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41章 陆湛

???

破碎虚空的地点，林策挑在一处钟灵毓秀的地方，本是个少人踏足的地方，此时却站满了人。

林策作为武学司司长，要破碎虚空这件事很早就已经传开了，所以除了他的学生，来观看的武林中人也很多。他们渴望，而又崇拜的看着林策。

在当年林策设计各大门派要将武林收编的时候，林策可以说是所有江湖人最厌恶的存在。而在武学司创立之后，他又成为所有江湖人最尊敬和崇拜的存在。

别的不说，单说他不过花了几年时间就进入了宗师境，改编心法秘籍，传道深入浅出，从不私藏，提点了多少困在瓶颈的武林中人？单是这一点，他就是这些武林人的恩人。

若说在林策出现之前，江湖的传说是宁尘，那么从武学司创立开始，江湖的传说就变成了林策。

若别人说要破碎虚空，他们更多的是不信，那只是传说而已，怎么可能做到。但如果是林策，他们却相信，一定会成功。

和别人只能远远的看不同，裴焕就站在林策的不远处。

此时的裴焕已经年过不惑，不过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已经是响当当的江湖巡检司司长，统领整个武林。而林策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看起来还像个少年。他依然像当年相遇时候的一样，神采飞扬。

这些年，随着林策的武功修为越来越高，他的气息越发收敛，存在感已经几乎消失，而这时，他忽然外放了气势，却又和自然纠缠相融，它们互相作用，竟影响到了周围，落叶扬起，开始旋转。

忽然，这股力量仿佛滞涩了起来，落叶的旋转越来越慢，周围的人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压力。忽然就为林策担心起来。

只有裴焕静静的看着他，丝毫不担心林策的这次突破。

果然，这股滞涩没有出现太久，林策周身的气势陡然攀升，如同一枚烟火炸裂开来，直入云霄。

他脚下的植物都被掀开来，露出光秃秃的红土地。

这股气势大概释放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平息，只还剩下一些躁动的气息在他身边。此时的林策，整个人透出的感觉都和之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的林策给人的感觉是像一座山，那么现在的林策更像是海，不知深浅，不知边界，又可包容万物。

裴焕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看来林策这是已经突破成功了，正想说些什么，林策周围的空间变得有些扭曲，他脸上的笑凝固住。

而林策毫无意外，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应该说，他们都知道，破碎虚空，顾名思义，就是离开这个时空，他对裴焕说：“事情我都已经交代好了，我的离开不会动摇根基，今后，就交给你了。”

裴焕紧紧盯着林策，“好，我会很快去找你的，等我！”

闻言，林策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

空间的扭曲变得越来越强烈，陡然从半空中张开一张裂口，将林策吞了进去。裴焕心中一跳，忍不出来到林策的位置。

此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些许林策气息的波动，很快，这些气息也会消失。

寂静无声。

哪怕这里有成百上千人，也依然没有人缓过神来。

良久，才有人惊呼，“林师成功了！他破碎虚空了！”

寂静的山林忽然喧闹起来，武林中人激动的欢呼起来。

“真的是破碎虚空！林师他做到了！”

“原来破碎虚空是真的，那不是传说！”

只有裴焕站在原地，怅然若失。随后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很快就去找你。”

*

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新的世界，没想到却回了法则的空间。

楚涵有些失望。

“你也不用太过失望，下一个世界和你破碎虚空之后去到的世界差不多。”法则的声音忽然在楚涵脑子里响起。

楚涵顿时不失望了，“那我们去吧。”

楚涵上个世界之所以留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因为破碎虚空这件事情让他很感兴趣。这个体系和他之前学过的东西都不太一样，而且没有那么容易研究通透，所以才感兴趣。现在则是因为触摸到了“破碎虚空”之后的世界，发现破碎虚空也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这才激起了他的兴致。

“你已经成功保护了两个世界，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要大意，之前就有很多天之骄子栽在这上面。你们的对手除了蛀虫，还有他们的‘清道夫’。”

清道夫，顾名思义是专做清理的人，是九云培养来专门对付执行者的。他们不做窃取气运的任务，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清理执行者，正是因为他们不会插手气运之子的事情所以极难分辨，很多执行者就是栽在清道夫手上的。

对于清道夫这样的存在楚涵倒是不怕，毕竟他已经因为自己的大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会犯第二次错误？

当时九云盯上了楚涵的哥哥楚渊，楚渊作为气运之子，除了自己的能力出众，最大的金手指就是他的弟弟楚涵。当年楚渊能一路杀回首城商圈，从仇人手里抢回父亲的产业，除了他自己能力在生病，还因为他有一个尤其会布局的弟弟。而且对其他人来说，最可怕的还不是楚涵的布局，而是他极高的智商，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有所建树。

楚渊想要进军哪个领域，他就能研究出哪个领域更顶尖的产品，让楚渊无往不胜。

在楚渊的产业独占鳌头稳定下来之后，楚涵就开始给国家工作，继续研究他感兴趣的东西，因此也被纳入了国家的保护范围。也正是因此，楚涵才放松了警惕，只是没想到，九云竟然能突破国家的保护对他下手。

栽了这样一次坑，楚涵再不会放松警惕，同样的坑，他不会再踩第二次。

*

恢复意识的时候，楚涵感觉有些不对劲，直到接收了法则留给他的信息。

“……”

这一次他连人都不是了，连个完整的魂魄都算不上，只是一缕残魂而已。

好在他不是真的魂魄残了，只是在别人眼中是一缕残魂而已。附着在一枚储物戒指上，连移动都没有办法。

透过戒指，楚涵打量着他在的这个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谷，弥漫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的雾气，让阳光透不下来。所以这个地方除了嶙峋的怪石，一颗植物都没有。

唯二的东西就是他身边这具应该是原主尸骨的白骨，以及在不远处有一个仿佛一摊烂泥一样一动不动的人，那正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陆湛，看样子，他已经快要死了。

楚涵有着这具尸骨主人的全部记忆，也继承了他的神识，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神识，楚涵有些好奇，不过想到气运之子快死了就只好等有时间的时候去研究，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疗伤的丹药，用神识扔了过去。

陆湛躺在地上，刺骨的寒冷不断的侵蚀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变成了冰。下腹隐隐作痛，那里是被宗门长老毁他灵根时击穿的洞，已经被冷得麻木，血液也冻结起来，不再往外流。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知算不算是好事。

此时的他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反倒是能听到到生命流逝的声音。

他是要死了吗？

可是他不甘心啊，怎能甘心！

他热爱的宗门将他除名，还派人追杀。只因他是半魔之身，就相信了那些人是他杀的。

可是他没有做过，就算是半魔，他也从未做过一件违心之事。

难道半魔便不值得信任吗？

他的眼睛发酸，却一丝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声响，似乎有什么落在了他身边，难道这里还有人？

陆湛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费力的扭头看向声源，只看到了一个小瓷瓶，他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希望是疗伤的药。他费力的伸出手去拿瓷瓶，这个过程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幸而他打开瓷瓶后闻到了九转回春丹的气味。

顿时百感交集，他握紧了瓷瓶，艰难的开口：“多谢前辈赐药。”

良久传来一声幽幽的：“不客气。”

陆湛一愣，这声音不是活人发出来的，带着一丝缥缈的味道，更像是魂体发出的声音。

他没有纠结对方是人是鬼，重要的是他可以活下去了。

陆湛将丹药吃下，也不去怀疑丹药是否有问题，毕竟，没有这药等待他的也是死。而九转回春丹已经是疗伤丹药当中最好的一种了，对方若要算计他，也用不会用这种丹药。

吃下丹药之后，身体开始产生一股暖流，陆湛眼眶发热，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药力开始修复他的身体，一天过后，药力终于吸收完毕，陆湛的伤势也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他被毁掉的灵根和修为是真的没有了，也无法修复。

在他可以行动之后，他就开始找赐药之人，随后发现不远处有一具尸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尸骨的主人魂魄未散，救了他。

他来到尸骨面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晚辈陆湛，多谢前辈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