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护小怪兽

夜晚，陆麟准备了一些菜肴，说不上丰盛，但也赶得上新鲜，平常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吃些中午的剩菜剩饭就完事了。

这一次陆麟照常准备了两碗饭，将饭端到餐桌上，他愣了愣，绘梨衣真乖巧地坐在他的对面，等待开饭。

看到陆麟困惑的样子，绘梨衣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写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吃饭吧！”

空荡荡的家里突然有人和他一起吃饭，这让陆麟变得很不适应，饭桌上两人没有一句话，只有碗筷清脆的交响声。

陆麟吃饭的时目光会不时地飘向绘梨衣，那个长的精致如洋娃娃的红发女孩正专心地处理她眼前的饭菜，小口小口地吞咽，很淑女。

“绘梨衣！”

绘梨衣抬起头，嘴角还沾了粒米饭，呆萌呆萌的。

“你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陆麟想要提前了解一下卡塞尔学院，绘梨衣这么傻傻的女孩，应该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绘梨衣摇摇头，拿过写字板，“Sakura是，绘梨衣不是，但我跟着Sakura。”

“你家里的人很放心你在外面一个人？”

“Sakura以前去过东京，和哥哥认识，而且只要有Sakura在，绘梨衣什么都不害怕。”

绘梨衣三句话不离“Sakura”，陆麟不知道路明非到底给绘梨衣喂了什么药，搞得她那么听话，惹人怜爱。

都说真正的爱情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共鸣，可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存在吗？

绘梨衣那么在乎路明非，但路明非却在家人的面前对绘梨衣的事情只字不提，他真的喜欢绘梨衣吗？

“老师没有亲人吗？”绘梨衣拿起笔，陆麟家里很空荡，也很安静，清冷的都不像一个人住的地方。

“没有，我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没有亲人，所以绘梨衣比老师我幸福多了，有爱你和关心你的人，你也有喜欢的人，灵魂有了寄托，就不会再这喧闹的尘世中飘荡。”陆麟垂头失意道。

绘梨衣眼瞳波光闪烁，面露悲伤，拿起写字板写下：“绘梨衣关心老师呢，老师不会一个人的。”

陆麟抬起头，几束阳光透过心中的阴霾，暖洋洋的，蒙灰的心灵与灵魂在此刻受到了洗礼。

他没有多言，感谢什么的话说出来太虚伪，也容易拉远心与心的距离，因为那是有偿的，或者需要回报的。

“我吃饱了，老师做的菜很好吃。”

绘梨衣合起手来向陆麟表示感谢，陆麟才发现他只顾着关注绘梨衣，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过。

到不是因为绘梨衣太好看，秀色可餐，而是陆麟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甚至有继续接近她了解她的想法。

这对于一个孤独症患者来说，非常不可思议。

他想起了之前楚子航提出的血之哀，血之哀会驱使他排斥和自己血统不一样的普通人，现在看来，这个绘梨衣也绝对不简单的。

饭后，绘梨衣去洗澡，陆麟就钻到厨房里去洗碗，顺便去阳台把衣服洗了。

过了一个小时，陆麟的碗筷衣服全部洗完了，绘梨衣还没从浴室里面出来，陆麟感到稍稍奇怪，但也许女孩子洗澡都会洗的很久吧，他也就没有多在意，拿出鸡毛掸子，掸去家具上的灰尘，把家继续清理清理。

又过了一会，人有三急，绘梨衣在卫生间里不出来，陆麟也憋得难受。

“绘梨衣，你洗好了吗？”陆麟在外面敲敲门。

绘梨衣在雾蒙蒙的磨砂门上写下，“好了。”

“那我进来咯！”陆麟再三确认，生怕自己做的哪一步会引起绘梨衣的反感。

陆麟推开门，门开的一瞬间，里面水汽迷蒙，好些闷热，呼吸瞬间变得艰难起来。

绘梨衣披着一件白色的浴巾，头顶一只黄色的橡皮鸭，正对着面前的玻璃刷牙。

浴巾小了，无法完全包裹住她曼妙的身躯，反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引得陆麟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指尖缝隙的光对陆麟有莫名的吸引力，像是黑暗中的蛾热诚地寻找光源。

绘梨衣刷牙刷的很耐心，里里外外，和课本上那些标准的死规则一样，一定要里里外外，各刷几分钟，嘴旁全部都是泡沫。

“不好意思，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陆麟还是觉得不太好，撤了出去，在门外踱步，做了几个深呼吸。

又是一刻钟，绘梨衣终于穿好衣服从卫生间里走出，头顶的小黄鸭被她捏在了手上，湿漉漉的红发末端还有圆润的水珠滚落，晶莹似珍珠般砸在地上，砸的粉碎。

一个澡，绘梨衣愣是洗出了度假村温泉的感觉，一共花了两个多小时。

陆麟赶忙去解手，释放掉身体中的洪荒之力。

他在卫生间里逗留了一会，浴缸里全部都是水，满满的一缸，看起来绘梨衣的确在这里泡了一个温泉。

待陆麟出去的时候，绘梨衣正拿着手机给路明非发信息。

她就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美眸充满了欣喜，完全不顾她尚在滴水的头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狭窄的手机屏幕里，好像里面就藏着她的Sakura。

路明非说着一些嘴欠的话，吐槽他的婶婶专政蛮横，叔叔完全做不了主，路鸣泽还要和他抢电脑，他刚约好了要和EVA打星际的。

绘梨衣发了几个小黄豆的表情，捧着手机，完全沉溺于聊天。

陆麟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丧丧的感觉和浴室里的蒸汽一样往外溢出。

他羡慕别人的青春，羡慕那些热恋中的情侣，至少他们的灵魂能彼此牵连在一起，不像他那样，飘到哪里，就栖息在哪。

“哥哥，喜欢眼前的女孩吗？”妹妹出现了，站在陆麟的身后替他揉了揉肩膀。

“喜欢。”陆麟承认，心思单纯，内心善良的女孩，让会陆麟总想方设法地去对她好。

“那就去抢吧，喜欢为什么不去抢。”妹妹坏坏地笑。

“如果喜欢就去抢的话，那不是爱慕，那是征服。”

破坏别人的美好，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绝非善类，陆麟希望绘梨衣笑，而不是踩在别人的头上强迫她这么做。

“呵呵！虚伪，你以为龙是什么好东西吗？龙的征服欲望，远比人类要强的多，尼德霍格会排除异己，白王向着人类，想要推翻黑王的暴政，黑王杀死了白王，并且想要消灭所有反叛他的敌人，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在这么做。我不在哥哥的身旁，哥哥你就做了愚蠢的决定。”

妹妹说陆麟是愚者，陆麟不想和他解释什么，他也不知道什么白王黑王的纠纷，他只知道，眼前那个心地单纯善良的女孩值得守护。

“合作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哥哥你会明白的。”妹妹喋喋不休，陆麟烦了。

妹妹带着怨气消失，陆麟胸腔起伏了一阵，丧气的脸笑着来到绘梨衣的身旁，“绘梨衣，以后你就睡在房间里吧，那里的床比较软。”

绘梨衣手指按在手机上，忽略了陆麟的话，打完字才对着陆麟笑着点头。

绘梨衣回房间，陆麟熄灭了客厅了的灯，躺在并不柔软的沙发上，让漆黑吞没自己的思绪。

夜里，关不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挂钟的秒针咔咔地响，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