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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凌秋莎被一个花盆砸到了头。从濒死前残留的综合感觉来看,推下这个花盆的是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男孩。

她捂着额头醒来了,是她没拉窗帘吗?怎么这么亮?她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个花盆砸到脑袋的痛感,以及隐约从高处穿来的一个小男孩欢快但也尖锐的笑声。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梦的场景和发生的一切她好像都忘记了。凌秋莎很快反应过来,按理来说,按照她感知到的力度,做梦是可能的,但是绝对不会有“醒来”这个概念的。

这是专属于死者的梦境之地,还是所谓天堂或地狱,又或者是另一个现实?

不,这不是梦境与天堂,凌秋莎环顾四周,她所在的地方很难说能够算得上一间房子,只能说是一个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的房屋遗迹罢了。而在地面上,已经茵茵地长着一些绿草,房屋的结构与其说是原有的结构抗造,不如说是房屋间长出的植物撑起了即将倒塌的砖石。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个突破屋顶往外长出的树。这也是这件房屋光照过强的原因——遮光设施已将近于无。

凌秋莎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甲很长,指甲间充满黑黑的污垢,两只手看起来又粗糙又肮脏。她简直不敢拿自己的手去碰除了水的任何东西。她视线往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过长的粗制麻布衣。没等她再多打量,一声巨响突然在她不远处响了起来。

凌秋莎吓了一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满脸胡子的矮个子大叔,和一头通体洁白,身姿优美,但垮着脸看起来脾气就不好的独角兽。两者都用一种非常不善的表情看着她。刚才的巨响是矮个子大叔从鼻孔发出的“哼”。

凌秋莎:?

没等她出声问发生了什么,矮个子大叔已经开始嚷嚷:“希尔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希尔很生气!!你怎么才刚起床!你快点把自己弄得干净些!怎么老把自己搞得这么脏!别忘‘入村仪式’在十五分钟之后就要开始了!就差你了!”独角兽没有其它的表情,用沉默与白眼表示对矮个子大叔的话的认同。

独角兽也会翻白眼吗?这不对吧。

说罢,矮个子大叔捡起门框旁边的灯似的物品,随后生气地走开了。不是他不想用摔门表示他的怒气,而是这个房间的木门早已在时光中被时间、虫子或是其它的什么腐蚀殆尽。

凌秋莎没有能在他炮弹般的语速中插上一句话,并且她听矮个子大叔的意思,今天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甚至他已经都习惯性地来叫她起床与表达自己的嫌弃了。凌秋莎从稻草堆里爬起来,竭力想要忽视身上异样的瘙痒感,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着装,习惯一下过长的衣袖和裤子,以及赤脚走在绵软的土地上的感觉。

她走了出去,却看到矮个子大叔正在离门口的不远处等着她出来。一看到她,马上又“哼”了一声,一边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囔囔道,“不是希尔发善心,要带你去河边洗漱!而是你这个小傻子真的是太脏了,希尔害怕神看到你就不想来了!怎么一天没见,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你不会是在地里刨东西吃吧?还看希尔做什么!快跟上希尔呀!”

看来这个身体之前不回答他已经是个常态了,而且,“小傻子”?凌秋莎默默跟着矮个子大叔走到河边。看到凌秋莎乖乖跟他走到河边,而没有因为抓蝴蝶或其它的什么事分散了注意力,走到其它地方,希尔也是悄悄松了口气。但希尔很快就板起脸来,粗声粗气地对凌秋莎说:“小傻子,你快洗呀!这河没危险的!希尔已经清理过了!希尔向你保证,希尔和伊弗的独角兽绝对不会偷看你这个人类小女孩洗漱的!”说罢,希尔往凌秋莎身边丢了一个树叶包起来的小包,然后带着独角兽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凌秋莎捡起希尔丢过来的小包,里面是一小块怪模怪样的肥皂和一小把粗盐。她用肥皂细细地把手和脸都干净了,再用树叶和粗盐刷了一次痛苦的牙。等到她吐出最后一口带着苦涩咸味的水,只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被腌过一样。

凌秋莎清理完毕,向希尔的方向走去。希尔听到她的脚步声,又一边嚷嚷这什么“希尔不是发善心,而是‘仪式’一定需要三个不同物种的血与灵在场,才能有用”的话,一边又带着她往村里的祭坛遗迹走去。

是的,这是个已经废弃的村庄。不是希尔有意苛待他口中的“小女孩”,凌秋莎一路走来,发现她之前睡的那个房间已经算是这个村庄里的五星级旅社了。漫长的时间已经让这个村庄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除开奇迹,只有石质的祭坛因其材质和用处的特别,得以保存至今,勉强在野草与虫萤的簇拥之下发挥它所能起到的作用。

走在路上的时候,希尔把从背后的包裹拿出一个大饼和一个小水壶递给了凌秋莎,没等到凌秋莎向他道谢,他就又转回去带路。凌秋莎一点点就水啃着坚硬的饼,饼里还有一些她没吃过的肉粒。吃起来像牛肉,但又没有牛肉的香味。希尔拿出的分量足够她吃饱又不会太撑,看来希尔真的和这个身体的原主有过一定时间的相处。

在凌秋莎啃饼的时候,希尔走着走着突然就叹息一声,“如果这里还不是的话,那我们今天再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就要去新的废村了。希尔有预感,时间不多了。”

希尔将凌秋莎和伊弗的独角兽带到祭坛,才回头看了凌秋莎一眼。凌秋莎趁机把水壶还给希尔,希尔看了一眼凌秋莎,又看了一眼,有些恍然地说:“希尔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脏脏的了,看来小傻子你也不是傻透了呀。”

凌秋莎:?

凌秋莎只能回了他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希尔久等的怒气好像被这个微笑安抚了一些,又开始嚷嚷道,“希尔也明白的,你睡过头根本不是你的错。虽然希尔等了你这么久……等了这么久!这么久!!现在还是很生气!但是……唉!我跟傻子生什么气呢!”他转过身,登上了祭坛。

走到祭坛的最高处,希尔从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中拿出一个闪着银光的小球,往空中一抛。随着小球成长、变形的,是希尔逐渐高亢的祷词。空中交织出神圣与钢铁的冷酷的光芒,凌秋莎的视线不由得跟着小球,转过身,随后瞪大了眼睛,亲眼看到一个还不到她拳头大的玩意,好像迎风长到了大概有十几层楼高度的钢铁巨人。

巨人站在他们身后,做着与希尔一致的动作。凌秋莎被眼前的一幕震得久久失神,高大的钢铁巨兽通身都覆盖着坚硬的金属——当外形和你一样但却比你大了许多倍的,你总不会想把它当作人看的。它机身的线条不失美感与力量感,膝关节处有特殊的处理,以保证灵活与坚固,至于再往上的,由于视线的受限,凌秋莎并未能看见。

在念完一段祷词之后,希尔退后两步,单膝跪下,伸出双手,继续重复地念着祷词,只是声音没有那么高亢了。巨人跟着他做一样的动作,朝他们伸出了双手。凌秋莎在此时注意到了,巨人虽然做着与希尔一样的动作,可是它的眼睛全然无光、一片漆黑。

独角兽看了凌秋莎一眼,随后走上巨人的手掌上,微微低头,闭上双眼,好像用角抵着、感受着一个东□□角兽的身上逐渐环绕上一些青绿的光点,又逐渐构成了一个翠绿的人形。翠绿的人形背后有一双翅膀,身周的光明了又暗。凌秋莎发现有藤曼涌潮般向他们涌来,不由地后退一步。如海的藤曼略过了她,爬上了钢铁巨人的身躯,游过躯干,游过肩膀与头颅。钢铁巨人任其在自己身上漫游。最终,这些藤蔓在独角兽所在的手掌后的空地汇集,青绿的光与藤曼融为一体,以一种凌秋莎不能够理解的方式,形成一个巨大的矛。巨人身后好像也显出一个光影式的金属巨人,将这个矛缓缓拿起,然后定在半空中。

凌秋莎的眼神顺着藤矛的位置向上移,等她回过神来,却此时突然发现自己听不到虫鸣鸟叫了,不,不是,不是听不到了,甚至虫鸣鸟叫声比之前更大声。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杂乱无序,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律。这种韵律带着自然本身的意味,又在与希尔的祷词相呼应。甚至身旁未被压弯的、已被压弯的野草都在应和这种韵律微微舞动。

凌秋莎明白了,这是独角兽所代表的所谓的“血与灵”所代表的祷词,万物向自然本身的祈祷。

真不愧是独角兽啊,虽然这头独角兽表情不佳,还会翻白眼,但还是能制造出声势浩大的奇景。

凌秋莎向巨人还空白的那只手掌走去,一边走一边想,她的所谓的“血与灵”所代表的神祗会是什么呢?名为科学的神吗?还是依托于她之前无聊翻阅的《圣经》中的“唯一真神”耶和华或基督耶稣?凌秋莎微微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思绪都抛开,什么都不想地走上了巨人的手掌。

走上来了才发现,巨人的手掌上确实有东西。或者说,巨人的手掌上才是真正的祭坛。希尔借助祭坛遗迹残留的与神沟通过的气息,以钢铁巨人为支点,构建了一个足够支撑三种神灵降临的场所。

凌秋莎看到白茫茫的空地上有一个石柱,线条流畅的石柱上有一个石球,正莹莹着发着黑色的光。凌秋莎走过去,下意识把手放上去,闭上了双眼。

“我,我凌……”凌秋莎在自己的意识中尝试用祷词的方式,向一个不知道存在与否的“神”祷告,却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忽然狂风大作,她的头发顺着风的走向狂乱地舞,过长的衣服里好像盛满了风,鼓动着要推着她往风的方向走去。凌秋莎的思绪被打断,等到这阵风过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尝试。

“您回来了?是吗?您终于能够回来了吗?”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声在凌秋莎身后响起。

凌秋莎猛然睁开了眼,转过身去,却看到一只小小的白狐狸似的生物在看着她。看到她的脸,白狐狸扑进了她的怀里,凌秋莎下意识接住了它,白狐狸熟练地在她颈间蹭了蹭。

凌秋莎抱着它,毛发很软,手感非常不错,毛色也没有杂质,看起来没有寄生虫,说到寄生虫,恐怕她自己身上的寄生虫才最多吧。这个狐狸看起来真的很非常适合埋在它肚子里狠狠吸一口啊……不,不对,这不是吸狐狸的时候,凌秋莎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认为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白狐狸在凌秋莎的怀里歪着头看她:“我怎么会认错您呢!您就是梵加蒂的主人呀!”

凌秋莎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场合,有些磕磕盼盼地回答道:“是……是吗,原来我就是你的主人吗……啊,不对,我是在祭坛上,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呢?”

白狐狸听了她的话,眼睛弯了起来,做出一个十分开心的笑脸:“这样吗?看来梵加蒂真的是您最喜爱的仆人呢。这里说是祭坛上的祈祷,其实不过是自己的心之所向罢了。您心中排名第一的是梵加蒂,梵加蒂真的很开心呀。”

凌秋莎想说自己在见到它之前从未有过有关它的记忆与印象,她刚想把这一点向白狐狸说明,但白狐狸在说完之后就又蹭了蹭她的脖子,眼睛弯弯地继续对她说:“……梵加蒂是真的很开心,可是梵加蒂要消失啦。真是希望您真正把我召唤回来的那一天呀,那梵加蒂就可以在我亲爱的主人怀里打滚了。”

说罢,白狐狸从凌秋莎的怀里跳出去,凌秋莎下意识伸出手往白狐狸跳出的方向走,但在下一刻,白狐狸在它的来处消失了,消失处猛地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等到凌秋莎能够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她又回到了有巨人与藤矛的原祭坛前。

希尔和伊弗的独角兽已经停下了祈祷,正用一种复杂的、凌秋莎难以解读的目光望着她。凌秋莎心里有些惴惴,见到了白狐狸,这算是祭祀成功了吗?说起来,白狐狸也是神灵中的一员吗?它在外的显灵会是什么样的呢?会引起这里怎样的变化?不过话说回来,她有没有成还是一回事吧?正在凌秋莎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希尔开口了:“希尔没想到,仪式在这里居然成功了!希尔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召唤出了索菲娅!!独属于人类的知识与智慧之神!!!看看你对塞西亚做了什么!希尔真的没想到!希尔真是太开心了!!”

索菲娅?这又是谁?刚才白狐狸自称的明明是“梵加蒂”啊,这难道是种族间称呼的区别?还是“梵加蒂”是白狐狸的本名,而“索菲娅”是它在外面行走所用的名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两个指代不同人或□□字?

凌秋莎顺着希尔的话往钢铁巨人塞西亚看去,塞西亚还保持着单膝跪地、伸出双手的动作,但它的眼睛深处正在燃起两从红色的火焰。接收到凌秋沙的视线,它那过大的金属嘴唇向上弯了弯,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表示友好与无害的微笑,凌秋莎想。然后塞西亚逐渐变小,变成了和他们大概一致的大小,然后拿起随之变小的矛,掌间闪过光芒,藤矛顶端催生出一朵白色的花,正微微随风舞动。塞西亚把花拿下,递到凌秋沙面前。用微笑与坚定的动作表示自己的意思。凌秋沙被它无声地说服了,接过了花,想,塞西亚看起来,像活了一样。

正在凌秋沙这么想的时候,希尔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希尔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召唤出了智慧之神!给了塞西亚理智!我的洛绯诺啊!!虽然没有坚固的盾,但这可是珍贵无比的智慧体啊!”

凌秋莎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了,“我叫凌……”她的话音在希尔和独角兽陡然变化的表情中止住了,他们表情变得太快,以致于他们现在的神情十分扭曲。凌秋莎把自己后面的话吞下去了,在心里想,“凌”是什么说不得的词吗?一个是这样,两个三个都是这样的,简直像一个禁咒。

希尔表情严肃地开口:“看来智慧之神的余晖使你也恢复了理智,但你怎么会叫‘凌’呢?给你起名的人简直是在给你下一个恶毒而漫长的诅咒。”独角兽神情也跟希尔的表情一样严肃,跟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凌秋莎在弄清“凌”在这个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之前,决定还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换个别的名字吧,她从善如流地开口:“我的名字是喀秋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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