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互相为难

三个身着囚服用黑袋遮面的囚犯带着手铐脚链站在十米开外的校兵场上时，祁少骞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大人先请？”

“王爷先请。”

秦君九重新将黑巾戴好，不打算看他射击的全过程，只打算用耳朵仔细的听。

“好，那就请秦大人指出三处由本王射击，毕竟都是将死的刑犯，能死在秦大人的特定要求下，也是他们的荣幸。”

秦君九身子一顿，就知道祁少骞时时刻刻不会忘记给他扣罪名。

死在他手上的犯人何其多，祁王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刺激到他？

“璇玑穴、鸠尾穴、神藏穴。”

秦君九薄唇轻启，一连三出穴位送给祁少骞。

他不是要比试箭法，这三处穴位位置偏差不大，都在胸口上下，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又因人身体各异，射中穴位比试的方法便是难上加难。

“难怪京中人都说锦衣卫折磨人的手段十分高明，秦大人果然厉害。”

祁少骞以为他会随口说出三个器官以此比试，没想到他故意刁难，他冷笑一声，立刻举起弓弩。

“好，那今日便向秦大人讨教讨教本王的箭术可有精进的空间。”

说时迟那时快，秦君九蒙着眼睛只听耳边咻咻咻三声，三支利箭如阵风离弦而出，接着便是三个人吃痛的闷哼声。

秦君九立刻摘下黑巾，入眼便看到三个人面色痛苦，每个人身上各处扎着带有红色羽毛的箭只。

“啧啧啧，怎么偏了一个。”

祁少骞不由仄声，望着第三个垂着头瞬间没有任何呼吸的死刑犯，他失望的叹口气。

“说好的神藏穴，竟被本王失了手射中了胸口，他倒是捡了便宜去了地府，本王怕是要输了。”

听到这话秦君九握着弓弩的手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回眸望向祁少骞时，他却依旧在笑。

笑容张狂肆意，完全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令人作呕。

“该下官了，请王爷记得信守承诺。”

秦君九此刻只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场比试，纵使他身为昭狱判官在这种泯灭人性的地方也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所以他必须要带着时欢立刻离开这里。

“当然，本王向来言而有信，又怎会糊弄秦大人呢。”

祁少骞打了个响指，示意奴才将另外三个死刑犯带上来。

同样的黑罩遮面，手铐脚镣，但其中一人或有不同，他被人强行架着按在中间的位置，许是并不甘愿，他挣扎着试图逃脱，可嘴巴似乎被人塞了什么东西，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禀报王爷，此人太过聒噪，管家大人说怕影响了秦大人的发挥，所以堵住了口舌。”

奴才汇报道，祁少骞哦了一声后连连点头。

“既然是聒噪之人，便早点让他解脱吧。”

他挥挥手，命人将他调换位置，放在左数第一个。下一瞬又立刻看向秦君九。

“秦大人刚刚为我那三人指出了三处射击点，那么秦大人的这三个靶子该由我来了。”

他双眼弯弯眯成一条缝，随手便指向左边第一人，“胸口。”

手臂再向右侧移动，“剩下两个人，便左手的第一根手指及右脚的最后一根拇指吧。”

秦君九胆敢用穴位为难他，难道他就不会用细小的点来刁难他了吗？

看着秦君九脸色骤然微变，祁少骞满意的勾起红唇，“展现秦大人的绝顶箭术在此一刻，秦大人可千万别失了手，若是输给了本王，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听着祁少骞的善意提醒，蒙着眼睛的秦君九冷笑的邪勾起唇。

尽管看不见，他双手也无需摸索，利落的拿起桌前的弓弩放在掌心，放箭、拉弓，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可他不知道的是，三名死刑犯最左边被捂着嘴巴声称聒噪那人却紧张到不行。

她虽然被黑戴遮面，可祁震故意给她套上的这半透明黑罩足以令她清楚地看到秦君九的位置以及动作。

看到他拉开弓箭对着自己的胸口，她紧张的不断摇头、不断挣脱，可嘴巴里那团干涩的抹布令她发不出丝毫声音。

“大人，是我啊！”

时欢不知在心里怒吼了多少声，她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望着秦君九，盯着他手中的弓弩。

她确定，大人这一箭射来必定不会失手，可祁少骞故意刁难他的位置正是胸口，只要大人拉弓，她必死无疑。

大人又戴着面巾，看不到听不到的情况下，如何分辨她的身份呢？

“大——人！”

时欢胸口此起彼伏，一遍遍在心头喊着秦君九，当她看到秦君九拉开了弓弩，‘嗖’的一下松手时，她仿佛觉得呼吸都停了！

关键时刻，她本能的闭上眼睛，可是许久，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时欢不由睁眼。

难道大人失手了吗？

她急忙寻找秦君九的身影，见他微微侧过身，手中的第二箭也已经离弦而去，耳边很快传来吃痛的闷哼声。

大人射中了。

却不是按照祁王要求的顺序，而是反向为之。

身侧两个人的手指和脚趾分别扎着一根长达半米的利箭，接着便是她了。

时欢再次高度紧张，仿佛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而此刻的大人已经做好了瞄准的动作。

只要他松手，她会立刻阎王殿报道。

时欢承认她怕了，她心跳的飞快。咚咚咚，可紧要关头她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刚刚大人附在耳边说过的话。

“我的女人，只管时时刻刻无条件的信任我就好。”

没错，那是大人啊，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所向睥睨的大人。

大人连她对赵良娣随口说的一句话都知道，凡是遇到危险大人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大人那么厉害。她该相信大人的！

想到此，时欢索性放弃挣扎，不再用尽力气企图发出声音告知身份，她安静下来，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做好了送死的一切准备。

“秦君九，你为何迟迟不动？”

祁少骞见他迟迟不松手，眼神微眯，不爽的咬紧牙关。

只要他松手，他最在意的人就会立刻见了阎王爷。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作对，处处想找他的麻烦吗，他就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和他作对的下场！

“咻”

秦君九似乎是耐不住他的刺激，拉着弓箭的手松开，手中的利箭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立刻射出去。

唔。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祁少骞的视线立刻望去。

秦君九的箭的确射中了左数第一人。