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70章 重逢

第70章重逢

“你不觉得，你的愤怒来的有些敷衍吗？”

云霄微微眯眼。

“对一个切断了你逃生之路的人，你的愤怒未免也太敷于表面了吧。”

“你在想什么？”

云霄攻势微缓，紧紧盯着楚涵的表情。

他是在试探吗？

云霄没有回答。

楚涵也不在意，他接着说：“如果不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财富和生死，那就是有所依仗。”

“你一定有所依仗吧，毕竟，以你们的习惯，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手。”

“我在想，你们的后手是什么。”

云霄冷笑了一声，“我的后手不是已经被你破了吗？”

“你说那浮于表面的迷惑手段？”楚涵笑了一下，“你是在侮辱我吗？”

事实上，云霄一开始的表演，也不能说是浮于表面的手段，毕竟在有前一层迷惑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以为这就是云霄的最后一个手段了。

但是在楚涵这里，以九云一向狡兔三窟的习惯，就算他们有十窟都不觉得意外，所以他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哦？那你猜到了什么。”

楚涵看着云霄的表情，他脸上表情分毫未动，楚涵无法从中获得任何信息。

他叹息一声，“我最擅长的东西在你这里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云霄依然没什么表情，“你是在试探我，看来你所说的最擅长的东西就是探查人心。”

楚涵笑着说：“但是对你没用。”

“哦，这正是我想要的。”

不对！

云霄看向楚涵。

“你根本没准备从我这里获取什么东西。”

云霄是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的。

“你早就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信息！”

“你是在拖延时间……”

云霄立刻就拿起通讯想要说什么，却被楚涵的攻击逼得后退。

不过是几个动作，楚涵身上的血流的更快了，他的嘴唇也更加苍白。

知道楚涵的情况不妙，在他身边的执行者立刻加大了对云霄的攻击，就连翟奇也过来帮忙。

云霄发狠的反击，让众人不由后退，翟奇也带着楚涵闪到了后面。

笑嘻嘻道：“不用谢~”

楚涵：……

这一退也让云霄有了空隙去使用通讯器。

可是一下一秒，他停住了。

察觉到云霄的异常，楚涵咳了一声，他扯了一下身边的07号，然后对翟奇说：“帮个忙，带着我们赶紧跑。”

“？”翟奇看向云霄。

“好哦！”

虽然不明白楚涵为什么这么要求，不过翟奇并没有拒绝，毕竟到目前位置楚涵似乎还没有判断错什么。

而且，还挺有趣的样子。

他让‘八爪鱼’给他们编制了一个舒服的座位，然后其他的jio都用来跑路了。

三人飞快的逃走，楚涵倒是还不忘记告诉别的执行者一声：“快跑！”

其他执行者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云霄愤怒的开大了。

两人溜得快，并没有怎么被波及，后面的执行者，在法则的帮助下也基本上保全了自己。

翟奇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云霄，然后问楚涵：“你怎么知道他会忽然开大……哦不，他为什么会忽然生气？”

楚涵忍不住又露出一丝笑意，和之前的笑不同，这一次是真的愉悦。

“大概是这一次他的计划真的流产了吧。”

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身体之后，楚涵就一直开着神识，打碎灵兽之后也没有关闭。

虽然当时从阵法里的灵力流变化看，阵法确实已经中断了，楚涵也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所以在察觉到云霄的情绪不对之后，他就开始回忆之前的细枝末节，从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说那些他本来以为是存放重要物品的封印，一些细微的能量消耗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恐怕这些封印里面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重要物品，而是一些核心处理器和能量吧。

所以楚涵联系到了法则，让法则派人去破坏祭坛外的这些封印。

云霄异常的反应，应该就是察觉到祭坛外的封印被破坏，里面的处理器和能量被毁掉了吧。

因着翟奇十分好奇，所以楚涵大致给他解释了一下，翟奇感叹，“他心眼儿可真多……”然后看了楚涵一眼，“你也是。”

“差点儿就被骗了，还以为我们已经成功了。”

楚涵说：“算是成功了一半，我想祭坛里的阵法应该不全是作秀，只是他做了两手准备而已。”

翟奇啧啧出声，“老狐狸。接下来呢，我们可打不过他。”

“接下来……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星舰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流出去。

上面不止有他们从各个世界豪夺来的资源，还存储着各个世界的资料，这些资料必须销毁，不能被其他人获得，否则又会产生一批新的九云成员。

其次，所有九云成员的信息都在其中，想要一网打尽，就必须有这些内部的资料。

所以他们才需要找出九云的后手，保护好星舰上的材料，否则的话，法则一旦定位了星舰，就可以直接将他们解决。

现在关键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剩下的就可以交给法则了。

反正每一次找出来的人也都是交给法则处理。

由法则出手，九云成员的落网速度非常快。

有了星舰上的资料，在外出任务不在星舰的成员也很快找到抓了起来。

绝大部分被法则就地处决，而像是云霄这样的首领则是被祂关了起来。

07号后来去见了他一面。

楚涵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感兴趣，不过07号回来之后，心情变差了许多。

九云的世界结束之后，法则兑现了他的承诺，完成了每一个执行者的愿望，就连07号也给了一些奖励。

从法则给的画面中，楚涵看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哥哥楚渊。

07号从来没有见到过楚涵脸上有如此温和的表情，“这位是……？”

“我哥。”

07号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羡慕。

法则虽然给了07号奖励，但是这些奖励并不足以让他的亲人回到他身边。

但他并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真好啊。”

“我打算回之前的世界去，至少给师尊道个歉。你呢？”

而且，虽然这段关系存在着欺骗，但是他也确实把陆湛当成了哥哥，如果真的想像楚涵说的那样带着希望活下去的话，他想，他更希望是在‘亲人’身边。

“我要先回家。”

是的回家。

对楚涵来说，他唯一的家就是楚渊在的地方。

“那……”

07号知道陆湛对楚涵的感情，所以站在陆湛的角度，他其实希望楚涵能跟他一起回到陆湛所在的世界。

但是他也很清楚，‘家’对一个人的吸引力和重要性，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楚涵显然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对他说：“给我一件你的东西，然后告诉那家伙，等着。”

“好！”

楚涵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大功臣，法则给的奖励自然不少，除了让楚渊复活，还保留了楚涵现在的这一具身体。也就是说，他的实力可以完全保留。

除此之外，楚涵和法则要了关于时空的相关东西，但是时空相关的东西，法则是不会轻易给出的。

一旦普通人掌控了时空法，很容易引起时空的动乱。

所以楚涵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七

这个代价就是，依然为法则做事。

这个代价对楚涵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根据他和法则的谈判结果，他的自由度很高，只是接受法则的管理而已。他获得的却是可以来往于各个时空的能力。

于是楚涵回了自己的世界定居，依然做楚渊的咸鱼弟弟。

把时空法吃透之后，才去了陆湛的世界。

*

自从楚涵离开之后，陆湛就在等待他有一天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他知道，这一天恐怕不会太早。

甚至……可能不会出现。

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卫兰舟问他：“你早就已经可以飞升了，为什么要压制住修为呆在这里？”

“我在等一个人。”

就算他不会再回来，也会等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或许是这样的执着让他变得幸运了一点，他并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了柏烨，作为07号的柏烨。

这时的柏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张脸了，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对方。

那是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不过，两人见到之后气氛并不怎么和谐，毕竟上次分别的时候还大动干戈来着。

所以07号赶紧说：“先别动手，我替他先回来知会你一声。”

听到那个“他”字，陆湛心中一跳，虽然表情没有变，但是他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的情绪。

07号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希望楚涵能早点回来。

“他已经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只是他回去看他的家人了，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找你。”

“需要一点时间……？”陆湛眼中似乎是有些失望，又有些期盼。

“因为怕定位不准确，所以我把我的东西给他了，到时候他会根据我的位置来定位坐标。”07号挠了挠头。

“不过你不要太乐观，可能会等很久。时空法不是普通的心法，就算是他，掌握时空法需要不少时间，而且……不同的位面时间流速也不一样，也许他明天就会出现，也可能到你寿命的尽头他也没有出现。”

陆湛却笑了一下，“知道他没有忘记约定就够了，我本来……就打算花一生的时间去等他。”

看着陆湛，07号忽然觉得有些羡慕楚涵，也羡慕陆湛。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来算算账了。”陆湛笑了一下，握了握拳头，骨骼的脆响让07号表情僵住。

“等一下！那不是我们计划好的吗？”

“哪又怎么样？”

看出陆湛并不是真的还在生气，只是想找个由头揍他一顿，07号就只能放弃抵抗，舍命陪君子了。

打完之后，07号能看得出陆湛的心情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摸了摸自己鼻青脸肿的脸，抽了口冷气。

陆湛笑了一声，“徒弟，教了你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那是……“谭宁，这是我的名字。”

不是柏烨，也不是07号。

最初，被他的父母所赋予的名字……是谭宁。

“师尊，我……”

谭宁知道，打过这一场，陆湛已经不怪他了，但是他的确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

“我对你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回来的话，我就不怪你了。”

陆湛也有不想向别人提及的过去，虽然他已经不在意，但也不喜欢挂在嘴边，所以他理解谭宁。

“啊……这样的话，就只能祈祷他快一点回来了。”

陆湛回头说：“没错。”

谭宁：“……”

总觉得楚涵人不在，也在不断的喂他狗粮呢。

或许自己也应该找个对象了。

只是，直到楚涵真的回来，07号也依然单身。

楚涵回来的那天，陆湛正坐在楚涵曾经的院子里，桃花落了一地，因为阵法的缘故，都还是新鲜的样子。也是因为阵法的缘故，这里面的桃花从来没有谢过，所以陆湛还得常常清扫。

是的，是陆湛在清扫。

这个院子一直都是他在照料，没有让别人进来过。

他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声，然后就是一阵吵嚷。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都是什么东西！”

“制作傀儡的材料啊，还能是什么！”

“我的衣服！！”

“……谁让你这个时候来啊！”

听到这个声音，陆湛竟然没有立即跑过去，而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像是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

然后人忽然消失。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楚涵的面前了。

楚涵正嫌弃的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只是没想到这个材料十分特殊，清洁术竟然都没有用，身上还是一股子怪味。

但是陆湛丝毫不在意，他上前将楚涵拥在怀里。

又忍不住放开看看他是不是自己等的那个人。

脸已经不是那张傀儡的脸了，这是一张星目剑眉的脸，带着些许矜贵叛逆的味道，和陆湛记忆中的人不太一样，但是那双眼睛，依然是熟悉的样子。

楚涵想推开他，却被抱的更紧了，“你都不觉得臭吗？”

“还好。”

其实他根本没注意什么味道，如果不是楚涵说，他可能都不会发觉这一点。

楚涵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金毛，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可怜兮兮的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

等反应过来，楚涵的手已经放在陆湛脑袋上了。

本来想收回来，没想到陆湛竟然还蹭了蹭。

行吧，本人都不介意了。

“你还走吗？”

“啊，我哥管我管的挺严……不是经常能过来。”而且还有主神的任务。

陆湛一顿。

“我以为你会一直呆在这里了。”

“以后也许会。”

楚渊还有着之前的记忆，清楚的记得楚涵死亡的事情，所以对楚涵的看管特别严格，似乎对他已经有了ptsd。

为了不让楚渊着急，楚涵也就只好乖乖听话，收敛了许多。

楚涵经历的事情没有瞒着楚渊，所以他问过楚渊愿不愿意跟他一起。

被楚渊拒绝了。

就算可以长生，或者是获得更大的力量，他也不愿意人生被别人控制，普通人的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对他来说，已经够了，他更希望自由的活着。

所以他一直试图想办法让楚涵脱离法则的控制。

但是这件事，哪怕他是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也是做不到的。

楚涵尊重楚渊的选择，所以楚渊的生命终有尽头，没有了根，楚涵自然在哪里都一样了。

陆湛知道，楚涵的所有承诺都会兑现，所以楚涵说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时候，他很开心。

陆湛开心了，楚涵也就终于能够推开陆湛，“我得去换套衣服，这个味道太冲了。”

难为他还特地穿了一套比较喜欢的过来，没想到刚穿上没多久就阵亡了。

楚涵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楚渊盯他盯的紧，要是发现他不见了，估计又要紧张起来。

对此，陆湛虽然很失落，但是却不难过，甚至问楚涵可不可以去见见楚渊。

“……等等看，我得先做好他的思想工作，不然……”楚渊可能想撕了陆湛。

“你同意了？”

其实陆湛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陆湛会同意，因为这有点见家长的意思在里面。

“你……你对我……”

陆湛以为，楚涵是怕他将这个世界毁灭才和他说会回来的。

楚涵从没说过喜欢陆湛，并不是他不喜欢，或者不好意思。

他是在意陆湛的，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他回到这里。

不过是一个气运之子而已，就算怕他毁灭这个位面，也可以让法则直接修改他的记忆，反正楚涵不是这个位面的人。

但他还是选择回来了。

但是在意并不一定就是喜欢，所以楚涵从来没有说话喜欢这样的话。

“我不确定，但你可以努努力。”楚涵勾起嘴角。

反正，他并不讨厌陆湛就是了。

陆湛愣住，然后缓缓扣住楚涵的五指。

“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