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死亡开始的管理者生活

【正在将意识录入……】

一片无止境的虚空当中，炳巳的意识突然出现，他感觉迷迷糊糊的，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正在唤醒……】

“据说，人在被剥夺了生命后……才能真正了解自己……”一个深沉而沙哑的声音回响在炳巳耳边。

“剥夺了生命？那不就是死了吗，死人还有必要了解什么？”迷迷糊糊的炳巳听到这话语，忍不住想要吐槽，却感觉怎么都张不开嘴。

“我在想……你有多了解自己呢？”那仿佛来自虚空中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在安装管理员程序……】

“今天，你获得了新生……”那声音毫无感情波动。

“新生？我吗？这是怎么回事？”炳巳感觉身体不听使唤，像是一团空气。

换一种“高端”的说法，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缕失去了躯壳的残魂，徘徊在这虚空之中，无依无靠。

“但你……很快就会明白，新生也是……有代价的。”炳巳发觉，除了这个一直自说自话的声音，自己在这个空间中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因为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眼睛”。

【安装完成，系统已绑定完毕】

“系统将伴你同行……这个程序，就是你新的灵魂。”

“啥？拿程序当灵魂？当我是电脑吗？”炳巳被弄得一头雾水，当然，现在的他只是一缕意识，并没有头。

“别误会，你的使命已经开始……它带来功名荣耀，也带来阴森恐怖。”

炳巳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支撑，开始向着无尽的虚空坠落。

“来吧，孩子。新的世界，在等待着你……”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等等，这究竟是……”炳巳在不停的加速下落，但渐渐地，他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一缕残魂，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心脏的狂跳，也感受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

【意识已经苏醒】

“哇啊啊啊！什么情况？”炳巳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似乎是在某个房间内，炳巳稍微动了动身体，虽然有反应，但幅度十分有限。

“我怕不是睡觉睡癔症了……该死，不应该熬夜刷小说的，现在我连做梦都在绑定系统了，要人命的系统文……”炳巳又把眼睛闭上了。

【正在读取信息……】

【姓名：赵炳巳】

【权限：系统管理者】

【正在加载详细信息……】

【加载失败，相关功能正在开发中，敬请期待。】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在炳巳心头。

“我靠！有完没完了！敬请期待又是什么鬼东西啊？”炳巳感到忍无可忍，竟一下子就彻底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令他瞬间陷入迷茫。

“嘿，你，你终于醒了。你当时正在研究系统，然后就触发了禁忌，对吧？结果就被带到了这里，跟我们一样，还有旁边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一个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但却已经谢顶的陌生男人出现在炳巳眼前。

“你们这些该死的研发部，各程序原本运行得一切顺利，简单又高效，不是挺好的吗？我们过去哪里需要这么忙？如果不是你们的设计太没用，谁会没事闲的去碰那样的禁忌？”旁边又一个声音传来，炳巳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好几个人正围着自己。

“要不是你们一直在研发什么新功能，我早就可以搞到一个新宿体，去哪个舒服的位面休假了！”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年轻人。不知怎地，炳巳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嘿，还有你，小老弟，你跟我，我们本就不该在这儿。这些程序员才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负责。”那人看向炳巳，义愤填膺地说道。

“哼，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这个蠢材！”地中海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都给我闭嘴！”一个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的男子喝道。

这个奇怪的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

“请问……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什么人？”一脸茫然的炳巳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问题了。

“这里是系统管理界，我们是各位面系统的管理者。”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说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系统管理者？系统还有人在管理吗？”

“现在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那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令炳巳无语的话。

“看来我还是没醒，继续睡吧……”炳巳翻了翻白眼，又躺了回去。

这个梦也太离谱了吧！

“唉……可怜的孩子。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初你们不也是这样？这一晃啊，就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寂静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炳巳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摇晃自己，但他紧闭着双眼，祈祷着这个怪梦能够尽快醒来。

“算了，老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请您给这位小弟解释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吧。等他明白过来，让他马上来找我。还有许多麻烦事等着处理呢。”又是那个魁梧男人的声音。

“好吧，好吧……你们都先回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吧。”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起，其他人似乎都出去了。

“孩子，孩子！起来啦！”炳巳感觉有人硬是把自己扶了起来，不得已又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这可不是梦里，孩子。”老者目光如炬，紧盯着炳巳。

“你先好好回忆回忆，你这次醒过来之前，在做什么？”老人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我记得……”炳巳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一切。

……

“叮——”

【系统检测中……】

【检测完毕，契合度59.9%，不符合标准，程序终止】

【系统修正：契合度60.2%，符合标准，程序继续】

【系统矫正中……】

【程序出错，请稍候……】

“哪来的动静？”炳巳环顾四周，这时他正在学校的图书馆蹭网，脑袋里却突然传来了莫名其妙的声音。

【系统管理权限登入】

【没事儿，锤几下就修好了。】跟刚才那冷冷的机械声音不同，这次脑袋里传来的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嗷——”炳巳突然感到脑子一阵剧痛。惨叫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回荡，引得周围数人频频回头。

【别乱动，你这蠢材！】

【完了完了，宕机了！】

炳巳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

【现在怎么办？】

【算了啊，别管什么检测了，把系统绑定上去，这里的任务就完成了，别管那些个规矩了。】

【系统管理权限登出】脑子里的声音再度变回了冰冷的系统音效。

【系统开始绑定……】

【系统绑定成功，本系统将竭诚为您服务。更多功能正在开发中，敬请期待。】

……

那之后的事情，炳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后来记住的，就是那无边的虚空与神秘的声音，然而那梦一般的场景他醒来后也没能记住多少。

“这帮混小子……等我过会儿去找他们算账！”听完炳巳的回忆，老者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抽搐了几下。

“那……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炳巳总算开始接受眼前的现实。

“你不记得使用系统期间的经历了？”老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感觉就像是一绑定系统，我就来到这儿了。”炳巳答道。

“是出了什么错误吗……”老者似乎也有些不解。

“那你来自那个位面？”思考了一会儿，老者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位面？我……我来自地球。”炳巳被这个问题问得发懵。

“地球啊……地球有十万多条平行的时间轴，而且分支还在不断增加中，如今不同的世界线已经分出近百万个了，你来自那条啊？”老者的话差点让炳巳一口老血喷出来。

“唉……我们那个年代尚还可以通过系统查到来处，而如今绑定系统的宿主越来越多了，找到你的出身恐怕没那么简单了。”老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阵惋惜。

“没什么，忘了也不必在意，我相信最终你肯定能找到自己的世界的。原谅我这个老头子吧，我扯得太远了，在这个管理位面呆的太久，就会怀念自己诞生的世界……”老者目光深邃。

“咱们说回正事。就像李二……咳，就像刚才那位哥哥所说，这里是系统管理界，你现在也是一个管理者了。得尽快适应新的生活啊。”

“毕竟，在你这个意识归于虚空前，还得在这里工作不知多少年啊……”说这话的时候，老者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凉。

“那我能退出吗？”看着对方那副感伤的样子，又想到那透露出一股不靠谱气息的系统，炳巳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能。”老人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只要是能来到这里的意识，都是触及了系统禁忌的宿主。而那代价，系统应该警告过了。”

“是什么？”炳巳疑惑，他可不记得绑定系统后自己的遭遇。

“是死亡。孩子，也就是说，之前的你已经死了。”

“啥？”炳巳完全傻了。难道说，自己利用系统造了什么大孽不成？

“那现在在这里的我是个什么东西？”

“哦，这个嘛……我只能说，现在的你，不是东西。”

“您解释问题不要骂人啊！”炳巳欲哭无泪。

系统的受害者，炳巳，他重生为管理者的崭新生活，就这样无厘头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