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以为你有分寸

“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问错了？”顾晴雨倔强的盯着他，虽然也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他的计策，可就是忍不住想生气。

“没，怎么可能问错，你还可以问出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错的是我。”赵宸之连忙摇头，按着她坐到桌子旁边。

他再次忐忑的低头看了顾晴雨一眼，发现她看着气鼓鼓的，眼神却很平静，稍微安了一下心。

“是我太冲动了，只是想刺激他一下，让他收敛一点，结果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赵宸之叹气，坐到了她旁边。

顾晴雨抬头看他，“真的是这样吗？”

赵宸之连忙举手保证，就差指天指地的发誓了。

顾晴雨点了点头，“就算我相信你，”

这句话怎么听着怎么像是还有后文，赵宸之屏起呼吸，心也提了起来。

“不过你那句话确实是说的事实，这你总没有办法否认吧。”顾晴雨仰头看过去。

赵宸之呼吸一滞，经过上次刺杀失败的事之后，再面对纳姜瑜雪为侧妃这件事上，他确实有点不知所措，应对的态度也有点消极。

“看来我说对了。”顾晴雨拍了拍脸，“也没什么，你尝试过了，没有成功，我要再死咬着不放，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算，呸不是，我……”赵宸之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该安慰她。

顾晴雨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是说等她入府再慢慢收拾她嘛，怎么，你难道反悔了？对她起了心思？”

“怎么可能！”赵宸之否认，“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不生气？”

“当然会生气，你都要迎别的女人进府了，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哄哄我。”顾晴雨仰起头，这故作蛮横的模样，让赵宸之心揪着疼了一下。

“对不起，是我没用。”赵宸之低下头，“明明都承诺给你了，可却做不到，”他咬唇，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也谢谢你能体谅我。”

顾晴雨点头，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松开紧掐着手心的手指。

楼下，赵寰之倒是和姜瑜雪悠哉悠哉的在大堂里用早膳。

“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姜瑜雪好奇的问，虽然说话的时候神色如常，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她的耳朵尖儿还微微泛着红。

昨夜……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自己都已经是他人了，若是他不能兑现那些承诺，或者在这个过程中舍弃自己……她就真的完了。

姜瑜雪摇头，还真是狠，这是把自己唯一的退路都断了吗？

姜瑜雪拍了拍自己的脸，很快回过神，专心对付端上来的粥和小菜。

“味道如何？”赵寰之问，眼睛都笑弯了，看来一点都没有受到赵宸之刚才那些话的影响。

姜瑜雪点头，“看着很精致，和宫里的膳食味道不同，不过也很美味。”

“喜欢就好。”赵寰之说，“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姜瑜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赵寰之回过神，自嘲的笑了一下，“开句玩笑罢了，一会儿用完早膳我们就回宫。”

姜瑜雪点头，今天已经是正月十六了啊，要不了几天就出了年关了，里出正月也不过十几天，这样能真正让自己感觉到开心的日子，确实为数不多了。

回宫的马车上。

“累了吧，靠着我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赵寰之十分自然揽住姜瑜雪的肩膀。

姜瑜雪点头，确实有点累，逛了一下午和一个晚上，夜里又……怎么可能不累，不过这可比在宫里每日无所事事好太多了。

赵寰之把人送了回去，黏腻的告了别之后就径直回东宫了，看到站在走廊上神情严肃的周凛，今天的那点好心情就消散殆尽了。

“先生。”赵寰之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露出这副神情，但知道和不知道，其实没太大差别，他只要乖乖认错，等着挨训就是了。

“为何现在才回来？”周凛问。

“昨日先生明明……”赵寰之忍不住说。

“我明明什么？让你带着未来的宸王侧妃一夜未归？我以为你知道分寸，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周凛严厉的说。

赵寰之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出圈，更加不敢吱声了，要是让周凛知道自己昨天不仅把姜瑜雪带了出去，还见到了赵宸之，恐怕就不是挨一顿训斥那么简单了。

当然，姜瑜雪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回来就被大宫女叫走去见周凌了。

周凌难得上下打量了姜瑜雪好几眼。

姜瑜雪咽了口唾沫，仿佛浑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她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看来你忘了本宫的话。”周凌坐下来，淡淡的的说，并没有让姜瑜雪平身的意思。

姜瑜雪也是倔，况且这种刁难，她又不是第一次受了，还不至于怎么样。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承认了？”周凌挑眉看她。

姜瑜雪抿唇，她明白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省点唾沫和力气，一会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折腾呢。

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周凌，周凌冷哼一声，喝到一半的茶水就泼了过来，不烫，就是茶叶沾着发髻上，显得有些狼狈。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就算你如此不知廉耻的勾引太子，也不会飞上枝头的，这辈子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棋子。”周凌说。

姜瑜雪低着头不做声，心中却在暗暗奇怪，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就算，就算真的像她说的这样……顶多训斥自己几句，或者罚自己什么，她又为何如此动怒？

直到很多年后，姜瑜雪才明白原来这种“激动”是出于嫉妒，同样都是棋子，她得到了赵寰之的人甚至是他一颗真心，而面前这个女人，付出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

“给我去外面跪着，跪到认错为止。”周凌说。

姜瑜雪有心想现在就认错，没事儿谁愿意大冷天的去外面跪着，可是她怕这样反而会让周凌更加生气，只能乖乖的出去了。

宸王府，他们把话摊开说清楚之后就从西市回来了，没看到赵寰之他们还松了口气。

“你真的没事吗？”赵宸之担忧的问，“不要勉强自己，我知道，换做是我，我心里也会很难过。”

顾晴雨低着头往前走，都没有注意到赵宸之停了下来。

“顾晴雨。”赵宸之喊了她一声。

顾晴雨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和他隔了有好几步远的距离。

“怎么了？”顾晴雨疑惑的问。

“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看开一点？”赵宸之快步走过去，钳制住了顾晴雨的肩膀。

顾晴雨吸了吸鼻子，仰头看他，她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流，“呵，说的容易，你要我怎么看开，你说要让她入府，我不是也同意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赵宸之心疼的看了她一眼。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不会还想让我笑吧？”顾晴雨泪眼婆娑的问，她其实很想笑一个给赵宸之看，可是这个表情对现在的她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尝试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赵宸之颓然的松开手，“我知道了。”

顾晴雨倔强的看向他。

“我等你，等你自己走出来，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赵宸之抿着唇，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顾晴雨低下头，仿佛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走向主院那边，要不是随风来扶了她一下，恐怕她能自己把自己绊倒。

“主人这是怎么了？”随风把人俯到内室的床上，有些担忧的问。

现在她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跟在顾晴雨身边侍奉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有时候想起来，未免觉得有些愧疚。

顾晴雨摇了摇头，“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吗？随风睁大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奴婢就在外面候着，主人有什么事就吩咐。”

“慢着，”顾晴雨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主人有什么吩咐？”随风看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我记得之前就说过，你不必再自称奴婢，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忘了？”顾晴雨说，就原谅她这一次的故意挑错吧，她实在是想找点别的事来转移下注意力。

“属下知错，”随风从善如流的把自称改了过来，搞的顾晴雨有点不好意思发火了。

“行了，下次注意一点，出去吧。”顾晴雨摆了摆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么难过？

顾晴雨叹了口气，躺了下来，手枕到脑后，忘了是在哪看过一句，大概是那些话本子上吧，爱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私，愿意和人分享的，根本不配叫爱情。

难道自己如此生气，是因为太过爱赵宸之了？呸呸呸，顾晴雨连忙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驱逐了出去，他都要纳别的女人入府了，怎么可能还爱他？

可他是有苦衷的，顾晴雨又想，一时间有点嫌弃自己，一方面假装大度的说自己不在乎，一方面又希望赵宸之考虑自己的感受，不要让那个女人入府，真是，又愚蠢又虚伪。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吧，顾晴雨叹了口气，抽出手闭上眼，真的打算睡一会儿。

人一愁觉就会多，顾晴雨原本以为这句话是骗人的，可一觉醒来看到乌漆麻黑的四周，她信了。

“别乱动，我让人掌灯。”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晴雨僵硬了一下，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赵宸之沉默了好久，就在顾晴雨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了的时候，他叹了口气，“中午就过来了，怎么叫你也叫不醒，好在大夫看过后只说是太困睡着了，我才放了心。”

“所以你在这里守了一下午？”顾晴雨惊讶。

“左右没什么事，陪陪你也好。”赵宸之说，“有哪里不舒服的吗？睡了这么久，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要说是昨天累着了还能解释的通，可昨天晚上他真的是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这人还是会累成这样？

难道真的像是大夫说的那样，思虑过重——心累？

赵宸之摸黑抱住顾晴雨，他没有立场劝她不要多想，也就只能这样陪着她了，或许等有一天自己能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不让她再有忧虑的机会，自己心里的愧疚才会减轻一点吧。

顾晴雨挣扎开，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她还是忍不住假装大度的说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可是话没说完就被赵宸之用嘴堵住了。

进来掌灯的宫女吓得差点晕过去，点了灯后就急匆匆的退下了。

直到顾晴雨发出呜呜的求饶声赵宸之才放过她。

“本来就因为做不到承诺给你的事愧疚，要再让你这么委曲求全，我得是有多混蛋，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说这些话了。”赵宸之说，眼眶竟然微微泛了红。

顾晴雨也有些心惊，自己真的有这么过分，继上次把宸王殿下气晕后又把人气哭了？

顾晴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好，你说不说我就不说，这样行了吧，咳，你别哭了。”

赵宸之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只是有些激动，谁来告诉他自家媳妇儿这句“别哭了”是什么意思！

顾晴雨安慰地抱了抱他，“是我不好，明明舍不得放不下，还虚伪的说什么没关系，都是我不好，你别难过了，嗯？”

被顺毛安慰地宸王殿下：……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之前在得意楼就该哭一顿给她看，什么脸？那是什么东西？哪里比得上我家媳妇儿紧要？

顾晴雨觉得自己把好听话都说尽了，准备验收一下成果，乍一抬头居然看到赵宸之唇角带着点浅浅的笑，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合着你是故意的？”顾晴雨磨牙，语气不善的问

赵宸之领回到了诀窍，把脑袋埋在她脖颈间，“怎么会，我是真的很难过，被你这样一怀疑，更加难过了。”

“不生气了？”好办晌，就在两个人都快要睡着的时候，赵宸之突然问了一句。

顾晴雨疑惑的“嗯？”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意思，不自然的扭过头，“谁说的，当然生气，在没把那个女人解决好之前，我都生气。”

赵宸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点后悔问这句话了。

“所以你真的打算就什么也不做了吗？等着她入府？”顾晴雨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之前是我矫情，说实话，我很不想让那个郡主入府，就算阻止不了，她进来以后我肯定控制不住什么时候掐死她。”顾晴雨低下头，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赵宸之叹气，“随便你，我巴不得呢，掐死倒省事儿了。”

“你真这么想？不怕我给你惹麻烦？”顾晴雨抬头看向他，不敢置信的问。

赵宸之收紧了胳膊，怕她跑了似的，“不怕，为了你什么都不怕。”

“话说的这么好听，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相信呢？”顾晴雨泄气，不能怪她不相信，实在是……她叹了口气。

“娘子要这么说，为夫可就伤心了，我真的没有一句是骗你的。”赵宸之亲了亲她发顶，想着要不要再挤两滴眼泪出来。

顾晴雨不说话了，因为再说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火，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赵宸之已经摆明了要妥协了，自己就算是发火，也没有什么用。

转眼就出了正月二十。

皇帝当时也是被赵宸之气的，话赶话就把这事儿拍板定下来了，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后悔。

先是给了他个柳相府不受宠的女儿，又给他一个北蛮的贡品，倒显得是自己亏待了他，这样想，就让人把“还在禁足中”的赵宸之给召进了宫。

承乾宫，皇帝的御书房。

“静娴娘娘在外求见。”平南去宣旨，平时伺候的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来禀报。

皇帝皱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摇了摇头，刚想说让她回去自己一会儿过去找她，又想到等人过来可能还需要段时间，就发话让人进来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周凌恭敬的说，因为上次的事她被皇帝处罚，不过也就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再加上还有太子的求情，早趁着上元节那会儿复宠了。

皇帝点头，“有什么事吗？”

周凌勉强笑了一下，“陛下这是想要撵臣妾走吗？”

皇帝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朕就是这么问一句，你想到哪里去了？快过来。”

周凌柔柔弱弱的走了过来，“好多天没有见陛下了，臣妾思念的紧，只能放肆一下找过来了，陛下不会生气吧？”

皇帝招手，周凌会意，坐到了他旁边。

“朕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皇帝叹气，“既然你来了，也帮朕想想。”

“什么事？”周凌贴心的问。

皇帝说了自己打算收回赐婚的想法，把周凌吓了一跳。

“这，这样不太好吧，陛下毕竟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周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慌乱，也不至于太过于激动。

皇帝点头，“话虽然这样说，可对宸之也太不公平了，恐怕惹人非议呀。”

公平？周凌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一个太子一个王爷，他还想一碗水端平，不出乱子才怪。

“陛下当时给郡主的称号就是和远，而且她是北蛮送来的贵女，当个侧妃而已，不至于辱没了宸之吧？”周凌说。

皇帝点头，“行了，朕再想想看，宸之一会儿就来，朕和他谈谈之后再说吧。”

周凌心下一惊，告诫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就差临门一脚了，他要是这个时候反悔，这件事就算是泡汤了。

周凌暗暗摇头，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就算不为了周家，为了不让那个那个女人拖累太子，她也必须出宫。

虽说出宫不等于去宸王府，可是错过这次机会，再等他们这位陛下松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在想什么？”皇帝本想问她一些和姜瑜雪有关的事，低下头就发现她在走神，难得好奇的问了出来。

“啊，没有，那，既然宸之要来，臣妾就先走了，省得他……”周凌恰到好处的止住了话头。

皇帝摇头，“那孩子也真是，回头朕会说说他的，委屈你了，晚点朕去找你。”

周凌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一时没回过神，竟然说出了这种话，现在想留下来静观其变都不行了，算了，希望不要出什么状况。

周凌前脚刚离开，平南就带着人过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赵宸之恭敬的行礼，虽然规矩分毫不差，可还是能从中听出几分赌气的意味。

皇帝无奈笑了一下，“让你反省，反省的怎么样了？”

“儿臣知错。”赵宸之说，这句话听上去倒是真心实意的。

“知道错了就好，你们也大了，想怎么做父皇也管不了，只是别太出圈就行。”皇帝闭上眼睛。

兄弟相争这种事，他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怎么样，就算各打五十大板也不过是同时被两个儿子怨恨，更不用说偏帮哪一方了，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对了，和远郡主……”皇帝开口，一边说一边观察赵宸之的反应。

没想到他居然一脸平静的说了句，“儿臣愿意迎郡主入府，父皇不必说了。”

皇帝差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会儿这么痛快了，不过既然他都不反对，自己又何必没事儿找事儿呢。

“那就好，朕之前确实是太着急了些，不用那么赶，出了正月是最忙的时候，不如把日子定在三月吧。”

“儿臣听父皇安排。”赵宸之说。

这么听话的儿子皇帝见的次数也不多，一时间心情大好，拉着他谈了半天的心，终于肯把人放走了。

要是他们两个以后每次都让自己这么省心……皇帝摇头，他说不准还能多活个几年。

且不说赵宸之从宫里回来之后如何，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份，离迎姜瑜雪入府的日子也就差三五天了。

赵宸之能感觉的出来，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顾晴雨越来越心不在焉，自己和她说十句话，她都未必能回自己半句。

这件事是自己无能，他不能再要求顾晴雨更多了，现在是事态像陷入了一个僵局，在姜瑜雪入府之前，恐怕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了。

“那个郡主，应该还有两天就要入府了吧。”一日清晨，赵宸之正迷迷糊糊的睡着，翻了个身，就看到顾晴雨恍惚的坐了起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赵宸之一下子睡意全无，也坐了起来。

顾晴雨却十分不给面子的又躺了回去，“还是困，让我再睡会儿。”

赵宸之眉头几乎要皱成一座小山了，“你真的没事儿吗？这些天总是在睡觉，”他想了想，“都快一个月了，我还是让大夫再来看看吧。”

顾晴雨没有搭理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

送走大夫后，赵宸之回来给顾晴雨压了压被角，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听到我没什么大病，失望了？”顾晴雨说，还是没有睁开眼。

赵宸之攥紧拳头，告诫自己不能和她一般见识，“怎么可能，我比较失望的是你怎么还没有坏事，难道真的是我不够努力吗？”

顾晴雨成功被他气得睁开了眼，不仅如此，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没关系，”赵宸之自我安慰的能力很强，“我就当这是在激励我更加努力，不会伤心的，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

“滚，谁为你担心了，去找你那未过门的侧妃去。”顾晴雨深吸气，要不是实在觉得身上没劲，真想起来揍他一顿出出气。

赵宸之摊手，“你也说了是未过门的，我上哪找去？”

“你还真想去找？”顾晴雨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