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破碎的红色灵魂（4）

哈利向佩妮姨妈讲述了他面临的困境，不过略过了不少细节。佩妮姨妈让他送花，还拍了拍他的头，好像他很可爱。

哈利询问达力，他的表哥建议买花和巧克力。

在去格兰杰家的路上，弗农姨夫提出了许多讨好的建议。

哈里选择了其中三种，不过不一定都要来。

他把碎木头变成花朵，放在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水晶里，他一遍又一遍地施魔法，直到达力以德思礼的名誉发誓这些花如同“蓝色和紫色之间盛开的幻想曲”。巧克力由佩妮阿姨提供，还有她做的大量的冷冻饼干。

哈利和弗农姨夫来到格兰杰家那幢简朴的褐砂石房子的时候，哈利知道已经很晚了，远远超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他把姨夫留在车里，走上台阶，按响门铃，格兰杰太太不解地皱眉打开了门。

“哈利？有什么事吗？”

哈利只是摇摇头，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可以把这些给赫敏吗？”

格兰杰太太轻轻地拿起水晶和篮子，用困惑的语气问道：“你不进来吗？赫敏在楼上……”

“不，这样就好。”哈利用一只拳头紧握着他的手杖，“我明天见她。谢谢。”

哈利紧张地扭着脖子，转过身去，走下台阶，慢慢地数着视线的阴影里台阶的级数。

“好吧……”

格兰杰太太的声音传进哈利的耳朵里，接着门就关上了。

哈利没有回头看房子，他溜进了姨夫的车里，车很快开走了。

————

赫敏知道自己很蠢。当然，她有些反应过度了。

但是哈利没有告诉我他在房子里藏了一片伏地魔的灵魂！

这太极端了。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担心她会反对做这个实验？或者担心她会因他的行为而感到不安？

她应该留下来和他谈谈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哭，不确定是由于沮丧、惊讶还是伤心。

要是那时候哭出来就太尴尬了。

她必须离开一会儿，把事情想清楚。这正是赫敏过去几个小时所做的。

思考。

而现在，她觉得她应该向他道歉，这样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义务仅仅因为是她的男朋友就把一切告诉她，即使他的实验对象是几十年来最邪恶的黑魔王的灵魂碎片……

敲门声把赫敏从盘旋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格兰杰太太把头探了出来。

“赫敏，亲爱的，哈利刚才在这里……”

“现在？”赫敏尖叫着，匆忙爬下了床，但格兰杰太太已经走进来了，摇着头，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是他，亲爱的。他要我把这些给你。你们俩吵架了吗？”

赫敏僵硬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

格兰杰太太顽皮地咧嘴一笑，举起双手。

“巧克力和鲜花，不过我得说你父亲从来没有带回来过这么美的花……多漂亮的颜色啊！”

赫敏低下头，她母亲轻轻把一大盘佩妮·德思礼的招牌自制饼干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放上哈利自己做的花朵。

三棱镜从里向外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放在棱镜中的花束，许多小花瓣围绕着一朵巨大的风信子，外部深紫色的花瓣逐渐变浅到内部柔和的蓝色。

风信子，这个单词与拉丁语中表示深蓝色的词非常相似，这是唯一接近她灵魂阴影的词……

“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格兰杰太太问道。

赫敏眨了眨眼睛，朝那朵花下面看了看，下面刻着特别的布莱叶盲文，是拉丁语。

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凸起的圆点，尽管她的眼睛已经告诉了她上面写的是什么。

Pretiosum,LuxMea,etViolaceus

珍贵的，我的光，紫罗兰。

我珍贵的紫罗兰光芒。

赫敏的眼睛又开始湿润了，这让她感到无比沮丧。她低叫了一声，手指抹过脸颊，然后转身看向她的母亲。

“你能送我去哈利家吗？”

————

很久以后，两家人都无情地嘲笑了这戏剧性的一晚，德思礼先生忽然开车穿过城镇送哈利来给格兰杰送一份礼物，而格兰杰夫人又在半夜三更开车送赫敏过来感谢哈利。

但当时，格兰杰太太只感到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甜蜜，而德思礼先生一边无意识地嘟囔着，一边回忆自己追求伊万斯家那个暴脾气的长女的日子。

哈利内心深处已经不止一次地道歉了。

这时候，哈利看见屋子外面赫敏的图案，她正飞快地穿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哈利立刻冲了出来，在赫敏跨进门廊之前就把门打开了。

两人的目光相遇，赫敏犹豫了一秒钟，感觉到哈利的魔法视线在她身上流动，她颤抖着。

然后，她扑进他匆忙张开的双臂，结结巴巴地大声说对不起，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再哭了。

哈利用温暖的双臂拥抱着她，低头看着她，微笑着。

“我还以为那是我的台词呢。”

赫敏笑着，眼中有水雾，然后仰起头看着哈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是有点反应过度，但是你也太过分了。我们互相道歉，然后就让它过去吧。”

哈利咧嘴一笑。

“心灰意冷？”

赫敏咯咯笑着。“非常沮丧，灰心丧气。”

哈利笑了，把额头轻轻地靠在她的额头上。

“明天想看我杀死黑魔王吗？”

赫敏抬头朝哈利笑了笑，当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时，他那翡翠般的深邃目光发出柔和的光芒。

“当然，十分，完全愿意。”

哈利如释重负地搂着赫敏的胳膊。

“明天是一个好日子。”

————

初夏，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赫敏·格兰杰走进格里莫广场的考场，石头地板光秃秃的，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角落里散发着荧光闪烁咒。

哈利将金属小盒放在空中，用自己的能量将它悬浮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魔法，哈利操纵着灵魂，从雕刻精致的金属中拉出某样深不可测的东西，这样东西看起来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又像明亮的光芒，在同一时刻光明与黑暗矛盾地同时出现。

赫敏一动不动地站着，在一刹那听见坠挂盒的低语，在诉说着她最大的恐惧、最大的愿望，赫敏突然僵住了。

然后哈利收紧了拳头，光的影子突然消失，没有尖叫，没有闪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一个大恶魔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哈利告诉赫敏，他看见破碎的红色图案逐渐消失去了另一个地方，只留下外面空荡荡的金属挂坠盒。

但赫敏只能看到她最好的朋友站在那里，一个银色的挂坠盒在他的指尖上方盘旋，他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带着魔法的力量。

赫敏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站着的不仅是一位天才的巫师和杰出的科学家，他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魔法师。

————

阿不思·邓布利多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却几乎毫无进展，连他自己都难免有些不耐烦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报告说，依靠戒指复活的汤姆·里德尔已经撤退了，他躲在无人能找到的某个偏僻的地方，舔舐伤口，秘密谋划，阿不思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和摧毁他的灵魂碎片。

教授们已经尽可能地搜遍霍格沃茨，从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手里没收的活点地图提供了秘密，教授们搜查了每一条通道和隐蔽的壁龛。但等到学期结束，他们还没有找到魂器。

邓布利多的冥想盆可以用来储存记忆，但霍格沃茨校长和他的教授们作为优秀的魔法师，还有许多来自威森加摩的焦虑烦躁的事情不得不去处理，他们并没有足够的时间一遍一遍重温汤姆·里德尔的过去，以从中发现他可能隐藏灵魂这种珍贵东西的地方。

不过邓布利多猜测的莱斯特兰奇金库是正确的，赫奇帕奇金杯确实就在里面。

但妖精们缄口不言，他们不愿意提供帮助，对简单的黄金、财产或珠宝的贿赂嗤之以鼻。

他们想要妖精制品，更具体地说，他们想要格兰芬多的宝剑，他们知道这把宝剑已经遗失了一个多世纪，现在就在邓布利多手里。

邓布利多不介意把宝剑给他们，等到下一个需要它来保卫学校的人出现时，宝剑就会自动回来，这是一种魔法，妖精们凭自己的力量永远无法打破这个魔法。

邓布利多不太高兴的是，妖精居然还想要大量的黄金、珠宝和财产。

双方终于商量好交换的财物，妖精坚持要当面检查格兰芬多宝剑，以确保它不是伪造，这是对邓布利多自身的公然侮辱，他们又一件一件地检测珠宝，计算每件东西的价值，在这个过程又花了整整一周，他们把一些珠宝扔了回来，认为这些东西没有价值。

妖精们咧开嘴，露出他们锋利的牙齿，傻笑着。但当阿不思最终把杯子拿在手里时，他知道这是值得的。

魂器散发着黑魔法的味道，上面布满了保护咒，无疑是伏地魔灵魂的一部分。

不过，摧毁魂器又变成了麻烦事，他们没有了格兰芬多的宝剑，邓布利多不确定其他办法是否只能把杯子切成碎片，是否无法摧毁里面的灵魂，当然邓布利多知道另一种力量，可以摧毁那些被施了魔法、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东西。

魔鬼火焰。充满黑暗魔法的、有知觉的火焰，它的使用受到魔法部的严格管制。

“好吧，魔法部不知道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想着，起身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杀死这些很久以前就应该死掉的东西。

————

“这里是更多的尸体，我的主人。”

苏格兰山脉的山洞里，汤姆·里德尔转过身来，望着扔在岩石上的三具尸体。

麻瓜、男巫、女巫，他们都保持着死后的样子，所有的空壳都将复活成没有灵魂的木偶。

里德尔一向喜欢阴尸这个主意，它们是黑暗的生物，追随他的每一个命令。在他自己的未来里，他实现了这个的梦想，克劳奇说黑魔王组建了一支由堕落的怪物组成的完整的军队，尽管他们藏在了哪里仍然是个谜。

现在，里德尔制造了更多，从无家可归的麻瓜、年老体衰的男人和女人，到酒吧里醉酒的或独自旅行的巫师。

几十人，随后数百人。一支不知道痛苦和饥饿的军队，几乎免疫所有可能伤害正常人的东西，每个都能以一当十。它们害怕的只有火焰和日光的力量。

汤姆·里德尔打算在夜晚发起进攻，即使波特能成功对几十个阴尸施放火焰咒，他也不可能摧毁来自四面八方的一整支阴尸军队。

里德尔会在后面等待，他，还有剩下的所有人，克劳奇、卡罗兄妹、亚克斯利、贾格森、埃弗里。

即使阴尸失败了，他的食死徒们仍能保留。

等到波特死了，预言也无能为力，他就不会再有任何失败的可能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自由地再次潜入魔法部，攻破魔法部防御上的任何漏洞。

伏地魔将再次成为一个可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