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炼丹

朱一贵拿到四只各种香气的凝脂膏，也算完成了小公子给的任务。心中虽然不满意，但也知道这九龙寨是县主的庄子，自己也不敢过分。

王爷还没被封为王世孙时，也许大家都是庶出，那时就跟县主是很好的玩伴。王爷也是后来因为嫡出哥哥早夭，成了独子才有上位机会。

这天，马道士来九龙寨了，这次还是说修炼云游，却径直去了丁立家。见到丁立就先行礼。言道：“多谢丁公子点醒贫道，险些就迷失在虚幻红尘中，忘了大道。”

说得丁立莫名其妙，问：“马道长，这是从何说起？”

马道长就将丁立在翠景楼前唱的那首诗的是又说了一遍。丁立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不是丁三水那孙子时候的诗吗，怎么现在也有用？

马道士解释说道：“世间安得双全法？道法自然，长生飞升才是正法。”

这些丁立懵懵懂懂也不明白，就问：“马道长，吃了金丹真能飞升？”

马道士摇头说：“金丹难得，若非道行修炼到火候，也是无益。”

丁立想想问道：“听闻炼丹是要用朱砂，可能买到？”

马道士笑道：“朱砂？药店就有售卖，这个不稀奇。”

丁立又问道：“红磷有能买到吗？”

马道士反问道：“红磷是啥？能吃吗？”

丁立也说不明白，只好说：“炼丹炉里一种红色粉末？我也说不清。”

看来红磷是弄不到了，不过火绳抢改燧发抢还是可能的。这又要去找江铁匠了。

珠宝匠都会拉丝吧，这个江铁匠也应该会。不会也不要紧，做一个工具就行，就是在钢板上钻出从大到小的孔就行了。用百炼好钢拉出来的钢丝，绕成弹簧看看弹力怎么样吧。

江铁匠老是问这是做啥，只段时间比小弟还爱问，给他也讲不清楚，做好再说吧。丁立画好图，让江大力又卷打了一个弹簧压缩装置，再就是用好钢做了个击针。

现在有钱了，丁立出了七两银子工料钱，让江大力带着帮工专门打一个月的钢条，拉成钢丝。也不用太细，拉到一分左右粗细就行了。

三天后，第一根一丈长的钢丝就拉好了。

丁立让江大力将钢丝烧红，绕到钢芯上成形。之后就是淬火，就看弹性好坏了。

丁立将弹簧装进压缩装置，安上击针。压缩上紧，释放，击针撞击燧石，可是没出火花。看来弹力还是不行啊，解决办法是加长弹簧，钢丝还得捶打，加粗钢丝，改进淬火。

现在丁立刚收到两百两银子，不怕花钱，就让江大力慢慢实验吧。

马道士最近老是跟着丁立，说要教丁立更精深的道家秘术。

丁立无法也就跟着打坐，内视。但总算只能到梦回层次，看到一些丁三水留下的、学过的、看过的知识，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视频，嗯妖精打架的很多。

马道士说的九重上天从没也没上去过。

丁立向马道士问起，马道士也只能说是修炼道行不够，还得不断修炼。打坐就是修炼的一种很好的办法。

打坐最大的收获就是看到了丁三水记忆中的各种视频，以及对枪械的一些了解。弹簧击针就是每支枪里必有的，不能生产子弹，用燧石应该也行吧。

丁立没那么多时间打坐，依旧是上午工坊看看帮忙、试制弹簧，机关。

丁立打坐神魂进不了天廷，也窥不了到天机。实在无法，马道士只好说回去请教师傅，下月再来九龙寨。

下午去私塾读书，张老先生说了，明年春天就去进学应童子试。时文也要加紧练习。

八股文章，丁三水那时代早就废弃，也没可以借鉴的。只有多读从成都府买回的时文选集吧。还好有汤老师，也能得到很多指点。

晚上丁立还是坚持跟白金花、白家兄弟锻炼身体武艺。这点张老先生也没话说，心学祖师建新伯王阳明也是文武双修的。

经过两次跟土匪交战，虽然没有近战格斗，都是用长弓、手铳杀敌。丁立感觉自己的力量、胆识在无形中增长。跟着白金花、白月也学到一些基本的临敌经验。

下个月二十就是小雪的生日，丁立想要做给她的白云糖还没动手做。

这个主要是白糖，成都府也没买雪白的糖。丁立只买了红糖，提炼成白糖也不是太难的事。

现在该提炼白糖了，先融化红糖，过滤杂质。再用黄泥、竹炭得到清亮的糖水，加热结晶就成白糖了。四婶，小雪看到神奇的白糖像井盐一样细、一样白。马上就说这又是可以卖好价钱的东西。

白糖是可以卖高价，但是江南应该早就有白糖了。

接下来，做白糖丝的机器才有些难。

丁三水只是带着小孩子买棉花糖时看过这种机器，后来又看过视频。

丁立做过脚踏脱粒机，机械传动到不难。改变转动方向这种机关，早已经在磨坊里运用了。丁立还是画出了伞形齿轮来传动，这里就要用到加速，一比三十二应该可以了吧。

江铁匠对丁立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工件早就免疫了，问丁立，他也说不清楚。给钱就做吧，铜件更喜欢，价高，加工打造也容易。

做棉花糖最重要的是加热，不能让白糖融化，又要能起丝，这个温度不好掌握。

用铜做个双层园盒，上层顶上边小开口加白糖，上层侧面要打上细小孔洞，这是糖丝飞出的路径。

下层侧面开门加木炭加热。温度控制就看木炭多少，离上层的距离高低吧？这个要慢慢实验调整。

多实验几次应该能行。至于外围的大圆盆，用铜就太贵了，用铁太重。朱富竹编手艺还可以，就让他编了个底部开口的园竹盆，自家用也不图啥美观好看。

木架还是李木匠做了，铁件、铜件拿回来组装，只是伞形齿轮调整咬合费了一些时间。组装好，运行起来一切很顺畅。

机器做好之后丁立都背着小雪偷偷实验几次，做出来的棉花糖，全都马上喂了小弟。到让小弟又惊又喜，抢着自己要玩。

要玩可以，条件是让他保密到十月二十那天。等到小雪生日给她惊喜吧。

九月二十，丁立让小雪算了八月的利润，加上两百两凝脂膏利润，总共有接近三百两毛利，减去买卖香料、香油，打造铁锅之类，有两百利润，要给大家加工钱，支出也要增加。不过还是按一百二十两算，非股东也按五百钱发分润。

当晚，小雪给大家发放红利，李木匠拿到十二两银子，就说月底就找媒婆给李大可去说媳妇，春节就娶回家，请大家喝喜酒。李大可到是没喝酒就涨红了脸。

黑猪二也会算账了，就缠着四姐要加零花钱，至少要二两银子。最后四姐答应他每旬日给三百文钱才不闹了。

九月二十八，高掌柜来拿到了三百六十只凝脂膏，也算满意。只是又说要五十套上品木蜻蜓。丁立只好告罪，这上品木蜻蜓全是大师傅手工打造，现在半月只能做十套。全被杨大使家拿去了。

高掌柜也不以为意，说别管他杨家。但丁立却是不好违约，最后只好答应增加人手，给高掌柜每月也做二十套。

只是高掌柜催促，这凝脂膏下月一定要炼制出一千只以上。

丁立无法，只好让高掌柜再送些模具来才行，要不怎么也不能完成的。凝脂膏必须要阴干，要不脱模具时就容易变形了。

拿着三百六十两银子，丁立很有总虚幻的感觉。半年前还在为春荒发愁，转眼就得了个小富贵。看来丁三水那确实有很多赚钱的办法。

丁立想想还是说道：“高掌柜，怎么这九龙寨又要归王府管了？”

高掌柜交接完货物正高兴，一听就诧异地问：“这是从何说起？没听说有这事啊？”

“王府朱管事半月前来要抢凝脂膏，还说让将生意献给小公子。”丁立正色说道。

高掌柜面色就变黑了，冷哼道：“这个朱一贵算啥东西，我回去就给县主禀报，县主自会去跟王爷分说。”

丁立还是为难地说：“只是要是王也真的要呢？”

高掌柜想想说：“丁公子你也别怕，多半是那朱一贵狐假虎威，王爷跟县主自小就是很要好，觉不会抢妹妹的生意的。”

丁立这才安心一些，看来以后还是的自己强大起来才行。不然，再多的产业钱财，在官府贵人眼里只是肥猪。为人作嫁依也就罢了，只怕还会招惹毁家杀身之祸。

想起那三十年后的无人区，自己、家人、九龙寨的亲族、好友以及这成都府人，他们的活路又在哪里？

十月初十，马道士又来了。送了一包红色粉末给丁立。说是天师洞里，炼丹真人扫丹炉时得的赤磷。

丁立用这红磷约一钱混合半钱硫磺包在纸里，然后用锤子敲击。敲击四、五次后，果然发出爆竹般脆响。

弄了半天，丁立也兴趣阑珊，这红磷还是差些。马道士很无语，自己来回跑两百多里路，就为听一响啊？

问丁立，丁立叹息说还没学透机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