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迟到的新年礼物

原本是给他爸爸买的代步车，此刻两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坐着，显得空间格外狭小。

王一博身上的酒味在周围弥漫开来，肖战觉得自己都快醉了。

“我住酒店就行”

肖战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能破坏气氛了，凉凉的回了他一句，“家里住的下”。

王一博内心是拒绝的，当然嘴上也就拒绝了，“不用麻烦…”

“不麻烦，老王，你可以放心”，趁着红灯的时候，肖战扭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这一刻，王一博觉得自己真的醉了，一颗心躁动不安。

肖战觉得他喝了点酒，反应迟钝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可爱，呆呆萌萌的，毕竟他平时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气的跳脚。

平时肖战的父母都是住市里的套房，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搬到小时候他们一家人住的小洋房，因为那周围都是他父母的朋友或是亲戚。

肖战把车停在楼下，王一博却没有任何动作。

“放心，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肖战心知他的顾虑，安慰道。

王一博却摇摇头，“我还是不上去了”

“不行，没得商量”，他们两个人许久不见，说不想念那是假的，原本肖战也是打算找个时间去见他的，现在人都到面前了，哪里还可能放他走。

最后，肖战连拖带拽的把人弄进了门。

一楼是厨房和餐厅，二楼是客厅和露天阳台，三楼有两个主卧、两个客房。今天肖战的小姨和姑姑他们两夫妻也会住下，所以这个时间他们还坐在客厅里聊天。

刚一进门，楼上的笑声便依稀可闻。他们两手交握，一前一后的走上楼梯。

最后一步楼梯，王一博把手抽了出来，肖战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说。

开门的瞬间，客厅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人齐齐把视线转移过来。

肖战干笑了两声，把王一博从门外拉了进来。

王一博手抓着包带，朝他们的方向微微一欠身，有些尴尬的喊了声，“叔叔阿姨好”

“啊…你是那个…那个…”，肖战的小姨看见他很激动，但怎么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阿姨好，我叫王一博”，王一博觉得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对对对，王一博，和战战一起演戏的，我家西西超喜欢你的”，她一句话是普通话和重庆话的结合体，听的王一博一脸茫然。

肖战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忍着笑解释道，“西西是我妹妹，她很喜欢你”

王一博噢了一声，这才道，“是吗？谢谢”

“战战，还有一博，快来这边坐”，肖妈妈朝他们招招手。

于是两个人挨着坐在沙发上，王一博明显是拘谨的，坐姿端端正正的。

“本人真帅啊，怪不得西西一天到晚的说叨”，就连肖战的小姨夫也感叹道。

“一博很年轻啊，几岁了…”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

诸如此类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王一博觉得自己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最后还是肖战的爸爸总结发言道，“很晚了，一博赶飞机也辛苦，今天就委屈你和战战睡一个房间了”

他们两个人上楼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肖战刚把门关上，就被人堵住嘴狠狠的亲了起来。

半晌，两个人都气息不稳的倒在床上。

王一博伸手抚向他被亲的有些微微红肿的嘴唇，心底有一把火在烧。

“迟来的新年礼物”，他的喉咙有些干涩，眼底也染上了□□。

肖战看着他，嫣然一笑，缓缓将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

很快，主动权就落在了王一博手上，一番纠缠下来，他们的衣服凌乱，肖战的胸口也多了几个印记。

意乱情迷之际，肖战无意识的呢喃低语，来回反复，都只有三个字：王一博…

肖战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王一博还在一边呼呼大睡。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肖战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叹了口气，这个人啊真是执拗到可怕，竟然能在那样的时刻克制住冲动，用极度清醒的声音跟他说：

“我不能让你将来后悔”

在这个少年的眼里，有些事一旦做了，怕是一辈子吧。

可是王一博，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啊。往后余生，除了爱你，别无所求。

他如是想着，俯身亲吻少年柔和的面容，轻声唤道，“老王，起床了”

睡梦中的人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没有任何要起床的意思。

肖战坚持不懈的把人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当王一博顶着鸡窝头，眼睛肿的只有一条缝的时候，不厚道的笑了。

他说，“早上好”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星星点点；面前的人笑靥如花，王一博也被他的笑容感染，即使神智尚未清醒，依然会扬起嘴角。

“早上好，老肖”

每日清晨醒来，你与阳光同在，大概是我能想到，最美好的未来。

等他们收拾完东西下楼，已经快要接近一点了。

“战战，一博你们醒啦，快来吃饭”，肖战的小姨刚从厨房端了一盘菜出来，看见他们从楼下下来，便招呼道。

“不吃了小姨，我们要赶飞机”，肖战把东西放下，跟王一博说了句等一下，就往厨房走去。

“妈妈，我要出发了，不能留下吃午饭了”

肖战妈妈正在切菜，闻言一顿，“这么急吗？”

肖战点点头，“三点的飞机”

肖妈妈明显是失落的，肖战走过去，抱了抱她，“不要太辛苦，不要担心我…我会想你的”

习惯了短暂的相聚，肖战妈妈也没有留他，只是送他出了门。

肖战他爸爸和叔叔正在院子里下棋，一一和他们告过别以后，这才上了车。

王一博被肖战的小姨拉着拍了几张合照，耐心的跟他们打完招呼，才转身离开。

肖妈妈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直到车子缓缓驶出，她仍是什么都没说。

“一博真是个好孩子啊，长得又帅，又有礼貌…”，肖战的小姨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感叹道。

肖战他妈妈却是目光闪烁，一个人默默地进了屋。

“别难过了，孩子大了，总要在外面生活的”，肖战他爸爸跟着进了厨房，如往常一般劝慰道。

从前肖战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离开，他妈妈都免不了一阵难过…

但是这次，她异常的沉默，肖战爸爸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于是问道：“怎么了？”

原本就难以平复的心情，在此刻全部喷发了出来。肖妈妈拿着刀的手也有些颤抖，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在肖战和王一博上楼不久，肖妈妈在储藏室找了一床干净的被子，原本是打算给他们送过去。却不曾想，走到门口时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声。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轰的一下，愣在了当场。

这两年来，她基本也接受了孩子工作忙没时间恋爱结婚的事，一直安慰自己，儿子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然后相伴到老。

可是，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和一个男人产生感情，甚至是发生关系…

肖爸爸一瞬间也有些难以置信，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许是你听错了，战战他…不是也谈过女朋友嘛，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的语气，也没有了以往的自信。毕竟，他们夫妻俩相处几十年，如果不是确有其事，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肖妈妈放下刀，忽然双手掩面，轻轻抽泣起来。

“王老师，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不能”

“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不考虑一下吗？”

“不要”

……

网瘾少年一路打游戏，肖战就这么和他磨了一路。

两个人身材高挑，即使穿着简单，口罩帽子全副武装，也挡不住那一身气质。他们不管站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大厅候机的时候，王一博耍赖坐在他的箱子上不肯走，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肖战哭笑不得，“你几岁了，一饿还不肯走了？”

“可是我真的很饿，走不动了”，王一博一边晃着脚，一边仰头看他。

最终，肖战还是妥协了，带他吃了心心念念的鸭脖子配可乐，没办法，谁叫他可爱呢…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肖战看他正专注的啃着鸭脖，无奈的摇摇头，“王一博小朋友，把饭吃了好吗？”

王一博当然是拒绝的，“这个饭不好吃，回家你给我做”

肖战呵呵，“那没回家之前，你是打算修炼吗？”

“可以考虑”，他抬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肖战差点噎着，狠狠灌了口水，“可以，你开心就好”

距离登机还有三个多小时，两个人就坐在候机室里录音频。这还是肖战死缠烂打，才让他答应下来的…

“你好，我是王一博，听说你要高考了，好好复习好好加油…”

录了第五遍，肖战这才勉强点了点头，表示验收了。

而王一博本人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太无聊了，下次绝对不接受你的请求”

“你也知道这是请求啊…一点都不友好”，肖战瞪了他一眼。

两个人一来二去，又开始打闹起来。

身边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语气还有些不确定，“酷盖”

王一博闻言回头，对上女生惊喜的目光。

即使他带着口罩，看不出面容，可酷盖这个专属称呼也不是别人可以驾驭的。

然后一个、两个…到被一群人围着。王一博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肖战。

他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尤其是在遇到肖战以后。他那些脆弱的、不为人知的辛酸渐渐腐蚀着他日益累积起来的冷硬盔甲。

第一次去泰国参加演出，却当众被人泼了油漆；后来，收到血衣；再后来，他的第一次生日直播被骂；再后来…他终于不再单纯的爱笑了，他开始去接受这个世界的善与恶。

五年时间，他好像已经走了一辈子…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喜欢跟一个人毫无理由的吵闹、会撒娇求安慰、会期待未知的明天、会想要一个家…

记得有一次采访，问他有没有打算在北京买房子，当时他毫不犹豫的否认了。他不想买房子，不想面对一间冰冷的屋子，所以，他宁可睡人来人往的人酒店、租吵闹喧嚣的市区小套房，似乎那样，就不会有孤独。

他一路走过黑暗，穿过苦难，才有幸遇到他。自此以后，黑暗仍在，却隐于心底。

两人视线相交，虽然看不到肖战的神情，可王一博还是知道，他在笑，比阳光更温暖，比大海更柔软。

只一眼，便失了自我。

仿佛他在哪里，光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