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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维礼傻愣愣地摇摇头，“臣弟愿意。”只是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两眼发直，凭着仅剩的一点经验回答着萧维怀故意为难的问题。
江语好笑地瞧着两人一问一答，又见萧维顺他们两个站在一旁形容困倦才想起三人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
“维怀，他们三个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人困马乏的，让他们去看看太妃们就回府歇息去吧，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她凑近萧维怀耳边低声说道。
萧维怀也发现了三人眉眼间的疲惫，“你们去长春宫看看太妃们吧。朕准你们三日后再上朝。”他现在也是每三天进行一次早朝，这皇帝当着当着就想给自己放假。
“谢陛下。”萧维晗拉了拉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萧维礼，拽着他的袖子就一扯。
萧维礼被扯地身子歪了一下，才在几人看戏的眼神中想起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有些害羞，但被晒黑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含羞的痕迹，只在抿起的嘴角和眼神中才能发现。
“臣弟失态了。”他拱手、低头请罪。
“好了，你们都去吧。”萧维怀可没有什么心情在这儿跟自己三个不招他待见的弟弟聊家事，萧维礼那别扭的样子见了就头疼、眼睛疼。
还是阿语好看，他转头美滋滋地盯着江语洗眼睛，萧维晗和萧维礼两人在萧维顺的示意下先行离开了。
萧维顺看着眼前的情况，皇上沉迷皇后一副不可自拔的架势，皇后也笑眯眯地看着皇上，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咳咳，呃咳，咳咳咳！”他咳出了撕心裂肺的响动才让萧维怀正眼瞧了一下，萧维顺赶拿自己前十几年在先帝废后斗智斗勇的经验发誓，刚刚皇上这一眼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意思反而充满了对自己的嫌弃之情，像是在恶狠狠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萧维顺在心中苦笑一声，顶着皇上难看的脸色和皇后明显看戏的眼神苦着脸开口：“臣弟有一事想向陛下禀告。”他从皇后的态度中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萧维顺垮着一张三年了日渐丰盈的白皙面庞，一双遗传自顺太妃的桃花眼迅速盈满了泪水，眼角、嘴角向下撇着，皱着眉，“臣弟愧对陛下隆恩啊！”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哦？”萧维怀和江语对视一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说说你怎么愧对朕了？”
萧维顺迅速从萧维怀的神情中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他知道自己在北疆的所作所为皇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坦白地说：“三年前臣弟带着一腔豪气和忠君之心前往北疆，想着将榷场一事尽快办好好不辜负您对臣弟的一片信任之情。”
“谁知各大世家在北疆安插了探子，他们的探子上上下下关联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臣弟没有脸面去请冠军侯的帮助，于是一时不查让探子的手伸入了榷场之中，臣弟急得是焦头烂额，正当臣弟无可奈何的时候北疆有名的皮毛商人找上了门。”说到这人他脸上泛起一丝复杂。
“这商人长得一副好模样，臣弟也就相信了他，同他一起将榷场大部分收拢在手里。”萧维顺这人虽因为母妃的原因不受大部分世家的待见，但他也潜移默化的学会了世家的一些做派，世家多崇尚君子风仪，他们很大一部分有着看人先看脸的习惯。
时人都向往世家，于是当代的风气也是看脸，一个人长得五官端正才能做官，要是长得很不错又有那么点学识那就意味着在官场上很受人待见。
萧维顺看人也不例外，“他自称是李六郎，来自江南一个大家族，庶子出身，因不受主母待见在父亲过世后分得家中一个破烂北疆皮草铺子。臣弟心想着这人有着世家的风度，为人处世又颇有一番见地，他又是北疆最大的皮毛商人为了不得罪他妨碍榷场开放的大事也就只草草查过他。”
“他所言属实又恰逢各大世家联合起来寻衅滋事，臣弟也就没有再过于追究他的过往。”他一副羞愧的样子，“这李六郎很是有些本事，同臣弟合作以来北疆一半的皮草生意都在他手里。”说完这些他有些犹豫地看向萧维怀，一脸我还有事没说完但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模样。
江语正听得兴起，难得有人给她讲八卦，在宫中萧维怀对八卦不敏感讲什么都要逗逗她，她宫里的宫人出去的时候少知道的事情不多。
“你继续说。”萧维顺的口才不错，讲起事情来是跌宕起伏的跟讲小说似的，这让刚看完话本子的江语很感兴趣。
萧维顺脸红了红，“那李六郎两年前给臣弟送了一个舞姬，因着臣弟专心于榷场府里就那舞姬一个女人，早些时候臣弟就听小苏子说她总打听臣弟的行踪，但您是知道的，早些年这宫里哪一位娘娘没打听过父皇的行踪？所以臣弟当时不以为然。”
“只是现在回想起那舞姬很是可疑，总是在臣弟耳边念叨着什么富贵啊、权势啊什么的。”他睁大眼竭力想证明自己内心的想法，“臣弟一心为君，忠君爱国就没有听其他人的胡言乱语。”
接下来萧维顺一系列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将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交代的一清二楚，江语不得不佩服这是个人才，她连自己三天前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他却能连一年前舞姬给他做过什么饭菜、什么时候买了哪些首饰衣服都交代了出来。
萧维怀可不耐烦听这些事，萧维顺去了北疆所作的事情外公的人早就递过密折，要不是阿语喜欢听这些他早在萧维顺开口后就打断了。
听着听着江语也有些不耐烦了，实在是萧维顺嘴太碎了，她一直以为萧维礼是萧家兄弟几个中最能说的，谁知道这老五也人不可貌相，一说就没完没了的，还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地说。
“好了，”萧维怀一直关注着江语，见她不耐烦了就叫停了，“朕相信你的忠君之心。”
“你先下去吧，不要打草惊蛇，找个理由把那位李六郎叫到京都来。”萧维怀可不想再见到他了，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他就想陪陪江语。
萧维顺这下识相地退下了，交代了后他放下了心，一身轻松的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嗨呀，这个萧维顺可真能说啊。”江语吐出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萧维怀伸手力度适中的按着她的头。
江语享受地闭上眼，“你这几个弟弟可没有一个傻的。”她上扬着嘴角跟萧维怀说。
“他说得自己可怜，可他一定知道那个李六郎有问题，只是李六郎给了他足够的利益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人家发展。”江语这些年对政事也在萧维怀有意的培养下长进了很多。
“老五这人对所有东西都无所谓，他既能奢侈又能耐得住贫寒，他其实只对老六和两个太妃关心，其他的人一概不被他放在心里。”萧维怀跟萧维顺小的时候有过合作，对他的本性知道的一清二楚。
“照你这么说的话看来他对那个舞姬恐怕也没多少真情实意了。”江语有些讥讽地说，她可是从密信里知道那个舞姬对萧维顺的态度同之前可不一样了。
“呵，两人不过半斤八两罢了。”萧维怀当然知道江语话中的讥讽是冲着谁去的，那个舞姬见识了王府里的荣华富贵和北疆官员夫人的追捧后就放不下了，才偷偷找了大夫想要调理身子怀孕，这才让萧维怀的手下混到了她身边。
“算了，不管了，就是不知道这位李六郎同柔太妃口中的六郎有什么关系。”江语知道柔太妃当初可没死，这几年一直在秘密审讯她，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主子叫六郎。
“见到了就知道了。”萧维怀清楚那位李六郎对中原有着不为人知的企图，外公的人查到他一直在江南想要拿到贩盐的资格。
江语一想也是，她闭上嘴放空自己享受着来自皇上的按摩服务。
萧维顺熟门熟路的走进长春宫，宫门外一早就有人见到他，高兴地进殿通知，他一进宫门就见到两个穿着亮丽的贵妇人双眼含泪地紧盯着他。
“老五！”两声温柔地喊声响起，萧维顺心里充满了暖意，他眼神放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儿不孝，让母妃们担心了。”他温情脉脉地看着顺太妃和淑贵太妃。
“本宫倒是不是很想你，就是你母妃晚上总是哭，哭得这长春宫都要被淹了。”淑贵太妃神色收敛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疏离了很多，只一双平时冷淡地双眼红了又红。
萧维顺早就习惯淑贵太妃的言不由衷，他好脾气地笑笑，上前扶着流泪的荣太妃，温声对淑贵太妃说道：“儿已将一切都同皇上交代清楚了，请母妃们放心。”他知道自己没和六弟一起回宫母妃们一定会问清楚的。
“那就好，我儿受苦了，以后出门要小心些。”荣太妃行事一向如此温和。
淑贵太妃则说：“哼，你呀，怎么不长心眼呢？”她身边跟着多年的人早就被放了出去，现在的都是长秋监新拨来的，她说话就顾及了很多，“以后好好为陛下分忧才是。”
萧维晗在一旁都插不上话，只能看着五哥享受着和自己刚刚一样的温言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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