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29章 真相

夜色初上，林策和乐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带上了面具，趁着夜色上了灵山。好巧不巧，他们的目的和明月明心一样，都是五长老。

开始的时候还是乐晟在带路，到后面就成了乐晟跟着林策走了，看样子林策还熟门熟路的样子。乐晟忍不住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路怎么走？”

“我看过地图啊。”林策头也不回的回答，在夜色中仔细辨认着位置。

乐晟一愣，“你哪儿来的地图。”

“后面送来的消息里，你还没有看到那一份。”

这乐晟就无话可说了，和林策看消息的速度比起来，乐晟简直就是龟速，他连第一次送来的消息都还没看完呢。

跟着林策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路上没有遇上几次巡逻的灵山门人，倒是让乐晟挺奇怪的，“他们防备这么薄弱的吗？我以为他们会猜到我会来灵山找线索，提前布置好天罗地网。”

林策正要说话，被乐晟捂住嘴拉到了一棵树后面，前面两个灵山弟子走过。人走过去了乐晟还不放手，被林策一把扯下，乐晟仿佛才回过神，将手背到身后。

“防备不算薄弱，天罗地网也算不上。只是我看过了地图，大概知道他们位置的分布，由此推断他们重点关注的区域，从中找到可以更容易去五长老住所的路。”

乐晟：“……”

“不过也都只是我的推断，不可能完全避开他们的人。”

这样已经够了，灵山为了防备他一定是重重部署，现在他们只遇上两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一路来到五长老的院子，这时候已经快要亥时（晚上9点）了，可是五长老并没有在房间里，对林策来说这样正好，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丸子点燃扔了进去。

乐晟隐约闻到了一点香味，但又好像没有，“这是什么？”

“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之前并没有收到五长老要下山的消息，所以两人就蹲在隐蔽处等五长老回来。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五长老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五长老看起来四十多岁，头发却几乎白完了，眉宇间带着暮年的阴郁气息。回来的时候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淡淡的香味。

回到房间之后，他什么都没做，也不点灯，就那么坐在黑暗里，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声，大概都不会知道里面还有人。

中年丧子，对他打击很大，只是他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单单只是悲伤和愤怒。

乐晟看向林策，想要从五长老这里获得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不容易。

首先，五长老的住所周围就是他门下弟子的住所，这里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引来他的那群徒弟。如果他们想要制服五长老，除非一击成功，否则势必引来他的徒弟。

其次，乐晟对五长老来说就是他的杀子仇人，就算他们两个能成功把五长老制住不引来其他人，也没有办法让五长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们。

倒是林策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等了半天也不见林策有什么动作，乐晟频频看向他。半晌之后，林策眼神一亮，他张口，一声婉转的猫叫声从他口中传出。乐晟惊讶的看着他，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紧接着，又是一声猫叫，和之前的叫声略有不同。

在这种人聚集的比较多的地方都会有存粮，就会引来老鼠，人为了不让粮食被老鼠偷吃就会养猫，所以猫叫声对这些人来说应当是最平常的声音，没有人会产生怀疑。

五长老也是，莫说是阴郁悲伤的现在，就算是平时，可能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猫叫声一声一声的响起，每一声都不太一样。

乐晟莫名的看着林策，虽然不知道林策为什么要学猫叫，但是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用意，也就安静的在旁边等待，不去打扰林策。

终于，林策停了下来，他敲了一下木窗，嘭的响了一声。

乐晟一惊，拉起林策就要走，却被林策拽住，指了指房间里。

这时乐晟才发现，明明刚才那一声很明显，五长老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他惊讶的看向林策，林策勾起唇，转身朝五长老的房门走去，像是要从正门进去。乐晟一惊，伸手想要拦住林策，却被他躲过，成功窜进了五长老所在的房间。

本以为紧接着会听到五长老质问的声音，却没想到此时的五长老依然没有反应。乐晟惊疑不定的看看五长老又看看林策。

林策像是闲庭散步一样走到五长老面前，回头对乐晟说：“过来吧，不会有事的。”

“他这是……怎么了？”

五长老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除了沉默一点，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他们两个人站在五长老面前，他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你知道摄魂术吗？”

乐晟闻言一惊，“你是说，他是中了摄魂术？”乐晟忽然想起之前林策制造出来的那些声音。“那些声音……”

“嗯，第一次用不太熟悉，所以花了不少时间，下次应该会更快。”林策揪了揪五长老的胡子，“我们可以开始问了。”

乐晟对摄魂术并不了解，也不知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使用成功，只觉得林策小小年纪就会这么多东西，着实很厉害。

现在五长老已经完全被控制了，他们可以问任何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参加过十年前崆峒山灭门惨案吗？”林策问。

这个问题显然触动了五长老的神经，他的神情变得很复杂，不知是悲伤还是痛苦，“是。”

乐晟双手握紧，眼睛黑到仿佛透不进光。虽然基本上已经确认了五长老曾参与过崆峒山的灭门惨案，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乐晟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绪，他用了全部的力量来控制自己，不去拧断五长老的脖子。

林策看了他一眼接着问：“当时都有哪些门派哪些人参加？”

“灵山大长老、二长老、我以及掌门，沧海派大长老、掌门、太上长老，两仪派掌门……”

五长老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人，林策一听，全是有头有脸的武林大人物。倒不是人数众多，但涉及确实很广，几乎涵盖了现在所有的大门大派和十年前的顶尖高手。

林策不禁咋舌，一部《奔雷决》就让这些在江湖上颇有声望的人抛去底线。

乐晟在旁边一声没吭，但他加重的呼吸透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接着林策又问：“有什么证据？”

五长老摇头。

的确，这种行动他们肯定都是尽量不要留下蛛丝马迹的，不过：“你把你所知道的从头到尾叙述一遍。”

那个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大事，所以他们做的准备十分充分，很早就在崆峒山安排好了细作，这才有神不知鬼不觉下药的可能。

让乐晟惊讶的是，当年杀死陈陆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就是五长老。他当时是守在崆峒山上武功最高的人，也是他给了陈陆时间去埋葬崆峒山的门人。

而且，当年作为那几人当中武功最高的人，他其实已经发现了躲在一旁的乐晟，只是没有说而已。

是因为他的一点恻隐之心。

一时间，乐晟陷入沉默。

该问的东西都问完了，林策想知道的也都已经知道了，他对五长老说：“天亮之后你会恢复意识，你今晚没有见过任何人，一个人在这里坐了一晚。”

说完拉着乐晟下了山。

一路上乐晟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回到宅邸，乐晟都十分沉默，林策一脚将他踢进房间，“想这么多有用吗，不管他做过什么，你不都要报仇？”

“明天出发去药王谷，希望你还没忘自己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

他当然没有忘，不曾有一天忘记过，他只是有些感触而已。乐晟躺在床上一晚上没有睡，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林策本以为两人能顺利到药王谷去，却不想遇到了一点意外。

从五长老处得到的信息里，他们知道了两个重要的消息，一个是当初给崆峒山下的药是出自药王谷，另一个就是向药王谷买药的人是沧海派的一个弟子，名为荣山越。

荣山越情况不太清楚，不知道是否对门派的忠诚度很高，比较难啃，而且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林策更倾向于先去药王谷。

一大早，林策的人就帮他们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甚至还有一辆看起来很不错的马车，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灵山地界弄到这么好的马车的。

两人坐着马车，还没有出城，就碰到了明月和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