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面前的两个孩子像是在打哑谜一般，安仔细思考了了一会儿后才明白他们的羞耻点，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这样的话，回头我问问作者到时候把签名什么的寄给你们如何？”安低下头看了一眼表，有些为难道，“时间到了，我要接孩子放学了。”

“没问题！”异口同声的回答让两个人又拧着眉头不爽的对视了一眼。

“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才是！你干嘛学我说话！”

安的眉眼舒展开来，带着温柔的笑意：像两只炸毛的猫猫互挠呢，真可爱。

“诶——好羡慕！”钉崎野蔷薇看着颁奖典礼默默打气，“下一次，下一次绝对要拿到一个名次。”

熊猫扯了扯狗卷棘，然后小声说自己要去找喜欢的作者要签名就转身离开，他握爪：“绝对，绝对不能错过这一次平井先生的签名！”

出版社庆典仪式进行的十分火热，人山人海，狗卷棘想求签名的作者今天并没有来领奖，于是他只能找个角落里默默坐着。

他悠闲地发着呆，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一汪小小的水池上。

狗卷棘揉了揉眼睛，那汪水池消失了。

昨晚上熬夜打游戏太累了以至于出现幻觉了吗？狗卷棘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洋洋的低下头看着走过的人流。

运动鞋，帆布鞋，皮鞋，高跟鞋……光脚？

一双小巧的脚丫在浅色步裙和深色套裙的遮掩下粉嫩可爱，光裸的脚踝处出现了一大片鱼鳞，行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小汪一小汪的水池。

她的神情看起来困顿又天真，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一样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那个……是什么？狗卷棘瞪大了眼睛，他扯着自己高高的衣领遮住自己因为惊吓微张的嘴，他不敢置信的又眨了眨眼，这次他只能看见美人清丽的侧脸和一略而过的麻花辫。

他猛地起身。

“大芥！”狗卷棘试图去抓住熊猫的爪子，指向美人鱼消失的地方，一转头身边空无一人，他想了想还是跟随着，就像是误入了兔先生的洞口前狗卷棘像爱丽丝一样对洞下面的缤纷世界感到好奇

从开阔的大厅走向偏僻的小巷，猛然发现自己被尾随的女人转过头来，看向跟踪自己的人。

她歪着头轻轻梳揉着自己的发尾，露出些许迷茫。他是想要伤害我吗？那我要不要小小的威慑他一下？

她张开双手做出抓人的姿势，然后故作凶猛的“嗷呜”了一下。

出生在小渔村的格蕾丝听说过最恐怖的怪物大概就是陆地上凶狠的野兽了，那是一种不需要水就能张开血盆大口的可怕怪物。

看着面前的男孩子对恐吓无动于衷，格蕾丝想了想，下半身变回了有着宝蓝色鳞片在阳光折射下美的耀眼的鱼尾，浓密的秀发间长着鱼蹼状的耳朵，尖锐的指甲看起来美艳又危险。

狗卷棘看着面前天真烂漫的小美人鱼，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一会儿后轻咳了一声：“别动！”

狗卷棘的咒言失效了。

小美人鱼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不动，相反她眨了眨眼睛，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被编织成麻花辫轻巧的搭在肩上，她飘浮在空中，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面前的人类。

呼吸急促了起来，狗卷棘有些激动地想：她是在转圈圈？这是在向我表示友好！

这个人类真奇怪。格蕾丝感受到了不知名的能量想要束缚住自己，但是面前的小家伙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嫌距离不够亲密，格蕾丝小小的朝前一冲，她轻嗅了一下人类的脖颈，孜孜流动着的血液在白皙的皮肤下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而狗卷棘则闻着淡淡的海盐轻香，像是无知的水手在梦幻般人鱼引诱下渡入危险航域，如同被罂粟麻醉了的大脑浑浑噩噩。

狗卷棘感觉脑海里像进了水一样昏沉，面前的小美人鱼笑容温柔，有一种该死的魔力让他根本迈不开离开的脚步。

美人鱼走过的地方形成了小小的一汪水潭，她就这么笑容灿烂的围着狗卷棘转圈圈，因为是漂浮着的，鱼尾甩过时仿佛还带走了水流的波纹。

她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很好奇又很困惑。她围着狗卷棘转着，似乎想要把他研究透彻，有的时候飞上天，整个鱼成s状，凑近的时候她的辫子尾落下。

细软的发尾挠的狗卷棘的脸颊有些痒意。

啊，狗卷棘晃了晃脑袋，面上显得呆滞，他愣愣地想：感觉脑子里像是涌进了海水一样，歪歪脑袋都能听见海水晃动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笼在薄薄的海水里，如同世界被蒙了一层薄纱……他看见那条有着漂亮尾巴的小美人鱼朝他伸出手，狗卷棘的思绪逐渐陷入混沌。

沉重的闷声倒落在地上。

【触发入殓师外在特质——附容返生】

【8、7、6、5、4、3、2、1——】

“咚。”

作为一名负责任的编辑，卡尔被迫参加晚会，周围都是不熟悉的人，一些陌生的面庞试图搭讪，出于礼貌性的回复后才获得了一点自我的安宁。看着整个喧闹的宴会大厅卡尔感到了非常的不安和恐慌。

他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甜点，这小小的蛋糕被焦虑的他用叉子戳成了不知名的粘稠玩意。

“诶！卡尔！”五条悟穿过人群大大咧咧的搭上卡尔的肩膀，在转头看见五条悟熟悉的脸后卡尔肉眼可见的放松了。

“幸好，”卡尔咬了一口小蛋糕，安心的感觉让他庆幸道，“有你在。”

“是这样的吗？”五条悟随手挠挠头发，看起来有些随意，那双漂亮到璀璨如星空般的眼眸wink了一下，“我果然对小卡尔很重要吧，是不是完全离不开我了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不能接，接了五条悟可能会上头。卡尔沉默了，为表感谢用碟子装了满满一大块甜口的蛋糕。

两个人同步咀嚼着软糯的糕点，良久后五条悟突然脸色一变，他猛然起身，低下头时注意到卡尔悄无声息的抬起头来。

卡尔：盯

五条悟在这灼热的视线下意识摊开双手做投降状解释：“卡尔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宴会的氛围正火热，叮当的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和人们的窃窃私语在耳边无止境的放大，一些隐晦的视线落在身上，卡尔的冷汗浸湿了后背，呼吸困难的起伏着胸膛。

真的很重要，完全离不开……五条悟。卡尔看着五条悟脸上的为难神情，他绝望的咬着唇，他低下头，伸出手紧紧拽住了五条悟的衣服下摆。

卡尔慢慢吞吞的表达着自己，银灰色眼膜里装满了五条悟的身影：“你对我而言……就像……生命一样重要。”

他的唇被咬的惨白：“拜托了……不管去哪……”饱满的眼眶含着晶莹的泪珠，他看向五条悟的眼光满是祈求，他在祈求神明的守护，“请……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啊？我只是……”五条悟看着卡尔的睫羽上站着的水珠摇摇欲坠，白净的小脸在口罩下透出点可怜的薄粉，一时语塞。

“好吧。”五条悟在把脑袋抓成鸡窝之前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他笑意盈盈的俯身捏了捏口罩上方的脸颊软肉，“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哦。”

三分钟后，卡尔心满意足的蹲在男卫生间门口，安心的等待着五条悟出来。

等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快快乐乐的吃着甜点，卡尔安静的听着五条悟讲着不同地方的特色小吃，直到五条悟接了一个电话。

“五条老师……”声音颤抖着，抓着手机的手也不太安稳，虎杖悠仁嗓子眼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汗水顺着脖颈流入阴影，“出事了。”

惬意在一瞬间收敛，两个人的神色同时暗沉下来。

“是这个！”虎杖悠仁系着围裙从锅里捞了一勺乳白的汤汁，笑的两排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你试试味道，独门秘方。”

嗷的一大口，奈布腮帮子都满满的鼓起来，他专注的咬着汤里的猪脚，一声不吭的连着汤汁都喝的精光：“吸溜。”

“奈布老师一定是所有餐馆都最受欢饮的那种食客。”禅院真希认真评价道，“感觉光是这么看着他吃就能很有幸福感。?”

“奈布老师真的很好养的感觉。”虎杖悠仁化身为厨男，从厨房里端出一小盆猪蹄，奈布眼睛一亮，加快了进食速度。“一点都不挑食。”

“嗯，我不挑食，”奈布原本很自豪的表示肯定，然而话音刚落，奈布翻搅着汤底的勺子一顿，他开口：“不，我挑食。”

勺子里乘着长得有些容易让人联想到钻头的竹笋。

害怕钻头的雇佣兵奈布萨贝达郑重声明：“我不吃竹笋。”

“记下来了。”虎杖悠仁解下围裙，“下次一定会好好注意的，这次就麻烦奈布老师多担待了。”

“嗯。”奈布满足的继续啃。

“咚。”

“什么声音？”虎杖悠仁好奇的扭过头，“好像是从卡尔老师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嗯？”奈布咬着猪蹄，朝工作室努努腮帮子，“去看看？”

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打开，白的森冷的房间阴僻，瓶瓶罐罐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此时看起来过分规整，罐装的福尔马林里装着残肢断臂，高大冰冷的棺木散发着阴冷的恐怖气息。

禅院真希虽然不信鬼神，但在这种环境下心里多少有些许不适：“好像也没……没什么吧？”

“似乎是没什么，”虎杖悠仁打量了一下，突然眼尾扫到什么东西移动了一下，他惊的倒退了两步，“什么东西！”

“什么！”禅院真希被虎杖悠仁的一惊一乍吓的下意识做出了攻击姿态。“什么东西？”

虎杖悠仁定睛一看，只是一个棺材。

“好像没什么……”虎杖悠仁镇定了一下慢步向前，棺材严丝合缝，并没有什么移动的现象。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禅院真希这才站直了身子，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蹙起了眉头，“这个棺材怎么了？”

奈布啃着猪蹄站在门口若有所思，但也没吭声，转头进了厨房把骨头丢掉再装一碗。

就在两个人端详着房间里摆设时，一个巨大的轮廓悄无声息的倒影在地面上。

棺材里发出了恐怖声响，本来两个人的房间多出了第三道呼吸声，两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棺材，棺材盖缓缓移动着，一切光亮仿佛都被棺材吸收。

他们屏息凝神只能听见棺材发出了刺耳的吱声，却不知道那具棺木中藏了怎样的黑暗。

“咕咚。”是口水吞咽的声音，手机已经下意识的拨了号码出去。

“所以出的事情就是这个吗？”五条悟摩挲着下巴绕着圈打量着狗卷棘，“挺好看的嘛。”

巨大的蝴蝶结被系在纤细的脖颈处，让狗卷棘像个被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般诱人。

有着可爱小翅膀的毛衣两侧的袖口是蓬蓬的公主袖，粉嫩的百褶裙下白色的稿筒棉袜之间裸露出白皙的大腿，锁骨手腕脚踝纤细但又有肉，被白丝包裹住勾勒出一点肉感的弧度，不至于太过骨感但又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性感，害羞的并拢双腿时只要轻捂下摆就能展现如玛丽莲梦露的迷人魅力。

“好看。”五条悟拍板，然后扭头对卡尔耳语，“你瞧，我就说很适合。”

真不枉他辛辛苦苦在暴怒的老母亲特雷西手下偷到了步美的小裙子，就连蝴蝶结都派上了完美用场。

五条悟扬扬得意的说着一口气喝完了剩下所有的汤汁，然后被暴怒的奈布按在桌上锁喉。

“我的！”奈布恶狠狠的锁住五条悟的脖颈，指着那碗等了一天的汤。

“救……救命！”五条悟朝卡尔伸出了尔康手，因为缺氧整张俊脸憋的通红。

“松手！松手！五条老师会死的！”虎杖悠仁急的上蹿下跳，上前攀住奈布的手，“五条老师知错了！”

狗卷棘为了照顾自己的小裙子，不知道从哪拖了一个小板凳，安安静静的坐在上面闭麦看戏，眼睛里亮晶晶的，手上抓着趁两个人都不注意时拿的最后一个猪蹄。

“我看他是想死！”奈布改勒为掐，掐的五条悟变成了一个软绵绵的布偶人，一甩一甩的移动着。“我看你下次还敢？”

“嘿嘿嘿……嘿嘿嘿，”缺氧致使五条悟大脑不太清醒，他傻笑着，张大双手挥舞着，“真好吃，嘿嘿嘿……我下次还敢。”

奈布额角一蹦：“？”

虎杖悠仁：“？”

卡尔：“……”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料之外呢。

【监管者——杰克，已被激活】

【已设定为角色自由扮演】

【设定最终目标：回收“代价”】

茫茫的夜色，瘦长高挑的身影被笼罩于浓雾之中，礼帽下的鸦色的短发卷曲，指刀闪着寒光，唇角微微上扬挑出恶意的微笑。

开膛手的英伦小调在嗓间哼出：“好孩子？坏孩子？猜猜看——现在是谁醒着？”

在夜间尽量不要独自一人走夜路，猎人往往习惯于在夜间捕捉猎物。

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开来的浓雾带来了冰凉的寒意，缓缓划过猎物的后脖颈，留下一片粘腻的潮湿。

多么熟悉的冰冷。无数画面从脑海浮过，汗毛耸立，男人从慢走，逐渐加速，再然后开始急速的奔跑，时不时的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寂静小巷，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猛兽对他穷追不舍。

他避开了薄墙，站在角落处缓和着心跳。

“是厚墙……”男人紧张的吞咽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天上似乎滴下来一滴水珠，冰的男人一激灵。

“走了吗？”男人动了动因为长久不活动而导致血液不流通的大腿，搀扶着墙壁走出了拐角。

乳白的雾刃和剧烈的刺痛同时到来，锐器插入软肉中，在陷入黑暗之前眼里只能看得见高高的礼帽。

再次清醒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哨曲声便陷入恐惧，男人想起自己还存在保险箱的巨款，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嗯？醒了么。”杰克缓缓起身，玫红色的油料顺着指刀缠绵流下。“”

杰克慢悠悠的从男人身边走过，一双笔直的长腿被整洁的西裤的包裹着，他微微俯下身子，看向他的猎物，温柔的说：“没吃饭吗？哭的这么小声。”

男人嗷的一下杀猪般的哭喊。

惊的杰克擦刀的手一滑，刀片摩擦时发出刺耳又粗糙的声音，透着令人彻骨生寒的冰冷。

杰克的眼眸是黑不见底的深渊，当他嘴角勾起毫无意义的弯度时，英俊的面庞熠熠生辉。

透过那双眼眸仿佛能看见无数怨灵在眼底尖叫哀嚎，男人颤颤巍巍的哑了嗓子。

当人害怕到极致的时候，移动和逃避都成了奢望。

“嘘。”

鲜血溅在洁白的墙面，惨白的骨骼裸露于皮肉上。

英伦绅士哼着小曲儿，散发寒意的尖刀周边本该缠绕着浅白的雾气，如今混着淡淡的猩红味道。

“我是好孩子，”他的指节触及流淌着汁液的玫瑰花房，顺着被割开的柔韧肌理摸上那颗被嫩绿的枝条娇艳的玫瑰缠绕包裹着的心脏，“而你是我完美的杰作。”

刚完成的艺术品在月光下看着诡异又美丽，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让玫瑰更显娇艳。

“只要达成目标——其他的又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