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59章 拒绝

第59章拒绝

“这里的灵力环流不够流畅，所以才会时常卡顿，你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顾清摇不过一眼就看出了柏烨的傀儡狮子问题出在哪里，直接演示给柏烨看。

柏烨有些愁，“这个材料我已经做过各种尝试了，可是还是不行。”

“既然这个材料走不通，你可以试试其他的。”

“属性贴合的我就只找到这个……”

“除了属性贴合之外，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材料的生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柏烨若有所思，忽然眼神一亮，“我明白了，我再去试试！”

打发走了柏烨，顾清摇推门出去，准备去孩子们的试炼场。刚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抬手欲敲门的陆湛。

顾清摇看了他一眼：“怎么，终于舍得见我了。”

陆湛握拳抵住自己的鼻尖，轻轻咳了一声，“……抱歉。”

本来顾清摇是打算好好和陆湛谈谈，被这么一搅，反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谈的，现在离目标也没有多远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离开，还能省去多余的心思。

所以这时也没打算怎么理陆湛，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陆湛一愣，伸手拉住顾清摇，顾清摇低头看向自己被拉住的手腕，陆湛一顿，将手收了回去。

“你有什么事。”

“……我想找你谈谈。”

“谈什么？”

陆湛顿住。

在被魔族讨伐之前，本来是顾清摇想要和他好好谈谈，只是陆湛生怕顾清摇说出来的话是他不想听到，无法面对的，竟然躲了那么久。

酣战过一场之后反而清醒了。

或许顾清摇对他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感情，他也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从一开始，顾清摇似乎就没有为他自己怎么考虑过，反倒是一直为了他在妥协。

有时候陆湛会想，顾清摇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是否对他有所图？就和他那些师兄弟，师尊长辈一样。

可最后，他又觉得，倘若真的是对他有所图，他反倒要庆幸，幸好自己身上有顾清摇想要的东西，这样，顾清摇才不会轻易就离开。可他他思来想去，竟然想象不到，自己除了一个许诺的肉身，还有什么是顾清摇可图的。

像顾清摇那样的人，轻易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顾清摇更像是他做的一个梦，是他臆想出来的存在。

陆湛半晌不说话，顾清摇叹了口气，“先把正事办了，你可以慢慢谈。”

“好！”陆湛几乎是秒回。

然后陆湛就一路跟着顾清摇行动，顾清摇回头看他，“你没事可做吗？”

“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

“……”

顾清摇想了想，目前他们需要尽量避免外出活动，以免被有心之魔发现行踪。这样一来，陆湛现在除了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似乎确实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缺个一时半会儿的修炼，影响不大，也就随他去了。

顾清摇已经进一步改进了心法，已经交给陆湛和孩子们进行修炼，但这还不是最终版，他还需要看情况进行改良。

顾清摇一一检查了进行尝试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在此前，他就有所猜测，如今在众多半魔身上进行尝试之后，顾清摇总算是确定了下来。

看到顾清摇脸上难得的笑意，陆湛问道：“怎么，有新的发现？”

“也不算是新的发现，只不过进一步佐证我的猜测。”顾清摇摸了摸身边小孩儿的脑袋，“不错，继续修炼。”

小孩儿看着顾清摇的眼神发亮，重重的应了一声。

顾清摇转过身对陆湛说：“走吧，找个地方说话。”

正巧附近有块桃林，两人朝桃林走去。

此时早已过了桃花期，桃树枝头上已经挂上了果实，早一些的，果子已经成熟，红彤彤的挂在枝头。更多的是新生的，青涩的果实。

“此界已经数万年没有人飞升，之前我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修炼到最后总差一步，引不来飞升雷劫。”

顾清摇开口之后，陆湛有些惊讶，他从没发现顾清摇平时在思考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你已经有了猜测？”

顾清摇点头，“在这之前，我察觉到有些地方其实不大对劲，为何会分为修真者和魔族，为何二者只能单独吸收灵气或是浊气？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其实，这主要是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的思维定式，从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概念，很难突破出来思考常识中的合理性。

就像是苹果熟透会落地，千百年间那么多人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牛顿开始思考，苹果为何是落地，而不是上升或是不动。

顾清摇作为外来者，反倒是占了优势，察觉到了异常。

直到他开始研究各种功法，发现灵气和浊气并非完全泾渭分明，而是相辅相成的。

甚至可以说，它们其实本就该是在一起的。

后来，顾清摇查阅了以前的资料，希望从历史中找到些许信息。倒真是让他查到了一些东西。

数万年前是有修真者飞升上界的，虽然为数不多，但确实存在。

而在当时的一场动乱之后，直接引发了修真者和魔族之间的大战，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飞升。从不多的留存下来的信息里，顾清摇大致推论出当时发生了什么，准不准确，谁也不知道，也无从得知了。

而且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其实对现在也没有影响了。

重要的是，顾清摇根据已有的信息有了一些猜测，他之前的发现或许正是大战前遗失了的秘密。于是他开始专注于这方面的研究。

在一次次改进，和陆湛的尝试中，顾清摇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正确的。不过陆湛毕竟是气运之子，相较于普通人有些特殊，于是顾清摇开始将观察对象转移为那些收养的半魔，发现情况和陆湛差不多。

那么，他是否可以猜测，之所以现在的修士没有办法引来雷劫，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是不完整的，正因为不完整，所以才不被承认。

这个猜测，可能要等到陆湛飞升的时候才能够知道了。

陆湛十分聪明，稍作思考就知道了顾清摇的意思，“你是想说，必须同时吸收灵气和浊气修炼，才能真正引来雷劫？”

“这只是猜测而已，恐怕要等你需要渡劫飞升的时候，才能证实正确与否。”

的确，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

“数万年前那些飞升的前辈，似乎也并非半魔。”

顾清摇摇头：“并非一定要像半魔一样同时吸收两种力量才算完整，我研究过，普通的修士若是引来浊气，用对方法也是可以相互融合的，甚至能变得更强大。”

陆湛抽了一口冷气，这简直就是直接推翻了他曾经的认知。

“这件事情……若是运用得当，倒是不错的助力。”震惊过后，陆湛就想到了其他方面。

顾清摇赞赏的看着陆湛，“不错，即便最后依然不能飞升，但是能大幅度提升实力，可以让任何人趋之若鹜。”

陆湛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已经有了筹算，“你打算怎么做？”

顾清摇道：“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两人共事这么久，早已熟悉了对方所思所想，自然是轻易就可以察觉到对方的想法。

陆湛笑看着他，“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归魂棺，让你重新得到肉身了。”

“……嗯。”

“接下来，我继续想办法招揽半魔。”

“嗯，一切小心，现在外界对半魔的管控会更加严。”

“我知道。”陆湛一顿，“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说一说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

“……可以，你想说什么。”

陆湛看他的目光深沉中带着细细的温柔，“你应当已经察觉到了我对你的心意。”陆湛苦笑了一下，“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你的回答，之前只是我在逃避而已。”

顾清摇静静听着陆湛的话。

“你虽拒绝了我，我却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陆湛细细打量着顾清摇的表情，却见他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有些失落。“我不愿逼迫你，也不强求你的回应。”

“唯有一点，我希望，不论你去哪里，都能带上我。”

顾清摇沉默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了。

陆湛微微颤抖起来，很快他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假如你一定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

这时，顾清摇终于看向了他，好像是没有见过他一样，仔细打量了他一遍，答道：“可以。”

得到了顾清摇肯定的答复，陆湛却并没有松口气的样子，周身的气息变得更沉凝了一些。

他这样说话，其实算是以退为进，顾清摇未必看不出来，他忍不住问陆湛。

“其实你对我不过是个执念而已，为何不尝试放下这个执念。”

陆湛轻笑了一声，“我知道，只是既然是执念，怎么可能轻易就能放下。”说罢他看向顾清摇，“你就不曾有过执念吗，你可曾放下？”

顾清摇不言语。

陆湛了然，“既然你不曾放下，又怎能让我放下。”

顾清摇不答，只说：“我会为此消除一切障碍。”说话的时候，顾清摇是看着陆湛的。

陆湛心下一酸，“我亦是……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但愿如此。”

说实话，顾清摇的冷漠的确让陆湛有些受伤，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早就已经有所猜测了，顾清摇虽然是在帮助他实现目标，但更像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帮助自己只是完成他目标的其中一个环节，在帮助自己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后，会通过这股势力实现他的目的。

也就是说，顾清摇也只是在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