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转移目标

“所以只是两个小学生就找到你了。”永井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无表情。但爱染分明看到他在用自己的五官绘声绘色地表达“脑仁比核桃仁还小？你？你们？”

连带着禅院甚尔，红发妖男等等，全都被鄙视了。

永井圭伸出两根手指捏捏眼角，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小学生，他是小薰的弟弟，我是世界最强。”吃着鸡蛋布丁的小白毛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到了别人家要有礼貌”的自觉。仿佛刚才像个人棍似的被举着抡的不是他本人。

世界最强么？

禅院甚尔堪称温和地笑了笑，当年在小鬼家，是他生平第一次立于人后被发觉。不得不说五条家的血脉确实很强，但若已经正面交锋，他不觉得现在这个小不点是自己的对手。

物理意义上的天花板，不是随便说说。

夏油杰的表情很难看，从乱七八糟的战争鸡飞狗跳地被平息，一行人穿过破掉的门洞进屋开始，他就对这个壮得像头野兽的男人有着本能的抗拒和厌恶。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儿，你和我老姐是什么关系？

“最强个屁，等十年再这么大放厥词吧你。”挥手给了白毛后脑勺一巴掌的爱染满肚子忿忿不平，这两个小鬼跑到这儿来，她还得作为长辈看着他们的安全。虽然这两个孩子的战斗能力都很强，但当惯了姐姐的爱染，不自觉地就会有种多余的责任感。

“我们要跑路吗？御坂直接地提出了内心的疑问，以推进本次对话的进展。”盯着白毛手里的鸡蛋布丁，御坂妹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溢出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死死死”的怨气。那可是她亲自去超市挑选的零食，最高级的上品！

“嗯~直接冲回去干掉那家伙嘛！偏要挑人家没办法出来的时候偷袭小薰，我可不能忍呢~”西索义正言辞，不知道还以为小薰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你可闭嘴吧。”爱染扶额，西索这家伙是纯粹的武斗派，他的智商很高，但能动手的，从来不动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让这家伙从来都是有架打绝对不能错过，没有架打也要自己创造条件出去打。

钢铁冢先生已经离开半个多月，哒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爱染没寄希望于忽然就能有什么盖世神兵出现，来个残废拿着都能把缝合线砍出血。

“所谓‘合适的机会’究竟指什么。”永井圭冷静地开口，双眼盯住揪着丑宝的尾巴打结拉紧又解开继续再打结的禅院甚尔。

爱染眨眨眼，感觉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可以的话，尽量避免无意义的战斗。毕竟这样我的钱也比较好赚。”禅院甚尔站得离众人远远的，尤其是那个新出现的“鬼”，两个人的气场实在是不合。

“你是谁。”沉默了许久的夏油杰终于开口了，小黑毛盯着大黑毛，爱染忽然觉得这一幕很像哈士奇幼崽对着成年灰狼狺狺低吠。

“他是爱染薰的保镖，以后有可能是她的男人，进而成为你的姐夫。这取决于你姐能不能从追杀中活下来，现在收起你的敌意。”永井圭皱着眉头，感觉这一屋子人从小的到大的都不是很靠得住，他甚至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死一次，看能不能换个宿主。

冷静理智的叙述，字字抓住了重点，有理有据，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夏油杰炸了。

抠着喉咙呕呕呕，两只手来回翻飞，扔出一个雨伞那么大的印度飞饼。飞饼的原料是被搓成球的咒灵们，直奔着禅院甚尔的脸扑了过去。

爱染捂脸。

成熟稳重的大人单手轻松接住飞饼，花了半秒钟犹豫是抛回去还是捏成灰，最后意识到撞坏家具什么的可能被骂，于是又伸出另一只手，将飞饼揉成球后，放在掌心用力一挤。

一旁的丑宝发出凄凄惨惨声线颤抖的呜咽。

夏油杰呆了一瞬，这个男人明显没有任何咒力，连咒术师都不是的他，竟然轻松接下了自己的攻击。

不，不仅是接下了自己的攻击，甚至还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攻击化为虚无，就像拍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你才不是我的姐夫。”微低着头，抬眼向上看人的小夏油杰，攥紧了拳头放出周身的咒灵，在一片呼啸的咒灵海洋中，拧身朝着男人扑了过去。

爱染跳起来，一把捉住自家弟弟的后颈。

“在房间里打架的话会被我扒了裤子揍屁股的啊你这混蛋！！！”暴怒的姐姐不是开玩笑的，别说臭弟弟现在只有9岁，小时候被殴打的心理阴影，就算到了19岁，也一样能让特级咒术师虎躯一震。

拥有咒力的夏油杰，能够吸收咒灵的夏油杰，不知道搞坏了家里多少东西，早已记不清被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吊起来打过多少次。

暴怒的小黑毛瞬间就蔫了，紧接着又愤愤地挥着拳头。“你！给我到外边来！”

“所以你是来找茬儿的吗？那么还是尽快离开吧。毕竟在之前的两个多月，一直就是这家伙在保护你姐姐的安全。”永井圭走近，贴着小黑毛的脸，定定地不眨眼。“我还以为你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找过来，是想帮爱染薰干掉那个坏人。”

一旁的御坂妹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点，这个新同事好可怕，还好她刚才没有兴高采烈地去帮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开门。

白毛眨眨眼，冲着成年灰狼真诚地笑了笑。他在被单方面抡着揍之后很快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御三家之间会有频繁的消息互通，安插进对方家里的眼线也不少，五条、加茂、禅院的关系，既是对手又是伙伴。

“哎呀，等到小薰的危机解除之后，再干掉他也不迟吗杰。我们这次来可是有重要消息哦~”外表看似小孩坏主意却过于常人的六眼盯着成年灰狼，又转头看看瞪着夏油杰的白衬衫黑西裤高中生。

“那家伙已经不在东京了，他找到了另外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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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县，东京以北300公里。

“香织，不要担心，好好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晚上我会带你喜欢的面包回来。”年轻男人穿着普通上班族的西服套装，提着公文包推开门，沿着小路逐渐远去。

虎杖香织倚在玄关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嫁进虎杖家已经有4年时间，至今仍然没有孩子。

普通的独栋房屋里，只剩下28岁的虎杖香织，和公公虎杖倭助。

香织低头走进厨房，开始收拾早饭后的碗筷。

丈夫和公公都待她很好，作为从小辗转了无数个寄宿家庭的孤儿来说，能有现在的生活，已经称得上是幸福。

香织在10岁的时候离开原来的家，10岁的女孩儿，已经对生活有了足够的记忆和理解。她是不被期待和喜爱的存在，能够活着长到10岁，完全是因为父亲需要给他自己的人生加一道保险。

爱染香织，是摇摇欲坠地延绵了几百年的那个家族，在濒临崩坏的末期，秘而不宣的最后手牌。

如果某天有灾难来临，无力对抗的男人们，会抛弃与咒术界的约定，亲自将被隐藏了10年的她，交给头上有疤的男人。

“孩子？呵。”水池里的泡沫被哗哗地冲走，如今已经随夫姓的虎杖香织，在10岁那年被检查出来，根本不是合适的人选。

她天生只有一侧卵巢，哪怕是和健康的正常人结合，能够怀孕并诞下孩子的几率也非常低。

这样的“残次品”，是没法满足缝合线的需求的。

10岁的女孩儿，对于整个家族而言，一下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她在被悄无声息地杀死前，偷偷地跑了出来。辗转全国的孤儿院，寄宿家庭，最终隐姓埋名地步入社会，结识了虎杖一家。

“父亲，您又在除草了。这些家事，我慢慢做就好了。”看着公公虎杖倭助在院子里将隐约越来越繁茂的草皮修剪整齐，虎杖香织将刚刚的回忆暂时放在记忆深处，转而面对这平凡琐碎又幸福的日常。

尽管婚后4年没有孩子，作为长辈的公公并没有责备自己。虎杖家父子，是诚恳的好人。

“不活动的话，这把老骨头就坏的更快了！香织你到屋里休息，今天太阳很大，晒久了会头晕。”60几岁的虎杖倭助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原本精壮的身体最近已经大不如前。儿媳妇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在三个月时毫无预兆地流掉了。虎杖倭助虽然想抱孙子，但却是个非常明理的大人。

香织点点头，进屋将沏好的麦茶放进冰箱冷藏，等到公公整理完草皮，就可以喝来解暑。

最近隐约地总有些不安。离家出走18年的爱染香织，和那个家族，和所谓的“咒术界”早已没了联系。以前流离失所时都能够低调地生活下去，如今一切平稳了，她心里却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不安。

如果当时由里奈姐姐能够找到她，或许她会过着更牢固的人生？香织苦笑着摇摇头，最近是怎么了，总会不自觉地回忆起当年的事。

窗外的蝉鸣一声接一声地嘹亮高亢，远处有个男人静默伫立在街巷的尽头。尽管是盛夏时节，他一身黑色衣服却不觉得热，手里还举着一把单人用的话略大了的些的黑伞。

男人周身散发出让人没法忽视的寒气和，死气。冷冽阴沉，让远在街巷那一头的虎杖香织，没来由地心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