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她的眼睛、或者说半边脸颊都在他掌心，就这样，被少年半护在怀里，走向公交车站。

谢辰青松手，他身上浅淡好闻的味道，却好像还有些久久不散。

恐惧、慌张里，突然就多了几分让她脸红心跳的情绪。

谢辰青陪她站在公交车站牌，等车时间，顺便拨打报警电话，连同暴露狂的照片一并发送到指定邮箱。

当晚，派出所就抓到那人，当即拘留。

翌日一早，林昭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心底条件反射一般生出害怕情绪。

只是下一秒，她抿成一线的唇角就弯弯翘了上去。

谢辰青坐在自行车上，长腿支着地，侧脸好看得像是画出来的。

她太开心，下公交车的时候直接蹦了下来：“好巧！”

谢辰青冷冷淡淡“嗯”了声，旁边的韩杨嘴角一扯。

得嘞，难怪大清早来公交车站吹风。

原来是在等他小同桌。

“好巧，韩杨你也在。”

韩杨温和一笑：“巧个锤子。”

成功换来谢辰青眼刀一记，他便做了个在嘴上上封条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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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下课、正式上课前，班主任宣布了一个让高三学生为之沸腾的消息：

“今年的秋季运动会允许高三学生参加。”

“报名表我给体育课代表了，大家踊跃报名，就当为高中留个纪念。”

体委是个高高瘦瘦的女生，校田径队的，长得十分漂亮。

班主任刚出教室，她便提出：“我们先选人走方队！大家统一服装，到时候，七班就是运动会上最靓的崽！”

想到什么，她走到谢辰青旁边站定：“谢辰青，你想举牌吗？”

举牌的都是每个班的门面，而谢辰青这张脸，称之为附中的门面都不为过。

谢辰青那张脸冷而英俊，面无表情道：“不想。”

这么顶配一帅哥，不拉出来在全校面前溜一圈简直暴殄天物。

体委心有不甘，但是到底也没再说出来什么。

因为紧随着开学而来的，除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还有一场摸底测试，检验大家的暑假学习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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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安排在开学第一周的周末，连上课时间都不耽误，从周六第一节课到周日下午第二节课。

一天半多的时间下来，林昭头脑混沌，看人都要出现重影。

荆市考试大纲和林震部队驻地不是同一个，考试题也有很大区别，做起来并不是那么顺手。

更别提……林震刚去世的时候，她经常上着课就开始掉眼泪，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窗外天色阴沉，林昭的心情更是，肩膀耷拉下去，下巴尖抵在课桌上。

邹瑜回过头揉揉她脑袋：“考得怎么样？”

林昭煞有介事叹了口气，脸皱得像小笼包，满是褶：“估计要在班里垫底的程度……”

“我刚才听他们说，老师要根据这次考试成绩，分组一对一帮扶。”

林昭眼睛一亮，那她能不能和谢辰青一组呀？

她下意识就这样想。

至于为什么要和谢辰青一组……

因为他好看，人也好，成绩及更别提了，IMO世界服巨佬。

她满怀期待看向自己同桌位置，谢辰青不知道干嘛去了。

课桌上的课本整整齐齐，强迫症和洁癖一样明显。

邹瑜有些无奈：

“谢辰青从不在这种献爱心名单里，他孤狼型选手一个。”

“数学竞赛满分金牌，这个班所有同学的智力加起来，都够不到他的层面。”

“他可能根本无法理解学渣这种生物，更无法和学渣共情，更不可能用一种能让学渣听懂的思路讲题……”

“这样啊……”林昭的肩膀耷拉下去。

邹瑜的同桌韩杨，也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好心提醒林昭。

IMO金牌谢辰青怎么讲题，他是领教过的，是由定理直接得出答案。

这个时候，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疑惑，这哥们便会再来一遍，从步骤一得步骤五，由步骤五直接出答案。

再不明白，他会耐心彻底告罄，直接摔笔。

用智商把你摁在地上摩擦还不算完，这哥们还会辅以语言攻击，冷着一张祸害人间的绝色脸，却全然不说人话：

“但凡你脖子上架的是个脑子而不是个球。”

“讲过的题还错，跳海找你同类去吧！”

“你顶部那个圆形器皿是不是需要控一控水了？”

韩杨那口才不亚于天桥底下说书的，成功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把林昭唬得一愣一愣的，成功打消了跟谢辰青结对子的想法。

谢辰青从教室后门进来，他同桌圆乎乎的脑袋，像朵蘑菇。

“领导，让一下。”

林昭座位靠走廊，他位置靠墙，谢辰青每次出去进来都需要得她首肯。

班主任也就在这时站上讲台：“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们以自愿原则，结合这次摸底考试成绩成绩，分一下一对一帮扶的对子。”

杨东一组一组名单往下念。

“老师，我能选和谢辰青一组吗？”有女生问。

杨东面色为难，看向谢辰青，少年只是从漫画书里抬头，淡声回：“不必。”

林昭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小小期待。

期待，那个帮扶她的刚好是谢辰青同学。

但是眼下看他冷冷淡淡的架势，她还是不要做梦了……

身边的人单手撑着脑袋看漫画，那张年轻的脸俊美无俦漫不经心，侧面剪影像是画出来的，没有任何瑕疵。

“林昭的话。”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看向学委的方向。

林昭下巴抵在桌面，幽幽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清润的少年声线从脑袋上方落下来，冷而干净，泉水一般划过耳际。

谢辰青目光清澈如水，但是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讲台的班主任：

“老师，她人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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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测试结束，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运动会的衣服上，正好下午三四节课自由活动，给她们提供了充足时间讨论。

有人提议：“男生就白衬衫黑色长裤就好了！”

“那女生呢？”

虽然有些学校的校服，男生已经是衬衫、外套、长裤，女生是衬衫、百褶裙，但是附中依旧

是非常保守的蓝白校服，必须周一穿到周五，放眼看过去，像是白纸上打翻了一瓶蓝色墨水。

只有补课的周六、周日，允许大家穿自己的衣服，给校服喘息和被洗干净的时间。

所以运动会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可以不穿校服，还可以穿得漂亮且大胆。

“女生的话，衬衫短裙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呀！”

“肯定很好看。”

林昭写数学题写得无比专心，邹瑜回头喊她：“林昭，你参不参加走队列？”

“我就不参加了吧，”林昭暂时放下手里的笔，“我个子矮，走队列也不好看呀。”

邹瑜伸手去捏她脸，指尖触感软软滑滑的像块糯米糍：“单是这张脸，咱们班就赢了。”

“你也太夸张了邹小瑜。”林昭笑笑，继续去写题。

一节课都快要过去，七班的班服依旧存有争议，没有定下来。

保守派表示，裙子太短，或许会引起年级主任的不满，到时候挨批评还要牵连班主任。

其他女生则赞同体委，这是展现班级风貌的绝佳时机，一定不能土得掉渣穿校服。

于是，晚饭后、晚自习前，体委为了说服“保守派”，直接换了白衬衫、百褶裙到教室。

少女纤细，裙子掐出不盈一握的细腰，灰头土脸穿着校服的大家很难不被惊艳到。

林昭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只丑小鸭。

不过丑小鸭也没有关系，她现在只要心无旁骛把成绩赶上去就好。

手里的题算不出来，她刚想去问谢辰青，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

脑袋枕在手臂上，那张清冷出尘的俊脸正朝向她。

少年脸形偏瘦，有清晰棱角却不突出，这样的角度依旧美貌得过分。

清爽的碎发落下来，遮住锋利的眉角，那张好看的脸在傍晚暖光中柔和。

乌黑清晰的剑眉、浓密的睫毛、弧度优美又深刻的双眼皮褶皱，都让她觉得很好看。

“谢辰青。”

“嗯。”

少年鼻音很重，似乎是有些感冒。

林昭凑近了些，小小声问他：“你觉得女生穿裙子好看，还是穿裤子好看呀？”

谢辰青睡眼惺忪，坐在他左侧的少女，只有一个清瘦干净的轮廓。

午后阳光凝聚在她微微上翘的睫毛，碎钻一般，身上是蓝白色的校服。

他闭上眼睛，薄唇轻启：“校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