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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第47章 晕倒

她幼年在桂花巷长大,平日最常吃的是红薯土豆,一年到头,肉也吃不上几回。吃食上跟不上,长到十四岁癸水也迟迟未来。谁知,到了松园这才多长时间,便来了。

定然是——她捏了捏自己胖乎乎的脸蛋儿——定然是吃太好了,给癸水催来了,呜呜呜。

若是在平日,这自然是值得欣喜的。平常人家的女儿,癸水来了,意味着成年了,再过一段时间便能嫁人了。然顾蓁想的却是,她成年了,个子长得快,力气变得大,打起人来也占得了上风。

可现在……她这身份,每个月的那几天,真是不该如何是好。

回房之后,她越想越是忧心,头也晕沉沉的,只好双手捂住脸,气呼呼、又软绵绵地埋怨道:“哎呀,我的祖宗,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便在此时,段景思端了碗泡茶进来,是平素她最爱的蜜饯金橙子茶。他只听到了后半句,以为是在说他,回道:“这个时候我怎么来不了了?”

窗外雨声潺潺,些许雨滴打在屋后山坡的芭蕉叶上,吧嗒吧嗒地响,在夜里听得十分明显。

顾蓁闻得他的声音,想死的心都有了,像被人封了穴似的,闭嘴再不言语,身子却有些支撑不住似的,软软地趴在桌子上。

段景思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

她手里卷着本《风月瑞仙亭》,桌上的烛台闪着豆大点儿的光色,想是方才还就着烛火在看书。脸上被映照了半面,涌起了淡淡的蔷薇色红晕。眼睛却不知是害羞,还是困顿,几近睁不开了,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段景思心头生起,再一路往下窜去。矮烛眠花,蕉窗听雨,这听起来多像文人雅士闺房之乐、琴瑟和鸣的场面?

“咳咳咳,”然而不过一个念头,他立马便掐断了自己这莫名的思绪,清了清嗓子,对着见了他来,却还犯懒趴在那儿的人道,“怎么,还在为李杏花的事情生气呢,我来了都不动?”

“哪里敢生气。”顾蓁闷闷地说道,她想站起来,却是半分力气也没有,内心天人交战了半天,只好任由自己软塌塌地趴着。

“不生气这副模样?”

“我是看《风月瑞仙亭》被这卓娘子感动得。”她没法子道出实情,只想让段景思快走,就着手边的书,现编了个理由,“二爷快去睡觉吧,我也安寝了。”

她惯会装模作样,此刻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让一滴眼泪落在书页上,在山中岑寂的夜里,发出重重的“啪嗒”一声。

这《风月瑞仙亭》写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相如琴挑文君,文君私与相奔。

岂料计谋不成。段景思却是不走,比方才瞧了她的那一幕,更添了些烦躁:“你一个大男人,怎的动不动就哭。”

顾蓁见此招无用,勉力支撑起胳膊,擦干眼泪:“我才十五岁,顶多算个小男人。再说了,我才不和二爷似的,什么都憋在心里,人都憋坏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多爽利。”

这一番话实在是花了她最后的力气,说完之后,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头还越来越重,昏昏沉沉的。为了掩盖痕迹,她端过桌上段景思送来的金橙子泡茶,有一下没一下地喝了起来。

然而这话,不仅没有说服段景思,反而又牵动了他的记忆。那一日,宴哥儿看着史公子走,哭得梨花带雨,浑然不似男儿。之前宋玉渚骂宴哥儿与蓁哥儿两人“男不男女女不女”的话萦绕在耳边。

又觉这几个月蓁哥儿长高了不少,人却不似之气活泼。那胳膊怎么越来越细,腰肢也越来越软了,唇红齿白的,越来越女气了。这怎么能行?不是上午才说了大丈夫要保护女子吗?他深深拧起眉。

“蓁哥儿,你从明日开始,便同我一起练骑射,你也是堂堂男儿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便不能成,也要练得好身体,方能支撑家业、扶老携幼。”

顾蓁浑身无力得很,喝了那盏金橙子泡茶,才有些力气,懒懒地说:“二爷去找别人吧,我实在不想去得很。”

段景思还在说些什么,顾蓁眼前金星乱冒,只觉他的声音似从虚空之处传来,明明灭灭的,听不清楚。

“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还不快快练些肌肉出来,不然任你送什么桃花簪子,还是梅花簪子,麦苗怎肯嫁你?”说着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饶是沉稳如段景思也慌了。

瓷碗“哐啷”一声落地,摔得粉碎,金橙子茶滚了满地,清香四溢。顾蓁缓缓转过脸来,小脸煞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接着眼前发黑,两腿一软,晕倒了。

*

外面的雨吓得又急又密,段景思心里也是如此,他撑开油伞,快步往外走去。

此地偏僻,镇子里唯有一名陈姓郎中,恰巧这日又不在家中。望着紧闭的大门,多年以后,段景思第一次有了害怕之感。

那一年祖父走时,他还太小,不知道他一旦走了,便再也不会回来了,音容笑貌,只能存在心里。

后来,父亲日耽沉疴,他知道那一天终究会到来,而自己作为长子,被迫要承担起所有的重则,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半点他的心慌和害怕。

那之后,他慢慢地收敛了笑容,从一个清隽少年成长为冷肃的男人,他再也不允许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

谁知道,今夜……往回走时,他的脚步有些匆乱,满地泥水乱溅,弄脏了他的衣摆。

远远的,雨幕之中,还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朝他走来。来人高冠玉面,一双温润的眼里波光流转,不是梁皖又是谁?

段景思心乱如麻,却还是沉声施了礼,欲要快步回自己院子,却在与梁皖擦身而过时,瞧见了来人手中的书,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

顾蓁醒来时,天已黑得不见一丝光亮了,外面雨声如瀑。小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段景思立在床头,朦朦胧胧的,看不细致,只能瞧见他阴沉着一张脸,那目光似要将她扎个对穿。

“还想瞒我到何时?”

他知道了?!顾蓁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心头悚动,登时瞪圆了眼睛,已然脑补了百十来种身份被拆穿后的凄惨场景:

段景思怪她欺瞒要打她手心,宋兰沚让她收拾包袱离开云岭书院,宋玉宁污蔑她勾引梁皖,老夫人柳氏哭着说不该对她那般好……

思绪万千,画面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人却缩在被子里不敢动,生怕下一刻,段景思就要拎起她丢出门去。

可惜此时顾蓁头晕眼花,若加细细分辨,还是能看出他那双眸子里,藏着些许不忍。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呜呜呜,可真的,我没有办法呀。”

她九分假一份真地说出这句话,扁着嘴,挤着眼睛,想挤出点眼泪来,增强些效果。可惜或许是前几天哭得太多了,此时半滴眼泪也没有。

段景思真的坐了下来,面无表情。顾蓁生怕他来拎她的脖子,吓得连连往里缩:“别,别过来,我自己下去,要打要罚都认了。”

却见段景思露出个怪异的表情,将她按在枕头上,还帮她掖了掖被角,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跟个粽子似的:

“你得了风寒这么多天了,还到处乱跑,东西也不吃,怎么行?”

“你说瞒你,就是指的这个?”顾蓁手上动作一顿,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瑟瑟地问道,一张莹白小脸上还挂着些担忧。

“不然还有什么?”段景思手里端了个小碗,似乎是红糖姜茶,他垂着眸子,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然后竟要喂给她喝。

顾蓁靠着床头坐起来,别扭得很,拼命摇头。一直以来,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纵然在种菜挑水时,她教了他几回,倒也没忘了她正儿八经是他的仆人。

“别乱动!”段景思沉声喝道。他自然不会以为有什么,段景纯小时候生病了,也多的是他去喂的药。

然而顾蓁心头却不如此想。“我自己来!”她心底又有些雀跃,似乎在为逃过一劫开心,挣扎着坐起,想要抢过这碗红糖姜汤。

段景思比她更快些,稳稳端着小碗不放:“梁皖说你之前受了风寒,又连日气血攻心,如今正虚弱无力,需要好好调理。”

“梁皖?!”顾蓁眼中露出不可置信,“跟他有什么关系?她的心里闪过一丝担忧,却还隐隐存了半分希冀,望向段景思。

“难道我晕倒时,他来号过脉?”

烛火幽微,映照在面前的青年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削弱了他的冷肃端严。顾蓁此时却再没心思在意那些,只是紧张地盯着,一眼不眨,暗自祈祷他说出个“不”字来。

段景思却是略一点头,顾蓁只觉得天已然塌了,颓然倒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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