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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贫民街

身着风衣的库尔德来到了一家旅店走了进去,他并没有选择那个服务生所说的旅店,他知道那只是少年随口的试探,他并不讨厌有警戒心的人,刚刚那个少年给他的感觉不错,算是此行的第一个收获吧,他来到了东街最大的一处旅馆。

库尔德走到前台订了一个房间,用拿到的钥匙打开了三零六的房门,进入房间后,他躺在床上思索之前得来的情报,在他看来,如果有什么地方可能会有问题,那么可能性最高的就是南街,那里鱼龙混杂,可以方便一些人的行动,但他并没有直接去南街,那样太过明显,他打算先收集一下情报。

只见这个男人开始闭目沉思,过了一会之后,双眼重新睁开。

“原来如此,确实,那位少年并没有说谎,而关于东街的情报也清晰了,算是获得了一些收获吧。”他按着感觉有些疲惫的头。

他刚刚借助自己的天赋能力“梦询”,把东街的嫌疑排除了。

这个能力可以进入能力范围内的梦境,对目标的意识体进行有关于梦境的探查,对于普通人类,他会用自己的精神力构造一些拷问的器具,以此让对方吐露出自己所知范围内的一切情报,进入梦境之后效果会根据对象与自身的感知力差距、对象潜意识里情报的重要性有关,感知力力差距越大则越容易被拷问出情报、自身精神力消耗也会相应减小,而所问的问题在对方潜意识里越重要拷问所要耗费的时间也越长、消耗精神力也就越多。

这个能力让他获得了公会的承认,成为一名种子级冒险者、得到了【寻梦者】的称号,并为公会效力。想想看,你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对人吐露出来,这该是多大的灾难……

但实用性如此之高的背后同样有着一些缺点。

首先,目标必须要做梦,如果没有梦境,那他自然也就无法发动能力。

其次,他的精神力必须不会与目标的精神力或感知力相差太大,若是目标感知力低也就算了,若是比他要高,那么起码不能差太多,不然会受到能力的反噬,导致精神力损伤,能力也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

再有,拷问是需要时间的,即使在梦境里时间的流逝会比外界要快上许多,但能在其中逗留的时间也与梦境的稳定性有关,如果在问出情报的过程中目标从梦中醒来,梦境将会坍塌,那时他就必须立刻脱离梦境,拷问自然也就会被迫中断。

库尔德回想起自己从公会接到的委托内容,大致是调查清楚鲁格镇近年来人口流失过大的原因,以及镇长屡屡拖延公会进驻的缘由。

他的“梦询”是LV.2的级别,能够涵盖的范围算是比较大的了,他刚刚入侵了整座旅馆的所有梦境,得到了一些关于这条街的情报,因为都是些普通人,问的情报也不属于特别重要的,所以使用完能力后只是感到有些疲倦而已,库尔德起身从窗户翻了出去,他选这个旅馆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的窗户够大,因为他并不打算在这里住下去,所以他有必要尽量消除痕迹。

库尔德打算去一趟北街,虽然并非他怀疑的对象,但有必要进行确认,只是调查必须要等到晚上了,刚刚他趁着清晨许多人还在熟睡的机会使用了能力,但是现在已经快要到大多数人从梦中苏醒的时间了,或许还会有睡得更晚的人,但那样效率就很低了,他准备只是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先进行初步判断,待夜幕降临的时候再进行最终的调查。

……

餐厅内的西尔他们又经历了一上午的忙碌,而在这期间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因为餐厅的客人明显增多,导致了厨房里储存的食材已经告急,所以他们需要去补充所需的食材,而西尔主动地承担了这个任务,本来菲儿也想跟来,但考虑到店里的人手问题,大家都没有同意,虽然西尔觉得他们是因为害怕菲儿在满是食材的地方做出点什么所以才拒绝的……

西尔牵着缰绳,带着马车来到了西街的食材市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但还是感到有些无法适应,这里的人很多,人们走在同样的道路上,向着不同的目标……

西尔先去买了一些肉类,那里弥漫着肉腥味,他不想多待,买完就离开了;再来到卖水果的摊位,看着玲琅满目的水果,感到有些开心,他很喜欢这的水果摊贩,他们卖的水果品质都很高,他装了好几筐才满意离去。

酒类因平时就有需求所以储量较大,现在还留有不少、调料也暂时不缺,于是他来到茶类的店铺买了一些茶叶。

车上大概装了一半多,西尔才算是结束了今天的采购任务,他带着马车走到了一个清冷的街口,这显然不是返回餐厅的路,西尔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想要帮店里的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想来一次眼前的地方,南街――又称贫民街。

西尔走在冷清的街上,看着街边因年久失修而近乎摇摇欲坠的建筑,一路上都很破败,难以想象这里仍然生活着一些人;他曾经从远处看过几眼北街的情况,只见那些建筑个个奢华而堂皇,就连地面的道路也是用上好的青石板铺就的,明明同在一座城市、同一块地方、相隔不过十几里,两边的景象竟是相差如此之大,可以想见两个不同地方所居住的人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巨大落差……

西尔突然想起哥格对他说过的话,他说过这座城市里也有许多像他们以前一样活着的人,他之前并不理解,但现在似乎有了些与之前人生所不同的感受。

他走着走着,发现似乎那些阴暗的小巷子里有着几道视线在盯着他和他身旁的马车,于是西尔停了下来,等那些人主动出现在他眼前……

就这样诡异的氛围持续了一会,从那些阴影里冒出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征,那就是很瘦,并非西尔这样天生的体形,而是因食物不足、营养不良所致,他们从阴影中出来的瞬间就扑向西尔的马车,每人都往怀里塞了几个水果,然后转身就跑,直到快跑进巷子的时候,他们似乎是在疑惑怎么还没听见喝骂与追赶的声音,回头向西尔看过来,西尔并没有追赶他们,只是在原地看着,几个孩子的眼里有了些变化,但随即就进入了黑暗,消失在这条街上……

西尔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些冷,与刚到这里感到的冷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受,而且还有些悲伤,不是为了那几个丢失的水果,而是为了那几个孩子……

西尔带着马车和买来的食材到达了餐厅,因为已经快黄昏了,客人大多也都回家,所以里面的人很快就来帮忙抬了东西进去,西尔也在搬着。

“西尔,这个筐子里怎么比其他的少了一些啊?”厨房大叔发现了不对。

“西尔,下次买东西要仔细检查好货物啊。”店主大叔教导西尔要细心些。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西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哈哈,你明白就好了,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店主大叔笑着说道。

西尔正在清洗盘子,其他人已经回去了,店内一如既往的剩下西尔三人,他们就是在店里住的,条件是帮店里打工和负责清理,虽说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店长一开始是要无偿收留他们的。

“西尔,发生了什么事吗?”命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西尔抬起头来,发现命和菲儿都在担忧地看着他,他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没有哦。”西尔只是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擦同一个盘子啊……”命揭穿了西尔拙劣的谎言。

“啊……”西尔这才注意到。

“毕竟西尔真是好懂呢。”菲儿发表了对西尔感言。

于是西尔只能坦白道:“我是从贫民街那边过来的,只是在那看到了一些东西,又想起了哥格先生他们而已。”

菲儿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反而是命思索了一会,然后对他说道:

“西尔,这世上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即便生活是如此的艰难……”

命的声音很轻,但话语中的重量却很深沉。

“活着啊……”西尔突然有些感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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