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觉悟

“你做了什么！”

白龙看着曜辰不受束缚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一直骄傲的心终于产生了动摇，它怎么也无法相信战局就这么戏剧化地逆转了。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它依旧不甘地使用着天赋能力，试图影响曜辰，可起不到任何作用，在它眼中，曜辰周身弥漫着一层红光，正是这红光阻隔了它的天赋能力，眼看曜辰越来越近，它甚至忘记了逃走。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么。”

曜辰笑了笑，抬起右拳。

“什么……”

“你的天赋能力是支配灵魂吧，因为是直接对灵魂下令，所以我无法拒绝，在战斗中，想不明白这能力的人越是害怕你的天赋能力就越强，相对的，你若是害怕了，威力就会削弱，我说的没错吧。”

曜辰一拳打在白龙的脸颊上，白龙捂着脸倒退两步跌坐在地，它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哪里还顾得上惊讶，就算曜辰猜对了它的天赋能力，它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了，离曜辰越近，曜辰身上的红光就越明显，它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脉在颤抖，在臣服，令它近乎疯狂。

“那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面对白龙发疯似的吼叫，曜辰眉头一皱，白龙的心理防线已然崩塌，天赋能力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进去，可感受到的只有恐惧，没错，白龙在恐惧，这股恐惧甚至影响到了曜辰，吓得它连忙收回能力。

它在恐惧什么？我吗？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曜辰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先废掉白龙，没准能当成威胁白龙王的把柄，上层冰牙的气息逐渐暴动，明显是发生了战斗，最令人担心的还是那股奇特的气息，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却是最危险的。

白龙已经没了战意，接下来只需把它打晕就行，刚要动手，白龙瞬间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楼梯，想要去到二层。曜辰紧随其后，谁知上方的砖石却突然落下，阻挡了它的去路，与此同时上层传来剧烈的响动，曜辰没有犹豫，立刻离开大厅打算从窗户进入二层。

…………

“呃啊啊啊啊——”

伴随着怒吼的最后一拳落下，冰牙拳头前端迸出大片血液，此时的它浑身赤红，血色蒸汽萦绕在毛发间，表情狰狞无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另一边古瓦也绝不好受，它整个人都镶嵌在承重柱里，身前的鳞片尽数碎裂，身上流淌着鲜血，有它自己的，也有冰牙的，阿石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就……没了吗……”

冰牙瞳孔一缩，下一秒密集如雨点般的攻击就落到了它身上，狼息和晶体组成双重屏障挡在身前，可没多久就被攻破，冰牙只能尽力蜷缩着身子，用□□来抗住攻击，很快二人就形成了一上一下的姿态，古瓦的拳头越来越快，冰牙背下的龟裂也越来越密。

“连打就要像这样用些力气啊！”

轰！

身下的地面彻底碎开，冰牙随落石掉落到一层大厅，曜辰一只脚刚迈出大门，听见声响又立刻返回查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花板上的巨大坑洞，而巨坑的正下方，冰牙身形扭曲地倒在碎石中，近了，曜辰这才看清冰牙的前身已变得血肉模糊，鲜血如溪水般顺着石缝流淌，这样的伤势令曜辰直接呆滞了。

白龙来到二层，看见古瓦重伤倒地，连忙跑了过去，虽然眼前的一幕很惊人，但它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它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它现在只关心古瓦还能否战斗，它只要曜辰的龙头。

“站起来，我要你做的事还没做到，去杀了曜辰！”

“咳咳……怎么？你不是要亲自动手吗？”

“少废话，你替我杀了曜辰，我保证你的商会在王国内畅通无阻。”

古瓦睁开眼眸看向白龙，冰冷的目光令白龙一颤，不多时，古瓦笑着坐起身来，抽出长刀，银白月光下，刀面黯淡无光，仿佛将周围的光线尽数吞噬了一般，白龙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天赋能力发动，语气依旧强硬地说道。

“我命令你立刻杀了曜辰！”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天赋能力啊……”

古瓦撑起身体，一步步朝白龙走去，面对满身血腥体型比自己大了一倍不止的古瓦，加上心中的骄傲早已荡然无存，白龙此时哪里还有以往的气势，一步一步倒退，直至触碰到冰凉的墙面。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龙族，白龙王的子嗣，我是皇子！”

“是嘛，那么皇子殿下，我在这里教你一个道理。”

古瓦俯下身子，把嘴凑到白龙耳边。

“在龙谷，你是皇子，在外，只能凭实力说话，这一点，那个叫曜辰的可比你明白得多……”

话音刚落，下一秒便传来白龙的嘶吼，只见古瓦手中的长刀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刀还是刀的模样，只不过变得更大更宽，刀刃处也长出了利口尖牙，而刀口中咀嚼的，正是白龙的小腿。

白龙挣扎着从墙边爬走，小腿被生生咬下，疼痛让它忘记一切，什么目的，什么任务，什么龙族的骄傲，都不重要了，它现在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古瓦缓缓转身，背对月光的它宛如嗜血的魔神，长刀主动伸长，咬住白龙的一边龙翼，活活扯下，鲜血在空中止不住地喷涌，白龙双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就这样放着不管也迟早会失血过多而亡，古瓦啐了一口在白龙身上，长刀进食后会将从血液中得到的力量反馈给它，使它前身碎裂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

遥远的世界树脚，树根环绕的城池突然发生地震，但因震动不大又很快过去，所以并无人在意，更不会有人发现的是，这座城池的地底，一颗暗红色的心脏终于开始跳动，血色的能量丝丝缕缕向它汇聚，心脏中，一双猩红的血眼无声睁开了缝隙。

…………

“难吃的血液。”

古瓦甩了甩长刀，走向坑洞向下看去，白色蒸汽中一道身影艰难地站起，这令古瓦很是惊讶，曜辰全程守在冰牙身边，只有它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本已经濒临死亡的冰牙心脏处突然闪过一抹棕黄色的光芒，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流出的血液竟全部倒流回冰牙体内，仿佛有人逆转时间，将冰牙重新恢复了到重伤之前的状态，伤势虽未能治愈，但好在冰牙恢复了意识，立即运转狼息加速身体自愈。

一道黑影从天而落，在地上砸起大片烟尘，曜辰立刻挡在冰牙身前，进入战斗状态，它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令人胆颤的危险，可是它不能退，从刚才的感知中它猜到白龙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那么讲条件肯定也是无用了，除了战斗别无选择。

眼睛看不见，不代表无所畏惧，相对的，曜辰现在怕得要死，距离不远，嗅着对方身上的血腥，曜辰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想起了那只导致它失明，让它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怪物，那是它一辈子的阴影。

先下手为强！

龙翼挥出波纹，曜辰爆发出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速冲向古瓦，它在赌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可突然一股危机感知反馈自身，曜辰来不及犹豫，下意识地在空中扭动身形，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它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剧痛，伸手摸去，大腿外侧居然被扯下一块肉，而血液居然并没有正常地往下流。

刀口咀嚼着曜辰的血肉并以此为媒介不断吸取着曜辰的血液，古瓦满意地舔了舔嘴角，曜辰心中大骇，连忙后跳拉开距离。

白色的利刃隔空袭来，却无法斩断连接长刀和曜辰伤口的血线，冰牙看不下去了，顾不上身体的恢复情况连忙来到曜辰身边，看着曜辰大腿的伤口，试了许多方法都不能阻止血液被长刀吸收，当下心里也是一阵焦急。

“别试了，看来除了打倒它别无他法，我们一起进攻。”

“不……”

冰牙推开曜辰，看向天花板上的坑洞。

“你去……救阿石……然后逃跑……我拖延它……”

“好，这能力肯定有范围限制，我救下阿石后给你信号，然后一起逃跑。”

说罢曜辰便破窗而出，一层大厅内又只剩下冰牙和古瓦两人。

“哈哈哈，能力范围，你敢赌么？如果你们逃跑，不出一个时辰我就能吸光它的血。”

冰牙沉默不语，它当然不敢赌，正因如此，它才要留下来打败它，曜辰也一起留下太危险了，只有自己留下是最保险的，而且不知为什么，自己貌似无法死亡，两次濒死之时都奇妙地活了下来。

“你的血液……也一定很美味吧！”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古瓦的身影瞬间消失，冰牙连忙翻滚出去，手臂却还是被长刀划伤，扯下一小块血肉，和曜辰一样，从伤口流出的血液被刀口牵引并吸收，而吸收了血液的长刀会反馈给古瓦，令古瓦处于近乎无敌的状态，简直无解……

不能停！

冰牙落地后立刻改换身形走位，长刀会自动伸长，相当于要同时面对两个敌人，很快冰牙身上的伤口便越来越多，被刀口吸走的血液也越来越多，古瓦停下攻击，一脸享受地看向冰牙。

“你的血液太美味了，比我迄今为止吸收的任何血液都美味。”

冰牙半跪在地上，抓紧时间调整呼吸，但很快它便放弃了，干脆直起身来，眼神中依旧没有丝毫慌乱，平静的令人发指。

“怎么？投降了？其实我很欣赏你，包括曜辰，杀了你们太可惜，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为我效忠。”

“你不配！”

古瓦一愣，上一句话刚说完便被冰牙打断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能让我……效忠……世上仅有……一人……你不配……而且……我要打败你……”

“大言不惭，好，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古瓦提刀冲向冰牙，可冰牙没有任何动作，直至刀口啃咬在肩头，冰牙也没有反抗，二人面对着面，空气里只剩下骇人的咀嚼声，清晨的阳光缓缓升起，照亮大厅，也照亮了冰牙没有表情的面庞，曜辰和阿石来到坑边，刚好看到这一幕，皆是想要冲下来，却被冰牙的眼神逼退。

“你当真不怕死？”

“怕……当然怕……我怕再也……见不到恩人……可是我……答应恩人……变强……所以……我做好……觉悟……而且你……已经输了……我的觉悟……赢了……”

输了？古瓦一愣，下一秒体内突然传来异样，它震惊地看向手里的长刀，看向被刀口吸收的血液，猩红之中貌似掺杂着些什么，犹如穿插在红布中的白色丝线，古瓦似乎明白了，可为时已晚。

……绞杀……

狼息暴动，疯狂地绞杀着古瓦的脏器，筋脉，骨骼，最终古瓦的身体炸裂开来，猩红的血雨伴随着阳光铺洒在冰牙伤痕累累却依旧伟岸挺立的躯体上，它孤独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血雨的浇灌，这时身后传来声响，冰牙侧头看去，正好与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对视，二人的视线于此刻交融。

“请问……”

娅昨夜来到这自由城，对掌控这里的沙蜥商会和商会的主人十分好奇，一夜未眠，于是天蒙蒙亮就决定来这里看看，谁知这里竟发生了战斗，也就刚好看到了古瓦爆炸和冰牙沐浴血雨的一幕。

好……好帅……

“你……诶？”

没等娅说完，冰牙双眼一黑就要昏倒下去，娅一个箭步来到冰牙身边，扶住这头壮硕的雄兽，近距离感受到它身上的血气和野性的味道，娅的春心狂跳，尾巴也不由自主地摇了起来。

这……这难道就是……我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