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救世主的任务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疯了！不仅攻击老师，还对同学院的人下手。”

在回城堡的路上，罗恩说。

哈利提着扫帚快步走着：“一定是艾琳猜到了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才遭到继承人的报复。”

罗恩说：“先是科林·克里维和芬列里，然后是洛哈特——他是拉文克劳毕业的吧？还有艾琳，继承人把四个学院都得罪了一遍。”

哈利突然停下脚步：“我又听到了，是那个蛇怪，它要杀人了！”

他拖着扫帚向前跑去，罗恩只得跟上。过了两三分钟，哈利又停了下来，说：“蛇怪的声音又消失了。”

罗恩则捂住了眼睛：“哦，不。”

看到眼前的一幕，哈利放下手中的扫帚，慢慢向前走去。

赫敏僵硬地躺在地板上，眼睛睁大，棕色卷发凌乱地散在地砖上，左手紧紧抓着一个圆形的镜子。

哈利在原地守着，罗恩跑去找来麦格教授。看见赫敏倒在地上，麦格教授紧紧攥住袍子，哈利从未见她心情如此沉重过。

“实际上不用我说，我以前很少这样痛苦，除非策划这一切的凶手被抓住，否则学校就要关闭了。”

赫敏被抬到校医院床上，他们还想多留一会儿，但被麦格教授叫走了。

晚餐时，哈利看到那个短发的斯莱特林女生在哭，身边人都在安慰她。

“早上艾琳突然和我说洛哈特教授叫她去帮忙给崇拜者回信，我说德拉科就要比赛了，她说一会儿就回来，然后等到十一点她也没回来……我去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找她，结果看到——”

那个女生泣不成声，接过身边同学递过来的纸擦眼泪。

一天内三人遇袭，这着实令人吃惊。吃完晚饭后，所有学生都被赶回了休息室，不许他们出来。

哈利走进寝室，向罗恩使了个眼色，罗恩会意地点点头，两人披上哈利的隐形衣，悄悄出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他们来到校医院门口，哈利伸手敲了敲门。庞弗雷夫人来开门，她张望了会儿，见没有人又把门关上了，哈利和罗恩趁着这个空隙侧身走了进去。

庞弗雷夫人走了，哈利扯下隐形衣，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赫敏的床边。

罗恩小声说：“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是谁在操纵蛇怪，如果这个人从后面接近她——”

哈利盯着赫敏看了一会儿，她的手还保持着举着镜子的姿势。

赫敏是通过镜子看到了蛇怪，艾琳和洛哈特呢？哈利敢肯定洛哈特的办公室一定有一面穿衣镜。

他走到艾琳的病床前，她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紫衫木魔杖被放在床头柜上。看她的手的姿势，她发现蛇怪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和拿出魔杖，可她还是被石化了。

不知怎么，哈利想起了两年前他和艾琳一起去奥利凡德买魔杖的场景，她是他在踏入魔法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那时哈利以为他们会成为好朋友，没想到却因为分院越走越远，而他又结识了罗恩和赫敏。

咚咚咚，校医院外传来沉重的敲门声，哈利赶紧跑到罗恩身边披上隐形衣。庞弗雷夫人去开门，来人竟是德拉科·马尔福。

庞弗雷夫人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你们都想来探视她呢？和一个被石化的人说话是白费功夫。”

“我有斯内普教授的特许。”

庞弗雷夫人举起那张纸看了半天，才说：“进来吧，最多十五分钟。”

德拉科走到艾琳床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凝视着她的脸。哈利发现，德拉科已经丝毫没有开学初对袭击事件津津乐道的那副样子了。

哈利突然气血上涌，一把揭掉身上的隐形衣，冲过去对德拉科说：“你很高兴吧，马尔福？你不是最想看到继承人攻击同学吗？没想到他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不放过？”

德拉科的脸扭曲起来，仿佛做坏事被抓住了。

“是你，波特？”

罗恩抱着隐形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德拉科抽出魔杖，暴躁地说：“滚出去！不然要你好看！”

哈利也抽出了魔杖。

庞弗雷夫人的脚步声传来，罗恩声音都颤抖了：“哈利——”

哈利放下魔杖，罗恩赶紧把隐形衣盖到两人头上。

“发生什么了，孩子？”

奇怪的是，德拉科并没有揭穿他们，而是说：“没什么。”

庞弗雷夫人打量了他一眼：“快回去吧，回去。”

德拉科最后看了艾琳一眼，转身走出了校医院，哈利快步追上去叫住他：“想要救你的朋友，就把你知道的有关密室的消息都告诉我们。”

德拉科头也不回，冷冷地说：“所有知道的都在休息室告诉你们了。”

罗恩和哈利对望一眼，原来他早就知道那次的克拉布和高尔是假冒的。

德拉科走远了，罗恩拽拽哈利的袖子，塞给他一张纸条。

“在赫敏手里发现的，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的手指掰开一点。”

纸条上只有一个单词，管道。

原来蛇怪在管道里行动！

所以的疑惑都解开了，只剩下两点，继承人到底是谁？密室到底在哪？

“那本被偷走的里德尔的笔记本可能是关键。”哈利低声说。

“你的意思是——”

“如果五十年前，里德尔因为阻止了继承人而获奖，那么他很可能在笔记里记录了密室入口，正因如此，笔记本被偷走了。”

“但是笔记本里没有字。”

“可能是我们没找到打开它的方式？”

罗恩说：“艾琳发现密室怪物是蛇怪不久后，里德尔的笔记本消失了，她也被石化了，这说明——”

哈利内心十分苦涩，他极不情愿地承认：“这说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在格兰芬多，而且我们和艾琳说话时，他离我们很近。”

回到寝室后，两人将当时身边的所有人都回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谁有可能是继承人。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哈利和罗恩尽力寻找可疑的痕迹，也是一无所获。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后天所有被石化的学生都可以回来了，坏消息是期末考试如期进行，他们还有十天时间复习。

“考试？我们还要考试？”教室里一片哀嚎。

哈利想，如果赫敏醒后发现没几天就要考试，她会疯的。科林和芬列里更可怜，他们石化了大半学期，几乎什么也没学到。

罗恩小声说：“说好的关闭学校呢？我希望在考试前一天关了。”

哈利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纳威·隆巴顿的魔杖从手里滑落，把课桌的一条腿变没了，麦格教授用自己魔杖一挥，又把桌子腿按了上去。

哈利低头看着桌上的小白兔，他应该把它们变成一双拖鞋。

他一天都没被石化，但至今为止学到了什么呢？罗恩似乎和他一样，实在想不出脑子里有什么知识能应付考试。

下课后，金妮走了过来，她顶着黑眼圈，双手紧紧交握，十分惶恐不安。

“罗恩，我有事情告诉你。”她的声音宛若游丝。

“快说，我们还要去上下一节课。”罗恩催促道。

金妮的嘴唇微微颤抖，她刚想说什么，珀西走来打断了她：“你们在干什么？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在走廊里逗留。”

金妮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地跑掉了。

罗恩抱怨道：“都怪你，珀西，金妮有重要的事告诉我们。”

珀西的耳朵突然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实际上，呃，是因为金妮看到了我和——我让她不要说出去的，我就知道她不会遵守约定，你们别问了吧，快去上课。”

晚饭的时候，哈利和罗恩也没看到金妮。

罗恩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蓝莓汁，哈利对他的胃口一点没受到袭击事件的影响感到惊讶。

罗恩说：“你别找金妮了，我敢说她看到了珀西在和谁约会，我赌一个加隆是那个拉文克劳的级长。”

罗恩没有一个加隆，哈利隐约觉得金妮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晚上，他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起来坐了一会儿，轻轻推了推罗恩。罗恩似乎在说梦话，他只得把罗恩拍醒。

“快醒醒，我想去一次盥洗室，我有事问桃金娘。”

罗恩睡眼朦胧：“明天再问不行吗？而且麦格教授说，后天所有人都可以回来了。”

哈利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披上隐形衣走出休息室。

夜深了，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城堡。哈利走到女盥洗室门口，这里异常安静，难道作为幽灵的桃金娘也在睡觉吗？

走进盥洗室后，他直接愣在了原地，血液仿佛都成了冰。

哭泣的桃金娘飘在半空中，身体的颜色由灰白色变成了灰黑色，她耷拉着脑袋，头顶还在冒烟。

谁会下这么重的手，在学校里用黑魔法攻击一个幽灵？

哈利环顾四周，水池旁的墙上用血写了一行鲜红的字：金妮·韦斯莱的尸骨将永存于密室。下方还有一个蛇的图案。

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摸了摸墙上的字，这字是刚写的，绝对没有一个小时。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几天前去了魔法部。

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妹妹，我必须救她。

哈利知道，自己多犹豫一分钟，金妮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

他绕着水池转了一圈，发现一个水龙头上有蛇的图案，哈利尽力把那个图案想象成一条蛇，说：“打开。”

他的嘴巴发出自己也理解不了的嘶嘶声，水池移开，一个巨大的管道显露出来。

哈利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那感觉就像冲进了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当哈利为接下来的事担心的时候，他终于落在了地面上。

底下的温度比城堡里低了很多，他挣扎着爬起来，穿过蛇皮和黑色圆形铁门，来到了一间大厅里。

哈利拔出魔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他一直眯着眼睛，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把眼睛闭上。

密室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人面石像，那人有一张老态龙钟、猴子般的脸，石像底下，一个黑袍小女巫趴在地上，头发像火焰一样红。

“金妮！”

哈利大喊一声冲过去，他跪在金妮身边，魔杖丢在一旁。

金妮还有心跳，但身体已经冰冷。

“哈利·波特。”

一个声音轻轻地说，哈利大吃一惊，忙转过身。

一个十六七岁的黑发高个子男孩靠在石柱上，平静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哈利发现他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但自己完全不记得学校里有这个人。

他用力扶起金妮，对那个男生说：“我必须把她带出去，这里有个蛇怪，随时都可能出来，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了——”

哈利满头大汗，十分后悔没有把扫帚带来，当他俯身去捡魔杖的时候，魔杖不见了。

那个男生把玩着哈利的魔杖，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请把魔杖给我，我可能需要它。”

那个男生摇摇头，缓慢地说：“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我一直想和你谈谈。”

哈利逐渐失去耐心：“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里有一条蛇怪——”

“没有召唤，它是不会出来的。”

“召唤？”哈利愣住了，他看着那个黑发男生，心中冒出不详的预感。

“你到底是谁？”

那个男生用哈利的魔杖在空中写下一排金色的字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你是里德尔？可是你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人了。”

里德尔露出古怪的笑容：“这就说来话长了，多年来，我的灵魂一直被封存在这本日记里，但它却被小金妮捡到了，她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倾诉自己的全部秘密。”

“我一直耐心地陪她说话，听她说各种傻事，因为和她在一起越久，她就越虚弱，我就越强大。你看，我现在已经是个完整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呀？”哈利感到喉咙一阵干涩。

里德尔轻声细语地说：“你还猜不到吗？是金妮·韦斯莱打开了密室，是她在墙上写字，放蛇怪攻击泥巴种。”

“不可能，这不可能……”

里德尔得意洋洋地说：“她在我的引领下，完成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高贵事业。不过后来，我就对攻击泥巴种提不起兴趣了，我的目标是你，波特。”

“你为什么想见我？”哈利气得浑身冒火，努力使自己语气平静。

“一个婴儿，为什么能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为什么他只留下一道闪电形状的伤疤，而我却奄奄一息？”

“你——”

里德尔挥了一下魔杖，空中的金色字母被打散了，组成了一句话。

我是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