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亲近

林初如不知为什么，在她的一番话语之后，就怎么都下不了手了。

这样的怂蛋，杀了都觉得憋屈。

林初如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进地里，朝着苏韵锦走了过去。

“我从未见过如此贪生怕死的怂蛋，杀了你，都脏了我的手。”

苏韵锦心下一喜却还要装作害怕的看着林初如。

林初如一把扳住苏韵锦的下巴：“以后，我就是你的舞蹈先生，我会尽心尽力的教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你并不是我们必须的选择。”

“一个月后，如果你的课程不合格，我们就会换人，而对于不合格的人，我们也会统一处理掉。”

苏韵锦咽了咽自己口中的口水：“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仙女姐姐。”

林初如看着眼前的怂蛋，更是恨铁不成钢，愤愤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待林初如一走，苏韵锦这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捂着胸口爬到床上躺着。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苏韵锦笑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来这样让人欣喜。

仿佛现在自己躺在床上的每一秒钟都是自己赚的。

林初如刚出院子，就看到了和小喜一同赶来的沈南书。

小喜害怕的缩在沈南书背后，沈南书没有冲进房间，也没有质问林初如，只是淡淡的开口：“跟我来。”

沈南书转头看着小喜吩咐：“你回去照顾你家小姐。”

小喜什么话都不敢说，急忙走进院子朝着苏韵锦的房间奔去。

沈南书转身带着林初如离开，两人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处小亭子里。

亭子依水而建，建在池塘中央，周围假山绿水，杨柳依依，再加上圆月与不远处的蛙声，如诗如画，令人沉醉。

林初如率先打破沉默：“主子，为何不问？”

“我在等你开口。”

沈南书转过身，看着自己身旁的林初如：“你跟着我十年了。”

“是。”

“我了解你，你不会意气用事。”

“谢主子信任。”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为了我好。

但是，我之前的话已经说了出来，人无信不立。”

“主子，初如会去领罚的。”

“下去吧！”

林初如行了个礼，正准备离开沈南书突然开口：“当初，为你起名初如，是希望你一如往初，你也做到了。

但是，有时候善良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可明白？”

林初如顿住，没有转头，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他叫我善良。”

说完，整个人就隐如了夜色中。

林初如一走，沈南书摇了摇头，如今不知道自己当初救下她收留她，是对是错？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沈南书身边：“主子，苏小姐并无大碍。”

“我知道。”

“主子怎么知道林姑娘不会对苏小姐下手？您当真对林姑娘如此信任？”

“我体内的母蛊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那主子……初筝姑娘……”

“先留着吧！既然初如费劲心机想要救她，那就先留她一命。”

小喜奔入苏韵锦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苏韵锦。

苏韵锦胸口的衣服上还能看见一大片血渍，房间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苏韵锦闭着眼睛，神色安详。

小喜一把扑到苏韵锦身边哭天抢地：“小姐！小姐！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小姐，你醒醒啊！你要是死了，我就要被重新发卖了。”

“小姐！小姐！”

苏韵锦被小喜的哭喊声吵醒本就不爽，这下听到最后一句话，更是气死了。

悠悠睁开眼睛，撑着自己头看着跪在身边的小喜：“呐，别吵，我醒了！”

苏韵锦的声音把小喜吓了一跳，到底是小孩子，看着苏韵锦就大叫起来：“鬼啊！”

苏韵锦弹了一下小喜的额头：“子曰，不语怪力乱神，给我闭嘴！”

小喜捂住自己的额头，小心翼翼的去看苏韵锦的脸色：“小姐，你不怪我？”

苏韵锦直起了身，盘腿坐在床上：“为何要怪你？”

小喜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扒着床铺的样子真是……有点可爱。

“我刚刚没有舍身救主，遇到危险直接跑了，小姐……你……你不怪我吗？”

苏韵锦抬手揉了揉小喜的头：“你个小傻子，蝼蚁尚且偷生，你不会武功，面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无能为力。

我刚刚真的担心你会扑上来，这样的话，我就算死都死得不安稳，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

记住了，你没有能力也没有义务为一个才认识不过几日的人送死。

你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犯傻。”

苏韵锦的话刚说完，小喜突然哭出了声：“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都说了，我不怪你，你也没做错，你怎么还哭呢？”

“我不知道，可我就是想哭。”

“不哭了，不哭了，小喜，乖！去，先帮我打盆热水来。”

小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哦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就出门了。

苏韵锦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谁必须保护谁，没有谁必须救谁，更没有谁必须为谁而死。

黑夜中的人心，就如冬日里的暖阳，没有温度，毫无用处。

待小喜打完热水回来的时候，苏韵锦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小喜拿了毛巾擦拭了苏韵锦的血迹，又擦了擦她的手，给她换了干净衣服，这才端着铜盆小心翼翼莲步轻移的离开。

人总说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大灾大难的人，才能更加珍惜对方。

就如同，刚刚小喜为苏韵锦擦拭的时候，在苏韵锦身边说了很多话。

苏韵锦迷迷糊糊听到，小喜是被自己的亲爹卖进梨园的。

他家穷，父亲又爱赌，就用一袋小粟把她给卖了，卖给了梨园，让她当戏子。

她说她不恨他爹，因为他连自己都养不活了，不愿意养她，倒也想得明白。

小喜说：“小姐，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你没有把奴婢当成下人，没有嫌弃奴婢的出生，你真是奴婢见过最善良的人。”

苏韵锦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听着小喜说话。

那一刻，她们的心好像也拉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