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哈利，我们需要集思广益。”赫敏走了一步，又转身向后，比划着说，“等过几年，在我们的项目开始之后，我们该如何让人们一起合作？我们需要训练有素的队伍，既有普通人，也有巫师，这些人要能够在一起工作。尤其是，如果打算大规模生产，我们需要更多的人。麻瓜出身的巫师在魔法界底层挣扎，他们缺乏足够的训练，缺少适合的职业。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至少帮助一些人开始解决这个问题。于此同时，我们能播下种子，种下我们需要的未来。”
她的声音急切而漫无边际。
哈利举起一只手。“我们甚至对这样的机构一无所知。”
赫敏又做了个手势，向前走了几步，哈利能感觉到她皮肤上的温暖。
“我们去找就知道了。如果这一个不是我们所需要的，那么我们去找下一个，或者自己创立一个，这需要更长的时间，但是……”她停顿了一下，哈利笑了，接下了她没说完的话。
“但如果我们想要改变什么，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
赫敏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他的嘴唇上，他能感觉到她的微笑。
“没错。”
哈利闭着眼睛望着她那耀眼的光芒，他靠得那么近，所能看到的只有她，一个跳动着的、有生命的色彩。他用自己的脸颊轻抚着她的脸颊，点了一下头。
“我和沃恩一起去看看。”哈利对着赫敏的抗议摇了摇头，“你已经够忙了，你正在进行的关于狼人的研究，而且你的大学课程就要开始。我可以先去侦察，好吗？”
赫敏笑了。“侦察？你现在是密探了吗？”
哈利咧嘴一笑。“我觉得自己演不了那个角色，我看起来不够文雅，也不够隐秘，毕竟大家都知道我长什么样。”
“太糟糕了。”赫敏飞快地拥抱了他一下，哈利听见她说话时声音里仍带着微笑。“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发现要马上告诉我。”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用手碰了碰他的胸口，幻影移形离开了。
哈利等到魔法漩涡的最后一道光从家里消失，才转身回到厨房。沃恩坐在哈利离开时的位置上。
“我们明天要去对角巷，不要问去哪里了。”哈利低声说，男巫笑了起来。
————
哈利需要去麻瓜出生的职业介绍所，这只是他最近需要去对角巷的一个主要借口，他现在迫切需要暂时逃离他的家。由于某种神秘的原因，克利切和克拉肯决定要把房子拆了，彻底打扫一遍，把家具搬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哈利甚至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无法导航或理解的战区。
哈利知道赫敏有个计划，要为狼人的研究找一个志愿者。毫无疑问，她会研究每一本可能的书、每一篇可能的文章，然后一丝不苟地研究它们，直到找到最合适的目标。
但哈利不想等那么久。如果赫敏要和狼人扯上关系，在她采取不可逆的行动之前，哈利想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
所以，现在在去职业介绍所的路上，哈利不慌不忙，漫步穿过对角巷，在几家商店里停了下来，假装在买东西，同时一直在留意灵魂上有狼人印记的人。
到目前为止，他只见过一个，一个驼背的淡蓝色的光，急匆匆地拐过一个拐角，比他走得还快。
但还没有快到让哈利看不清那些把灵魂分裂成痛苦碎片的裂缝。
哈利知道不是所有的狼人都面临着灵魂的崩溃，起码罗恩·韦斯莱没有，后者没有因为狼毒而失去家人和朋友，相反，他被奉为英雄。哈利从不觉得一个充满恐惧和仇恨的社会能让其他狼人像罗恩·韦斯莱一样安然无恙。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又往前走了，朝商店之间的缝隙向下瞥了一眼，看见了它。
如果他没有在今天过来寻找，如果他仍然遵守魔法部的法律，他就永远不会看到这样的颜色。
明亮、欢快的深红色，挥舞着猩红色凤凰火焰的魔杖，用年轻女性的声音轻声唱着一支曲子。
在那红色的人的图案中交织着一层狼的毛皮，比韦斯莱的要深得多，它是如此根深蒂固，看上去根本不像突变，而是她图案中独特的一部分。
哈利朝沃恩做了个手势，指给他看。
“你看到了什么？”
巫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话，在这沉默中，那姑娘继续唱着那首没有歌词的曲子。
“十几岁的女孩。穿着休闲长袍，不廉价，也不贵。她有浅棕色的皮肤，深色的头发和浅色的眼睛。身上有狼人的迹象。”
“什么迹象？”哈利低声问。
“今天晚上是满月，这一天狼毒感染者的特征会更明显。她的眼睛比肤色更浅，虽然我们离得太远不能确定，但它们似乎带着琥珀色。她打扫卫生的动作敏捷而优雅，很少有像她这样年纪的青少年会这样做，她的手指看起来也有点偏长。她使用一根魔杖，虽然这并不违法，但这表明她一定得到了私人的指导。”
哈利点了点头。“你留在这里。”
蓝绿色的光猛地一闪，哈利沿着小巷走去，他希望那是点头。
女孩的歌声戛然而止，红着脸转向他，态度警觉，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哈利以前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迅速地警觉起来，她是先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先闻到他的味道？
“你好。”哈利说，“我想询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我会补偿你的时间。”
女孩犹豫着，生命的光里酝酿着风暴。
“先把钱给我看看。”她出于经验回应，“我也许会愿意。”
哈利笑了，把手伸进口袋，看见对方僵住了，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哈利拿出一袋子西可，女孩吐了一口气，伸出一只红色的手掌接住它。
“问吧，大人。”
————
凯利·瓦洛波利斯三岁就变成了狼人，那场报复也夺走了她母亲的生命，她的父亲悲痛欲绝，第二天就自杀了，把唯一的孩子留给了英国魔法部。
但是，当时的魔法部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相反，对角巷的一位店主收养了这个孩子，她曾和这孩子的母亲是同班同学。
那个女巫给她买了一根魔杖，教她魔法，作为回报，凯丽在小店里帮忙，打扫，进货。
“她对我很好，她给我建了个笼子，你知道吗？为了度过那些夜晚。她为我付出的远比得到的多，我每天只工作几个小时，她提供了我全部的食宿。她没有结婚，除了我没有其他的孩子。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工作、学习，即使学到的是我现在并不能做的事情。但我能存在。”
凯利·瓦洛波利斯的光芒闪耀着，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还有希望，你知道吗？我打算继承这家商店，我可以用猫头鹰提供订单，不需要和顾客接触，或者雇一些人来看店。我一直在考虑这些，有人说我疯了，但我绝不会放弃，也不会逃到野外去。”
哈利注意到最后的词，眼睛眯了起来。“野性？”
女孩耸了耸肩。“被咬的人根本无法控制兽性，他们要么自怨自怜，要么自私刻薄，要么愚不可及。他们不采取预防措施，咬伤甚至害死其他人，然后被魔法部追捕。那些没有杀人的狼人在翻倒巷或森林里躲躲藏藏，比起做一个人更像是在做一条动物。我不一样，我知道我是什么，我知道我必须控制自己。”
哈利继续观察着那个女孩的图案，注意到人类图案中的细微变化。
“你不喜欢在满月的时候被关起来吗？”
女孩颤抖着了一下，她的光芒跳动着，然后又平稳了下来。
“谁会喜欢？那是可怕的。里面有东西，有个……东西，就像……在我们内心，催促我们，诱惑我们，如果不遵从它的诱惑，它就会像虫子一样在皮肤下面爬动、叮咬，直到你无法忍受，甚至想把它从皮肤下面挖出来，但除了肉和骨头，什么也挖不倒。我听说附子草能止痒，不过我没试过。也许这就是驱使我们野性的一个原因。但我们不能向那个东西屈服，除非想成为傲罗的下一个通缉犯。”一阵沉默，深红色又颤抖了一下，直起身来，“不过其他时候也不那么糟，我比同龄的孩子强壮多了，我能听见很远的声音，你不会相信的，我能听见巷子里许多东西的声音，许多私人的东西。我的视力也非常好，尤其是现在。我只要应付每个月一个晚上的痒。”
哈利想了想，问道。“这样的痒让你逃跑，还是想杀戮？”
她哼了一声，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有区别吗？它是一种欲望，比如追求辉煌，你知道这将是你做过的最美妙的事情，然后失败。我不记得所有那些时光，那是一片朦胧的云彩，但它总是以这种渴望开始，就像……就像对甜食的渴望，但强烈了一百倍，然后失落感变成了可怕的愤怒，对一切的愤怒。任何感受到这种愤怒的人，都会想把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全都毁掉。”
“这么说，你一直没有时间去弄清楚这样的痒是因为什么？”
又是一阵笑声。
“我可以猜到！我是一头狼，不是吗？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拥有自由，我们就会咬人、杀人，这就是魔法部保护人们不受我们伤害的原因。”
哈利不知道有多少狼人会持这种观点。
“你不恨魔法部吗？”
红色的光在不安中波动。
“我想做个正常人，但我不是，我接受这样的命运。如果我粗心一次，我就可能害死别人，甚至可能更糟，让其他人变得和我一样。魔法部只是想保护人们。当然，在正常的日子里，我的确想要更多的自由。但你的底线在哪里？我听说在月圆这一天前后的一个星期，如果狼人抽血或咬人，他们仍然可以造成部分感染，所以人们最好还是离我们远点。”
她最后这句话有点死记硬背，显然别人已经告诉过她很多次了。哈利毫不怀疑，是那个收留她的女巫说过的。
“我想这就是我所有的问题了。”哈利轻声说，“谢谢您的宝贵时间。”
“就这样？”她的声音带着疑惑，“没有其他的了？”
哈利勉强笑了笑。“暂时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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