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撞见

——？

郁知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震惊。

是先震惊莫皑的出现，还是先震惊蓝哲突然抱住他还管他要亲亲？

蓝哲抱住他后，郁知然才发现原来蓝哲这么高。

目测至少有187cm，标准模特身高。

“郁哥！郁哥！”听到程右的声音，郁知然微微回神。

程右刚刚听到了一阵极为清冷的男声，他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种声音说情话。

不过……为什么会从郁哥电话那头传过来。

程右心情突然变得焦躁：“郁哥，你家里有人吗？”

“啊，呃。”郁知然决定先解决蓝哲的事，战兢兢地回头，发现灰蓝色眸光一动不动地凝他，顿时声音僵硬，“没有……刚刚是我路过电视，不小心把电视放的太大声了。”

感觉到蓝哲的目光变得锐利，郁知然连忙：“首映式座位的事就那样吧，我有点忙，先挂了，明天见。”

然后不等程右回复就扣掉手机。

他没勇气在客户面前送死，莫皑的事可以见到小右后再处理。

“明天去哪？”蓝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起伏。

郁知然目光滑落到蓝哲环着他腰间的手臂，吞了口口水：“和……弟弟看电影。”

之前都没注意，蓝哲臂膀曲线的力量线条明显，说富有健美感也不足为过，根本不像天天瘫在家的死宅会有的胳膊。

蓝哲有太多谜团了。

“弟弟是谁？”

郁知然：“……十几年前邻居家的孩子。”

蓝哲：“电影是什么？”

郁知然：“就是和你看的电视剧差不多的东西，一般在公共影院放映。”

“哦。”蓝哲应了一声，郁知然莫名其妙地觉得这阵声音冰冷得发指。

郁知然：“怎，怎么了吗？”

蓝哲顿了顿，重复台词：“是不是该给我吻了？”

郁知然满头冷汗：“你看电视剧学的吗？蓝哲，不能学这种东西。”白天说晚上要互吻额头时他就觉得奇怪了，没想到还学了这种情节。

“为什么不能？”蓝哲反问。

“这……因为接吻是恋人间做的事。”郁知然尴尬道。

“那你成为我的恋人。”蓝哲说。

“不行，成为恋人要相互喜……”

还不等郁知然说完，蓝哲先挑起他的下颌吻了过来。

双唇相接，郁知然身体一激灵，敏感抑制剂就像失了效。

蓝哲的攻势似是无尽的海浪，绯红很快爬满了郁知然的耳畔，他的双腿开始发软，要不是撑着厨台，就要从蓝哲的怀抱中滑下去了。

“嗯……蓝，哲……”

郁知然双手抵在蓝哲胸前。

蓝哲灰蓝色的眸线藏在斑驳的阴影里，折着危险的光，仿若咬穿猎物喉咙之前的热身。

“……唔！”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郁知然的吃痛声，蓝哲退出这个吻，灰蓝色的眸瞳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蓝哲……？”

蓝哲松开他的腰间，面上波澜不惊：“没味道，下次接吻前吃草莓糖。”

郁知然心里一突突。

啊？还要再来吗？

蓝哲扫他一眼：“明天我也要看电影。”

“啊？”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郁知然大脑跟不上：“什么？”

还有，就在刚刚，蓝哲的客户愉悦值升高了，满意度却跌到负值了。

他怔怔地看着回到沙发上再次窝下的蓝哲。

……

……

吃完晚饭，郁知然几次尝试和蓝哲搭话，都被无情地忽视了。

睡前，要不是蓝哲一直在卧室门口立着，郁知然都快忘了他白天答应要和蓝哲一起睡了。

不过气氛这么尴尬，和蓝哲一起睡真的好吗？

这时蓝哲躺在靠墙的一侧，指尖轻点自己的额头。

郁知然有些犹豫地吻了过去。

蓝哲回吻在了他的唇上。

郁知然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事啊。

*

翌日。

星期日的清晨一般比平日宁静，城市被晨雾笼罩着，街上没有奔波的上班族，早餐铺子的老板娘也没了吆喝的劲头。

天还蒙蒙亮，程右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第一次在周天起这么早。

他昨天和杨俊材打好招呼了，让杨俊材借他几件衣服穿。

平日他都走酷哥路线，虽然在学校有小姑娘追捧，但他担心郁知然不喜欢。

郁哥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他回想那天郁知然穿的衣服，照葫芦画瓢搭了一套出来。

不像程左那个书呆子，他热衷于潮流穿搭。直接按郁知然的穿衣套路搭会显得成熟，他就换了件内衬，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些。

还有头发……

这么穿的话走日系比较合适。

程右摇了摇昨晚连夜买的发型定型喷雾，认真打理造型。

快两个小时后，程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俊材刚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爆炸头：“哎哟，我们小帅哥儿这么早就醒啦？干啥呢，这么早就准备约会啊。”

“谁说是约会了。”程右耳根有点烫，却嘴硬道，“我就和我哥看个电影，怎么在你嘴里变得这么龌龊。”

“啧啧。”杨俊材冲他挥手，“去去去，吵不过你，不跟你贫。”

程右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才心满意足地出门。

从小，他读书就没有程左用功，要不是一直记得郁知然说过“要去大城市看看”的话，他死也不会考到这座城市。

当他拿到H大录取的时候，班主任像怪物一样盯着他，问：“就三个月，你怎么做到的？”

“还不就那样做到的？”他当时拽得跟个屁精一样。

虽然学校没有程左的好，但好歹也是国内双一流，他挺满意的。

程右擦肩而过了两个赶早买早餐的女学生。

“哎，你看见了吗？学校门口的那个。”

“呜呜我看到了！超帅！刚刚我都没好意思跟你讲话！”

“妈蛋，我也是……早知道要个微信号了，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程右掏出蓝牙耳机，没放在心上。

出了校门，他一眼就捕捉到人行道上站着的人，知道那两个女生说的是谁了。

“郁哥！”他惊喜地冲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郁知然怎么能说是因为要躲着莫皑，不能看电影，“我看了电影宣传片，感觉不像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想着与其看电影，不如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都行。”程右说，“郁哥，你咋知道我学校的？”

“问小左了。”郁知然笑说，“我预约好餐厅了，我们过去吧？是烤肉店，叫约翰的家。”

“啊？”程右吓一跳，“那儿好贵的。”据说老板是意大利人，在美国长大，来中国出差时喜欢上了美食，就留下来定居了。

郁知然笑笑：“没关系，也是我毁约在先，浪费你的电影票。”昨晚睡前他给程右打了电话，说不去看电影了，直接来吃饭。

“那都没啥。”程右揉揉耳朵，“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学校找我。”

“抱歉，是不是不太好？我该提前跟你说的。”

“没事儿。”程右移开视线。就，挺开心的……

“没打扰到你就好。”郁知然笑，往周围看看，“不过，最近人好少。”

“因为是礼拜天的早上嘛。”程右顺嘴回答，“……但最近人是不多，大家都忙着联校艺术节，应该排练呢吧。”

说到这里，程右一顿：“郁哥，这片儿的大学每年都会搞联校艺术节，就下周了，到时候你也来呗？有我们乐队表演，我是主唱。”

乐队？郁知然有些惊讶，抿唇：“好。”

和煦的笑容里藏着几缕温柔，程右脸上发烫，心怦怦直跳。

*

昨晚郁知然从陈在澈家里走后，陈在澈一躺在床上就忍不住回忆抱郁知然的感觉，还开始幻想和郁知然做有的没的，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脸上腾红，连忙回了宿舍。

刚回去，他就被程左抓住：“在澈，昨天你好像说错了报告截止日期？”故意的吗？

陈在澈用“记错了”的借口搪塞过去，答应明天请程左吃饭，顺便问了程右的事。

程左不是会撒谎的人，听程左描述，他们兄弟俩确实和郁知然没亲密的关系，但陈在澈就是不安，觉得程右肯定在觊觎郁知然。

陈在澈越想脑子越乱，乱滑手机，看到一家烤肉店口碑还挺好的。

“阿左，”他回头，“请你去‘约翰的家’怎么样？”

*

和程右来到烤肉店，在外面看菜单时，郁知然觉得他的钱包在喧嚣。

今早起来，蓝哲听说他不去看电影了，对烤肉没兴趣，就没跟来。但蓝哲的模样似乎又不是没兴趣，好像有什么事情才不能跟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对郁知然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今天最好早点回去，不能再惹小祖宗生气了。

他们来得早，烤肉店里没什么人，服务员带他们到预约的位置。为了道歉嘛，郁知然想也没想就点了最贵的套餐，冲程右一笑：“我们去拿饮料吧。”

程右是很会活跃气氛的类型，郁知然本来出门时很惆怅，但和程右聊聊天，情绪不由得高涨了起来，正好两人还没吃够，就索性延长了坐席时间。

“大三了，我看程左都准备实习了，他好像要出国。”程右说，“不过我不喜欢天天讲外语，想在国内待着，清闲。”

快到中午，烤肉店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取餐处人挤人，郁知然也没听清程右在说什么。

“小右，你刚刚说什……”

“小心！”

郁知然就要和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相撞，程右下意识环住郁知然的腰，往怀里一带。

“喂，你怎么闷头走不看路啊。”程右冲服务员，语气暴躁，“撞到人怎么办？”

郁知然反应过来情况后，连忙：“小右，我也是没注意，别凶人家。”

“啧，明明是他不小心。”程右不耐烦挥手，低头，“郁哥，你……”

程右这才发现自己搂住了郁知然，现在郁知然正抬头看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清澈的视线和他对视，嘴巴说话时一张一合，似乎能看到里面的舌头。

程右喉结上下滑动，情不自禁地圈紧郁知然的腰。

这么细，一只手就能搂住，这是男人可以有的腰围吗？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郁知然：“怎么脸突然这么红？”说着手探向程右的额头。

但手在半空被人拽住了。

“哥。”

不属于郁知然和程右的男声硬生生地插入两人对话，语气低沉得吓人。

“你们在干什么。”

郁知然回头，心底打了个滑：“……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