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下雨了

地上的一团的黑影正是一头丧尸，长出不短指甲的脚蹲在地上，双爪也撑着地，仿佛像一只猴子。

牧化明双手紧握钢筋棍，脸色凝重地盯着这头丧尸。

他从未见过蹲着的丧尸。

相比起之前解决的丧尸，这头丧尸显得诡异。

地上蹲着的这头丧尸看向了牧化明，从位置上来看，牧化明距离它更近，不知道因为是新出现的猎物更吸引它的注意力，还是因为距离更近的关系，暂时它和牧化明对峙着。

牧化明死死盯着这头丧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旁的杨林已经跑开，远远的看着两人，没有再离开，也没有靠近，似乎打算袖手旁观。

姑且对峙的一人一尸都没管跑开的杨林，互相注视着对方猛瞧，一方想着怎么在不被抓伤的前提下打赢这场搏斗，另一方感到对面的家伙身上传来的肉香十分香甜。

丧尸穿着一件破旧的蓝色短袖衫，短袖衫上的右肩膀甚至有着一个补丁，下身穿一条简单的宽松黑色长裤，不过自膝盖往下起已经完全裂开，看上去像是被撕开的，破布条随着丧尸身体的轻微上下起伏而摆动。

牧化明之前看到的丧尸都是直接冲上来什么都不管，而这头丧尸居然压制住了对人类的攻击欲望，蹲在那里不停地打量，他想不通。

双方对峙了接近两分钟，按耐不住对血肉需求的丧尸双手往下一摆，腾空扑向牧化明，双爪伸出。

牧化明握着的钢筋棍从下撩起，目标直取丧尸腹部，同时身子向右一扭，脚下稳稳站住。

空中无处借力的丧尸身子一扭，做出了躲避的动作，本来打向腹部的攻击擦着腰部被躲了过去，落到了地上，虎视眈眈。

没过几秒，丧尸调整好方向再次扑来。牧化明没敢接下这一击，再次往右侧身让开。

经过牧化明两次躲避，调整了一个将近180度的位置，此时牧化明接近了垭口，顿时想到了一种办法。

牧化明脚步慢慢后退，眼角余光注意左侧墙壁估算着距离，地上蹲立的丧尸看着牧化明移动也跟着移动，两者的位置在牧化明刻意诱导下，形成了垭口墙角，牧化明，丧尸三点一线的情况。

紧紧握着钢筋棍，不在挪动，等待着丧尸扑来。丧尸见牧化明不动了，双爪向后做刨地状，同时双脚一蹬，又一次扑上来。

死盯着丧尸的牧化明在丧尸腾空时立刻往右一闪。

“咚。”的一声，丧尸头部撞到了墙角，牧化明趁机乱棍招呼到丧尸的双腿上。既然这头丧尸依靠四足行动，那么断其两条腿，必定失去平衡，利用墙角的地理位置制造攻击的机会，这是牧化明短时间内想到的唯一办法。

丧尸在被打断双腿后，只能依靠双手行动，调整了身体位置，于是头部便露了出来，顿时被等着的牧化明狠狠打爆。

“呼。”

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松拎着明显变形的钢筋棍，朝着远处的杨林走去。

看到牧化明从垭口出来，杨林迎了上去。

“你爷爷已经解脱了，带我去找军刀。”

“嗯。”

经过垭口时杨林看了一眼地上的丧尸，面色不忍的将头扭作一边。

推开屋内刚才虚掩的门，左边是一个木制楼梯通往上方二楼，右边是杨爷的卧室，两人来到二楼，发现有两个房间，左右各一间，左边的房间连门都没装，堆满了杂物，右边的房间装修过，看起来像是城市里的小房间，贴着带花纹的瓷片。

打开右边的房门，牧化明怔了怔，入眼是一把约一米长的直刀，挂在墙上，旁边还有一套挨着刀挂起的绿色军服。

靠门左边的角落堆放着两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装着各种奇异短刀，绝大多数让牧化明分不清，只有一把大马革士刀被辨认了出来。另外的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一份折叠起来的纸，取出张开后发现是sh市的地图，还有一本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记载着这些年来杨爷捐钱的记录。

有心看将账本下去的牧化明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近三年来的账已经超过20万华夏币，他不知道陆军的退休金具体有多少，但这一种精神让他肃然起敬。

“可惜了，这该死的末世。”

旁边的杨林接过账本看了看，心情复杂。

将长直刀取下放在手中提了提，有些沉，抽出刀，雪亮的刀片将漆黑的瞳子照出，令人不寒而栗。

箱子里大马革士刀和一把辨认不出的短刀被牧化明要走，其余的全给了杨林。

将地图和短刀装进了背包，把原先的水果刀取出。

“接下来呢，你还要跟着我吗？”牧化明提着长直刀向杨林询问道。

“嗯。”

“我要去很远的sg市找我妹，一路上我可能照顾不了你。所以，你要学会自己应对丧尸。”

“我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很简单，锻炼，然后加上足够的勇气。”

“好，我跟着你，你教我杀丧尸。”

“每天做400个俯卧撑，40组蛙跳，一组15下，拆成对半，上午和下午组合完成，另外还要练习使短刀该怎么用，我也没用过短刀，总你多拿着用力挥动慢慢就会了。”

“咕～”一阵不适宜的声音从牧化明肚子里传出，从早上吃的一餐吐了之后，牧化明没有吃过，一直到现在肚子发出了抗议。

“先吃东西。吃完再说……”牧化明顿时有些尴尬。

牧化明提着刀，将自行车推了回来，取下了水果，正好用到了水果刀，两人分着吃完了一袋，接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分着吃。

牧化明一边吃一边拿出了手机，今天还没跟牧化蝶联络，他得报个平安。

开完机，看着五条信号成了透明色，最长那条信号下方打着一个小小的叉。

失联了。

也是，前两天就已经开始断电了，现在所有的信号塔估计都停止了运作，没信号才是正常现象。

咬了咬牙，牧化明不知所措,心下更是担心牧化蝶的着落，胡思乱想起来。

他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座信号塔，也不知道有多少台发电机，至少现在，这些曾经照亮人类文明科技的灯火在逐步熄灭，世界正在变得黯淡，漆黑的夜晚很快会占领全球，将火速发展的人类文明强制逼停。

失去了电力和通讯的人类，怕是要回到封建时期的生活了。

“起风了。”杨林突兀说道。

不知不觉屋外已掀起阵风，很快狂风呼啸，满地尘土飞扬，顺着狂风的轨迹摇摆出妖艳的身姿，好不渗人。

“怎么回事，天气变得这么快。”牧化明惊讶。

“不知道”杨林摇头。

将自行车推进屋内，两人都看了看天，乌云已经聚集在一起，抢占了整片天空的位置，光线无法穿透云层，天地无光。

“不可能这么快就下雨。”牧化明暗想。

“t病毒从变异鱼类开始传播，接着短短数天时间，全世界各处逐步下雨，一连持续五天，这不正常。”

“现在天气忽变，更是短短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往常起码两个小时的变化。”

“地球，到底怎么了?”

牧化明站在门口，凝视天空，难以置信这天象变化。

狂风持续一会儿，天上开始电闪雷鸣，没多久，雨水像是被迫一样，在雷鸣的催促中落了下来。

关好门，防止雨水进屋，黑暗中两人对视。

牧化明不知道该和少年说些什么，一直尴尬的相处着，交谈无非是“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之类的话，此刻和少年共处一屋他很尴尬。

自大学毕业后算起，牧化明就开始将自己锁起来，一年内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创作之中，与外界的交流仅限于网络，出门的时间并不多，除了买菜和水果零食等东西，没有出门的理由。

用牧化明的话来说，封闭自己是为了更好的创作。但其实，牧化明已经习惯了独处，从小学起他就表现的很另类。

他的成绩很好，每次的作业都能按时提交，因此有好几个同学来找他的作业抄，起初他不同意，奈何寡不敌众，推搡着作业本就被众人抢去，直到最后一人抄完才将作业本还给他，那时按时提交的作业已经被课代表给抱进了老师办公室，只能偷偷摸摸去补交。

但是牧化明不一般，他没交，不但没交，在课堂上老师质问他为何没交作业时，当着众人的面交了作业，不过，作业本是摊开的，里面还附加了除作业以外的一点内容。

自那以后小学内他就没有了朋友，或者说是玩伴这种存在。

初中上的学校没变，只是从原先的年级提了一下，还是同样的那群人，还是同样的被孤立。

某一天，牧父不经意提起“怎么别人的初中都把同学往家里带，你却一个人宅在家里。”

牧化明才认识到自己的孤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才得以解决，高中换了个学校，在三年里他认识了两个合得来的朋友，都能互相接受对方表露出来的各种习惯，成了死党。

一到大学毕业，三人就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和行业开始了奋斗，互相的联络也少了，见面更别提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