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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险关重逢

海贼们捂着嘴来回奔忙,纷纷坠下水桶去灌海水。然而那船俨然成了一座巨大的柴垛,只有越烧越旺的份儿,哪里扑救得及?

眼看火光熊熊,爆破声接二连三地炸响,海贼们抢着放下小舟逃命。通天岛众人一拥而上,争相围堵着反扑的海贼。滚滚烟尘里看不清战况,只听见杀声震天。

烈火映红了夜儿毫无血色的脸。她微微颤抖着扯了扯嘴角,还没挤出一丝笑容,一颗滚烫的泪就打在了千疮百孔的船板上。

原来,撞船的那一瞬,那群悍勇的死士趁势往楼船上泼了火油。他们知道,单凭撞船没有胜算,这才借此使了个玉石俱焚的办法……

硝烟慢慢散尽,残余的火光中,海贼们或死或降。陈家兄弟撑着船,小心翼翼地靠近,只听有人高声叱道:“谁在那头?”

夜儿猛一激灵。

“木大哥!”她使出浑身力气,挥着手高喊:“我是夜儿!薄府上院的夜儿!”

陈家兄弟划着小船一路跟随,夜儿跨过跳板奔向木桢,手里紧紧攥着背篓,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你怎么来了。”披着甲胄的木桢疲惫地侧过脸,神色木然。

“我来给主子——”夜儿蓦地记起陶源“切不可为人所知”的嘱咐,忙左右瞧瞧,没见薄云开的人影,霎时心凉了半截:“主、主子呢?”

“他是统帅,自然守着大营,何必多问。”

木桢仍旧冷冷淡淡,夜儿却像骤然见了失散多年的至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一路忧心如焚地强撑着,一听薄云开安好,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木桢不声不响,好像干等着她哭完。

“陶,陶公子叫……叫我来的,”夜儿抹着泪,断断续续地抽噎:“快、快带我去……见他。”

“竟然派你来?”木桢似乎愣了愣。

“啊?”夜儿浑身一震,船已经靠岸了。

一只只灯笼将海滩照得透亮,回头望去,海上仍有小船,不断地来回巡查。

这一夜,她初次踏进通天岛大营。

整座营地弥漫着脓血与汗臭混杂的难闻气味,昏暗的火光下,兵丁们几乎个个血染衣衫,精疲力竭地相互扶着,抬着,拖着两腿进了各自的营帐。五六个郎中脚不沾地地忙活着,仍不免时时传来伤兵的惨呼声,听得人心尖一颤一颤地疼。

八名兵丁手执戈矛,把守着简陋的大帐。夜儿局促地缩在帐外,等得又怯又急,好一会才见木桢说完战况出来。她抹了抹凌乱的鬓发,一入帐就像往日那样磕了头,颤声喊着主子。

“起来吧。”微弱的烛光下,薄云开盖着棉被,远远地倚在床头,眉眼压得极低:“你已经不是家奴,不用拜我。”

这话说得和颜悦色,却平添了几倍的疏离。

“主……”夜儿嘴唇颤了颤,无措地卸下背篓站了起来,捧着金丝软甲上前几步,却见薄云开一抬手,生生叫她顿在原地。

“陶公子配了药,叫奴……叫夜儿带来。还有这件金丝软甲,穿上不怕刀枪,借给主子……给庄主防身的。”

“难为你了。”薄云开微微点头:“明天你还得赶路,回府歇息吧。”

“……”夜儿瘪瘪嘴,可怜巴巴地瞥了他一眼。

薄云开就像没瞧见似的。

夜儿吐出一口气,索性大着胆子又靠近一步:“要不,这回就让夜儿留下吧?就算替伤兵们洗衣做饭也好啊……”

薄云开扶着额头打了个哈欠,倍感无奈地端起茶盏,送客之意显而易见。

夜儿只好没精打采地福了福身,算是拜别。

眼看就要踏出大帐,夜风一吹,她却忽然鬼使神差地站住了。种种疑虑电光火石般闪现出来,激得她眉心一阵突突乱跳。

但凡通天岛有难,薄云开都少不了披挂上阵,什么时候听说过他安然坐在营帐里,却叫别人拼死苦战?

伤兵那么多,她带来草药,总归是件振奋人心的事,为什么陶源不让张扬?

即便薄云开有了南荷,也没有避开她的道理,为什么半步都不许她靠近……

夜儿身后霎时滚过一串冷颤,猛地转身,迎着薄云开闪烁不定的眼神,一步一步紧逼过去。

薄云开捧着茶盏,侧头闪避着她刨根究底的目光:“还不走?”

跳动的烛影下,他蜡黄的脸上毫无血色,像一层皮紧绷在骨头上,绷得两颊都凹陷下去。

“主子瘦得脱相也就罢了,夜儿每天变着花样做些好菜,总能补得回来。可主子是从小练武的人,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夜儿越说越低哑,嗓子眼里的喘息声却越来越猛烈,逼得她几乎破了音:“若是带了伤,生了病,就该好好诊治,可这帐子里,为什么连一丝药味都没有?”

“你是郎中么?”薄云开脸色一僵,避无可避地昂起头:“出去!”

“不是,可——”夜儿轻轻摇头,哀怜地望着他,“没见主子手里的茶,抖得快要泼出来了?”

“哐啷”一响,那茶盏兜头砸来,她慌忙躲闪着跪下,却见薄云开浑身发颤地仰面倒下去:“走!”

那一声怒叱,分明是从牙关挤出来的。

“主子,身子要紧!”夜儿惨白了脸,跌跌撞撞地往外冲:“我这就请郎中——”

还没嚷出口,就被匆匆闯进来的木桢劈手拦了个趔趄。她就势抓住那手臂,急得险些哭出来,却冷不丁地瞥见,他两根手指生生地短了一截!

裹着棉纱的断指上,还残留着半干的血渍,显然是刚刚大战……

木桢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没事人似的拆开她带来的药包:“会熬药吗?”

夜儿魂不守舍地点点头,瞧瞧病榻上寒颤连连的薄云开,又伸着脖子,对着药包里密密麻麻的小字皱眉:“可我不认得几个字……”

“一股脑下锅,熬两道搅匀了,早晚各服一半。”木桢利落地解下庄主令牌,连着药包一起塞给她:“记着,避开郎中回府去熬,有人问就说是补汤。”

夜儿微微一愣,临出门又疑虑地回头瞥了一眼,见薄云开强撑着点头,忙一溜烟地去了。

薄府的灶上热浪滚滚,药气蒸腾,厨下当值的轻欢几次来套话,夜儿无心搭理,只管撵她去歇息,独自对着灶火扇了半宿,都顾不得揉揉酸疼的手腕。

门帘一掀,又进来一个人影。

“不是叫你们不用——木大哥?”夜儿一抬头,才发觉天色亮了,忙擦擦手迎了上去:“主子怎么样了?”

“还撑得住。”木桢低声道:“药呢?”

“再等等,”夜儿踮脚将盖子揭开一线,烫得忙将手指含在嘴里,“主子究竟是什么伤,什么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像是打摆子。”

“……连个郎中都不能请?”夜儿嗓音沉了下来。

木桢一门心思地盯着药,丝毫没留意她压着怒气和心疼的眼神:“大敌当前,若是不瞒着,不光动摇军心,更怕大伙都染上这个症候,通天岛就守不住了。”

“守不住就守不住!”夜儿甩手摔了扇子,一股虚火直冲脑门:“几百户人家,大不了各逃各的命!谁说当了岛主,就非得和通天岛一起活、一起——”

木桢惊异地望着她,那茫然的眼神,叫她没来由地泄了气。她垂下眉眼,无力地背过身去,一个“死”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厨下的下人们被吵嚷声惊动,好奇地围在门前凑热闹。木桢涨红了脸,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是他的主意,你别、别急,他一定……”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将“病愈”换个说法,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只好不伦不类地说道:“……白白胖胖地回来。”

夜儿“嗤”地一声,捂住了嘴,也不知想哭还是想笑。

通天岛外有海贼围追堵截,内有奸细通风报信,万一被海贼察觉了病情……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薄云开只能瞒,只能等,等陶源悄悄送药来——她不是不懂,只是心疼。

夜儿忽然想到什么,慌忙翻找着剩下的药包,一只只地拆开来看。

是不是每只药包都写着药方,标着剂量?那她砸向海贼的药包,不就泄了密?

万幸,其余的药包里,半点字迹都没找着。

夜儿定了定神,这才瞧见木桢异样的目光,讪讪地赔礼:“木大哥,是我一时急糊涂了。你的伤……”

“碍不着我杀贼。”木桢驱散众人,毫不避讳地说起昨日的激战。

大战当天,薄云开如约率兵,和朝廷的援兵内外夹击。本想就近破了海贼的第三重包围圈,谁知刚过正午,他就哈欠连天,半点提不起劲来。

眼看症状就要当众发作,万不得已,他只能退回大帐“坐镇”,让木桢顶替他继续厮杀。

或许是援兵撕开了两道防线,溃散的海贼纷纷逃窜到通天岛附近,越杀越多。木桢渐渐吃力起来,苦撑着等援兵接应,却只等来了姗姗来迟的一艘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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