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欢丫头吧，听说她又帮着总捕头破了大案子，祝大善人的案子你们都听说了吗？听说都是她机智，以前怎没见这丫头这么聪明呢？”
“谁说不是呢，好像落回水，人是变精了少，没准呀将来真能成为统带夫人呢。”
“阿欢，晚上婶子家里炖鸡汤，下了值别忘了来喝一碗啊。”
走出弄堂胡同时，隐隐约约听到邻里们议论纷纷的声音，隔壁处的不错的婶子甚至邀请她去吃肉。
这个年代，家里有点荤腥都巴不得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杀鸡炖肉的味道都生怕飘出来引来某些馋鬼，可想而知这些谣言对普通百姓来说影响力有多大。
时欢扯唇笑笑，没做理会，一路上继续无精打采的走到六扇门，谁知一进门，一些无所事事的同僚门正蹲在门口的槐树旁，像一只只野猴子听着中间的猴大王唱戏。
“你们是没看到，那日暴雨倾盆而下，大人和时捕快同坐在马车内。时捕快的确也不是头一回坐大人的马车，可以前啊，那是从没出过任何岔子，可偏偏那日，马车颤抖的厉害，不多一会，时捕快便穿着大人的衣服出来。”
车夫绘声绘色的说着，看着近在眼前那一张张好奇的脸，他左拳打在右掌心内。
“你们说说看，马车内当时发生了什么？”
“大人的衣服也不是第一次给时捕快穿过吧？”有人不信。
“还能发生什么，孤男寡女的，男未婚女未嫁，况且小师妹本就倾慕大人不是？”
“是不是真的？大人会看上时捕快？大人堪称世间无双，若真的就此和时捕快扯上关系，那最后受伤的不还是时捕快吗？”
周围的你一张张嘴开始变着花样的猜测着，无非都在议论那日马车的颤抖是不是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激情。
时欢站在府门口，若是往常她定会气冲冲的痛斥这些人乱嚼舌根，可此刻，她没心情。
转过身正打算离开时，余光好像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斜对面被大槐树挡着的屋檐下，大人和瑾余正站在那儿，好似听了很久的样子。
“混账！当值时间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乱嚼舌根，都不要命了吗？”
瑾余痛斥的声音传来，原本还围在一起的捕快们瞬间站列成排，而背对着大人继续绘声绘色的车夫面色一白，到嘴边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吓得他几乎是转身的力气都没有。
不是听说大人出门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正门不走，专走偏门呢？
“擅自议论朝廷命官，你们可知道有什么下场？”瑾余怒喝，眼神直逼车夫而去。
“大人饶命。”
看到秦君九出现的刹那，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俊脸森冷无情，一双眸子冒着嗜血的精光，秦君九手按绣春刀大步走来时，自身上下散发出的鄙人的冷气仿佛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每人三十军棍！”
凛冽的眼神从七八个捕快身上扫过，秦君九再转眸看车夫时，俊眸微眯，是让人无法抵抗的威严。
“大人，属下错了，请大人饶命啊！”
几乎是三两下便磕头了头，车夫一遍遍求饶着，生怕秦君九会当即要了他的脑袋。
果然，大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气，他盯着车夫如盯着案犯凶手。
“看来本座平日里的确对你们太过仁慈，竟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造谣生事，胡言乱语！”
一声怒喝后，秦君九手中的绣春刀‘嗡’的一声立刻出鞘。
车夫当即吓尿了，他跪在地上求着秦君九饶命的姿态如小鬼求着阎王爷。
时欢无心再听下去。
虽早知大人的脾气，绝不会允许背后人造谣议论，但眼下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人越是责罚这些人，反而越是想与她撇清关系。
是啊，他是战功赫赫，狂傲至极的锦衣卫前指挥使，来六扇门也不过是个过度罢了，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想与卑微不堪的女捕快染指在一块呢？
自嘲一笑后，时欢转过身打算默默走开，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呵。
“时欢！”
大人很少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
时欢转身时，眼底除了惊愕之外，还有些不爽。
被议论的当事人当众出现，大人是当真不知道被人这样议论是有多难为情吗？
“大人？”
她萎靡不振的走过去，丝毫没有往日的朝气。
秦君九看她一眼，看着她眼底低落，好看的眉头再次皱成一团。
心中那团火也莫名的又燃烧起来。
眼神从她身上移开，再看被训斥的几人，只听秦君九冷声威严道，“从此以后，六扇门内，见时欢如见本座。”
十分突然又莫名的话，令在座几人全部懵圈、连瑾余都没想到爷会给予时捕快这么大的权利。
“大人你疯了？”
时欢的眼神立刻看向秦君九，而这个疯子下完命令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府门。
既然揣测不清楚，那就当面问清楚！
哪里还有心思再顾及眼下人奇怪的眼神，时欢忙不迭追上去，终于在拐角的假山后拦住他的去路。
“大人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气喘吁吁，伸开双臂时凶恶又蛮横，仿佛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决不罢休。
“真不懂？”
秦君九问，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睛，脚步在一点点靠近。
那种强大气息压抑的令时欢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不得不承认秦君九与生俱来的气势的确可怕的很。
时欢步子缓慢后退，语气比他还要森冷。
“大人若还是昨日的用意，大可不必，卑职昨日已经说过，大人也是身不由己，所以卑职不怪你。”
什么见大人如见她，这么大的权利她可不敢要。
外面议论纷纷，都传到百姓口中，难保会不会捅出会什么大的篓子，到时候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看来时捕快当真不知本座的用意。”
见时欢倔强撇过头气呼呼的模样，秦君九冷哼扬眉，“没关系，以后慢慢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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