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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49章 荒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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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太阳下山前,众人寻到了一处荒废的宅院,随意清扫了几下就暂时安顿下来。

屋里唯一的竹床让给了伤员游春,她自己处理完伤口便让其他人进来,沈慎看了看四周,选择坐在地上。

张成岭进来后,沈慎的视线就不停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游春心中了然,麻利地从床上下去出了院子,结果院子外面顾湘和曹蔚宁两人都在,她连忙躲起来。

顾湘一声不吭地接了盆水,背对着院落独自清洗身上的血迹,曹蔚宁搬着一大桶热水过来,给她的木盆里添了些热水。想帮她擦擦脖子上的血迹时却被推开了,“不要你婆婆妈妈的。你觉得我杀那个乞丐有错吗?”

曹蔚宁只好站在远处,喃喃道:“阿湘,对不起,我是怕你杀错了人会后悔……”

顾湘转身,垂下的目光看向别处,她故意换了称呼喊他:“曹大侠,我可不像你一样,成天有什么师父,师叔,师兄,师弟的一大堆人围着你转。我长大的地方,不是我杀人,便是人杀我。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也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从来没有听顾湘说过这些,曹蔚宁顿了几秒,看到她的怒意便想先让她别生气,于是开口劝道“阿湘,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觉得你做得不对,我担心如果那老乞丐就是个普通的老乞丐,你心肠这么好,我怕你杀错了人会难过的。”

顾湘嘴硬道:“放屁!我可不像你们那么假惺惺的,有什么好难过的?杀错了就杀错了呗!”

“阿湘,你肯定会难过的,你一定会难过的。你心肠那么好,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对吧。”

顾湘苦涩一笑,眼眶泛红。她感受着身边人的温柔,心中更是酸楚。万一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并不是他认为的样子呢?自己是不是会失去他?她把哭腔咽下:“你怎么知道我心肠好啊?万一我其实心狠手辣,面目可憎呢?”

“阿湘,我不知道你谁知道啊!”曹蔚宁缓缓靠近了一步,轻声细语地对着心上人说道。顾湘拧手帕的手因为出力变得通红,“你从来没跟我讲过你小时候的事,你刚刚说,你长大的地方……阿湘,为什么你长大的地方那么苦啊?”

她眼里蕴着水汽,再也忍不住的她扔掉手帕,猛地推开靠近的曹蔚宁,“你知道个屁呀!”几步就跑出了宅院大门。

“阿湘!”曹蔚宁就在原地看着顾湘离开,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躲在这干什么?”一听见周子舒的声音,游春的毛又炸了起来,她嘿嘿一笑回答道:“我这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吗?”

周子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你有能恢复的药剂,也不能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是是是……”游春点点头,视线不经意地滑过他的胸膛,心想着你不是也有七颗钉子么?咱俩都差不多。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着:“我错了,我敬爱的叔叔。其实啊伤口崩开了我不就不用打扫卫生了嘛。”

周子舒笑起来,她也只好跟着笑,却被他敲了一个暴栗。

估摸着房间里叔侄二人聊的差不多,外面的“叔侄”才进去,张成岭看见来人,连忙递过去两碗水。游春道谢之后便坐在床边,周子舒含笑接过后依旧站得笔直。

沈慎听到师父二字眼前一亮,问道:“成岭,你是何时拜周先生为师的?”

游春闷声笑了两声,故作高深地抚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沈掌门,成岭的师父,是我。”

沈慎满头问号,他向张成岭投去疑惑的目光,正当张成岭不知道怎么回答时,游春适时的补上一句:“我叔。”

周子舒:……

沈慎当即抬手作揖:“周先生,周小姐!承蒙你们二位一再救助我侄儿,对我五湖盟恩深似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游春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是应该的啊!而且我姓游,不姓周啦!”

周子舒揉了揉太阳穴,对沈慎笑道:“无需感谢,小春生性顽劣,见笑。不过我需要沈掌门如实的回答几个问题。”

沈慎有些诧异,“周先生何出此言啊!你有问题,沈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子舒看向张成岭:“成岭,你先问吧。”

“好。”张成岭点头答应,“沈叔叔,可是咱们先说好,你要答便答,不答也罢,只是别骗我。”成岭问着,周子舒两个人紧盯着沈慎的表情变化。

“我爹爹似乎和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邓宽师兄又说高伯伯勾结鬼谷杀我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孩子,我对天发誓,你高伯伯宁肯自己死都不会去伤害你爹!我们兄弟五人无论有什么误会,高伯伯最疼爱的还是你爹呀!”

沈慎皱起眉,他有些殷切地紧扣张成岭的肩膀,“你知道,他想你娶小怜为贤内助,将来兼具两家武功之长,重振镜湖剑派成为一代大侠,届时顺理成章,五湖盟盟主的位置也是你的呀!”

张成岭盯着沈慎的眼睛,“可是,我从没想要过这些呀!”

周子舒问道:“沈掌门,你对邓宽其人可了解?”

沈慎转过身回答:“他是我摸着头顶长大的。”

“那英雄大会上邓宽对高伯伯的指控,有几分是真?”

沈慎回答的很是坚决:“无一是真。”

周子舒故意出言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知道?”

沈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全盘托出:“二十年前,我大哥便力主,或者毁去琉璃甲,或者将一切公之于众接受武林的制裁,我们剩下的人极力反对他才妥协。再说,若我大哥想抢夺我三哥陆太冲、四哥张玉森手中的琉璃甲,何必隐忍这么多年?而我,他只要开口,我便会将我那份琉璃甲双手奉上。至于我二哥,他素来软弱……”

听他提到赵敬,评价还是一句“素来软弱”游春暗地里啧了几声。沈掌门要是去玩狼人杀,拿一张村民牌,要是剩下他和赵敬游戏还没结束,都要被赵敬忽悠的在聊天框里疯狂输出“我二哥是好人!”

周子舒冷笑一声,起身缓缓道:“沈掌门,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江湖上流传着一句,‘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人人都认为是高盟主为了夺取武林盟主之位造势而散布的。”

沈慎闻言不住地摇头,“那也不是我大哥做的。我大哥这个人外表沉默寡言,可内心把情义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唯一能越过这二字的,只有五湖盟的声望。”

他眼中真挚不会骗人,他是真的十分敬重他的大哥,也很相信自己的兄弟们。什么都好,就是太憨了。

“那你是否想到,邓宽到底有什么理由陷害他师傅?”

“这些日子,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以宽儿的性子,他就是自己死上千百遍,也不可能对我大哥做半点不利之事。真的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狠心对自己的恩师致命一击……”

听沈慎说到蛊惑二字,周子舒眼睛陡然亮了,他嘱咐张成岭继续陪着沈慎,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又留下三人在房间中面面相觑。

想起赵敬在蝎王面前说“为什么都是兄弟,有人可以高高在上,有人就只能做小弟?”,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多少钱似的。游春撑着脑袋,盯着沈慎看了一会儿。他满脸愁容,时不时拉着张成岭互诉衷肠,她突然就了然了。

有些人只在意权势地位,有些人在意的是兄弟情义,世上总有人追名逐利,也有人守护真心,他所珍视什么,就注定他会遇上什么境遇结局。人生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公平的。

游春强撑着听了大半,困意袭来,叔侄俩的声音渐渐远去。

这个夜晚,有心事的不只有一人,,如水一般的月光倾泻在院落里,周子舒站在房外,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无声地看着远处。倒是把端着酒壶出来的顾湘吓了一跳。

“周……周絮你大晚上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啊!被你吓死了!”

周子舒露出一个笑,随即很是自觉的坐在了小桌旁,调笑她道:“你心里有鬼呀!怕什么呀?这大晚上的怎么又不睡觉啊?”

顾湘没回答他,没好气的哼一声,转身走到他对面的小凳上坐下,只听见他长叹一声开始吟诗:“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你别跟我掉文!”顾湘很是嫌弃地冲他抱怨,“真搞不懂,酒有什么好喝的啊,又苦又涩!”

周子舒十分珍惜地把玩着手上的酒壶,每次只敢抿一小口,听她这般嫌弃,便为好酒打抱不平,“你要是不喝,可别糟蹋好东西啊。”

顾湘瞪大杏眼,颇为不服气地仰头一口灌下去,一口气没咽下去的结果就是尽数吐了出来,周子舒闷声一笑,谁料头顶也跟着也传来几声朗笑。

“谁呀!”顾湘把酒杯和桌子敲得叮当响,从屋顶上冒出一个打着酒嗝的酒鬼——游春。顾湘飞身上去把游春拽了下来,她醉得东倒西歪,趴在桌子上嘿嘿傻笑。

周子舒看见她这副样子摇了摇头,顾湘也跟着叹口气,“主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喝酒,还以为这酒有什么妙处呢,除了能让人变傻,喝完了还不是一样不开心!”

周子舒轻笑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酒啊,又名忘忧散。一壶酒解决不了的忧愁,两壶酒总能解决,实在不行就三壶四壶!哎,可惜这荒郊野外,就剩这一壶了。”

游春眼睛还闭着,拍着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变戏法似的从空中掏出一大坛酒来,惊得顾湘张大了嘴巴,她得意得很,颇为豪气地拍拍胸脯,“谁说就剩这一壶了?敞开了喝!”

“小春!你哪搞来的酒,还能……还能直接变出来!”顾湘稀奇地抓着游春左瞧右看,也没看出来她到底怎么做到的,游春喝醉了完全不顾自己受伤的胳膊了,估计她根本没管过“受伤不能喝酒”这种说法,才能把自己喝成这样。以前不是话多就是乱唱歌,现在只能趴在桌子变成一滩烂泥。

“怎么了?你又不开心了?”周子舒瞥了一眼顾湘,她正兴致盎然的研究刚才的事情,反正劝一个也是劝,劝两个也是劝,干脆一起劝算了,他问道,“是不是那个曹少侠又惹你生气了?”

顾湘上一秒还笑靥如花,下一秒呲起来宛如一只小兽,恶狠狠道:“他敢?我阉了他!”

周子舒很是无奈,“心痛”地闭目扶额,“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有眼有鼻子有嘴的,怎么一天到晚不说人话啊?”

顾湘不服气地哼一声,游春也跟着哼一声。

“老温说,你是他养大的?”

“嗯。”

“怪不得。”周子舒耸耸肩,低声笑起来。月明星稀,衬的他眼睛越发深邃,像被搅乱的一池银河,看久了就会被吸进去。顾湘也心说怪不得,红颜祸水,原来红颜真的不分男女。

这样一个人,主人竟然说他快要死了,难道红颜都是一样的薄命吗?

“我听主人说,你活不了多久了,是真的吗?”

初冬的夜晚,再伴着顾湘小心翼翼的表情,理所当然的生出几分悲意,顾湘还等着周子舒开口,谁料他猛地一动,又吓得她在差点在椅子上蹦起来。

“呀!你干嘛不好好活着啊!难道你想死吗?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在了,我主人会很难过很伤心的!你要是嘎嘣一下死了,我就去黄泉路把你拽上来,再掐死你一遍!”方才那点悲意立马被吓到九霄云外去了,顾湘又恢复恶狠狠地样子问他。

周子舒气笑了,实在是没忍住,说了她一句。“谁想死了?你要不是个姑娘,我一天能揍你八回!”

“阿湘……你真有这本事?”游春迷迷糊糊抬头问了一句,红着一张脸眼睛亮的惊人。

“啊?”顾湘不明所以。

“气死我了!”游春一使劲差点把酒瓶捏碎,“你以为把人从黄泉路上拽回来容易吗!为什么这狗东西老要搞我!”

“就不能让我死都死了!把我弄活,反复鞭尸,我他娘的还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干坏事。我要真是游春就好了,你说忘了就忘了,干嘛要让我想起来啊!”

“你在说什么啊?”顾湘一脸迷惑,游春说的话组合在一起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就是,你如果杀了你主人,你怎么办?”游春紧紧地抓着她,满目通红,莫名其妙让她生出几分害怕。

“我怎么会杀了我主人啊!我肯定会想办法救他,再说他那么厉害谁能困得住他?”顾湘答道。

“是啊……”游春松开了顾湘,坐在桌子上怔怔地念叨着,“如果去的不是我,这样他就不会死,但是我最后还是死了啊!”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好没用啊……”一拳锤在桌子上,疼得她清醒了几分,憋回去的泪水却被激出来了几滴,“要是我能把你们带回去就好了,把那帮坏人全给我杀喽!”

末了她又哀嚎一声,“不行啊,那边不能随便杀人,要不然我还得把你们抓起来……”

从她讲的那些让人哭笑不得又支离破碎的话语里,周子舒逐渐拼出来一个故事,他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她要随随便便以身试险,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愧疚是没有用的,但好在她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缓声说道:“你就是游春啊,不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是游春。”

“有时候你傻里傻气的,有时候你也很靠谱,你可是我们靠谱的游半仙啊!怎么没用?你多大的本事啊,救了多少人啊,还记得李衡和蒋彻吗?要不是你,这俩早见了阎王。还有安吉四贤,还是你帮他们拖延了时间,我们不知道你以前做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是好人。”周子舒轻声哄着,这姑娘也是个把心事放在心里的人,要不是醉一场酒,她估计自己能把自己闷死。虽然她总嚷嚷着自己年纪大了,终归是小孩子心性。

“做饭很好吃!力气特别大!”顾湘在一边补充。

“我问你,你会像你说的那样杀掉你的哥哥吗?”

望着周子舒的眼睛,游春又置身于到那个潮湿的仓库,到底是为什么看不到呢?到底是系统的干涉,还是自己不敢呢?

不断惊醒的噩梦,终究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愿面对罢了。把破绽故意露给俏罗汉,也是她疲惫不堪,一时间竟会想到放弃。

“我才不,要是我的话绝对得一枪崩了那个红色神经病!”在幻境里,前所未有的力量像一只巨兽冲破了桎浩,她第一次掌握了主动权,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开枪的一瞬她从幻境中抽离,她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游春直挺挺地站起来,像是在给自己说,也像是在说给小赵听。

她要回去,无论这系统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回去,就算上辈子被她搅得一团乱,她也得回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放弃是最简单的,如果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老天让我们还活着,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毕竟事在人为嘛。”周子舒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回过神来整理被自己揉成鸡窝的头发。

顾湘点点头很是赞许,末了又问他:“你说的太对了,可是你怎么办啊!你要是死了不也就什么都没了吗?”

“这不是还有你们嘛,尤其是你那爱偷听的主人,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听周子舒这样说,温客行从暗处冒头,带着笑意走到他身后,他握上温客行悄悄伸出的手。

不止温客行在,张成岭也从院子中央的老枯树后钻出来,“你们……你们不是都睡了吗?怎么都跑出来看我笑话……”游春捂住脸,瓮声瓮气地念叨着,“好啦!谢谢你们!我知道啦,以后不会这样了!”

她从空中抽出一件晶莹剔透的小瓷瓶,仰头干了之后,她眼里渐渐清明。

过程很丢人,结果是好的,那就够了!

“不能酒驾,咱们明天再出发。”说完,游春很有气势地打了一个嗝。

上一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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