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49章 背叛

陆湛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之前玦晖说的话，他跑了，殷玉轩肯定要被迁怒，顿时着急起来。“不行，我要去看看！”

刚要行动，就感受到自己衣摆上的拉力，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小萝卜头。

一时间有些犯难，陆湛只能先安抚柏烨，将他藏在客栈里，吩咐他在自己回来之前不可以出门，这才匆忙的去大衍宗找殷玉轩。

其实，就算陆湛去见殷玉轩也没用，他不可能带着殷玉轩和他一起走。且不说以殷玉轩对大衍宗和玦晖的忠诚不可能和他走，就算走了难道和他一起逃亡吗？

所以即便他赶过去了，也只是看着而已，陆湛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不过是关心则乱。

顾清摇不知道这一点嘛？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

陆湛对大衍宗十分熟悉，虽然已经没有通行证，却也能找到偷偷进去的方法。而且有顾清摇跟着，自然不会坐视陆湛被发现。

于是两人顺利的来到玦晖的洞府。

用着顾清摇提供的隐息决，陆湛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

也是运气好，玦晖没有继续在外追杀他，而是带着殷玉轩回了宗门，他这才能在大衍宗见到他们。

看到殷玉轩站在玦晖面前，并没有受伤的样子，陆湛松了口气，仔细听里面的动静，生怕玦晖下一刻就要罚殷玉轩。

玦晖带着殷玉轩回到大衍宗的时候，的确是已经迁怒了殷玉轩的，正在气头上的玦晖如何会放过殷玉轩。

毕竟一直以来，殷玉轩和陆湛关系很好，收拾了殷玉轩，想必陆湛会痛苦难当。

谁知殷玉轩不过是在做戏。

有陆湛珠玉在前，殷玉轩在陆湛的光辉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只要有陆湛在一天，殷玉轩就没有出头之日，宗门里的人都看不到殷玉轩这个人，他又怎么可能真心的对陆湛好。

“师尊，您可知这些年我过的多痛苦？在您眼中，在掌门眼中，都只看得到陆湛，我无论做的再好，都比不上他。如果不依附于他，我大概就是一个隐形人……所以，我只能讨好他。”

殷玉轩的话让玦晖产生了共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殷玉轩是一样的，都被陆湛的光芒压制，都心有不忿。玦晖顿时歇了收拾殷玉轩的心思，但心中郁闷依然不能释放。

“他今后不可能再回大衍宗了，你大可不必再担心这件事，若你实力足够，迟早会进入世人的眼中。”只要没有了陆湛这个人。

这一点，殷玉轩自然也懂，他立刻就说：“师尊可是还在气让陆湛那厮逃走了？不如让弟子试一试，弟子还留有联系陆湛的方法，而且想必他也不会怀疑弟子，问到他的位置不难。”

“你确定他不会怀疑你？”

殷玉轩回答：“师尊，您放心，陆湛对我没有警惕，我定可以问到他所在的位置。”

二人说话之时并没有想到他们谈论的人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陆湛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失败，他当做父亲爱戴的人憎恨他，他尽心照顾的师弟厌恶他，他们都想他死，都觉得他是挡在他们身前的荆棘，那么面目可憎。

顾清摇确实从殷玉轩的话语中察觉到了殷玉轩可能有问题，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不过也好，陆湛不再对大衍宗有奢望，后续的安排才好继续。‘冷静，你现在该离开了。’

陆湛表情冷漠，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待回到安全地方的时候，陆湛才忽然开口：“你早知道会是这样？”

‘略有猜测。’

陆湛轻笑一声，带着苍凉，“那我还要感谢你，否则等到殷玉轩问到我的位置，迎接我的就是师尊的剑刃了。”

‘不客气。’仿佛没有听出陆湛话语中的阴阳怪气，顾清摇应道。

陆湛一顿，转身去了客栈领柏烨。

柏烨乖乖呆在客栈里，警惕的眼睛在看到陆湛的时候一亮，“你回来了！”

陆湛将手放在柏烨的头上，勉强挤出一个笑：“过一会儿，我就送你去附近的城镇。”

柏烨睁大了眼睛，紧紧抓住陆湛的衣摆：“我不要！我去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只想跟着你。”他已经听到了那个人所说的，陆湛也是半魔，他们两个是一样的，合该呆在一起！

陆湛闭上眼睛，“你看到了，有人在追杀我，你跟着我会死的。”

柏烨摇头，“我不怕。”

“你还小。”

“如果就这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柏烨睁着愤怒的眼睛看着陆湛。在他短短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无数次想过去死，只是他不忍心让唯一在意他的人难过而已。

陆湛一阵恍惚，万念俱灰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死，如今想想也是可笑，和柏烨比起来，他已经好很多了。“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我可以教你隐藏住魔纹，只要没有人发现你的身份，你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柏烨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摇头，“不，或许我能隐藏得和普通人一样，可我还是不同的，与其每天活得战战兢兢，生怕身份被发现，还不如活成自己的样子，哪怕时间很短。”

活成自己的样子，那么他自己的样子是什么样的？陆湛自己都不知道。但他知道，柏烨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想法，只能说：“那你就先跟着我，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了……就告诉我。”

柏烨揪着陆湛的衣摆，“我不会走的！”

果不其然，就如殷玉轩所说的那样，他很快用灵纸鹤询问陆湛所在的位置，陆湛回信问他有没有被师尊责罚，殷玉轩说，被罚了惩戒堂的三十杖，但已无大碍，让陆湛不用担心。

惩戒堂的杖刑可不轻，三十杖可以说就能要了修士的半条命，殷玉轩如此说自然是为了让陆湛愧疚。

枉陆湛还心有侥幸，觉得殷玉轩只是为了逃脱处罚，这才蒙骗玦晖。却不想殷玉轩的一番话直接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最后飞来的那只灵纸鹤被陆湛一把捏碎，再也没有回信。

经此一遭，陆湛变得冷漠了很多，连柏烨都看出来了，不敢轻易打扰他。

‘若水境似乎要开启了？’

原来是陆湛隔壁桌的两个修士正在讨论若水境开启的事情。

“大宗门我们是没有指望了，只能指望指望散修联盟能不能挤进他们的队伍了。”

“散修联盟的名额哪儿有那么容易拿到，你得先擂台打赢了才能进去，而且不管你收获几何，都要分一半给散修联盟才行。”

“就算只能得到一半，那也不错了，那可是若水境啊，什么好东西没有！”

另一人笑道：“那也要你有命拿到才行啊。”

‘看来你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陆湛沉默。

‘怎么，你要食言？’

“……当然不是。”

去若水境的目的是为了生灵丹，生灵丹是可以修复陆湛灵根的灵药。以他的资质，若是恢复了灵根，可是一个很好的夺舍对象。

不是顾清摇不值得信任，只是刚经历了人生巨变的陆湛，忽然发现连他相处几十年的师尊，以及爱护有加的师弟都能骗他，还有谁不会骗他。

现在的陆湛哪儿还敢轻易相信别人，

“你……你觉得半魔是什么样的存在？”陆湛忽然问顾清摇。

‘很神奇，人类和魔族明明是两个不同的种族，竟然能生下后代，难道不神奇吗？’从生物学上说，就连早期的原始人之间都存在生殖隔离，没道理人类和魔族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之间竟然没有。

“神奇……”陆湛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你不会觉得厌恶？你死去的时代应该还是仙魔大战时期吧？”

‘仙魔大战时期的半魔通常是魔族强迫女修生下的孩子，用来凌.虐取乐。他们最可悲的是生活在了不正确的时代，谈不上厌恶。’

陆湛沉默了一下，“那如果你是半魔，你会怎么做？”

顾清摇这才知道陆湛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呵，小子，原来你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夺舍你。我早说过了，我看不上你这副皮囊，少自以为是了。你相信也罢，不信也罢，毁诺也罢，都随你。’说完就回到了戒指里，不再理陆湛。

毁诺？修士一旦毁诺，就会因因果滋生心魔，修为再不得寸进。而现在的陆湛已经没了修为，和普通人差不多，若是不恢复灵根，也就谈不上心魔二字。

是的，倘若陆湛已经没有了修行的欲.望，那么他就算是毁诺，于他也没有半分影响。

前提是他已经不再打算修行。

可是，就算不谈修行的事情，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也让他无法毁诺，更何况，到目前为止，顾清摇都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陆湛知道，自己这一番试探肯定已经惹恼了顾清摇，心中顿时有些悔意。

却依然害怕着。

傍晚的时候，顾清摇又从戒指里冒了出来，‘哟，还没扔了戒指呐，行吧，既然还没扔，给我弄点好吃的来。’

自从在太玄宗地界发现自己能吃东西之后，顾清摇就一直让陆湛给他上供，陆湛也从不拒绝。就算顾清摇现在不提，陆湛也会喊他出来吃饭，他早就已经准备好吃食了。

“前辈，已经可以吃了。”

顾清摇享受晚餐的时候，不忘扔给陆湛一个玉简，‘这是上次给你的功法的修改版，你继续练。’

陆湛一愣，“……是。”

吃完了晚餐，顾清摇又钻回了戒指里。

一桌子的饭菜已经没有了烟火气，陆湛起身处理这些东西。

柏烨进屋的时候看到这一桌子菜都没有动过，还有些奇怪，“师尊，这些饭菜都已经冷了，要不我去热一下？”过了五年，柏烨已经不再叫顾清摇主人，而是被顾清摇收做了徒弟。

“不用，我自己来。”然后问他：“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已经到练气三层了！”说到这个的时候柏烨就很高兴，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修炼仙人的功法。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柏烨迟疑了一下道：“有些不大舒服，感觉身体里有两股气在冲撞。”

闻言陆湛表情严肃起来，“过来我看看。”

陆湛一探，发现柏烨身体里不仅有灵气，还有浊气，两股气息各不相让，自然就会让人不舒服，“你先停两天，等我告诉你你再修炼。”

“哦……”

“你先回去吧。”

“是，师尊。”临走的时候，柏烨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陆湛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他也不清楚，只能等顾清摇有时间问问他了。

想到顾清摇，陆湛低头看手中的玉简，顾清摇之前给的功法就能让他勉强有自保之力，不知道这改良之后的功法会有何效果。

陆湛尝试了一下，顿时惊得无法言语。

他一个已经没有了灵根的人，竟然可以吸收灵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