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个中隐情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顾晴雨轻笑，“那种人不应该追逐的只是利益吗？只要你表示出足够的实力，他应该会把之前交恶忘个干干净净吧。”

“你倒是看的通透。”赵宸之轻笑，对她的言论很满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话说的不错，能永恒的只有让人竞相追逐的权利和财物，这格局……我都要自愧不如了。”赵宸之摇头。

席岳也拍了一通马屁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

“总之就是这样。”赵宸之总结。

顾晴雨点头，这个隐情概括的还真是简洁，看向席岳，“该你了。”

席岳眨眼，想问什么意思，顾晴雨已经贴心的说了，“补充一下。”

席岳感觉自己简直不能再服气了，什么叫补充一下，赵宸之这只算捋了一下主线吧，具体的什么都没说，合着还是得靠自己！凭什么！

“殿下说的已经很好了，没什么要补充的吧？”席岳说，语气一点都不坚定，连他自己都骗不了，更不用说是顾晴雨了。

席岳摸了摸鼻子，“非要说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倒是知道一点隐情。”

席岳说的神秘无比，就连赵宸之也被他勾的好奇了起来。

“据说入东宫是那位柳落英自己提的。”席岳扔出一个雷。

顾晴雨托腮，“那要是这样的话，太子拒绝了，这样一来，柳落英和太子的关系岂不是……”

“呵，那种蠢女人，估计说两句软话哄一下就能哄的她继续卖命了吧。”席岳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顾晴雨咽了口唾沫，“不至于吧，虽然她确实蠢了点。”

赵宸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打听那些不相干的人了，相比较于那个，你难道不应该更关心一下席岳的终身大事吗？”

“什……什么？”席岳完全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又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的。

“有道理。”顾晴雨从善如流，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席岳内心喷了一口老血，他现在无比后悔来这一趟，简直是送过来给他们消遣的。

“你刚才说倒哪来着？那位郡主拒绝了你？后来呢？”顾晴雨问。

席岳唇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我就过来了啊，真是，不说了，再完宫门就要关了，我得走了。”

席岳确实是在找借口逃避，但不得不承认他这借口找的太完美了，赵宸之表示他一点也不想让席岳留下来过夜。

“行，我去送你。”赵宸之站了起来。

席岳腿一软，要不是扶着桌子说不定就栽桌子底下了，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宸王殿下亲自送，真是……为什么总感觉他是怕自己半路再折回来。

某种程度来说席岳真相了，不过赵宸之不至于为这点事就把他送到宫门口，所以席岳行完礼没有立刻走，而是等了一下，果然……

“你说的，可能性有多大？”赵宸之有些尴尬的说。

席岳刚想问是什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缩了缩脖子，“我就是那么一说，殿下别当真，这些年那位郡主连话都懒得跟你说一句，该不会舔着脸进宸王府的。”

“你也说了，不一定。”赵宸之严肃的说。

席岳恨不得回到半个时辰前给那个多嘴的自己两耳光，他苦着一张脸看向赵宸之，“那殿下要怎么做？”

赵宸之摆了摆手，“你不用管了，走吧，我会处理，咳，你明天还要入宫，真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儿。”

席岳眨眼，“殿下要是嫌我辛苦的话就留我住一晚，省得我来回跑，如何？”

赵宸之：滚！

席岳撇撇嘴，又不打算留自己，说这漂亮话做什么，殿下近来还真是……

看着席岳走远，赵宸之叹了口气，回去了，要愁也是之后的事，至于现在，当然是要去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啊。

赵宸之进来的时候顾晴雨还托着腮帮子趴在桌子边上发呆。

“想什么呢？”赵宸之怕吓到她，并没有拍她肩膀或者额头，而是温温柔柔的在她发顶上摸了一下。

顾晴雨仰头看他，半晌摇了摇头，“没有想什么，就是发呆罢了。”

“困吗？我们去睡一会儿吧。”赵宸之没有坐，而是就这样半蹲着从后面环抱住了她，脑袋抵在她颈间，轻轻嗅了一下，“要不是席岳来……”

“什么？”顾晴雨不舒服的推了推他头，并没有推开，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你这里装的都是什么？”顾晴雨戳了戳他额头，在赵宸之不解的目光下，顾晴雨偏过头，“咳，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赵宸之轻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的你了。”

“你说，要是……如果那个郡主真的……”顾晴雨有些纠结的问。

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处了吗？大概也是席岳那句话刺激的，看来自己要抽时间好好修理一下那个嘴贱的家伙了。

“不会的。”赵宸之摇头，“相信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此生绝不纳侧妃。”

顾晴雨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似是感动的东西。

赵宸之亲了亲她发旋，“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顾晴雨对赵宸之刚升起来的那点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这话说的就跟哄人似的，我才不会相信，”顾晴雨吸了吸鼻子，“你敢说你不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赵宸之嘿嘿一笑，“不想，只要娘子能喂饱我，我肯定不去想那种没什么用的东西。”

还带前提？顾晴雨乐了，给了他一记后肘，“这么说还是会想喽？”

赵宸之揉了揉肚子，不是很疼，顾晴雨肯定控制力道了，不要这种时候他当然要表演的浮夸一点，不然怎么把人拐去睡觉。

“其实吧，那个郡主原来看好太子和席岳，现在席岳拒绝了她，会不会直接把她推到了东宫那边？”顾晴雨问。

赵宸之坐了下来，暂时把去睡觉的想法抛开，“不过你还是很危险，万一东宫那边把人塞给你呢？就像我一样。”

“什么像你一样？”赵宸之不解。

“我有个猜测，”顾晴雨低下头，“原本不是很肯定，不过刚才听你们说什么隐情，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什么柳相提出太子拒绝其实都是他们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把我送到你身边。”顾晴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为什么？”赵宸之眨眼。

“还记不记得……”顾晴雨无奈，“你第一次带我去柳相府那天？”

赵宸之点头，这个他还是记得的。

“有一段时间柳落英把我叫走了，她说了很多古怪地话，我那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不太理解。”顾晴雨说。

她看了赵宸之一眼，“她问我想不想见他，这个他我至今没想明白是谁。”

顾晴雨叹气，她其实能猜到是周凛，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让他吃醋了，周凛可是就在宫里，万一赵宸之要是一个忍不住，想想就……

“后来有个侍女过来，那个侍女很奇怪，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就是太子放在柳落英身边监视她的，还有那个曲宁，他好像也认识我。”顾晴雨叹气，“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认识柳芳菲。”

“你有查过柳芳菲吗？我总觉得她不对劲。”顾晴雨扭头，却看到赵宸之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你还遇到了曲宁？”赵宸之问。

顾晴雨缩了缩脖子，“不是那次，是起柳园那次。”

“你去柳园可不止一次，具体是哪一次？”赵宸之哼道，没想到躲得过周凛，居然没避开曲宁，还真是失策啊。

不过，赵宸之这吃醋的范围也太广泛了一点吧！

顾晴雨扶额，“你不觉得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吗？”

赵宸之摇头，“不觉得，说。”

顾晴雨苦着脸，“你也说我去了不知道多少次柳园了，哪里记得请。”

赵宸之狐疑，叹了口气，“好吧，这个问题先按下，一会儿再追究。”

还要追究？顾晴雨支着腮帮子的胳膊一软，整张脸都贴到了桌子上，赵宸之连忙把她拉起来。

“怎么了？”赵宸之担忧的问。

“没事，没事，”顾晴雨咬牙切齿的说，“我们继续说。”

赵宸之轻轻叹息，看来今天下午拉着媳妇儿去睡觉的任务是别想达成了，真是……

要是让顾晴雨知道赵宸之此刻在想什么，估计得呕死，自己在这儿费劲巴拉的帮他捋线索，他却在想着怎么把自己拐上床。

“所以柳芳菲很可能是太子那边的人，根据柳落英的态度来看，级别还不低，但是……咳，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子应该有反应才对。”

顾晴雨吸气，“可他第一次把我绑到东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像和我一点都不熟。”

眼看赵宸之情绪又要失控，顾晴雨安抚性的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赵宸之当然不肯这么浅尝辄止，又拉着她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才再次拉回正题。

“听你这么一说，柳芳菲确实很可疑，不过赐婚之后我就让人调查过她，什么都没查出来。”赵宸之说。

顾晴雨睁大眼，“确定？”

“我再让人去查查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货呢。”赵宸之吃不准，只能先这样说。

“你，你说借尸还魂，那那位柳芳菲原来的魂魄呢？会怎么样？”赵宸之不知道怎么问了这么个不讨喜的问题。

顾晴雨看了他一眼，居然没有吃醋，赵宸之顿时就感觉心理不平衡了，不过他也就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顾晴雨摇了摇头，眸色黯淡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如果我没有……她是不是还能留一命？”

赵宸之抱住她，“自私也好，其他也罢，我不许你这样想，我根本不敢做没有遇见你的假设……”

“咳咳”，姜瑜雪俯在赵寰之背上，连气都不敢大声喘，可一阵冷风吹来，她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

他们此刻已经离开了落星宫，离东宫也不过百十步远。

赵寰之想着先把人带回去，再叫御医来看，可是想到小舅舅的话，估计他会等不及，思量了一下，竟背着姜瑜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殿，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姜瑜雪轻轻抓了一下赵寰之的衣领，很快就回过神来，手紧张的攥起来。

赵寰之顿了一下，想了想，把她放了下来，“是哪里不舒服吧，去御药房看一下。”

姜瑜雪看了他一眼，赵寰之就跟被人扒掉一层皮一样，愧疚的无地自容，“等到了东宫，很多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叫御医过来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姜瑜雪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我没事，一呛风就咳嗽，老毛病了，不用，不用……”

姜瑜雪本来是想说不用这么关心我，可是又怕这话说出来，赵寰之嘲讽她自作多情，抿了抿唇，“不用找御医。”

赵寰之皱眉，“真的？”

姜瑜雪肯定地点了点头，“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不要多耽搁了。”

赵寰之叹了口气，“也好，既然你答应了合作，就算是本宫的人了，有什么事就说，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这话还是含了点私心吧，他从小受到的教导都是如何做一个好太子，做一个周家的工具。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该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想得到的办法对这个人好。

姜瑜雪低下头，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能感受得到，赵寰之这句话是真心的，他的人吗？还真是意外的让人心动呢。

东宫，赵寰之走在前面，姜瑜雪与他隔了两步的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迁就姜瑜雪，从宫门到主院，两个人居然走了快一刻钟。

“殿下，先生在书房等你。”庆德迎上来，恭敬的说。

“本宫知道了，”赵寰之颔首，看向姜瑜雪，“你跟我一起去。”

“那位先生……”姜瑜雪皱眉，“抱歉，瑜雪失言，不该打听这些事。”

“无妨，”赵寰之摇头，“待会儿先生会告诉你该如何做，你听着就是了。”

姜瑜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在赵寰之提到“先生”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这人一刹那的紧绷。

那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姜瑜雪一时间好奇了起来。

书房，周凛坐在小榻上，低头看着一卷书，熹光从窗棂间穿过，衬得他本就俊美的容颜更加迷人了。

姜瑜雪睁大眼，这人好美，就跟，就跟闯入人间多妖精一眼，站在他面前，她甚至觉得自惭形秽。

姜瑜雪拉回了一丝理智，她确信没有见过眼前这人，如果见过的话，自己肯定不会没有印象。

她只是隔三差五去给静娴娘娘请安，连赵寰之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不用说旁的什么人了。

“人带来了。”赵寰之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语气，姜瑜雪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他有点怕这个人。

唉，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呢。

周凛从书里把注意力收回来，看了两个人一眼，放下书站起来，“草民周凛，见过和远郡主。”

话虽然说得中规中矩，他却一点要行礼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微微颔首，矜贵的不行。

“先生有礼，瑜雪……”姜瑜雪刚准备还一礼，周凛就笑了出来。

姜瑜雪疑惑的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

“想必殿下已经和你说了，”周凛看向她，又给赵寰之递了个眼神。

赵寰之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们谈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先离开一下。”

姜瑜雪嘶了一声，他的那句“先生会告诉你该如何做”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她……

人都走远了，姜瑜雪还没回过神。

周凛咳嗽了一声，看来赵寰之事情办的不错，这么快就让这个女人对他倾心，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先生。”姜瑜雪也回看了过去，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人很有可能不简单，可姜瑜雪一点都不露怯。

很好，够冷静，周凛点了点头，确实是最为理想的棋子。

“既然殿下已经说了，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周凛眯眼，“你应该已经同意去做宸王的侧妃了，至于如何让宸王应下，我和殿下会处理好。”

“而你要做的，”周凛眼中闪过一抹锐利，“成为东宫插在宸王府的一根刺。”

不是耳目，而是一根刺吗？姜瑜雪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同时对周凛的身份有了猜想，应该是东宫的幕僚吧。

“不知先生是？”姜瑜雪问，话里增了不少底气。

周凛懒得和她计较，轻飘飘的说了句，“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姜瑜雪心头一震，她是个聪明的人，或者应该换种说法，是经过事的谨慎与敏锐，“瑜雪冒犯先生了，还望先生不要计较。”

不仅冷静，还识时务，不错，周凛低下头，就是不知道对上那个人，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这里是宸王府的资料，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周凛说完就回到小榻上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姜瑜雪眨眼，看着刚被拍到自己面前的一沓纸，就这么站着看了起来。

赵寰之只是找个借口躲了出来，这也是他和周凛商量好的，自己只负责把人带过来，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其中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由他全权负责。

负手站在走廊上，赵寰之半晌长出了一口气，或许他应该进去，告诉周凛这件事自己也要参与，但他知道，这是一种十分愚蠢的做法。

心乱了，赵寰之想，前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动心，还是一见倾心。

现在……算了，都走到了这一步，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静观其变吧，不过，若是姜瑜雪真的会有危险，无论如何自己也会保她一命的。

赵寰之闭上眼，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挣脱周家的束缚，逃离他们的掌控。

他是太子，平朝的太子殿下，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就这么任他们揉搓！

赵寰之捏了捏眉心，只是，想想容易，做起来真的很难啊，周家在他面前就是参天大树，而他只是寄生在树上的一个小虫子。

若是没有周家的支持，自己怕是混的连宸王都不如，可不是，就连这太子之位也是周家的人给他夺来的呢……

赵寰之闭上眼，书房不能去，暂时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出宫，他苦笑，这东宫到底有哪里是真正属于他的？想了想，还是进了内室。

书房里，姜瑜雪一直在看那些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是见过赵宸之和顾晴雨的，确实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

之前的行为倒是为日后奠定了基础啊，终究要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看完了吗？有没有什么要问的？”周凛说，并没有看她，不知情的都要以为他看的是什么绝世秘籍了。

姜瑜雪颔首，攥了攥那沓纸，“先生想要我怎么做？”

周凛终于把书放下了，他轻笑，半敛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把他们分开。”

姜瑜雪忍不住笑了一下，“先生这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殿下呢？”

周凛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姜瑜雪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颤，就算刚才自己那么探究他，他都没有动怒，而现在只是猜测了一下……看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瑜雪失言。”姜瑜雪行礼。

“你失言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些，”周凛摇头，“这很让人担心啊。”

姜瑜雪抿唇，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的人来代替，你若是行差踏错，为求自保，我也只能对不起了。”周凛说。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现在失言还不算什么，若是真的到了宸王府还这么不知收敛，就等死吧。

姜瑜雪软软的应了一声。

“明天是年节宫宴，”周凛说，“如果宫宴上不出意外，出了正月你应该就可以入宸王府了，准备一下，去吧。”

姜瑜雪皱眉，还是乖乖出去了，这人美则美矣，就是太蛇蝎心肠了些，还是少接触为妙。

“殿下已经安排好了，您暂时就住在东宫的偏院里，等过了宫宴才能回去。”庆德一直候在门外，看到人出来，快走几步迎了上去，笑眯眯的说。

姜瑜雪挑眉，还要回去啊，真是……“烦请公公带路。”

“郡主客气了。”庆德说，除了这两句寒暄外，一路上再没有说过其他的话，并且和姜瑜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让她想打探消息也无从入手。

内室，烟气袅袅的从香炉中飘散出来，赵寰之抱头躺在榻上，思绪却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这么些年，他最喜欢的事也就是这样躺着发呆了。

“回殿下，郡主已经安置好了。”庆德停在帷幔之外，恭敬的说。

赵寰之眨了眨眼，突然坐了起来，刚准备往起站，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周凛眯着眼睛说，语气有点调侃，又带着些嘲讽，总之让人很不舒服。

“先生。”赵寰之站起来，看着掀开帷幔走进来，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已经安排好了吗？”赵寰之问，眼神四下乱看，有些心神不宁。

周凛皱眉，仿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差不多没问题了，我要出去一趟，明天下午回来，这段时间你最好再去和你母妃确认一下。”

赵寰之点点头，反正对周凛的要求，他从来也只能点头。

周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殿下，”庆德走过来，“要去……”

赵寰之抬手，“不用赶这么急，明天再去也是可以的，我先去偏院。”

庆德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来。

姜瑜雪从进来就一直坐在桌子旁，安静的很，让侍奉的宫女也摸不着头脑。

看到赵寰之，宫人们跪了一地，姜瑜雪后知后觉的站起来行礼，被赵寰之扶住了。

“不必多礼。”赵寰之说，很自然的坐了下来，仰头看向姜瑜雪，“你也坐。”

姜瑜雪坐下来，抿唇看向他。

“先生都和你说了吧。”赵寰之有些恹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