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捉摸不定的爱与空气（一）

演唱会的余热终于随着网络此起彼伏的新鲜事而趋于平静，也随着艾柔柔终于能够发出声音的嗓子而再一次成为了宿舍的中心事件。艾柔柔和往常一样，添油加醋100斤，把如何搭千玺团队的车回学校的故事讲了100遍。引得宿舍几只都很好奇啾啾与千玺工作室的关系。

啾啾一口老血被气了出来，只得将今年暑假，在《少你》剧组实习了两个月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把义务做了上百杯芋圆西米露才换了艾柔柔这张演唱会门票的故事同样添油加醋100斤，告诉了大家。

本以为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宿舍三只会可怜她在剧组打印剧本、烈日底下跑来跑去，还得免费义务给剧组做冷饮。何曾想……宿舍三只的关注点竟然在：你给千玺做了西米露？他喝了？所以你看了全程千玺的拍摄？你们住在一个楼里？？？等等等等等（此处忽略《少你》剧组一百问）

可怜如啾啾……在宿舍做了三天“答记者问”。

不过，当啾啾把剧组里的一些见闻和宿舍三只说了以后，别说老大艾柔柔，其他两只都被千玺圈粉了。特别是啾啾讲到千玺对拍戏的执著和认真，对剧组大伙的礼貌与尊重。大家都感到，这真是一个宝藏中的宝藏男孩。

是呀，一个宝藏中的宝藏男孩。十八岁的年纪，登顶圈内顶流，坐拥八千万粉丝，手握十几个重量级的代言，在无数刚刚成年的孩子还在为高考、为大学生活而担忧、忙碌、拼命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站在凌绝处，走着一条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道路。

面对这么可望而不可即的宝藏男孩，啾啾的思绪也复杂起来。经过前段时间的几个突发事件，两个人的交集多了很多，这让啾啾不由自主地会把目光投向千玺，这个优秀的天神同龄男孩。

她见识过他的气场，他待人接物的成熟，他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当然还有他冷峻的、英俊的面容。与内而外，千玺散发出的魅力，不需要被质疑。

啾啾问自己，为何有了这样的机会和幸运，可以比旁人多一点点机会，更近距离的接触到这样的顶流人物。如果当时没有去《少你》剧组，没有之后的几次相见，没有千玺给她的核桃，也许她会一直把他当做艾柔柔口中那个遥远到外太空，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再优秀，也与自己扯不上关系。

可命运的齿轮偏偏转向了她，让她认识了千玺，在重庆的剧组生活，在拉着千玺躲避狗仔与私生的雨夜，在收到千玺“核桃邮包”的时刻，在无意间看到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千玺。啾啾承认，她有丝丝的入迷。

更让啾啾心神不宁的是，从演唱会以后，她似乎明显感到了千玺和以前的不同。以前在剧组，除了那次“核桃”洋相以外，千玺几乎没有跟她有过正面交集。再后来偶尔在微信上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点个赞，说两句话而已。但现在，尽管微信的交流仍然很少，但啾啾发现，千玺对她的每一条朋友圈状态都会点赞，甚至是吐槽选修课的难选和食堂的铁板牛肉不够铁板这种毫无营养的朋友圈，千玺都会点。而且往往是在深夜，有时候甚至是隔一段时间“打包”一起点。以至于啾啾偶尔会在早上醒来翻手机的时候，发现4xxx_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赞。

啾啾陷入了“魂不守舍”的日子，毕竟以前千玺给他的印象太高冷了，出现在朋友圈都是偶尔中的偶尔，现在每条都出现，简直很不“千玺”。她其实挺想问问千玺，为啥每一条都要点赞，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问：你天天给我点赞是想咋地？

而宿舍故事的男主人公，我们的千玺同志，在那日演唱会结束的夜晚，与十八岁的自己对话过后，他已然非常确定，他注意到啾啾了，像每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会有的情绪那样，被他心中的女孩儿完全吸引。千玺是很早熟的人，他完全知道这样的思绪是什么。只是，如何处理，他是真的没有想好。

如果今天他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男生，尽管性格偏内向和慢热，但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她表达，也许还会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在大学里轰轰烈烈地谈一场十八岁的恋爱。

可是，他不是。

尽管他更在乎自己是一个学演戏、学街舞、学雕塑的普通青年，但坐拥八千万粉丝的圈内顶流，是他不可能去忽略的一个身份。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聚光灯下。

而让他动情的这个女孩，他该怎么办。

其实，那时候，两个小孩儿并不知道，几乎每个夜晚，两人都会不约而同的点开对方的微信，把对方每一条朋友圈都细细的看一遍。只是，千玺几乎每隔两天就能看到新鲜的“啾啾日记”，而啾啾大概能等到千玺每月一更新就很难得了。

千玺和啾啾都是对感情很敏锐的人，经过前段时间，两人也都慢慢觉察到对方对待自己的不同，但两人也都出于自己的实际情况，做了漫长的、纠结的、而又矛盾的思考。两个人的脑海里总是有两个小人，在无时无刻地打架。

于是，两人很默契一般的，都选择了投入高强度的工作。因为也许只有高强度的工作，才能暂时平复心中奇奇怪怪想法，才能尽量不去想起对方。

十二月，北京已经十分寒冷，千玺全身心投入到几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期间还穿插着《大冰小将》的录制，加上今年春晚已经邀约，千玺还在筹备春晚彩排的事情，来学校的时间变得少之又少。而啾啾则专心致志做了两件事，完结《竹马青葱》的小说，争取早日签约出版，然后就是备战期末考，争取门门拿优，冲绩点。

保研直升，是啾啾早就计划做的事，她认为，编剧工作还是要在专业上多做沉淀，尽管自小写文的经历让她有着更敏锐和优秀的笔触，但这与一个优秀编剧相比，还差着很多专业功底的差距。而要保研，每门功课的成绩一定要好，才能拼到一个好的绩点，提高保研几率。啾啾宿舍，老三年级第一，她第二，老大老二则包揽专业倒数第一第二，堪称整个学院最奇葩的宿舍。

于是这两个月，千玺一直在各晚会地方台和综艺录制现场飞来飞去，啾啾则是宿舍、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两个人在微信上的交流愈发少了起来。

但每当夜深人静，两个人都忙完一天，尤其是躺下休息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就会时不时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千玺比啾啾更早意识到，那叫“思念”。

白天可以被工作或者学习填满，但夜晚不行，一旦月上梢头，思念便如潮汐下的浪花一般，拍打着千玺和啾啾的内心，思念成城，无处可逃。

捉摸不透的少年情怀，厮磨着两个人的心。

终于，过了近三个月的“互相折磨”，是千玺率先缴械投降了。他无法想象，如果一直这样看不到真真实实的啾啾，听不见她爽朗又温柔的笑声，他的生活会怎样，不经意间，这个小女孩竟然在自己心里种了那么深的藤蔓，它们盈盈绕绕，不绵不绝。

从啾啾近些天的朋友圈看，她总是在总图书馆待到闭馆，于是，有那么几天，下工早又在北京的日子，千玺便开上他刚买的大G，悄悄停在图书馆外的小停车场，几乎每一次，千玺都能等到她哆哆嗦嗦的在图书馆闭馆铃声响起以后从大门口出来，戴上她的小毡帽和连绳手套，一路小跑回宿舍。幸而啾啾宿舍离图书馆也不远，每次千玺看她跑进宿舍楼，才安心驱车回家。

能远远看一眼这小姑娘，也好。

直到那一天晚上，北京突然妖风四起，大雪下的纷纷扬扬，后来还出现了大颗冰雹，千玺停在图书馆外，有点担心起来。啾啾她带伞了吗？但这个冰雹也太可怕了吧。顾不上这么多了，千玺第一次，拨通了啾啾的语音电话。

正沉浸在复习中的啾啾被突如其来的语音电话吓了一跳，周围人也抬头起来，啾啾赶紧拿着电话跑到了大厅，她一看是“千玺老师”的来电，她一下子就慌了。

这啥情况？？？？四字给我打语音电话？？

啾啾握着一直响着语音的手机，如同握着一个烫手山芋，她从未觉得微信的语音电话铃声如此刺耳过，约莫十秒钟后，啾啾一鼓作气，接通了电话。

千玺：喂。

是他的声音，苏哑慵懒的感觉。

啾啾都感觉自己已经飞到外太空了。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四字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妈呀，太苏了吧。

可是话到嘴边，啾啾就把“紧张”二字，诠释的极度精准。

啾啾：啊？额，嗯，……千……千……千玺老师，你你你找我有事？

千玺顿了顿，继而道：外面下冰雹了，你出来，我接你回宿舍。

啾啾再次大脑空白：啊？冰……冰雹？

千玺：是，下的很大，你出来吧，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白色的车子，跳双闪。

啾啾第三次大脑空白，也不知道怎么运转，就说了一句：好的。

啾啾又跑回自习室，惊魂未定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她以残存的理智把千玺的电话想了一遍，外面下冰雹了，千玺老师准备开车送我回宿舍。嗯，对，很正常。

几分钟后，啾啾背着书包踏出图书馆。好家伙，果然是风雨交加，大雪纷飞以及冰雹满地。

她看见千玺说的双跳白车就在几米开外，便小跑了几步，跳进了车内。

等坐定，她才发现，驾驶座上，千玺正在看着她。

近三个月未见了，千玺感觉啾啾变瘦了一点，也变憔悴了一点。最近她朋友圈晒吃喝玩乐的真的很少，几乎都是书、考卷、图书馆。这家伙，不会是学习到废寝忘食把，不知怎的，千玺心里就划过一丝心疼。又见她几步淋着雪过来，发现还有几颗水珠还挂在她的睫毛上，于是递上了张纸巾，让她擦擦水珠。

啾啾被千玺盯得心慌，不自然的说道：千……千玺老师，你也在图书馆自习啊？

千玺被啾啾的问题所打断，才缓过神来，道：不是，就经过。

啾啾脱口而出又问：额……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图书馆呀。

啾啾扑闪扑闪的眼镜充满着疑惑，千玺却不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已经在这里“蹲点了”好几个夜晚了吧。

雨刮器迅速地刮着挡风玻璃的雨雪，车内开着热空调，放着姜育恒的老歌《再回首》，两人陷入了沉默。约莫一分钟后，千玺转移话题，开了口：还冷么？他余光看到啾啾有点发抖。

啾啾：刚刚有点，现在已经不了。

千玺：保温杯里有热茶，自己倒来喝。

啾啾摆了摆手：不用啦，我因为泡图太多，一天到晚喝茶喝水喝咖啡，已经喝饱了。

啾啾一说起最近的泡图悲惨生活，似乎放开了些。

千玺：最近一直在图书馆？

啾啾：嗯，为了期末考嘛。

千玺：这么用功，我有两门书面考的还没开始看呢。

啾啾：那学姐劝你抓紧咯，你们系期末的书面考都挺难的。

千玺：得，谢谢学姐点拨。

啾啾宿舍离图书馆很近，几句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宿舍楼下，千玺挂了空挡，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这次，车里放着的是五月天的《知足》。

这次，是啾啾先开了口：那个，千玺老师……谢谢，那个学校也不安全，万一你让人拍到就不好了。我先上去了。

说罢便打算解了安全带，“弃车而逃”。

哪知，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安全带……不是很拔得出来……

啾啾越慌乱，安全带就越不给力。

千玺见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向副驾驶座位俯身而去，吓得啾啾直接僵直在座位上。

千玺：你别动，我来。

说罢，臂弯扫过啾啾的脸庞，咔嚓一下，解开了。

啾啾感到前一秒，千玺与自己的距离仅有两公分？一公分？反正就是很近……啾啾几乎能感受到他发梢散发出的清清爽爽的味道。

等千玺刚刚坐定，啾啾便一开车门，这次是真的“弃车而逃”，一句“谢谢”也淹没在冰雹声中。

千玺莞尔一笑，转了个弯，在雪夜中掉头走了。

雪夜相见，千君甚是满足，仿佛三个月以来的思念在顷刻得到了充足的纾解。

千玺每次晚上回学校，都会跟胖虎说一句，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胖虎也觉得奇怪，也会经常问一问千玺。比如，此刻胖虎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千玺其实也一直想找机会，跟胖虎说说这事，因为，他觉得胖虎得知道。于是那天，千玺特别淡定但诚实地说：我送啾啾回宿舍。

短短七个字，如同天空一道晴天霹雳，劈向了胖虎。

老板大晚上送她回宿舍？？不会说看上这女娃了？？老板这是咋想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舆论问题可咋办？？

一连串的问题在胖虎脑海中如弹幕般闪过。

敢问苍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胖虎。而且，相信下一次，我们胖虎会被吓得更加花容失色，毕竟……你家老板并没有在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