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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雨涓01

咚咚——

有人敲响女更衣室的门:“周咿在里面吗?”

“我在!”拉开门,周咿迎上一脸怒容的傅开朗,“傅导,有事吗?”

“出来说话。”傅开朗退到门口右侧,忽然往前一步,逼近周咿,“你今天的表现,还不如演杜鹃雏鸟的叶紫涵!一个25岁的专业演员,比不上5岁的小演员,你怎么回事?”

周咿仰起头,直视傅开朗的眼睛:“对不起,我担心朋友的安全,有些心不在焉。”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傅开朗抓住周咿的手腕,“我已经一忍再忍,如果你没法进入状态,趁早跟我打声招呼,我好换人。”

“滕佳怡找过你?”一张新演员的面孔浮现于周咿脑海,“她想取代我出演黑卷尾母亲,对吗?”

傅开朗沉默了。

滕佳怡是上月月底考入儿艺的应届毕业生,和傅开朗同样来自垄盐市,两人是老乡关系。

“她是找过我。”傅开朗低声道,“可这不是我想把你换下去的主要原因。”

“傅导,我承认,最近我请假的次数有点多……”

傅开朗凑近周咿,耳语道:“你正在做的事情,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我奉劝你赶快停止,否则不仅仅是换角或者丢工作了,你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你说什么?”

周咿站远一些,手却无法挣脱。

傅开朗说:“总之你自己看着办。我是好心提醒,能做的也只有提醒。”

女更衣室斜对面的服装间门被推开,温嘉言走在最前面,紧跟着的是隋波和张韬。他们身穿戏服,看到僵持原地不动的周咿和傅开朗,纷纷停下脚步。

“到点了,回排练厅吧!”温嘉言说。

“你们先去。”周咿勉强笑了笑,“我和傅导还没聊完。”

“准时排练,这不就是傅导定的规矩吗?”隋波上前,极为自然地掰开傅开朗紧握周咿手腕的手,“把你们想说的话咽进肚子,下个休息时段再聊。”

儿艺在编的所有年轻演员里,隋波是最敢于仗义直言的一位。

他是个戏痴,向来以排戏为尊。

很多时候,隋波不惜与导演争辩甚至吵架,只为捍卫戏剧在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今天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帮周咿摆脱困境。

隋波施了力道,傅开朗的手背出现明显的指印红痕。

“是啊,世界上哪有聊不完的天?”傅开朗甩甩手,脸色难看,“你们先回排练厅,我去找个人。”

默不作声的张韬突然开口:“傅导,滕佳怡不在服装间,她被孟院长叫走了。”

孟院长,孟伯翰?

周咿看向傅开朗——她的这位学长,不善于隐藏真实想法,此时他的脸上,仿若笼罩了一层乌云,暴风雨到来的前奏。

傅开朗望着张韬:“孟院长找她什么事?”

张韬耸耸肩:“好像是孟院长的小孙女要学钢琴,叫滕佳怡帮忙,去琴行选一款适合初学者的琴。”

傅开朗眼中的阴霾愈发加重。

“好吧,既然她不在,黑卷尾换角的事明天再说。”

“周咿演得好好的,为什么换掉她?”隋波直截了当表达意见,“滕佳怡的外形和嗓音条件,都不适合演黑卷尾!”

“隋波,谢谢你帮我说话。”周咿淡淡地说,“剧组是一个整体,我服从整体的安排。”

傅开朗背靠墙壁,脸色阴晴不定。

“我也只是整体中的一小部分,手握导筒,却没有决定权。”

隋波怔住了,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拍拍周咿肩膀,指着排练厅的方向:“走,我们先去排练。不管黑卷尾最后由谁出演,我希望你都别放弃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话音未落,女更衣室的门开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我只想让周阿姨演我的妈妈!”

叶紫涵跑到傅开朗面前,一双小手紧紧捉住他的T恤下摆。

“孩子,许多事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傅开朗无奈道,“你换好服装了吗?换好了就跟这几个叔叔阿姨去排练。”

叶紫涵揪着傅开朗的衣服,用力晃了三下:“导演叔叔,求求你,别换人!”说完,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很快润湿了红扑扑的脸颊。

隋波问:“怎么真情实感上了?”

温嘉言蹲下,扶住叶紫涵肩膀:“别忘了,你演的角色是坏坏的杜鹃雏鸟,黑卷尾只是你的养母。你的妈妈,是那只不想承担养育责任、把卵下到黑卷尾巢穴的杜鹃。”

叶紫涵止住哭泣,一脸懵懂:“可是……我的剧本里,只有黑卷尾一个妈妈。”

近些年,儿艺开源节流,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曾经排演剧目要发放剧本全本,如今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被打破,每个演员拿到的剧本都不同,只包括自己角色的那一部分。

遗弃亲子的杜鹃,在第四幕出场。

已经“下线”的杜鹃雏鸟,与亲生母亲之间没有重逢的戏份。

叶紫涵看不到三幕之后的剧本,当然无从得知养母黑卷尾和亲母杜鹃一决生死的剧情。

严格意义上讲,《风往哪边吹》是一部发人深省的舞台剧。

编剧江亚胥想要表达的,恰与周咿不谋而合。

借自然界鸟类的习性,讽刺人类的行为——背叛、遗弃、不择手段地争夺资源。

创作剧本之初,江亚胥和周咿聊了很久,两人三观一致,创作理念相同。后来,江亚胥向院领导强力推荐,周咿得到了女主角黑卷尾的出演机会。

目前排练已进行到二十天,江亚胥对周咿的评价依然很高。

两人见面,从不闲聊,聊的全是如何修改道白,使角色更加完美。

倘若黑卷尾一角换作滕佳怡,江亚胥首先会站出来投反对票。他是剧院的元老,说的话很有分量。

自从林墨退休,孟伯翰走马上任,剧院的演员就悄悄划分了派别。

周咿属于“散漫派”。

除了偶尔和几个要好的同事聚会,参加剧院组织的团建,那些一时兴起的聚餐酒局她一概不理。

如果引用粉圈术语,周咿的情况,大体上可以用“资源虐绝”来形容。

只有剧院一年四部舞台剧,影视方面的资源少得可怜。她的同班同学已有人成为流量明星,也有人拿下了最佳配角奖和最佳新人奖。

在当年教过他们班的老师们眼中,周咿就是在原地踏步。

表演本科成绩最差的学生,非她莫属。

不过,周咿安于现状。

正如她住在一间雪洞般的简朴房间,她对物质的需求,是许多人的最低标准。

毕业第一年,周咿还清了助学贷款。毕业第二年年底,她捐了十台空调,改善儿童福利院的室内环境。毕业三年期间最大的支出,莫过于办健身卡、看心理医生治疗失眠,以及被砖头砸中就医的治疗费用。

对物质无所求,不代表懒散懈怠。

她的全部热忱,都交给了这块围绕着儿童观众的小小舞台。

全程参与,全情投入,是周咿的座右铭。尽管这段时间她的工作常常被一些事打断,但她从未敷衍。

傅开朗的“警告”,包含更深层的意思。

眼下的当务之急,只有两件事。

一是《风往哪边吹》的排练和巡演,二是Blooming组合是否解散、成员的去留和安全问题。

第二件事中,最关键、最迫切的一环,是揪出幕后黑手将其告上法庭。

周咿看过盛鸿飞掌握的证据。

无论签有当事人姓名的文件资料复印件,还是图片影像资料,已经涉及到燕都市各行各界知名人士,多达三十人次。

“繁殖癌”是一种可怕的疾病,尤其是侵犯入脑的晚期。

为了追生男孩,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惜触犯法律,进行卵子买卖,寻求贫困的年轻女性为其当孕母。但是,那些人违法查过性别,女性胎儿会被“处理”掉。有的女性胎儿性别检查错误,出生了,就像垃圾一样被遗弃在某个没有监控探头的阴暗角落,任她自生自灭。

田乐、田欣、龙慧美和龙惜玉,这四个女孩的“来源”,全部是盛鸿飞调查的黑色产业链中的“产物”。

四个女孩的生物学母亲,均为近十年娱乐圈新晋的女演员和女歌手。

诡异的是,这些艺人,并没有签同一家经纪公司。她们的经纪约,分散在几家表面上看互不相关的公司。

盛鸿飞的调查卡在此处,继续往下进行的难度越来越大……

“周咿,走神了?”温嘉言走到她身边,“我看你两眼发直,是不是因为换角的事心烦啊?”

“有一点。”周咿没否认,“我不想放弃。”

“我们也不希望你放弃。”温嘉言小声说,“这是原则问题。别管傅导怎么说,编剧江老师,还有我们大家,都是你的支持者。”

“嗯,我知道,幸好有你们。”

周咿眼眶酸酸的,连忙垂下眼帘去看排练厅的木地板。

泪水滑落的一瞬,她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啼哭。

“妈妈!妈妈……妈妈,回家——”

不会听错,真的有小孩子在哭喊。周咿闭上双眼,匆匆拭去粘在脸颊的泪水。

狂风吹散了小孩子的啼哭,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雨涓,我的宝宝,妈妈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你会被你爸爸活活打死。可是我没有权利带你走,我不能……”

寇堇奚!

是寇堇奚和寇雨涓的对话。

周咿蓦地睁大眼睛,视线却无法聚焦。

剧组同事们正在热身,排练厅里人影幢幢,没有她要找的人。

温嘉言做了一组拉伸,抬头瞧见周咿苍白的脸,赶忙跑回她的身边。

“不舒服吗?”

周咿声音颤抖:“急事,我要回更衣室打个电话。嘉言,等会儿傅导来了,你帮我和他说一声……”

温嘉言伸手一握,抓紧周咿的手臂。

他把她领到排练厅角落,从连帽设计的戏服里掏出一个老款按键机。

“这是我的备用机。你记得对方号码吗?”

周咿点头。

寇堇奚的手机号还是大学时的那个,她熟记于心。

“那你打吧,速战速决!”温嘉言迈步挡在周咿身前,“别担心会被傅导发现,我给你把风。”

周咿拨出寇堇奚的号码,听筒里响起等待接听的长音。

嘟——嘟——

机械声仿佛无形的小锤,一下下锤击周咿的耳膜,加速她的心跳。

长音响过十多声,在周咿不抱希望的时候,电话忽然接通了。

听筒另一边,寇雨涓的哭声清晰可闻。

周咿压低声音:“小奚,听我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可靠的朋友。”

一声幽幽的叹息过后,寇堇奚开口说话了。

“咿,我想放弃,我没法再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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