了句“死板”。

五个孩子早就被织田作之助哄上楼去。老板是军人出身，还算镇定，开始打扫自己的咖喱店。

织田作之助庆幸之余，更多的是后怕。还好，还好他们提前洞察了Mimic的目标，否则……孩子们和老板的性命，他简直不敢设想。

这一刻，哪怕是以织田作之助的宽和，也不免升起了怒意。

“多谢大般若先生和小豆先生。”织田作之助终于还是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诚恳道谢。

大般若长光答道：“不用谢我们，其一这是主公的命令，其二对抗溯行军是我们的职务。”

织田作之助没有继续说什么。

老板则爽朗笑道：“幸好有你们在，作为报答，我别的也不会什么，就请你们吃饭吧。不知道两位先生有没有什么忌口？”他没有追问大般若长光和小豆长光的来历，自觉地忽略过这一点。

大般若长光估算了下时间，猜测藤原杏应该快要到了，就照着藤原杏的口味点了一餐。

“那这位先生呢？”老板转而询问小豆长光。

小豆长光：“我不用，一份就可以。”

老板没有强求，转身去厨房开始做吃的。

藤原杏过来时，咖喱店已经在小豆长光、大般若长光和织田作之助的帮助下打扫完毕。

老板端着碗碟出来，一眼望见藤原杏，倒是还记得她，笑道：“不好意思，藤原小姐，今天出了点意外，可能不太方便……”

“主公。”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豆长光和大般若长光迎上去，喊道。

老板诧异不已：“藤原小姐？”

织田作之助略微解释道：“他们是藤原小姐的下属。”

虽然没有说明他们为什么叫藤原杏为“主公”，可老板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奇心过重的人，轻易地接受了织田作之助的解释，笑着对藤原杏道谢：“原来是藤原小姐的下属，真是要多谢你啦。”

藤原杏：“没事。”

大般若长光说道：“我托老板做了午餐，是主公的口味。主公中午如果没有用餐的话，不妨就在这里先吃着。”

“嗯嗯！大般若想得真周到。蜻蛉切和千子呢？”

小豆长光说：“先回去了。按照时间来看，可能和主公错开了。”

“这样啊。那，你们也先回去吧。新的队伍过来了，不用担心。”

“是，主公。”

两人离开后，藤原杏又顺便给织田作之助和老板介绍：“这是小贞，这是小伽罗。小伽罗喜欢吃咖喱！所以我之前就想带他来尝尝啦。”

大倶利伽罗撇过头去，却硬生生被太鼓钟掰回来：“小光说得对，小伽罗真是一点都不坦率！明明就很感动吧？”

大倶利伽罗憋了半天，挤出一句：“食物什么的，能吃就够了。”

藤原杏笑眯眯地反驳道：“才不是呢，当然是好吃的会让人心情愉快。老板，麻烦你再加一份辣咖喱，特辣的那种。然后，小贞的话，还是吃微辣吧？”

太鼓钟：“我都可以的！”

老板：“不麻烦，应该的。”

藤原杏确实没吃午饭，就一边吃一边询问织田作之助：“联系太宰了吗？”

“嗯，他等会儿就到。”

织田作之助说完，沉默地吃他的咖喱。太鼓钟和大倶利伽罗就守卫在

半晌，他突然有些犹豫着发问：“藤原小姐……你觉得，死亡、不……杀人，也不……”或许是因为Mimic的行为触及了他的底线，织田作之助差点动摇他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的不杀人的信念。

“你想问生死？”

不知道是不是织田作之助的错觉，他闻言侧首看向藤原杏时，少女眉心的花痕好像闪烁着如水的流光。她的神色淡然又疏冷，恍惚间，竟仿佛是不染尘世的神明。

“……啊，差不多。”织田作之助的思绪有点乱，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要问什么。

“生死么？本身就是很广泛的问题啊。”

藤原杏轻轻笑了笑，淡化了她之前那种似乎与俗世隔绝的疏离感。如果不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织田作之助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有件事，我想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藤原杏忽然伸手。

柔和的白光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织田作之助细心地发现，里面还夹杂着幽深的黑色。双方并不交融，却纠缠在一起，像是共生的存在。

那光芒落到织田作之助身上，消隐于无形。

但下一秒，就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从织田作之助身上亮起，漂浮在他身周。一眼望去，犹如暗夜里的萤火，美丽至极。

光点有白色的，也有黑色的。

总体来看，白色比黑色多。

织田作之助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与你有关的生死。白色是生，黑色是死。”藤原杏说。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注视着织田作之助。

或者说，注视着那些光点。

这一次，织田作之助清楚地看见，藤原杏漆黑的瞳孔里装满了细碎的光。

不是他身边那些光点倒映进去的影像。而是她的眼睛，宛若浩瀚无垠的星海。

宇宙生灭，星辰陨落，这是织田作之助在藤原杏那里所能看见的极限。

藤原杏点了点五个最大的光点，那些光点亲昵地环绕在织田作之助身边：“这是那五个孩子的生。”

“无论什么，都有生死。哪怕是神明，也有生死。”

“生死是最客观的存在。从来不容任何外物的评判。在生死面前，没有例外。生是权利，死也是。”

“说实话，我不清楚你在纠结什么。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也就是——”

“拥有对死的敬畏，就会有对生的渴望。拥有对生的厌恶，也就会有对死的向往。”

“而那选择权，只在你自己手里。”

“……”

大概港口Mafia很少有人知道，最底层的织田作之助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杀手。直到他少年时期阅读过一篇小说，此后萌生了写小说的想法，并因此立誓不再杀人。可至今他依旧认为自己还不够资格，始终没有动笔。

此刻，他望着自己身边那些快要将黑色光点盖住的白色光点，心底蓦然一动。

或许……他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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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动笔也不该是现在动笔。还要等太宰治过来，他们商量怎么应对Mimic和溯行军的联盟。

太宰治没有让藤原杏和织田作之助等很久。在老板端上大倶利伽罗和太鼓钟贞宗的咖喱前，太宰治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

他一进来，就蹭到藤原杏身边，张开嘴：“啊——杏酱，我好饿！”

藤原杏换了副筷子，投喂太宰治，关切地问道：“没有吃午饭吗？”

太宰治嚼嚼嚼，被辣到的太宰猫猫无意识吐了下舌头：“好辣，杏酱为什么口味竟然和织田作一样！”

藤原杏连忙放下筷子，给太宰治倒了杯水：“我给忘了，辣到了？难不难受？”

太宰治喝了口水，缓过来，回答藤原杏之前的问题：“啊，因为去和异能特务科谈判了。所以就没有时间吃午饭。”

“但是结果非常棒！”黑发青年笑得狡黠，鸢色的眼睛里像装满了小星星：“异能特务科那边暂时把异能开业许可证转交给我了。作为交换，我们需要解决溯行军和Mimic。之后，异能开业许可证可以经由我的手给森先生。”

异能开业许可证对太宰治来说没什么用，何况横滨确实需要港口Mafia的存在，把这个东西给森鸥外倒也没什么。

“但是——”

太宰治拖长了尾音：“森先生绝对、绝对要大出血哦～”

“真厉害啊。”织田作之助由衷感叹。

哪怕太宰治没有说谈判过程有多艰难，他也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毕竟，连森鸥外想要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都都拐着十八道弯来算计异能特务科。

太宰治却摇了摇头，弯起唇角看向藤原杏：“因为杏酱的名头非常好用啊。”

“我？”藤原杏正在忙着把不那么辣的配菜挑出来，给太宰治垫垫胃，听到这话，她抬头：“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杏酱为了中也那个小矮子，踏平了一整个实验室呢。”太宰治说到这里，还撇撇嘴：“可不就把他们吓到了？”

太宰治的话让藤原杏想起来坂口安吾给她的文件。她本来还想回头有空去问问江户川乱步，现在看来，直接问太宰治不就好了？

然而太宰治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歪了下头：“我不会说的哦！杏酱要我跟你说，你是怎么对那只蛞蝓好的，可就太过分了。”

藤原杏：“……”

又来了，这猫猫争宠的既视感。

幸好还有织田作之助，暂时解救了藤原杏。

他手里捏着之前从Mimic成员身上搜出来的Mimic基地图，插话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Mimic的基地吗？”

“当然要去。”太宰治淡淡道：“溯行军就在那里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