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意料之外

顾晴雨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人半年前在小孤峰暗算自己，她怕是一辈子也察觉不到隐藏在他笑容之后的真实面目吧。

“不知道你派来帮我的是哪个底下人？”顾晴雨问，试着运了一下内力，发现果然调不起来，就像坠落悬崖时一样，她心一紧，不自觉缩了一下。

顾晴雨一直以为自己忘了，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直到看到澜生，她才发现每一幕她都刻在脑子里……

这人是如何把自己引到小孤峰，如何跟自己说话，如何偷袭，如何推了那一下，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刚才。

澜生还是那副模样，“我已经把他们处理了，再三叮嘱不能伤害师姐，他们不仅没做到，还打的这么狠，该死。”

顾晴雨怔怔的看着他，仿佛面前不是那个相处十数年的小师弟，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以前从来不叫我师姐。”顾晴雨说，“是因为你自己拿了尊主的名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了，又把这两个字扒拉出来吗？”

澜生皱了皱眉，“师姐居然是这样想我的，也太让人伤心了。”

“不用这样，说吧，半年前没杀死我，这次想怎么做？”顾晴雨却一点都不买账。

“看来师姐还是怨我，”澜生叹气，“可是怨也没有用了。”

“我当然不打算怎么样，只要师姐跟我回去就好了。”澜生说，“我扶你起来吧，一天没进食了，粥还在炉子上煨着，一会儿我去端。”

顾晴雨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澜生，澜生咳嗽了一声，和之前很多次一样，“我知道我长的好看，师姐不用这么盯着我。”

顾晴雨闭上眼，任由他扶自己起来，一个内力被封的废人，有什么资格提出异议？

“现在还不少时候，等回去之后，我会和师姐解释清楚的。”澜生说，似乎有点委屈。

顾晴雨嗤笑，“我知道你素来能言善道，不用在我面前显摆，你设计诱我去小孤峰……”那几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你就是真的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也解释不了吧。”

澜生无奈的盯着她看。

“别说你是为了我好，或者说有什么苦衷，我不相信，说了也是浪费口水。”顾晴雨态度甚至不能用差来形容了，可以说是十分恶劣。

“师姐恨我吗？”澜生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他把粥递过来，顾晴雨偏头，完全不相信他。

“怎么，怕我下药？”澜生苦笑，“我在你心里就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吗？”

顾晴雨嗤笑，“我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装的可真好，还怕你下药，你不是已经下了吗？”

澜生睁大眼，“我没有！”说着放下碗就要拉顾晴雨手腕，顾晴雨躲开，然后就被澜生一把抓住手腕。

顾晴雨气急，这人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每天跟在自己身后，原来图谋的就是这个吗？

“你要的话和我说，我从来没说过不给你，一边跟我表忠心，一边做出那样的事，你心里不会觉得过不去吗？”顾晴雨问。

澜生僵硬了一下，松开顾晴雨的手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打理平生殿诸多事务上了，武功都稀松平常，更不用说医毒，怎么可能会给你下毒……”

顾晴雨低下头，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相信。”

是的，人不能被同一块儿石头绊倒两次，顾晴雨已经在澜生这里吃过一次亏了，甚至为此付出了一条命，怎么可能不长记性。

顾晴雨想，要是还把澜生当作以前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师弟，自己怕是又要被坑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澜生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我早就预料到会有怎么一天了，只是心里还是存着点侥幸。”

顾晴雨诧异的看他。

澜生勉强勾了勾唇角，“我只是太想师姐了，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我……呵，我这是在说什么，我……”

“师姐先休息吧，等把这里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回去。”澜生说着就站了起来。

顾晴雨叹气，想到澜生刚才说一天，才发现外面天是黑的，难道自己整睡了一天？赵宸之发现自己不见了吗？应该是发现了的，他会如何反应？

应该会很着急吧，顾晴雨想，第一次被绑到东宫那人虽然面上不显，可还是能看出来担忧的，上次离家出走，那人放下一切找来，心意再明显不过，那这次呢？

虽然没有那么了解澜生，但顾晴雨还是了解平生殿的，是以现在一点都不希望赵宸之过来送死。

顾晴雨摇头，想想半年失踪三次，有两次都是被人掳走，她感觉自己弱的实在不像话，这次如果能脱险，她一定要好好休整一下，把脑子和武力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顾晴雨心神不宁的在床上躺着，一边想赵宸之会不会来救自己，一边想要怎么保他，没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赵宸之，而是周凛。

那天之后澜生就没有再出现过，不过每天都饭食都差人按时送过来，就连沐浴的水，饭后的点心都准备的齐全，除了不能出屋子，顾晴雨感觉自己这日子已经比在王府还要好。

不过谁让平生殿比宸王府有钱呢。

越舒适，顾晴雨就觉得越不安，她每隔一会儿就烦躁的询问时间，那些人估计也被问烦了，直接给了她个沙漏让她自己算时间，顾晴雨叹气，已经四天了，好想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啊。

这天顾晴雨又站到了窗户边，她试着推了一下，发现自从见不到澜生后这扇窗户就打不开了，她抿了抿唇，对他口中“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的“事情”很是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门外传来动静，以为是澜生，心中虽然有波动，可也没有太激动，甚至连挪地也没挪，就站在那里。

但门外的动静很快就消停了，顾晴雨终于按捺不住，转身朝门边走去，刚迈出没两步，窗户传来砰的一声……

碎木片和窗纸散了一地，站在这些东西上的是许久不见的周凛。

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人，顾晴雨张大嘴，半晌眨了眨眼，“你怎么会来？”

周凛叹气，“真是让人头疼，先不说这个，外面的人暂时让我引来了，先离开再说吧。”说着就要拉顾晴雨。

顾晴雨退了半步，“什么意思？”

周凛动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听到平生殿的人把你掳走就慌的不行，却忘了你还是平生殿的尊主，真是，抱歉，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走了。”

顾晴雨蹙眉，快速在心底做出了选择，“不是那样，我很意外你会过来，那个，我确实需要你帮助我逃出去。”

这次诧异的换周凛了，顾晴雨讪讪笑了笑，“和你一样，我们出去再说，可以吗？”

周凛勉强点了点头，顾晴雨低下头，有些局促的说，“那个，我内力现在完全被封，要带我离开，可能是个拖累。”

“本来就是要带你离开的，你不愿意走还好，要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把你带出去，那我岂不是太丢人了？”周凛不在意的笑了笑，“能走吗？不行的话我可以背你。”

“唔，如果你要走窗户的话，可能还真的有点困难。”顾晴雨实话实说。

周凛被她逗乐了，难得哈哈大笑，他半蹲下身，“来，上来。”

顾晴雨明白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很利索的就攀了上去，直到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

“我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是哪里？”顾晴雨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问。

周凛把她放下来，看了看旁边的小茶楼，顾晴雨点头，他们走了进去。

二楼雅间，周凛从门口接过小二端来的茶水和点心，就把他打发走了，丝毫不觉得做这些事情有损形象。

“西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宸王府的地盘。”周凛说，“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平生殿的人确实来了平都，我都要以为是宸王殿下贼喊抓贼，自己设的局了。”

“什么意思？”顾晴雨不解，不过不耽误她吃点心，一会儿功夫其中一盘子点心已经下了一半。

“你该不会几天没有吃东西吧，这也太惨了，把你掳走的到底是什么人？”周凛轻笑，语气虽然有些调侃，不过他还是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推到了她面前。

“不至于，不过情况不明，我肯定没那么好的胃口。”顾晴雨摆了摆手，灌了一口茶又继续吃了起来。

“那现在情况明朗了吗？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周凛拖着腮帮子问，那不是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顾晴雨摇头，“不过最起码出来了，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吧，说说现在平都的情况如何。”

“不如何。”周凛笑，“动静闹得最大的自然是宸王府，为了找人就差把平都翻个底朝天了。”

顾晴雨顿了一下，把刚捏起的点心又放了回去，神色也严肃了一些，“你一边说那里是宸王府的地盘，一边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凛耸了耸肩，“这种话你应该去问你家殿下，不是问我，毕竟我就是个看热闹的。”

“你这看热闹的可一点都不专业啊。”顾晴雨感慨了一声。

宸王府，几天下来还是没有找到人，赵宸之急得嘴上都起泡了，他终于没办法在这里坐着，不顾阻拦要出去找。

“你越乱，越容易让躲在暗处的人得逞，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

席岳跟上来，“白消失，平生殿来的人也不见了，虽说他是向我辞行，光明正大的离开的，也不敢保证……”

赵宸之闭上眼，“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说这些，”他咳嗽了一声，几天没怎么合眼，看起来十分狼狈，“再找不到人，我就要疯了。”

席岳红了眼，“我们都着急，不是只有……”他说到一半止住了话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平都差不多翻了个遍了，虽然不想这样说，但很有可能他们已经离开了。”

赵宸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他们真的别有所求，这么多天过去，怎么着也该找上门，但没有，就像小嫂子说的那样，他们很有可能真的只是冲她来的，人到手就离开。”

赵宸之扶住门框，在席岳关切的目光下噗的喷了一口血，差点没把他吓死。

“殿下，你怎么样？你……”席岳焦急的喊，可是赵宸之已经失去意识了。

本来情况就已经够糟了，现在赵宸之昏迷不醒，简直是雪上加霜，席岳摇头，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嫂子，把她留下来……就算人已经离开平都也要把她追回来。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周凛看着走到门口的顾晴雨，满含深意的问。

顾晴雨点头，“谢谢你，不过欠你的人情实在太多了，一样一样还得还到明年，先记着吧，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小女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吗？”周凛难得开了个玩笑。

顾晴雨送了他个白眼，“话本看多了吧，”她手放到门上，“况且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没办法以身相许。”

周凛但笑不语，顾晴雨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到底推门离开了。

西市的一家布庄，名义上是宸王府地盘，实际上却是平生殿此次来人的老巢，其实某种程度上这算是灯下黑。

别说赵宸之，就连顾晴雨也想不到关她的那屋子，窗户是正对着得意楼的。

二楼传来砰的响声，像麻袋摔到地上的动静，就算有客人听到也不会太在意。

“什么叫不见了，你们是死的还是瞎的。”澜生无法维持之前的风轻云淡，不过发怒的他看起来居然还是十分赏心悦目。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当时大批官府中人进来，属下担心……就自作主张调人过去，没想到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一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说。

澜生捏了捏眉心，“白呢？”

“还在密室关着。”那人回答。

“带我过去。”澜生站了起来，那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专心带路，不过从他那瑟缩的背影里就能看到他有多恐惧。

“放心，至少尊主没发话之前，你的项上人头还是安全的。”澜生嘲讽的说，眼皮都不抬，“贪生怕死，罔顾忠义，你比白可差远了。”

承受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那人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可见已经习惯了。

布庄的密室里，白只是被铁链困在了这里，倒没有受什么刑罚。

“出去。”澜生说，黑衣人应声退下去，密室只剩下了澜生和白两个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澜生靠在门边，“怨恨？”

“你到底想对主人做什么！”白怒喝。

澜生啧啧了一下，“别忘了我让你来平都是做什么的，走之前你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见到靠山就不把我当回事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白也站了起来，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子哗啦作响。

“没有人能帮你，就算是尊主也不可以。”澜生低下头，“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白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又如何，先前我识人不清，如今我既然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勾当，怎么可能还会让主人回去送死？”

澜生拍手，“不错，不错，看来师姐比我厉害，这才多久，已经把你拉过去了，不过也是，你本来就是她那边的。”

他走过去，“其实有时候看的太清也不好，”笑着说，“没用的棋子一般情况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且说顾晴雨，从茶楼出来就一路直奔宸王府，幸好她三天两头往外跑，看门的下人都认识她，一点没有阻碍。

席岳刚安顿好赵宸之，扭过头就看到颇有些狼狈的顾晴雨，差一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小嫂子？”他喊，顾晴雨点了点头，还没有问什么，他先跳起来了，“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殿下就跟疯了似的，还说要是找不到你，他……”

眼见他有滔滔不绝的架势，顾晴雨打断了他，“那现在呢，现在情况如何？”

“早上殿下非要亲自去找人，我不过说了句难听的话，他就吐了口血，一直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席岳戚戚然的说。

顾晴雨也晃了一下，咬牙道，“我去看看。”

看到躺在床上，一看就不修边幅，眼眶黑青的赵宸之，顾晴雨感觉自己晃的更加厉害了，坐下来给他诊脉，探到脉象后松了一口气。

吐这一口血还是好事，及时表了出来，要一直憋在心里，恐怕会憋出大问题，顾晴雨叹气，但一想到这全都是因为自己，她心就一阵一阵的疼。

“如何，虽然刚才府上的大夫已经来看过了，不过我还是更相信小嫂子。”席岳问。

顾晴雨点头，“没什么大事，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已经回来了，外面的人都收回来吧。”

席岳刚想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听到顾晴雨突然十分严肃的说，“不，让他们继续找，另外你去看一下门口那几个刚才见过我的人，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席岳本能的觉得不简单，可想问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顾晴雨厉害的很，她说的话肯定有道理，席岳想，原来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竟然如此信任她啊。

把席岳打发走，顾晴雨才有功夫好好看看依旧昏迷的赵宸之。

其实顾晴雨现在也很累了，只是勉强支撑着不晕过去而已，不过她还是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人。

赵宸之说顾晴雨的两次失踪让他患得患失，找不到安全感，可对顾晴雨来说，三次失而复得，每次都让自己更加认清内心，也更加喜欢他。

或许这就是得失之间的意义吧，顾晴雨突然有些迷茫，之前的路越走越清楚，未来的路却看不到方向，先是东宫，又是澜生，夹在这种种不确定因素之间，她和赵宸之究竟会走向哪里。

人果然不宜思虑过重，顾晴雨本来还可以多撑一段时间，可脑中的一团乱麻很快就击溃了她。

席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晴雨趴在赵宸之床边睡着的模样，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像是怕吵到这两个人，可事实上这两个人都陷入了昏迷，没一个人能被他吵醒。

席岳走进到能看清顾晴雨头上的发饰，还是没见她有什么动静，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

正好大夫送药过来，他就让大夫给顾晴雨也请了脉，发现是思虑过重，连日没能好好休息导致的昏迷，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唏嘘。

席岳让大夫把药先温着，叫了侍女来把顾晴雨扶到床上，让两个人睡到一起。

席岳摇了摇头，没有得到下一步指示，自己只能看着来了，希望不要出什么纰漏吧。

赵宸之只记得自己要去找顾晴雨，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他吸了口气，突然问到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扭头看去，躺在自己身边的确定是顾晴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席岳终于找到了她……赵宸之现在脑子里差不多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他喊了侍女进来，等反应过来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不能吵醒她的时候侍女已经进来了，赵宸之后知后觉的发现就算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顾晴雨还是没醒过来。

赵宸之下了一跳，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哆嗦着伸出手指探了探顾晴雨的鼻息，好在顾晴雨的呼吸绵长有力，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殿下有什么吩咐？”侍女问。

“你先出去吧。”赵宸之未来得及开口，席岳就进来了，而是还是端着药盅进来的。

侍女看来赵宸之一眼，赵宸之点头，她才恭恭敬敬的推下。

“能起来吗？”席岳问。

赵宸之点头，一手护着顾晴雨防止自己压到她，一手垫着床铺硬生生让自己坐了起来。

席岳把药盛好递给他，趁赵宸之喝药的这段时间简明扼要的把顾晴雨刚才的那些话说了一遍，末了还跟了一句，“小嫂子为什么说让人继续找呢？”

“她说的是对的，按她说的去做。”赵宸之不客气的把药碗递给他，是这人把刚才的侍女支走的，他自然要承担起侍女的责任。

“给我倒杯水来。”赵宸之说。

席岳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喝药还没喝饱？”

赵宸之眨眼，席岳算是服了他了，只能站起来去倒水。

“如果让他们停止找人，无论是谁在找她，肯定能猜出来我们已经找到人了，这样无异于暴露她的位置。”赵宸之闲得无聊，就和他解释了一番。

席岳恍然大悟，“看小嫂子那个时候已经很累了，没想到还能想那么周全，真是不容易。”

“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晕？”赵宸之问。

席岳缩了缩脖子，还以为能蒙混过去，没想到殿下已经发现小嫂子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

在赵宸之越来越严肃的目光中，席岳只好拿大夫的话来应付他。

赵宸之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来旁边的顾晴雨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此时无声胜有声，单是他眼神就能表达出一切了。

席岳感觉自己有点被齁到，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小嫂子吩咐完就睡了，也没说后续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