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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 21 章

体内那股难以控制的力量自从进了这里就蠢蠢欲动,中原中也一边分心克制一边抵抗来自金光的压制,脸色愈发不善:“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药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是发自内心的柔和笑容,展露的只是对他的善意。在她笑起来的那一瞬间,庭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就与满园金光一道飞速消融,眨眼间,神社里就恢复了那幅深夏的景色,只有最后飘落的几瓣樱花昭示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景。

“我是先代荒霸吐的故交,你可以叫我红药。”她说,彬彬有礼地向他致歉,“刚才因为不能确定你的身份,所以稍稍试探了一下你的能力,请不要介意。”

她说着,她身边的那个小孩也慢慢落在了地上,跟着红药的动作向他行礼。

对方这么客气,中原中也反倒不自在起来。他干咳了一声,又觉得这个说法实在太扯:“什么叫先代荒霸吐?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先代荒霸吐就是你之前一个被称为‘荒霸吐’的神明,你的能力继承于他,按照血缘关系算,他是你的父亲。”红药回答,不意外地看到他露出了“你在鬼扯什么”的表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来你对荒霸吐也不是一无所知。”

中原中也:……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准确地说,他知道的是“荒霸吐计划”,是大战末政府的人造异能力者计划。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少女,说的显然是那个传说中的神明荒霸吐。

但他的力量从哪来的,他自己还是有点数的。他是异能力与实验室的产物,自身究竟是人还是为了控制异能力而生产出来的人工造物还说不清楚,更不具备她那样真正的“神明”的力量。

“你认错人了。”他没好气地别过头,“我可不是什么‘荒霸吐’啊。”

红药无奈地笑笑。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她说,朝着中原中也抛过去一个什么东西。中原中也一把接住,在看清那东西的面目前就察觉到了源自灵魂的熟悉感。

他打开手掌,躺在手心里的是一个明黄色的御守,御守外笼罩的浅淡金光迅速没入他的掌心,金光最终消失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归位了,原本在他心底蠢蠢欲动的猛兽安静下来,中原中也甚至能察觉到自己对力量水涨船高的掌控力。

“这是什么?”他问。御守做出来应该有些年头了,就算被保管的很精心,周围也起了毛边,颜色更是不如新御守鲜亮。

但他问的也不是这个。这层明显与红药的力量同源的金光,以及这个他从未见过、却分外熟悉的御守,究竟是什么?

“那是寄宿了荒霸吐部分力量与我的力量相结合的御守,能在荒霸吐力量失控时起到保护你的作用。”红药坦然相告。这本来是她和上一代荒霸吐合力研究出来的东西,就算是神明,荒霸吐力量的破坏性也太大了,同样容易对他本身造成影响。荒霸吐消失前把又它交给了她,现在给这个还未长成的新神,也算是物归原主。

这话他倒是毫不怀疑,但:“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比起问这种问题,”红药顿了顿,“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呢?”

中原中也这才想起他还没自我介绍,尴尬地咳了一声:“中原中也。我叫中原中也。”

红药:……

怎么说呢,虽然已经见到了“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但看到自己熟悉的人……神的后代,顶着自己熟悉的诗人的名字……

果然还是有点串片场的奇怪。

中原中也却会错了意:“怎么了?”

“没什么。是个好名字,适合写诗。”红药赶紧收回思绪,笑着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你大概有很多问题,我能回答的一定坦诚相告——进屋聊吧,中也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算有“与先代荒霸吐是旧识”这种前缘,称赞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的名字“适合写诗”也太惹人遐想了——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个漂亮可人的同龄少女。中原中也不太自在地“啧”了一声,抬脚跟上了红药的步伐。

屋门被最后跟进去的那个小孩关上了,太宰治没跟着,只是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打量四周。刚刚还雨一般纷纷扬扬的樱花现在消融得一干二净,院子还是那个有些破败的院子,屋子还是那几间老旧的屋子。

就像刚刚那炫目的金色光芒和落在他身上的樱花瓣都是幻觉一样。

但……

他摊开手,右手掌心完好无损,只有浸到绷带上的血迹提示着山路上曾发生过什么。

就算这样,她也会对追杀自己的中也说出“这是我的客人”。

这么说有点可笑,但精擅于玩弄情感的太宰治,其实也不是没有感知他人好意的能力。相反,正是因为对这类名为“善”的感情分外敏感,他才能如此游刃有余地挑拨着一切按照他的诡计发展。

所以他知道,山路上红药那句随口感叹的话,恰是她心底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想法。

太宰治躺在草坪上看太阳落山,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闭上了眼睛。也许是直视太阳太久了,神社的一切还幻影似的在眼前晃动着,笼罩在深深浅浅的黄色的斑块下。那种能与中也抗衡的力量也正如太阳般灿烂炫目,公平地照耀着每一个人。她也许不知道,这样大规模使用能力时她的眼底会出现遮不住的金,那种光芒投在他身上时毫无情感,展露的只是纯粹力量的集合。

但金光修复他的手掌时,他又分明感受到了涌动的温度。

力量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他对它的主人产生了虚幻的错觉,才使得这错觉延续到了这份力量上。

但她怎么会有“同情”这种情感呢?像她那样的人,不,像她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真切的同情呢?

在今天之前,太宰治一直把红药的身份当成一个需要层层拨开的迷;只是在刚刚他才发现,谜底一直昭然若揭。住在神社里、对神明的熟稔态度、不属于此世的身份,以及对村民和对他一视同仁的、疏离又庇护的态度。

她是高高在上的密涅瓦,神话传说中最类完美无瑕的一类。她永远在晨昏的交界处眺望向更远的方向,而他们——只是恰好被她的视线扫到,所以平等地投以了态度友好的关注。

但也仅止于此了。

“太宰君?你喜欢在院子里睡觉吗?”

红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太宰治没有拿下半挡着眼睛的胳膊,只是睁开了眼。夕阳暗淡很多了,周围只有一道呼吸声,中也已经离开了,应该是从山后走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她说过什么,是那个御守吧,一命换一命?不然对组织忠心耿耿的中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叛徒,更不会特地避开自己。

“小姐什么时候离开?”他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对方好像也不怎么意外自己知道——也对,她从没遮掩过她的注定离开:“大概一个月?”

完全没变呢。

太宰治觉得她残忍,又情知她没有任何留下的理由。于是他微笑了,也拿开了遮在眼前的手臂。

红药低着头看来,他的神情应当并不太好看,当然,也说不定是她太敏锐了。太宰治看到她微微蹙眉,又迅速放开,开口时尾音高高地扬起:“太宰君?”

“那就提前祝小姐一路顺风啦!”——他本来是想说类似的话,却在对上那双黑眼睛时鬼使神差地换了另一句:“小姐会呼唤我的全名吗?”

红药一怔。

呼唤全名当然可以只是简单的称呼,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神道教中的另一种传说——名字是最短的咒,神明呼唤人类的全名,可以把人类藏进另一个空间,是为神隐。

……这事是真的没错,审神者不能用真名是因为这个也没错,但她在太宰治心中到底是怎么一个形象啊?!

怎么?刚见面的时候还想杀了她呢,现在就不把她当人了?

她到底哪里让他误会了?

红药本来还有点生气呢,这人叛逃了还拿港口Mafia干部的名头吓唬她,还拿枪指着她——愿意在中原中也面前保他不代表尽释前嫌,她也是相当记仇的。结果太宰治这神来一笔搞得她连火都没地方撒,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她干脆在他身边坐下,转头看向他,“太宰君,你就这么讨厌人类吗?”

神隐,可是就此与人世再无干系呀。

太宰治没回话,两人对视一会儿,他首先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狡黠神情,冲红药眨着眼躲开她的视线:“中也什么都不会记得,是吗?”

听出他不愿多说,红药也不再逼问,自然退开一步:“只是一点模糊记忆的小手段。让他记住你在这里,你会很难办吧。”

“那真是谢谢小姐啦。”太宰治熟练地冲她露出兴高采烈的笑容,红药的情绪没他这么收放自如,定定盯了他一会儿,才回以一个浅淡的颔首。

“之后打算做什么呢?”她自然地问。

太宰治回头看她,眸中意味不明。红药错将他的神情理解成了无所适从的茫然,她觉得这也不奇怪,任谁或主动或被迫地与过去一刀两断,也都需要时间重新思索人生。

于是她委婉地建议:“换个环境怎么样?既然不喜欢港口Mafia,就干脆去相反的方向试试?”

太宰治却像是受了惊的鲶鱼一样猛地像她看过来,对上红药脸上的惊讶,他才发现自己的过度反应,顷刻恢复平静:“小姐指的是什么呢?”

“黑手党是用暴力换取金钱、用人命买进利益的组织。”红药说,“去试试不计得失地拯救生命怎么样?行侠仗义、济危扶困、保护弱小……通俗来说,也就是去‘善’的那一方。”

行侠仗义、济危扶困、保护弱小。太宰治把这几个词默念一遍,重新挂上了他那常常令人不解其意的微笑:“要求真高呀,我可做不了小姐这种人呢。”

“不要做我这种人。”出乎意料,红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给了他坚决的回应,“我虽然不是‘恶’的一方,但也绝非‘善’的一方——如果一定要一个定义的话,我是‘作壁上观、见死不救’的一方。”

时之政府的工作是守护历史与现世,对红药来说,这当然也很好。但守护与拯救是不同的,以红药的眼光来看,面前这家伙更适合在被拯救者切实的感激中找到生存的意义,而非在守护中一遍遍观赏历史重复的悲剧。

“是吗?”她的神态太过坚决,以至于太宰治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话,只能喃喃地问了一句。

似乎想起了什么,红药的面色重新柔和起来:“不过这种事,还是我这样的旁观者看得最清啊。去对面试试吧,太宰君。那边可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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