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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8 章 永无森林10

“为检验我们的星际防御系统,提高快速反应能力,应对不远的未来随时可能、必将发生的异星入侵,我提议开展一项紧急军事演习,地点定在联盟的荣耀之地——宏星环。”

瓦诃里将军用他的独眼扫视四周,细察每一位城邦统帅的反应。

联盟军队建制如此,瓦诃里作为最高军事统帅,拥有直接调派维和部队的权利,但操纵数量庞大的各城驻军还需通过各城统帅。

不出预料的是,诸位的反应比较令他满意,是那种熟悉的嗅到肉腥味的小兴奋,还有斤斤计较的贪婪。

瓦诃里笼络他们的手段非常直接有效、屡试不爽,那就是利益。

像这样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行动,他不介意出个高价,比如一点宏卫二的矿权。

风口浪尖,这矿权抓久了有些烫手,瓦诃里家需要转移视线,便宜外人不如喂熟自家狗。

老狐狸们人均微表情控制大师,劲爆的小道消息半点儿没走到脸皮上。

“将军阁下,您的提议非常及时且务实,”一只统帅起身表示,“朝和城愿意加入演习。”

他心里揣着大明白装得一塌糊涂,刚刚进门迟到是因为接到总长李重时的私密通讯,聊得太过投契。

对于第一个踊跃报名的铁磁小弟,瓦诃里将军老心甚慰:“很好!联盟会铭记你们的荣誉。”

瓦诃里很快敲定了紧急军演的名单。

谁都知道如今白总督察追爱到矿星,将军视他为眼中钉,这次站队意义非凡。

很多人一起做好事,靠的是每个人的善良,好事做完各行各路,彼此无需成为朋友;而很多人一起做坏事,仗着他人的恶意给自己壮胆,坏事干尽互握把柄,不得不成为同伙儿。

瓦诃里会在军演期间干掉白旸,再随便找个误伤、意外之类的借口,这点没人怀疑。

就像一百年前的老瓦诃里,将杀人灭口说成坠机事故。

~~~

“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拆除办法——”

宁为玉对瓦诃里成功摆脱耳扣的掌控表现出不安,白旸还在森林里。

芬得拉甩出一长串偷拍的将军私照:“的确拆掉了,他可没少遭罪,烧烂了半边脸,连左眼也没保住。本来伤不太重,但你额外附赠给他的恶魔之吻相当要命,现下连医美都没法做呢。”

只要瓦诃里染上NSAD病毒,他的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唯有像李斯特那样接受特异精神力影响以控制变异的神经系统。

所以他不敢直接报复宁为玉,但他可以拿白旸出气。

他一定会的。

“参加军演的部队已经从厄尔斯出发往这边来了,你也不必过分担心,”芬得拉安慰道,“瓦诃里嫡系的亲卫军不足两成,而七成都是李党甄选出来的老演员,罗素先生为此支付了不菲的片酬。”

他们不是没有把握在亚华城按住瓦诃里,毕竟有魔盒里的实锤压着,任谁也翻不了天。

但狗急了会跳墙,鱼死前能挣破网,瓦诃里这座铸就百年的虚假丰碑,一旦崩碎,也要砸死许多无辜花草涂炭生灵。

既然他想借军演之名除掉白旸、拉拢亲信,最好的对策便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军演涉及的战斗力量毕竟有限,仅可能是最高统帅发起叛乱的百之一二,最大限度缩小了战乱范围。

演员们经过严格选拔,确保敌我力量悬殊,动手后联盟可以迅速掌控局面。

此外,战场选在远空,相比在母星开战,几乎不存在次生灾害,至少亚华城的民众不必像丹顿城那样流离失所、担惊受怕。

瓦诃里家的铁杆盟友在黄金四城平叛中被白总打残了七七八八,剩下一些不足为患。

一旦远在天边的将军阁下被顺利控制住,他在厄尔斯的势力垮塌倒戈只是时间问题。先收到风声的老戏骨吃着信息差的巨额红利,无不用生命在表演。

“白旸还在森林里,”宁为玉不懂权争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悬心这一件事,一条神经被心脏坠着绷紧,往心脏里越勒越深。

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寻找沈夜的行为是不是在发疯,假如白旸和沈夜只有一个人能从森林里回来,而选择权在他这里,他害怕……怕自己会再一次间接杀死沈夜。

“去哪儿?”芬得拉见宁为玉向外走,立即跟上去。

宁为玉向他施了个定身术的手势:“别跟,只是找人聊聊天。”

芬得拉挑眉,哦,人生地不熟的,鸟也不拉屎,小先生想聊天,对象不是他,尬。

更令人心碎的是,宁为玉出门前还从他房间的保鲜柜里顺走了半打冰啤。

~~~

宁为玉出门左转,去了临时关押卡戎双子的套房。

套房里外两间,用一道推拉门隔开,里间的榻榻米上铺着两床被褥,有个盥洗室,外间则很空。

两个卡戎都戴上了位控手环,活动范围仅限里间,守卫需要和他俩交流会停在外间,包括送返送水。

宁为玉推门而入,径直走过去,一步踏入结界,将冰啤咚在里间的地板上。

两个卡戎同时看过来,一个神色茫然懵懂,另一个缓缓提起了唇角。

宁为玉席地而坐,倚着门框,左边身子落在里间,伸长腿将半阖的推拉门蹬得更开一些。

他扒出一罐啤酒,啪地拉开,瓶口喷出沁凉的白雾。宁为玉仰脖喝了一口,精致的喉结在修长的颈上滑动,咕咚。

简直是炎夏里最招人的啤酒广告。

雀死~

他向卡戎们做了个举杯的动作,跟着再来一口,捏在酒罐上的手指被冷凝的水珠浸湿,仿佛染着另一种更解渴的滋味。

越界的位置十分危险,卡戎1的动作也足够快,他钢钎般冷硬粗长的五指如果捏在他暴露的颈子上再收紧,或许并不需要箍着手环的腕部出圈……

这个迷人的男子,连送命的姿势都与众不同。

不过,先接近他的是卡戎2。

这头脑简单的大块头跟同胞兄弟共处一段时间后,明显变得放松和开朗,是个好奇宝宝。

“可以喝。”

“不能喝。”

宁为玉和卡戎1同时开口,2号顿住,他显然更在乎兄弟的意见。

2号眼巴巴盯着啤酒罐,本能吞咽口水,仍舍不得收回目光。

“就一点儿,”1号妥协,探手过来帮他开了一罐,倒了点儿进平时喝水的金属小杯,“小孩儿不能喝酒,只准尝尝。”

他没忘给他解释原因。

2号接受这理由,捧着杯子喝得很珍惜。

卡戎1吨吨吨喝干剩下的,手指微收,罐子像纸皮一样皱起来,他打了个很爽的响嗝儿。

2号咯咯笑起来,像小孩子那样。

宁为玉视线放空在对面墙上,没有看卡戎,这令对方既感到玩味,也有些放松,好像他不是来搞精神力影响那一套的。

“照顾人是什么感觉?你对他这样,会不会烦?为什么要管呢,责任感?亲情?”

卡戎1像在思索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而不是思考问题本身,所以没有作答。

事实上,他非常擅于执行命令,而不是探究为什么要那样做。

至于照管他的兄弟,那更像是出于本能,他们从出生就在一起,只有彼此没有别人,而他恰好是比较强壮和聪明的那个。

宁为玉并不期待他的答案,兀自说下去:“以前我哥也这样照顾我,我尝试寻找过原因。我想找到并保护好那个为什么,我很害怕有天它会突然消失。直到后来我遇到了泰明和泰一,我才明白,那是人类的本能,他们需要彼此,而不是出于权衡和算计。”

“你一定还记得他们,泰明和泰一。你也一定听说过我哥,沈夜,除了照顾,他连他的命和名字都给了我。”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卡戎1阴恻地笑起来。

宁为玉的心沉下去,发出闷痛:“泰明也知道,他俩之中有个人会死,他选择了他自己。”

卡戎1的笑凝固在脸上,被瞬间暴涨的怒意烧焦。

他脑中在重播暮星清晨那间小屋里的场景,视角切换,曾经屠戮的快感正加倍反噬,他感受到迟来的汹涌的痛苦。

这是意识锚链建立后,代入感引发的共情。

卡戎1看向2号,2号舔着杯口对他笑,如果他是莫得感情的杀戮机器,就不会跟这笨蛋一起被关起来。

宁为玉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能影响一个人的办法从来不只有精神力。

“你知道梅瑟薇博士吗?”宁为玉转变话题,“学渣可能没听说过,她非常非常聪明、是个天才、成就斐然。她是我妈妈,生物学意义上的。就是她给了我母系基因,这样说你应该听得懂。”

“联盟科学院一级研究员,发过最多篇《探针》论文的学者,她是这世上最了解特异者的人,”宁为玉又喝了口啤酒,“我在读她文章和听她课程时曾幻想过,她是我妈妈,然后……梦想成真。”

“哇,”宁为玉慨叹一笑,“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母亲吧,你有没有特别嫉妒我?”

卡戎1的脸臭极了,已经喝干第二罐啤酒,酒罐被他捏成废纸球。

“没必要那样噢,我妈生产了我,在实验室里,我是她最完美的作品,这不是文学中那种带点幽默感的比喻,而是事实。”

宁为玉慢条斯理啜着啤酒:“我到现在,仍然是她最合适的试验品呢。”

他佯装骄傲的语气,可惜很假。

“你也是你父亲最优秀的产品,最趁手的工具吧?”

“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应该很聊得来,我已经开始有一点点理解你了……真的。”

“滚!”卡戎1低吼出声,手中还没开启的酒罐被他捏爆,汁水四溅。

2号被突如其来的水线滋一脸,打了个激灵,紧张的视线将1号、宁为玉和爆裂的酒罐反复串起来。

酒液流到地板上,他想用手里的杯子去接,又仿佛预感到那样会让哥哥更生气。

宁为玉终于调转目光看向卡戎1:“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尝试催眠你吗?因为你只是工具,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需要你知道。”

他猜对方随时可能扑上来,像被踩到尾巴暴起咬人的疯狗。

卡戎1抬腕,习惯性用袖弩瞄准宁为玉,当然,他的箭早被没收了,这仅是个威胁。

宁为玉眼前浮现出獾鼠市场那个右眼蒙着眼罩的男人,与面前的卡戎渐渐重合,几乎严丝合缝,除了……他依旧张开的右眼。

两个不相干的猜测猝然撞在一起,宁为玉思绪有些乱。

“你右眼是瞎的,”他说,“为什么不用枪?”

这听起来完全不搭,毫无逻辑,却成功引燃了卡戎1的怒火。

宁为玉听见2号在碎碎念:“不要火,会爆炸,不要火,会爆炸,不要火……”

他弹起身退到外间,几乎同时,卡戎1的拳风迎面袭来,紧接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被位控手环电击倒地,抽搐着发出野兽般的哀吼。

森林里不能有火,不是因为会燃烧,而是会爆炸。

会爆炸。

白旸还在森林里。

宁为玉微垂着头,对匍匐脚下的男人说:“我猜对了,你不容易被我影响,是因为你瞎了一只眼,那可能是个残忍的故事。”

“作为回报,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的母亲,我不知道普罗托是如何对你说的,说她死了?没错,她的确死了。”

“她的名字是克因图尼斯·萨米特,你生物学意义上的妈妈,是她给了你母系基因,这样说你应该听得懂。”

卡戎1的口唇边流出混合泡沫的呕吐物。2号蹲在他身旁无措哭泣。

“去问问你父亲安吉·萨米特这是不是真的,”宁为玉平静地说,“他一直希望你把我带去他面前,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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