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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20章 回家

回路与去路不同,往松阳县这边绕着走,花的时间要多一些。

自前夜段景思醉酒又与顾蓁诉了衷肠后,虽面上还一副冷峻庄严的样子,着实不一样了些,话也多了起来,谆谆教导,倒还真像对自家人似的。

这天,二人行到一个小乡,这里距松园已是不远,天黑之前便能到家。二人便也不着急赶路了,闲闲打着马。

不一会儿,顾蓁推说要去方便,许久也不见回来。等她的段景思正奇了如何去了这么久,便见闹哄哄的人群里,窜出个小小身影来——肩上还多拖了个麻袋。

“二爷,快来搭把手!”

段景思从她手中接过麻袋,里面的东西都圆滚滚,倒是不太重,轻巧一提,送上了车。

“这是什么?”

顾蓁嘿嘿一笑:“我给老夫人她们带的礼物。”

段景思揭开一看,四个大柚子挤在麻布口袋里,黄澄澄圆滚滚的,还散着清淡的水果香味儿。

这冰糖柚是松阳县的特产,又甜又多汁。如今尚是秋日,其他地方柚子还未上市,松阳县却用了特殊种植法,提前收获了柚子。

但可以猜测,一定不便宜。

他看看蓁哥儿腰带上晃荡的钱袋子,比之前瘪多了,面无表情地说:“老夫人和李嬷嬷、张叔他们年纪都大了,这冰凌凌的东西可能沁牙,下次可少买点。”

顾蓁有些不高兴,嘟嘴道:“哪里多了,这里一共四个,大家伙儿一人一个的。二爷不知道,这柚子皮厚,就是放到明年也是不坏的,老夫人她们慢慢着吃。”

“还有,柚子皮清香怡人,可做成香囊配在身上,提神醒脑。冬天也快到了,老夫人他们要烤火,将这皮儿丢进火盆里,满屋子都是香气……”

她絮絮地说了半天,见段景思一幅目视前方是神游模样,觉得自己买柚子的这么多钱都好似扔水里去了。忽的就生了些气,又不敢发作,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只垂头耷脑地不说话。

段景思沉默一时,觉得耳边的叽叽喳喳怎的没了,偏头看去,小人儿一幅霜打茄子样子。他道:“你饿了?”

顾蓁:……

她心道:我又不是猪。想想又觉不对,猪饿了才叫唤得厉害。见段景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又想开了:他是主子我是仆,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再说了,二爷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便顺着说:“是饿了。”

段景思解开包袱,掏出个油纸包,递给顾蓁。

顾蓁眼睛一亮。十来片三指宽的猪肉包在油纸里,半肥半瘦,香喷喷油滋滋的,烟熏色在红彤彤的阳光下,更增了颜色,光是这么看一眼,都让人口水欲流。

竟是猪头肉。

顾蓁刚才那点儿不快,早抛到爪哇国去了,眼睛亮晶晶的:“这……是给我买的?”

段景思面色淡淡:“你走了的时候,方才一个老嬷嬷扭着我说,她好早点卖了回去给小孙子做饭,我便都买了下来。”

顾蓁心里甜甜的,明着怪她买多了柚子,私底下却因她在吴家小院里说了一嘴,就给她买来了。嘴上“哦”了一声,心中却在促狭:上次买糖葫芦,二爷也要找个借口。

她眼睛尖,又看见段景思打开的包袱里,分明放了一包橙子。她嘿嘿一笑,心道:橙子还不是冰凌凌的,你怎买了那么一大包?

段景思忽的轻咳一声,转了话题:“吴文这事,太过蹊跷,你怎么看?”

顾蓁见他说起正事,也收了嬉皮笑脸:“是有些奇怪,怎么偏偏赶到了一起去了。”沉默了一刻,她又迟疑着问,“二爷是有什么怀疑吗?”

“郑捕头说,陈氏提到,那个道士是主动上门来的。在此之前,坊间盛传我的命格大凶,而传言的源头,便只有一个人。”

“二爷说是……三夫人?”

“她这个人虽势利,胆子和能力倒没那么大。正好回去我要与赵师爷商定吴顺的事,还是请衙门的捕头帮着一同查一查。”

顾蓁咽下一口肉,擦了擦手,笑眯眯地道:“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我瞧老夫人虽然不说,明里暗里却是想叫三爷一家回来,大家好好一起吃个年夜饭的。”

段景思:“有话直说,别弯弯绕绕的。”

“我是觉得,这事情二爷不若先跟三爷商量商量,不行再请衙门查。二爷方才也说了,三夫人胆子和能力都没大到能煽动一乡之人,来对付您。万一其中有隐情,直接去了衙门,岂不是伤了兄弟和气。”

段景思此刻没喝酒,清醒得很,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没有回话。

顾蓁缩缩脖子,知道触了他的旧事。

这些天,段家两兄弟的纠葛,零零凑凑的,她也算知道了。

段景纯桀骜不驯,喜欢唱戏,少年时期常在勾栏里厮混。祖父和父亲死后,更是无法无法。段家家风严正,段景思经常规劝他考科举,经常把他从勾栏里逮回来,两兄弟常有龃龉。

不久后,勾栏里的戏子王氏有了孕,孩子是段景纯的。段家家风严正,段景纯却执意要娶王氏,段闵本就多病,因此事气得不行,最后还是让王氏进了门。

但几个月后,段闵一病不起,去世了。而王氏也在不久之后,服了婆婆柳氏送的汤药,小产了。段景纯虽不认为是母亲柳氏有意害他孩子,却始终觉得,松园诸人对他们夫妇心存芥蒂,也不伤心,一气之下闹了分家,带着大笔财产别户另住。

如此,段景纯是打定主意,少往松园去了。王氏却不同,她戏子出身,从来把钱看得最紧,知道柳氏对她心存愧疚,又有一家好吃懒做的哥哥嫂嫂赖着她,成日散漫使钱,花光了便频来松园讨要。

段景思十分讨厌王氏,也对弟弟的“堕落”十分不满。但他越是训斥,段景纯越是反叛,两人一见面就吵,一吵柳氏便要伤心。到如今这个局面,也是没有办法。两兄弟便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好似没有对方这个人一般。

秋日早晨多有雾气,此时却已散开了,红日在云层里影影绰绰的。段景思迎着冷风,一扬马鞭,冷冷一声呵斥:“驾!”

也不知听没听见顾蓁之前的话。

*

下午的时候,二人回到了松园里,他们早有默契,绝口不提琵琶乡的凶险事情。顾蓁把段景思买的橙子、自己买的冰糖柚,给柳氏送去。

柳氏等了一天,欢欢喜喜地迎了回去,看段景思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又见了松阳县有名的橙柚,笑得合不拢嘴。

为着《吴江仕林志》和吴顺的事情,段景思去城南找了两次赵师爷,可都碰上他不在家,被朝廷派出去秘密公干了。无法,只得给他留了信,等他回来。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快到深秋了。顾蓁从破庙那夜,得了段景思的承诺,当真不客气,再也不遮遮掩掩。每日埋头,不是读话本,就是写话本,都有些魔魔怔怔的了。

有时,竟对着花儿草儿都说起来话,一次梦里忽然得了个情节,惊叫着跳起身来,点了灯就唰唰写了一篇。

那晚段景思被她惊醒,便见窗扉上的一灯如豆,映照着一个人影,正趴在床上奋笔疾书。他忽而记起,那一年段景纯偷偷在屋子里练口技。

他将此事告诉了父亲段闵,段闵斥道:“优伶,低贱之流,段家儿郎如何堪为?”烧了景纯的东西,又请出祖父段航牌位,动了家法。然而,段景纯到底没有认错,就这样生生挨了板子。

看着窗上的剪影,段景思思绪更远:蓁哥儿可以写话本,景纯却不能唱戏,仅仅因为他姓段?

顾蓁却不知道,自己的梦中得文,被段景思看在眼里,又联想远了,照例兴兴头头的。还把自己写的拿给段景思看。

段景思虽没有专门研究过,但少年时期博览全书,这种谈情说爱,或是神魔妖鬼、因果报应的话本子,不知看了有多少。看了顾蓁的,只是沉默不语。顾蓁也知道自己第一次,写得不好,也不泄气,又反反复复改了好几遍。

段景思那日却专门带她去了书摊,把志怪、闺阁、孽缘等各个种类的书,都挑卖得最好的,各买了三五种。

对顾蓁道:“你写话本,是为了赚钱,那就得先看别人爱看什么。譬如“闺阁”,一定是深闺小姐爱看的,她们甚少出门,又好奇,要么是巧遇姻缘,要么是其他奇遇,要揣摩她们心理,才写得出好看的、卖得了钱的。”

又说:“实则这些小说,都有套路,你选定一种,多研究一下,看看别人怎么就能写得那样吸引人的,多写一些,自己也就会了。”

顾蓁一颗心砰砰都要跳了出来,全然忘了之前段景思对她的磋磨。

世上为何会有二爷这样的好的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令人害怕得避而远之呢?

但几天后,她就又如之前一般,感受了一次段景思的冷峻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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