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胚灵契

漆黑的天空，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

冯雨抬头望去，在一片空旷的建筑里几个男人正在争吵着什么，脑袋晕晕的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吵什么。

“吵死了。”

这时冯雨才发现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些同龄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没人说话。

冯雨伸出手，想问旁边的孩子这里是哪里。

以超出常人的速度躲开，那个孩子扭头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

仿佛被激怒的野兽，让冯雨瞬间清醒。

“呼！”

刚刚的场景已经消失了，冯雨跳下床走到窗户旁，夜晚的微风吹进衣服里，蒸发的汗液带走被窝的温度。

听说有人会重复做一个梦，或是几天连贯的做一个梦，每次睡下都能继续昨晚的梦境。

如果是什么美梦就好了，为什么我的梦是这种诡异吓人的梦呢。

明天就是去教会拿原胚的日子了，不知道我的会是什么呢，希望不是弓箭，嗯，最好要帅气一点的。

冯雨伸了个懒腰，原本的睡意也在凉风中烟消云散。

完蛋了，要是再这么亢奋还怎么睡觉，明天可是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

重新滚回床上，充满期待的明天。

“冯雨起床吃早餐了。”

一个俏丽的身影打开房门，柔顺的长发盘在头上，温柔的蓝色眼眸，总是带着轻快的笑容。

这是我的师父，也是抚养我的人。

还记得刚懂事时，总是问师父我的父母呢，师父就会露出困扰的笑容，可能对她来说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其实对于父母我并没有过多的纠结，小时候的玩伴也不曾嘲笑过我的身世。

“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师父把我养大的，能遇到师父是我最幸运的事吧。”

当时我理所当然的跟师父说道，师父只是露出跟往常一样的笑容，然后摸着我的头，她总是不跟我说关于过去的事情。

只知道师父以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在退隐的时候收留了我。

“今天不是要去教会吗，不会是昨天睡不着了吧。”

“没有”

“冯雨还是过傲娇的孩子呢。”

师父这点真是令我无力吐槽，丝毫没有那种退隐高人的气质，也没有温柔体贴的母亲性格，反而以调侃我为乐，怪不得她会没人要。

每个人到十二岁时，身体已经可以开始接受原胚的融合，斯瓦罗亚帝国中教会负责发放原胚，由此可见教会在帝国中是有着多大的权利。

听师父说帝国成立之初，是初代的教皇和国王联手抵御外敌，成功在一片荒土中建立帝国的雏形，当然具体怎样师父也不清楚，毕竟已经过了几百年了。

斯瓦罗亚帝国是我所属的国家，在这片大陆上算得上一流，有着广袤丰沃的土地，更重要的是人才辈出，当然这跟帝国的培育政策分不开。

在十二岁时身体接受原胚时，代表开始锻炼气的第一步，稚嫩的身体无法接受哪怕最低级的武具，利用原胚不断强化自身直到可以接受武具，这时普遍的理论。

当然原胚之所以叫原胚，不仅仅是它作为练气的起步，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原胚也会形成武具，这也是所有武具的由来。

但同时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原胚的培养有太多不确定性，想从中脱颖而出不光需要努力，还有天赋和机遇。

实力雄厚的家族总是有传承的强力武具，经由几代人才培养至巅峰的武具，最典型的就是皇室了。

虽然很羡慕，但师父这种退隐到偏僻山村的冒险者？估计没有那种厉害的武具吧。

事实上她早就跟我说过自己一穷二白的情况了，只是姑且还有点侥幸。

“雪琴大人，真是委屈您了。”

村长对师父这么尊敬还是有原因的，在这种小村子二阶就已经封顶到不能再封顶了，更何况师父还热心的帮了很多忙。

村长牵着全村唯一的马车，每年都是由村长带着去教会的，今年满岁的只有我一人，说到底还是村子太小了啊。

“村长真是客气，路上还得麻烦村长照顾。”

师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对她这种曾在危险地域展开数月探索的人来说，这的确是小菜一碟。

这里马车的车厢并不是所谓的拉客用车厢，而是用来拉运的，作为全村唯一的马车，它自然是什么都拉...

坐在木板上，粪便味和其他稀奇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师父面不改色的看着路边的风景，对她的确是很轻松，但是我可没想到这么难受，好像要把早餐吐出来了。

经过一路颠簸，胆汁都快吐出的冯雨终于得到解放，重新回到坚实的大地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今天城镇要比往常热闹，毕竟是发放原胚的日子，陆陆续续的马车来到城镇。

没时间去逛热闹的街市，冯雨的心思全在原胚身上。

斯瓦罗亚帝国不愧是强国，就算是这种偏僻的地方也没有漏过，无偿的发放原胚也是其强大的原因之一。

光是一年发放原胚的开销就足以抵过小国数年的收入，据说有的小国为了保证兵力，以原胚为条件强制参军，简直是卖身契。

不得不庆幸自己出生在斯瓦罗亚，不对，应该是师父出生在斯瓦罗亚，不然我可是黑户了啊。

教会前已经有很多同龄人在排队了，其中一个身着华丽，趾高气扬的男孩最为突出。

恐怕是这座城镇领主的孩子吧。

身披白袍的神父径直走到他面前，周围的人纷纷避开一条路。

脸上堆着笑容，略带讨好的表情说着什么，然后一名牧师带着小少爷进入教堂中。

虽然排队的人不多，但是特殊对待总能满足人的虚荣心。

啊，好酸啊。

城镇的规模不算大，教堂自然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包括必要的生活区域，三层的教堂占地四百多平方，融合原胚的房间也只有一间，所以只能一个一个来，帝都的主教堂听说能同时千人进行融合，真是无法想象的繁荣。

“希望他们能快点吧。”

前面还有十多个人，冯雨忍不住吐槽，毕竟天赋越好融合时间越短，但显然天才并不是随处可见的。

正如前面所说，小村子里二阶就是极限封顶，一阶就是最强战力。

免费发放的原胚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无法激活，雏形都不能形成，顶多让身体素质稍微提升点。

此时此刻，冯雨处于虽然期待快点到自己，但又怕万一自己是个废材的这种别扭的情绪中。

没想到的是，那名神父忽然走到自己面前。

“雪琴大人，请问这是您的弟弟吗。”

“是徒弟。”

“哦。”

神父露出明白了的神色。

“那么请跟我来吧。”

说完神父带着我和师父进了教堂。

不会吧，难道神父看出师父是个高手，过来主动示好了吗。

只记得师父说过她是泫境实力，也就是俗称的二阶，看起来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厉害啊。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扯着师父的衣摆小声问道，毕竟连着被两个人插队，其他人向我投来恶意的目光。

毕竟我和师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村民，跟刚刚的领主小少爷没法比。

“哈哈，不用在意，强者是有特权的。”

神父在前面笑着说道，看来他虽然一把年纪，但耳朵还是很灵光。

师父也没有拒绝，啊，忘了她以前恐怕没少受过这种特权。

在教堂中，刚刚的小少爷正满头大汗，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颗泛着乳白光芒的原胚悬浮正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胚附着的白芒不断减少，能保留越多的白芒，代表原胚初期的成长越顺利。

小少爷正努力让原胚与自己融合，可无形间的斥力让这一动作变的十分缓慢。

终于在白芒消失近半时，原胚融合了。

神父走上前夸奖了几句，那名小少爷显然很受用，他看了眼冯雨，但平平无奇的样子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毕竟现在是该回去向父亲炫耀了。

小少爷招了招手，管家赶紧上前，带着他离开了教堂。

“孩子来这边吧。”

神父从牧师那里拿过一个盒子，里面正是原胚，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浓郁的白芒将教堂都照亮了。

“只要接触到原胚就能建立灵契了。”

神父把盒子收回，原胚就漂浮在桌上，同刚刚一样，白芒在出现的那刻便开始减少。

冯雨赶忙把手向原胚伸去，然而预想之中的斥力却没有出现。

自己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原胚，在碰到原胚的那瞬间，周围好像变得漆黑一片，就像昨晚梦中的夜空。

强风从冯雨手中吹出，神父和牧师都用袖子遮住了眼睛，只有师父还在看着，只是脸上从容的笑容消失了，皱着眉头看着冯雨。

强风吹的冯雨衣服作响，就连原胚的白芒都被吹散了。

什么情况，这是不是废材的情况啊。

等神父和牧师回过神来，原胚已经融合了。

在冯雨右手的手背上，一道淡白色的小点微微闪烁。

神父疑惑的看了看冯雨的契约，又看了看师父，最后什么都没说，恐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走吧，有劳神父了。”

师父带着我离开了教堂，在路上对我说道：“除了你小时候尿床，已经好久没遇到让我头疼的事了。”

“我不会是百年一见的绝世废材吧。”

“当然不是，应该是千年难见。”

冯雨心中大为失望。

“难道是我尿床的时候尿到师父身上了吗。”

好像说中了，师父刚刚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师父假装咳了两声，拉回偏移的话题。

“我说的是千年难见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