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转眼到了星期一，上午第二节体育课，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之后，祁孝就找了个阴凉地歇息。他眯着眼睛看着操场上挥洒汗水的运动健儿：女生们三五成群踢毽子、跳绳；男生们七八个人一伙儿打篮球、乒乓球，好不热闹，丝毫不在意烈日地叫嚣。

祁孝的运动细胞不怎么发达，除了必要的体能考试外，他几乎都是随便找个遮阳的地方坐到下课。

金鹏好不容易抢到球投篮却没进，扭头就看到祁孝坐在树荫下托腮发呆,他大声呼喊：“孝孝，过来打球啊。”

祁孝涣散的视线被拉了回来，有些发困地冲他摆手说：“不了，你们玩。”

说话间，金鹏已经转身投入到激烈地比赛当中，只听他大骂一声：“卧槽，你是打球还是打人啊，直接朝老子身上挥。”

祁孝盯着那一群为了篮球来回厮杀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谭晁打篮球时的模样，紧接着脑海里绘制出了谭晁身着红球衣，手握篮球纵身一跃的画面。自谭晁加入球队以来，球服倒是天天见，打球的样子祁孝却是一次也没见过。

“嘿，想什么呢？”范思雨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挨着他坐下。

“没什么”祁孝冲她笑了笑，见刘婷也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不玩了。”

“天热了,再玩怕是要中暑。”刘婷走近又说：“我去小卖部买水，你们喝吗？。”

祁孝摇头，范思雨点头说：“喝”，然后刘婷就去了小卖部。

“你看金鹏那个衰样儿，到手的球，进不了，没用的蠢货。”范思雨眼神紧盯着球场上角逐的金鹏，糟心地说。

祁孝看着金鹏又把球抢到了手，但遭到了几个人的围攻，没有出路的他抬身一扔，篮筐的边都没擦到。

“喂，死金鹏，你传给队友啊，你投不进，逞什么强啊。”范思雨起身恼火地大吼：“你会不会打篮球啊？团队合作的战略方针你不懂吗？丢人现眼，赶紧下场吧你。”

“你行你来啊。”金鹏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直接被她扰得没了心思，骂了一句：“骂的，老子不打了。”走到篮球架下拿起眼睛戴上，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范思雨恨铁不成刚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愤怒道：“死白痴，死傻逼，自己瞎打，说了还不服气，看着就来气。”

祁孝在一旁说：“他抢球确实很厉害。”

“金鹏怎么不高兴？我跟他打招呼，也没理我。”刘婷买东西回来说。

“别提他，心烦。”范思雨接过刘婷递的水说了一句：“谢谢。”

“给。”刘婷把手里的雪糕给祁孝。

“谢谢，我不吃。”说完祁孝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刘婷有点尴尬，范思雨见状也跟着起身说：“我们走吧，要集合了。”

下课后，六班的人直接在操场上排好队，等全体师生到场后，广播一响，开始做课间操。

赵虎死性不改又被逮到后面单独对着徐琳做稍息立正，次数多了，脸皮也就更厚了，是不是挤眉弄眼示意朝他看的人。徐琳气得脸色发青，下操后赵虎被留在了操场跑圈。

谭晁追上祁孝，把手搭在他肩上说：“今天中午，我们回七号居。”

祁孝点了点头。谭晁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给他，说：你下课了直接回去，把手机电冲着，我买饭带回来。”

祁孝按了一下开机键说：“昨天晚上才冲，怎么这么快就没电了。”

谭晁摸了摸头：“玩了会儿游戏，没想到电这么不耐用。”

祁孝：“什么游戏？”

谭晁：“贪吃蛇。”

………

下午放学后，赵虎兴奋地说：“晁哥，我可以到你住得地方玩吗？”

谭晁起身，随便扔了几本书到书包里说：“没门。”

赵虎顿时丧下脸，忽然抬头：“晁哥，你真不让我洗球服了？”

谭晁拾起书包说：“暂时不用。”

赵虎没明白地“啊”了一声，就见谭晁又说：“怎么，这么想给我洗球服，那我……”

没等谭晁说完，赵虎连忙摆手打断他说：“那个…我肚子饿了，我先走了。”说完连忙离开了教室。

谭晁出了教学楼，一抬眼就瞥到了校门口的祁孝，身边还多了张陌生的脸。然后他抿着唇转身向体育馆走去。

体育馆内，方圆口哨一响，正在换球服的队员们迅速穿好排队。

方圆似笑非笑地说：“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大家一听立马神情凝重，面面相觑，因为知晓方圆通常不按常理出牌，说是好消息那就一定有百分之五十的坏消息。

“奇怪，你们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别紧张，这次真的是实打实的好消息。”方圆笑了两声说。

众伙儿仍然沉默不语，秦文小心地发问：“教练，什么好消息啊？”

方圆：“上头承诺，只要赢得比赛，全费让你们好好耍一次，你们说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啊。

”

“真的？”潘海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方圆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斌，王斌耸肩笑着点头。大伙儿瞬间炸锅，热火朝天地开始讨论。

“我们县这么小，还真找不出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就是，还不如在家睡大觉。”

秦文跳出来说：“你们可要搞清楚，是领导花钱请我们玩，这是千载难逢的奇事啊，我们可要好好斟酌。”

付莫聪：“你们是不是忘了比赛啊，先斟酌斟酌怎么赢吧，白日梦是好做，但现实很残酷。”

方圆吹哨，大伙儿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本想晚些时候告诉你们，但嘴比脑子快，瞒不住。”方圆顿了顿又说：“好了，现在你们心里也有底了，能不能出去玩就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了。”

……

“开始训练”

谭晁训练完后，买了灯泡和电插座，到家把东西放到桌上，听见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转头一看门半掩着，走过去想把门合上但手却不听使唤，就在那一刹那，人已经进了卫生间，玻璃门也半敞着，雾气下的祁孝背对着他，就这么全然暴露在他眼前。

谭晁近距离地直愣愣地看着他，湿热的雾气扑面而来，烧得他全身血脉涌动，心“咚，咚”如击鼓声般狂跳不停，他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移开半分的眼神开始变复杂。

祁孝感觉不对劲，突然转身四目相望，无言对视了几秒钟，抬手拿起单架上的毛巾围在腰上，有些惊讶地说：“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被这么一问，谭晁终于清醒过来，连忙挪开眼，慌慌张张大步向后退，一声惊呼，被门槛绊倒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祁孝关上水龙头大笑，谭晁表情扭曲地起身，揉着屁股，红着脸不敢正眼瞧他：“你…你为什么洗澡不关门啊。”

“我记得我关了啊。”祁孝穿好衣服出来卫生间向床上倒去，困意来袭：“厨房里有饭，我先睡会儿。”

谭晁无语，定了定神，看着趴在床上的祁孝说：“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祁孝没动静，谭晁走过去推了推他说:：“起来。”只见他迷糊地“咕噜”一声，就没了下文。

谭晁关上门，下楼去超市，他脑海里不断闪现刚才的片段，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复杂情绪又开始在胸膛里活跃起来直冲脑门。

由远及近的笑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几个女生走过来望了他几眼，在他身旁扭捏踱步，然后羞答答地开口：“麻烦让一让。”

谭晁左右看了一下，过道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足够可以绕过他走到另外一侧，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往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小女生快速拿起他面前货架上的东西，闪没影了。待她们走后，谭晁狐疑地走近一看，随便拿了一个电吹风来到收银台，结完账对老板说了一句：“货架上东西太杂，需要分门别类。”

睡梦中的祁孝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头，紧接着耳边一声巨响，热风迎面而来，不情愿地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吵死了。”

“给你吹头发，马上就干了。”谭晁坐在床头，左手拿吹风，右手揉搓着他的头发。

祁孝：“什么时候买的？”

谭晁：“就刚刚。”

“你换冷风，有点热。”祁孝趴着没动，任他拨弄，闭着眼睛说。

谭晁调了冷风，吹了一会儿，头发逐渐变干。视线移到了他白皙的脸上，灯光下，睫毛长而微翘，秀挺的鼻子，还有因睡觉变得有些干燥的唇，像漩涡般把谭晁搅得天翻地覆，他咽了咽口水，魔怔般地倚身靠近。

祁孝正享受着头皮带来的酥麻感，一下子没了动静，只剩风响。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又是四目相对，没等祁孝反应过来，他的头被强行翻了个面。

“啊，我的脖子，我的脖子好像扭到了。”祁孝皱眉起身晃了晃脖子骂道：“你那么大力干嘛啊，有病啊你。”

心慌意乱地谭晁连忙道歉，伸手去摸祁孝的脖子，被无情扇开，随机拔下电吹风，找了个肚子饿的理由闪进厨房。

祁孝摸着脖子坐在床上，望着厨房嘀咕：“今天是怎么了，格外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